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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同学之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年少时家境贫寒,最后无力支撑学业而遗憾辍学。如今有点条件了,就想完成一下曾经的梦想。
还有一部分人则像我一样,因曾经的少不更事而荒废了学业,直到长大后懂事儿了,真正明白知识决定命运的真实含义了,这才幡然悔悟的重新拿起了课本。
辅导班里的这两种人,可以说是学习的起点不同,生活的境遇不同,完全就是两种人。但很有趣的是,他们最终的结局却大多相同。
因家境贫寒没有完成学业的,如今仍然家境贫寒,甚至贫寒到明明有钱去参与继续教育,最终却因为自己那份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没时间的时候却有钱的苦逼工作而不得不中途退出。
而些如我一样因为少不更事荒废了学业的,实质上仍然少不更事,以至于明明知道知识能决定命运,却在学习的激情过后逐渐消沉,直到他们再也忍受不了因为底子差,自己就要比别人更努力学习的这份苦,最后同样不得不中途退出。
曾经满怀憧憬来到这里,如今又灰溜溜的离开,这很讽刺吗?或者说这很可笑吗?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半途而废着确实会令有些人莞尔,但这一切在我看来,却又是那样的残酷。
因为在这间100多平米的教室里,在这长达半年的学习过程中,我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个满怀憧憬又黯然离去的身影,我看到更多的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民,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痛苦与无助的挣扎。
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很清楚一件事儿:
那就是,我们这些在人生这场马拉松的起跑线上就摔断了腿的人,无论怎样奋力的站起,无论怎样拼尽全力的急追,最终也无法和前方的人同时抵达终点。
可他们仍然愿意和我一样站起来、追上去。我们想追,不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能够和他们一样,我们只是想尽可能的去完成这场人生的长跑,哪怕最终不能抵达终点,但也不想落得太远。。。太远。。。
他们的黯然离开可笑吗?或许坚持到最后的我该笑,笑他们虎头蛇尾,笑他们半途而废。
但我觉得,在笑这些的同时,他们同样也值得我去尊重。
至少,他们有改变的愿望,他们有对底层生活的不甘,他们憧憬过,他们努力过,这几够了。
相对比他们,我觉得更为可悲与可笑的,应该是我亲手培训出来的那些安保学员。
他们和我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有朝气有活力,可是他们却没有梦想。他们把本应该为自己积累人生资本的时光,白白的浪费在一些不知所谓的事儿上。
他们为了那么一点点钱,不惜奔赴异国他乡去牺牲自己的青春与热血,甚至生命。
就在昨天,就在我刚刚送走了一批学员后,去公司汇报情况时,我在公司看到了一对衣着简朴的中年夫妇,我看到他们拿着一张存有五十万抚恤金的银行卡,浑身颤抖的抱成一团哭着、嚎着。
哭嚎到最后,他们一把扯住李叔的手,连打带骂的让李叔把他们的儿子还给他们。
这一幕让我看的呆了,在那对中年父母走后我问了李叔,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他给我的答案却让我五雷轰顶。
“你徒弟小亮,上星期在安哥拉因公殉职了”
“什么?李叔,你说谁?”
“小亮,就是跟你学狙击的那个18岁小孩,也是我的远房侄子。”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唉。。。小亮在上星期护送雇主出行过程中,突然遭遇绑匪袭击,随后双方就在公里上互相追逐。唉。。。。我们的防弹车,最后不幸的摔下了高架桥。幸好救援对去的及时,雇主活下来了,司机也活下来了,可小亮。。。。。小亮没了。。。。。小亮”
李叔说不下去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也突然变得黯然了许多。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李叔老了,他在不是之前那种老骥伏枥的神采飞扬,反而透着一股股英雄迟暮的无力与沧桑。
我看得出,李叔很想为他那个远房侄子去阿格拉做些什么,而此时的我,又何尝不想为那个每天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东哥的“徒弟”去安哥拉做些什么?
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不在是为国而战的军人,而小亮的死,也并不是为国捐躯。
(本章完)
第366章 时光荏苒()
每个人都有价码,无论你是男是女,无论你的身份地位有多显达尊贵,都不能例外,更不能超脱。
你如果认为你没有价码,那说明你还没有遇上开价的那个人,或者说你觉得那个人开的价还远远的不够。
小亮有价码,五十万,卖了他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李叔有价码,年薪十五万,每天组织着别人去卖命。
我也有价码,月薪四千八,三顿饭,一间有着嘎嘎直响破床的宿舍,然后每天帮着李叔组织别人去卖命。
在小亮逝去的悲痛过后,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些培训基地的人,我们这些曾经为共和国而战的军人,如今全都变成了毫无底线的人。
一批又一批的安保学员,一批又一批懵懂而无知的年轻人,就这样被我们这些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老兵送了出去,然后在异国他乡为了那一点点的钱去出卖自己的一切。
我不止一次的自嘲,我们这些曾经拥有光环的铁血军人,如今却成了给老板们培养赚钱机器的工具。这到底是可悲?还是可笑。
或许,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因为我们如今所拥有的,也仅仅是曾经的光环。
因为我们这些曾经最可爱的人,现在变成了却是最渴爱的人。
看着我身上的那套旧军装,我不禁为离开军队前那些政工干部们的殷殷嘱托而唏嘘。
永不褪色?这个世界就没有永不褪色的东西,这不科学!它就像我这身旧军装一样,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在小亮父母捧着骨灰盒,拿着那仅有的50万抚恤金离去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在自己有能力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时,我应该义无反顾的离开这里。
我选择离开,并非是因为小亮的逝去而让我变得高尚了。我只是在心中暗暗的发誓,我绝对不能变成如小亮一样轻易出卖自己的人,我要成为那个让别人将一切都出卖给我的人。
如果我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或者说我成为了那样的人仍然逃不脱出卖自己的命运,那我也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卖个天大的价钱。
一想到自己从军后自认为得到救赎的那种自得,还有退伍归乡后在昔日熟人面前那种浪子回头的骄傲模样,我都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天真与可笑。
我本想洗心革面走回正途,却没想到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到没有激情,没有棱角,更没有自我。
而我有的,只是挣扎在泥泞的底层去生存的本能,然后强烈的渴望着甩掉身上那一身泥,一身土,拼尽全力的去甩掉着底层所带给我的晦暗人生。
在泥泞的挣扎中,秋天,它就这样来了。随着那一首《秋天不回来》的歌声,将我们带入了这个金灿灿的季节。
踏着满地的落叶,拉着爱人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漫步在运河畔的甬道。
我回头望着孙静甜蜜而幸福的脸,情难自禁的一吻,又将她拥入了怀里,紧紧的拥着,仿佛再也不愿放开。
“亲爱的,我们分开了七个月,我们分开了212天, 5088小时,305280分钟,18316800秒。。。。。。你知道吗,在这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日子里,我每分每秒都在想念着你。”
“老公,干嘛呢,呵呵,别这样,远处有人看着呢。呵呵呵”
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让久别重逢激动万分的我,稍稍抑制了将爱人融入身体里再也不分开的冲动。
我轻按着孙静瘦削的肩膀,将她与我的距离拉远,直到我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痴痴的看着,再也不愿将目光移开。
“老公,你还是配个眼镜吧,不然以后你走在路上容易拉错别人的手。呵呵,我也是彻底被你打败了,别人学习辛苦都近视;你这可倒好,愣是把自己搞成了远视。”
“我。。。。我原来就有一点点远视,这大半年有些用眼过度,貌似严重了。呵呵,不过这都不要紧,眼睛看的越来越远,可我们不是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吗?你考上了医学院,我也考上了商贸,再过3年等我们毕业了,我要去开创一份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
孙静笑着摇了摇头,她指了指树上那片摇曳在风中的叶子,又指了指树下那一捧泥土,最后将我放在我的胸口,轻轻的说:
“亲爱的,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我们的。事业也好、金钱也好、权利也好,这些东西都像那片叶子一样,无论它再美好,颗最终它都抵不过岁月的洗礼,最终也都会是过眼云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属于我们,也许只有我们胸膛里那颗彼此相爱的心。亲爱的,这七个月的分别,我发现你变了,虽然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我真的不想你以后变那样的人。亲爱的,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只要我们幸福,这就足够了。”
孙静的话让我很无奈,我变了吗?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变,我或许比以前对金钱的渴望更为强烈,但我只是不想像蝼蚁一样的活着,而其出发点,也是想让眼前的她过上应该过的生活。可这又有什么错吗?男人,不就应该这种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吗?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我的这种想法,却为日后埋下了祸根,甚至差点毁了我的整个人生。。。
孙静的到来,就好像给我的生活扎了一针兴奋剂,让我的生活变得激情澎湃了起来。原本狗窝一样的宿舍,也在我们的欢笑声中,布置的越发温馨。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