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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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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对我心怀妒恨,也恨父皇,截断粮草便是为了让我们后会当年将你贬去坍州?”祁溟月看着祁慕晟,语声淡淡,眼眸中没有丝毫的起伏。

祁慕晟制住了笑,目光往那身玄色的皇袍之上落去,他截断粮草,本就是冒险之举,他的父皇是如何的人,他已清楚的很,也怕的很,想要让他失利,必须同他人合作,可惜却仍是未能成功。

“身为皇子,想要皇位有什么错?成王败寇,既然事已至此,而今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祁慕晟低声说着,垂下了眼,自小便对那难得一见的父皇含着敬畏,随着时日的过去,那敬畏逐渐成了恐惧,而后眼见着皇弟得到了一切最好的,而他身为长皇子,却没得到半分的关注,那恐惧便成了隐晦的恨,使得他在那时候听从了母妃之言,结局却是他被贬坍州。时至今日,面随着促使他这么做的父皇与皇弟,他还能说什么?倘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有反叛之举。

“想要皇位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还是看轻了父皇,也错在,你不该身为他的皇子,他可不是会对自己的骨肉有所牵挂之人。”祁溟月瞧了一眼身旁之人,以这个男人的性情,即使是亲生子嗣也不会让他另眼看待,于他而言,世上之人只有强弱之分,有趣与无趣之别,而祁慕晟,不幸便是属于后者。

“你竟……”祁慕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最受宠的皇弟,当着父皇的面便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而在他身侧,身着玄色之人竟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悦,竟还面带着笑意,有着几分欣然得色,像是完全不以为意。

许是幼时的记忆被深深的印刻,祁慕晟始终还是对他口称父皇的男人有所畏惧,面对着他即使再没有幼时那般的惶恐,却仍很是忌惮,眼前,见他分明听见了祁溟月那可成为忤逆的话,却一点都没有反应。

自古帝王即使再宠信皇子,也不会对忤逆之言听而不闻,甚至还露出笑意的,更不言是如他们父皇这般的君王……

在祁慕晟讶然的注视下,那抹玄影终于皱了皱眉,却是说道:“溟儿还要在此待多久,何必与他浪费时间,才回来,还是随父皇去休息吧。”

一手揽在了祁溟月肩头,在祁慕晟的眼中,只见他这么说着,凑过了身去,挨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不知说了什么,那动作那神情,绝不是帝王之家可见,也绝非是父皇之间该有的亲昵。

“你们……难道你们……”因眼前所见而骇然,祁慕晟一时间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又或是不敢相信心中所想,面上的阴沉之色已骤然成了一片呆愣的诧异与不敢置信。

“我们如何?”祁诩天早就有些不耐,此时见了祁慕晟那惊骇的模样,含着邪肆的笑意挑起了眉,揽在祁溟月肩头的手索性滑到了腰间,轻笑了一声,“便让你死的瞑目一些。”

“父皇可是不想溟月再放过他?”祁溟月看他似乎是有意让祁慕晟知晓了两人的关系,扬唇轻瞥了一眼牢内之人,靠到了祁诩天的怀里,语声透着冷意,“他这回做出的事,本就是死罪,我没有打算将他放过,即使他是父皇的子嗣,也是一样。”正是因为祁慕晟是父皇的子嗣,那截粮反叛之事便更是不容宽恕,即使父皇当年将祁慕晟贬去了坍州,但到底是没有杀了他,只要他不生异心,此生便算安稳,而他所为,与曳幽勾结,却分明是想置父皇于死地。

“你们要杀我?”祁慕晟先前的镇定似乎被眼前所见的一幕击溃,也似是因两人的对话而心生惧意,慌忙的起了身,站在了牢门之前,抓紧了那栅栏朝着两人急喊起来,“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我也已经什么都没了,不会再惹事端,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你的皇子啊父皇……”有机会杀了他,却只是擒住了他将他囚于地宫,以为是要将他囚禁在此,难道竟不是?不是留我一命,只是为了让他死的瞑目?

最初以为得以活命而显出的泰然,在顷刻间全数化作了恐惧,他还不想死,奋力叫喊着,祁慕晟脸上再度透出了怯懦与畏缩,见叫喊无用,又开始哀求起来,“我不该听信了他人之言,妄图苍赫,父皇与皇弟之间如何也与我无干,求父皇饶命!”

这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了面前那两人是何关系,对死亡的恐惧好似将他的记忆又拉回了从前,听见自己的结局只有一死,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母妃因他的几句话,被打入狱中之时那不可置信又含着惊怒怨怼的双眼,母妃要他讨好父皇,母妃要他不可屈于人下,他努力做了,却始终是无用,父皇根本没有将任何一个皇子放在眼里,他对祁溟月那根本就不是父子之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莲彤

“仍是没有长进。”祁诩天轻哼了一声,环在祁溟月腰间的手没有放下,看着牢内的祁慕晟,眼中透着轻蔑和不屑的冷嘲,“不想死便不该做出寻死之事,即使你是朕的皇子,对朕而言,同他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也知成王败寇,难道还奢望朕绕过了你?”

“父……父皇……”颤抖着,祁慕晟脸色发白,脑中一片混乱,极力思索着还有什么能救得自己的性命,远离晔耀皇城,身处坍州,让他一时忘记了他的父皇的手段,再看他与皇弟不顾伦常如此亲昵,便该知道,血缘对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当初敢动手,便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今……可不比当年。”祁溟月又朝着牢内瞧了一眼,当年饶他不死,这回却不会将他再放过,祁慕晟看似胆小怯懦,却是能忍之人,即使对父皇心怀畏惧,却仍是能在曳幽的挑唆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让他瞧着便觉不快。

更何况,在安炀听闻父皇出事之时,他便已决定了,不会放过祁慕晟。不带分好感情的目光掠了过去,祁溟月转身,“回去休息吧,才归苍赫,在此确是有些浪费时间。”

两人一同往门外行去,身后,铁锁的声响在廊道内不住碰撞着,一片回响之中,祁慕晟的喊叫声再度传来,“我不想死……我可将功折罪,我还有一事未说!莲彤……是关于莲彤!”

脚步一起停了下来,祁溟月回首,“莲彤?为何你会知晓莲彤之事?又何以认为,说出这件事可保你不死?”莲彤虽曾归降安炀,但在苍赫与安炀的交战之中,却并未妄动,甚至连在苍赫境内的兵马都撤了回去,莲彤之举,从开始降于安炀,到而后的再度倒戈,处处都透着古怪。

“事关曳幽,他虽已死,但莲彤可是曾归降过安炀的……”祁慕晟似乎觉得有些希望,抓紧栅栏缓过了气,带着些谨慎和试探,对两人问道:“我将所知全数说出,是否可绕我不死?”母妃的死状似乎还在他的面前,被人毒杀,那眼中含着的怨毒之色却像是对着他而来,就连梦中都会时常见到。他不想死,不想同他的母妃一样……

“你若是不想说,也可留着。”祁诩天并不在意他想说些什么,安炀已灭,莲彤根本不足为虑,揽着怀里的祁溟月,他继续往前行去。

眼看着他们即将踏出门,祁慕晟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喊道:“自莲彤归降,曳幽便派去了人手监视,先前还曾与我有过联系,那真是曳幽的人,莲彤与曳幽也有所牵扯,我所说的绝无虚言!”

“多谢告知。”祁溟月缓缓颔首,“你能在死前说出此事,也算是有功了,虽然,对我和父皇而言,并无大用。”莲彤早先便归降了安炀,安炀被灭之后,莲彤女皇洛绯嫣却迟迟没有任何表示,但不论她是怎么想的,眼前的局势已非她所能控制,天下一统之日,已不远了,或许他该盼着洛绯嫣能有所行动才是。

身前的门被打开,祁诩天朝着门外的刘易说了一句,“就留他到那时吧。”说完,便和祁溟月一同踏出了门去。

牢房之内,火把上火焰随着风窜动了几下,发出了几声噼啪的声响,光影摇曳,随着两人的离去,又在明暗不定中重归沉寂,祁慕晟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带着绝望瘫倒在了地上,留他到那时?指的是何时?难道他还是难逃一死?

“刘总管!刘总管!先别走,告诉我,父皇那是何意?”急急喊住了走廊的另一头,正要合上门的刘易,祁慕晟由栅栏内伸出了手去,好似这样便能阻住刘易离开的步子一般。

“陛下的意思是,可将你的性命留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前。”陛下已命他筹备了,应在几月之后,刘易转身看着远去的父子二人,想到溟月殿下将登上帝位,到时不知又是何种的景象。

刘易离去,大门在他身后重重的合了起来,在静默的有些可怕的地牢内激荡出了轰然的回响。

祁慕晟瘫倒在地,抓着栅栏的手已垂落在身侧,自听了刘易的话,神情便是一片绝望的木然。

祁溟月将登帝位,而他,却是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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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天殿内,祁溟月问起了先前祁诩天所说的那句话,在得到了回答之后,紧紧蹙起了眉,“父皇要退位?”

“眼下正是合适的时机,溟儿的命格之言将会传遍天下,朝中因此战乱也待休整,撤换一批大臣之后,你继位便再适合不过了。”祁诩天似乎早有打算,这么回答了,吩咐了准备沐浴,便往祁溟月身边走去,开始替他解衣。

两人才回苍赫,朝中事务一片混乱也早在预料之中,三国之战先是由安炀与莲彤而启,延至苍赫,到他被掳,苍赫发兵安炀,而今归来,一切还未归正轨,父皇又在这时候动了退位的心思,要他继位?!

祁溟月直到浸入了浴池之中,蹙起的眉仍未松开,“要我在几月之后登基实在太过突然,而且以父皇的年纪,不觉眼下退位太早了些吗?”他没想过,这么早便要继承皇位。

“溟儿这话是说父皇还年轻了?”祁诩天唇边的笑意分外的明显,在他背上轻抚的手顺势环到了他的身前,将他抱在怀里一同靠在了浴池边上。

祁溟月放开了蹙着的眉,扬起了几分挪揄,“今日才知,原来父皇也会介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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