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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领导商量了一下,还是下令带回,他们没办法担起出事的责任。
到副连部交完枪,各班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在这时候,最倒霉的其实就是站岗的人了,下大雪的时候还要在外面待着,如果没有指导员好心叫到连部,那就只能当个雪人了。
因为外面下着雪,屋子里的白炽灯也已经打开,班长和我们各自拿了个马扎,排成两排坐着。
班长拿着手机和家里通着话,我那时候一直不理解,班长为什么一直拿着手里的烂手机不肯换——后来也终于明白,虽然在当时只是小小的违规,但是班长手里拿着那东西,也给他一个出事之后辩解的渠道,因为那是上级发给连队领导,然后退到他手里的。
部队里禁止的,其实是最近两年兴起的智能手机,对于班长手里拿着的这种老式手机,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如果你是老资格的士官自然有这种资格,新兵要是想肆意妄为,想想外面站在雪里的岗哨,你估计很快就会过去将他换下来。
“李班长,哟,打电话呢。”
苏班长掀开帐篷门帘的一瞬间,外面的冷风夹杂着细微的雪粒吹了进来,让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什么事啊,老苏。”
班长和手机里的老婆道了别,然后看向苏班长:“这鬼天气这么冷,你不呆在你自己家帐篷里,过来干什么?”
“找你说说话不行啊?”苏班长笑眯眯的说道。
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是第七年一个是第十一年,但是关系一直挺不错,这也是我们三排的优良作风了,班长一直很少内讧,哪像是自以为成绩最好的一排,三天两头就要吵架,当然,你要是认为那是所谓的狼性也无不可。
“说实在话,李班长,王双湖那事上面的决定已经下来了。”
说到这里,苏班长的表情有些无奈:“那家伙岁数不小了,这一回估计能上。”
“是啊,再一年他就没机会了。”
班长也跟着感叹。
一排的王双湖班长吗?
我心中不由好奇,拿着语文书掩饰着自己的表情,一边的耳朵支棱起来,仔细地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提干啊,多少年前我也想过这事。”
班长忽然拍了拍大腿,感叹一声:“差点就过了,考军校就差了好多分,现在你看我这样子,完了。”
别看班长现在肥得像只猪,看他以前年轻时候的相片,和现在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据说当时班长的训练成绩在连队里一直名列前茅,可惜的是,后来慢慢的就胖了起来。
这一胖毁所有,五公里跑不动了,单杠拉不上了,剩下能通过的,就只有一些用力气和爆发力的项目。
这样的班长,在我眼里已经属于堕落了。
我想起有班长跟我说过:“当兵的时间越长,人就越懒。”
为什么?因为你成了班长,就有人伺候,衣服不用自己洗了,饭菜不用自己打了,早上刷牙人家连牙膏都给你挤好,再加上平时体能训练这些个老班长就站在旁边卡个表吆喝一下,渐渐废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说起来王双湖以前也很猛啊。”
苏班长问我班长:“李班长,和他比试过没有?”
“说实话,要是比大纲里面的打靶项目,他一般是比不过我的,但人家是什么人,参加过全国比武的人,当时好像还拿了个名次,我怎么和人家比?”
班长摆摆手:“不过他提干之后不知道连队里放不放人。”
部队里的上升渠道以前只有两个,考军校和提干,以前提干的难度要小于考军校,因为大家的文化水平都比较低嘛,而且训练的也够拼命,再加上适合的岗位比较多,所以提干的难度还比较小,但是近几年,部队响应国家号召,要重视“高素质人才”,这下可好,一般的士兵上升渠道几乎被堵死,想要提干?好,一两千人里面先给我拔个尖再说,反倒是军校出身和国防生出身的,一下到连队就直接一个排长职务。
所以有时候,你拼了命也不如人家读几年书,像王双湖,不知道拼了多少年的命才有这个提干的机会——这还没定下来呢,据说还有几个竞争对手。
不过要是提干的排长,学习两年之后下了连队,那肯定会受到极高的重视,而且你能提干,那就表示你本身素质就绝对过硬,下面的士兵也会服你。
这些事情我现在体会还不深,但是以后遇上了那些来这里实习的国防生和军校生,也渐渐了解了一些。
第62章 周末大放送()
在新兵连的时候,星期六和星期天统称周末,而在山上的时候,星期六和星晴天统称平时。
除了没有技能训练和体能训练之外,其实完全没有空闲——
你要洗衣服吧?要打电话吧?在我这种每一分钟都要精打细算起来的人眼里来看,这两天过的其实一点也不周末。而且因为我这个倒霉孩子不喜欢运动,帐篷又直接面对乒乓球桌,所以每次遇上捡球的事情肯定非我莫属。
一般来讲,会在周末打乒乓球的,只有几个老班长和指导员,义务兵除了打篮球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其他室外运动,像我这种喜欢拿本书看的,就算是坐在屋子里,也会有人掀开门帘,然后笑眯眯的把我“请”出去。
“林旭,你没事吧?”
指导员是这么说的。
“没事。”
将在看的书反扣回床上,我下意识回应道。
“那刚好,出来帮忙捡一下球呗。”
听到这种话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部队里不允许玩手机,所以自律性比较好的连队领导也不会去碰触这个高压线,那休息的时候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肯定是自己喜欢的运动项目了。
反正我也看不懂,老老实实的拿了个马扎,苦逼的坐到了连队门口的土路边上。
这里刚好有条很大的水沟,水沟上“红一连”三个大字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每当乒乓球啪一声飞向我这边的时候,我就会像狗一样扑过去接住,然后将球扔回去。
仔细想想,别人在玩的时候,我伺候别人玩,脸上还不能露出憋屈恶心难受诸如此类的表情,这种心态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理解?
如果是给指导员捡球,我虽然不算是多心甘情愿吧,但是至少指导员一直很照顾我,无论是老兵欺负我还是有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指导员都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去解决,用谢秀峰的话说,那就是指导员比较喜欢照顾新兵,尤其是拖后腿的新兵。
别的不说,至少在我的问题上,指导员表现出来的,是其他人所没有的强大耐心。
乒乓球总有打完的时候,在这剩下的一点点时间里,我要抓紧去洗衣服——笨也有笨的好处,班长不放心将自己的衣服交给我(给他洗内裤敷衍的还留有味),所以我也乐得轻松,洗完衣服之后,这天色看着就已经可以考虑吃饭了。
星期六的白天确实乏善可陈,除了没训练时候那么累之外,一点都不能让我开心一点,但是星晴六晚上,整个驻训地的大型活动却是我最喜欢的了。
因为整个星期只有这个晚上感觉才更有意义一点。
看电影。
这无论是在营区还是在驻训地,都有这么一个日程,一个星期必定有一个晚上摆着看电影的计划,但是就和学校里的体育课一样,这个活动时间很容易就被占用了,只不过驻训地统一组织的毕竟不一样,至少在各个营连基础建设完工之后,每个星期都有一次看电影的机会。
这时候无论是任何人,都绝对讨厌站岗。
我很倒霉,真的,一般来讲,看电影四次有一两次就是我站岗,也不能说别人欺负我,毕竟吗,每天岗表就排在那里,说到这里我就感觉很好笑,平时训练的时候那些所谓的病号(包括断手瘸腿手术后遗症的)连山都不用上,到休息的时候就和我们一起排岗。
凭什么?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都琢磨着要打断自己的腿,还真不要这么说,据说其他连队还真有这么二的逗逼为了逃避训练把自己腿给打断了。
总而言之,天下哪里的逗比最多,除了精神病院,我估计就部队最多了,每天脑袋里那根弦紧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一声断了。
这时候就应该放松放松神经。
自己连队里看电影,一般是指导员选择几部电影,然后让我们自己选择,但是驻训地不一样,电影的选择权是攥在旅队领导手里的,很多时候,好不好看,新不新奇根本不是重点,思想要过硬才是硬道理。
各个连队在连队领导的带领下有序进入会场,听口令打开马扎坐下,然后习惯性的开始拉歌。
这个节目在部队里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除了在极其严肃的场合,要不然几个连队,甚至几个营在一起,都会忍不住在这方面拼一拼。
“电影还在准备,拉歌的话从一营开始啊,一连开始唱!”
一连那边的位置骚动了一会,然后就开始有人组织起来。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预备起!”
嘹亮的歌声响彻全场,拉歌本意就不是为了好听,为的就是大声和整齐,在气势上压倒别人。
这边一连还没唱完,那边二营就有连队开始出声:“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起!”
“十连的!”
一排长站在我们队列前举起了双手:“大声点把他们压过去啊!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预备起!”
随后整个会场就成了沸腾的海洋,各个连队的声音掺杂在一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每一首歌随时都可能终止,然后就换上部队里拉歌时候惯有的挑衅:“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像什么?”
排长忽然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