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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之后的收获呢?
前段时间才和一个朋友谈过,他这么说:“我有个朋友的儿子想要去当兵,就你知道当兵是什么样子,我稍微问一下。”
在我们这个地区,不是你想要当兵就可以去的,有些时候还是要靠关系,这时候很多人就有一种犹豫,那到底送自己孩子去,到底值不值得。
保家卫国,说起来高大上,但是更多的人考虑的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牺牲的人固然光荣,但是家里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看见的。
于是我问:“那你这个朋友的儿子,平时学习成绩怎么样?有去部队的意愿没有?”
“在犹豫,他自己说是听他爸的安排。”
我忽然沉默,我这时候提出意见,是不是会影响到他人一生?但是回头想一想,其实这种意见,我提出来最多就是做一个参考,因为就是我自己的老爸,都不愿意相信我两年的实际体验,而去相信他工友的道听途说。
“如果有其他出路的话,那就不去,但是如果是有一些小关系,或者本身身体素质可以,又很聪明的话,可以去。”
部队真的不是笨蛋可以待的地方,你迟钝,你蠢,可以,只要智商正常,你可以到任何一个工厂做一名流水线工人,不要任何技术,就能养活自己,但是你进了部队,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部队会教人学聪明,但是这种学聪明,往往是聪明人一看就破,笨的人两年不变。
那去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响应国家号召的又不止你一个。
我继续说道:“如果本身是个老实孩子,有上进心,也可以去,不过要做好被折磨两年的准备。”
部队不是温柔的家,没有人会去迁就你,哪怕很多连队领导都会忽悠你“连队是我家”,但是他们往往连自己都做不到。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你自己都要抓紧了,连女朋友都没有。”
朋友忽然笑:“再不抓紧,青春就过去了。”
“是啊,不知不觉,都退伍都快四年多了,感觉啥事都干不成。”
这也是我们这些人最普通的写照,汇入人流,庸庸碌碌的活着,或者更加艰难的活着。
有时候感觉只是要浑身充满干劲,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前几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往北桥那边跑了个三公里,两条腿就直接疼到现在,至于之前制定的各种训练计划,也渐渐被淹没在各种借口和繁忙的工作之中。
“阿静,你休完假要过去那边了?”
“对啊。”
阿静是我最好的朋友,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堤坝上,迎着凉丝丝的江风。
我指着堤坝下面的那所学校:“时间过得很快呢,我记得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还在那里墙上比划着地图,三四个人就把中国地图瓜分了……哈哈,想起来当时可真是中二得很。”
“但是我们后来,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阿静说道。
“是啊,阿黄本身人就不对头,五年级就忽然要和我绝交,那时候开始就没有联系了,后来是听说结婚了?阿海读了大学,去年过年去他家看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电话问候……”
我并没有遗憾,应该留下的人终归是会留下,不愿意停留的人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同学是这样,战友也是这样。
哪怕以后的人生,更多的也会遇见这种事。
离开的时候或许不舍,或许不安,之后或许会一直联系,但是这种情感会在渐渐繁忙的社会交际之中消失。
除非有一天忽然有人要把这些人叫出来,再同唱一首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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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工作不代表新的起点,因为过去的时候我们属于熟练工,所以经理答应我们按照正式工人的薪酬计算,我回头一想,其实也就多算了三四天的工资,实际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这笔人情生意还做的可以。
只是在工作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走到二楼的窗户处往外边的天空看,网状的栅栏把天空划成了成千上百个小方格,似乎象征着我像是被拘束在这个狭小空间之中一般。
我离开部队,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受不了那种不自由的气息,但是出来之后,我发觉,只要你打工了,那其实那种气息或多或少也会出现在你身上。
无法逃避,因为这就是社会。
于是我更加沉迷于游戏和小说,这两样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精神上的吗啡,可以舒缓我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人生的失落。
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迎接我的是家中暗淡的灯光。
打开门,老妈正在打扫着卫生,见我回来,瞟了我一眼。
“妈。”
“嗯,浑身脏兮兮的,去洗澡吧。”
我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多了,来这里工作之后,这个时间就是标准的下班时间,除了在一些方面没有不像是部队管束的那么严之外,其实也没多大变化,而相对于这一年部队的待遇——这个真的没法比较,因为老爸道听途说是五千多,我反正是没收到消息。
把手机放下,拿起老妈收好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进了浴室,也没有脱衣服,就直接打开淋浴头,任由有些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水珠像是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在浴室地面蹦跳着,我撸了一下自己的短发,用力的呼吸几下,望着浴室玻璃镜里面那个眼圈发黑的男人,忽然有些冷漠的怪笑起来。
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过的啊,我一个月赚这么一点钱,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买房子。
买完房子就结束了吗?不,等待我的还有更多更多,更多需要钱才能解决的事情,而我这个窝囊废,退伍到今天,连个二居室的首付都没有赚出来。
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痛哭一场才对?
按住墙壁,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淅淅沥沥的水花在眼前跳动,朦胧之间似乎看见了几年前在雨中奔跑着冲锋的场景。
“林旭!你都不行啊!”
“给我爬一个低姿回来!”
等我像一只大乌龟一般爬回来之后,班长又不满意了:“谁让你爬得那么慢?你这在战场上都不知道被炸死几回了!”
我有些委屈:“班长,我都尽力了,今天浑身没有什么力气,爬都爬不动。”
面对我的辩解,班长只是冷笑:“你忽悠谁呢!你就是真没力气,在刚开始爬的时候至少用力扒拉一下啊!一只慢吞吞的爬,当我瞎啊。”
我不敢应了,站在班长面前,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没有用!树底下还摆着你背囊,等会连长肯定还会让你们继续背着那玩意冲坡,你就自求多福吧!老兵都比不上新兵,嘁。”
班长显得不耐烦极了。
一轮到我就不耐烦,似乎已经成为了常态。
而且在训练当中,其实是没有人能够帮得了我的,班长对于我的训练成绩,怎么说呢,算是已经放弃了吧,普通训练只要参与就可以,他相对地将精力放到了其他人身上去了。
“接下来大家背起自己的背囊,到后面的坡道那里去!”
下午训练时间结束,集合之后连长就迫不及待地将我们叫到了一起。
“都有!齐步走!”
坡道的陡已经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但是实际跑上去,都能随随便便要人的老命,我摸了摸背后有些瘪了的背囊,里面的大衣和睡袋已经都被我塞到了床底下,至少减少了五六斤的负担,不过看别人也不笨,一个一个的背囊体积都少了一小半。
“一队五个人啊,谁先来?”
我看了看,第一个走了出去。
我是准备再跑一次的,这时候跑不过,等所有人都跑完了,再跑一次,那时候体力估计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还有那么把力气可以在最顶端加速。
这也算是我一个小小的臭心思了。
“都有,预备——跑!”
哪怕是这样的环境下,我都不愿意偷懒,背着背囊一下子就冲到最前头,脚下拼命加速,因为我知道,只要被他们超过,我就肯定永远都追不上。
因为前面基本都是我跑不动的陡坡啊!
果然一上了陡坡,其他人一个一个超过我,眼看着我又是最后一个,跑我前面的一个新兵啪一下把鞋都跑掉了,一只脚有鞋一只脚没有,自然一下子跑不动了,我连忙一个艰难的加速超过他,第一次不用补跑。
“等所有人上来之后,我有件事要宣布。”
连长让苏班长在下面组织,自己跟着第二队跑了上来,他跑的时候那可真是有力,基本上一整个坡道就没有减过速,直接就这样干上来了,也不得不让人佩服,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别扭的话。
等所有人都跑上来,他才大手一挥:“今天就都不用补跑了,我们下面这个斜坡,看到隔壁那条路没有,大家背着背囊,提着枪,看谁先跑回驻训地,都有,画一条线,站好了站好了。”
等全连所有人就位之后,他才大声喊道:“用力跑啊,回去之后集合之后就可以打饭了!三,二,一!跑!”
轰的一下,所有人就像撒了欢一样放开脚丫往下跑,像我这种跑不了武装的也把枪往脖子上一吊,双手握住,哒哒哒的跟在后面往驻训地跑。
脚下是松软的红土地,身边是掠过的树木和光影,十连的士兵们几乎是一口气就跑到了连队,这时候也没有人会计较谁跑得快跑得慢,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平时绝对难以得到的一股畅快。
毕竟下坡路实在是好跑。
“都有!十连,集合!”
“七班到!八班到……”
我悚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揉了揉有些发烫的额头,喃喃道:“真是的,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回忆之前在部队的那些事,唔……头好痛,都要请假,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