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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北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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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梳理一下发辫,把衣服的左衽处拉平,束紧衣带,刚刚绕过屏风,分开珠帘就看见曹姨进来。

    “阿姨,既是大兄,三弟到了,儿就先去见他们。大兄性急,不能让他久等。”

    曹贵人走上前来给拓跋慎正了一下衣领,前后看了一下道:“嗯,去吧,虽然不用刻意结交他们,也不好得罪了他们,你大兄想是受了谁的指点来的吧?以前可是一年也未必回来一次。我已经吩咐阿荷准备了蜜水和酪浆。至于你的茗茶,还得你自己操劳。”说到这里轻笑了起来。平城权贵都饮酪浆,只有拓跋慎饮茶,且与南朝的加料茶不一样。被平城权贵阶层视为怪癖,数次被人当面请教原因,拓跋慎都是笑而不语。

    拓跋慎出了寝室,前厅离他的寝室也不远,片刻功夫就能到,拓跋慎特意在墙角边隔着窗户看了一下,拓跋恂坐在正厅右边的矮床上,没看到拓跋恪,想来在左边。

    来到正门口附近,特意加重脚步声,好让他们二人能听见,这也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拓跋恪和拓跋恂虽然是相约一起来的,但是也因为和拓跋恂不怎么来往,所以也没有过多交谈,他性子有些沉闷,一般关系不亲近的人不主动问话,他很少主动开口。拓跋恂不说话,他也沉默相待,两个人坐在正厅里,虽然还有几个侍女在旁,却都感到不自在,一个人两眼放空盯着地面,好像地上有个洞,一个手拿蜜水,时而抿一下驱赶尴尬,偶尔不经意对视一下立马偏过头。心中盼着拓跋慎赶紧来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旁边的侍女看着这一幕只能强忍的笑意。

第6章 太和殿内() 
拓拔恪正如坐针毡的时候,听到厅外传来脚步声,料想是拓拔慎,精神大振,放下蜜水起身走向厅门,一把拉住拓拔慎笑道:“二兄你总算来了,我都急死了。”

    听他口不择言说胡话,拓拔慎不觉好笑,拍了拍拓拔恪的肩,笑了笑。回过头对着拓拔恂行礼:“没想到大兄来了,小弟只是一时小恙,没想到竟惊动了大兄,实在惭愧。”

    拓拔恂没还礼,他对拓拔慎这种动辄执汉礼的习惯不大喜欢,觉得繁琐无趣,不像是国族的作风。只是起身挥挥手说道:“我听说小弟今天有恙在身,就和三弟一起来看看你,方才听奴婢说你已经醒了,这我就放心了。”没了皇帝气场的压制,拓拔恂仿佛变了个人,声音洪亮很多。

    拓拔慎正准备搭话间,感觉衣服被拓拔恪拉住,就听拓拔恪说:“二兄,我们明天去永宁寺吧?听说永宁寺有斋会,肯定有很多人去观会,我们去求求父皇,一起去吧!”又回头对着拓拔恂问道:“大兄,你也去吧?”

    拓拔恂刚刚被皇帝逮个正着,责骂他贪顽,现在要他一起去求父亲允许出宫玩乐,他怎么敢。面色不虞道:“永宁寺有什么好玩的,每年那么多次斋会,去的多了也就那样了。你和二弟一起去吧。”

    拓拔恪听完大楞,拓拔慎也很是惊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拓拔恂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直接,看起来一点都不勉强,就算永宁寺不好玩,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嘛!这皇宫里面可没几个人不想出去玩的。

    “三弟,这事还是等见过父皇再说吧。”出宫当然是好事,谁愿意天天待在宫里面。既便拓跋慎有成人心态也受不了这种无事可做的枯寂日子啊!

    回想起刚刚出生在这个世界那会儿,托他还是个婴儿的福,天天都嗜睡,靠着这个“福利”熬过了最开始的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总算把后世那种一天不能没网络的生活习惯生生憋过来了。为了打发时间,背着母亲偷偷找书看,一卷书籍能反复看上八九次,直到四五岁才敢找母亲识字启蒙,然后当起了神童。上辈子没有的有闲时间这下全补上了。读书做笔记,书画弈棋打双陆,连女性的玩具九连环都从一个妹妹那里借来研究过。如果不是怕惊世骇俗,他都要把象棋做出来玩了。像这种枯寂的生活,小孩子还好,懵懵懂懂就过来了,拓跋慎这种有这成熟内心的人都要被憋疯了,好几次走到宫墙附近想溜出去,最后还是出于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惧没有去尝试。当然,就算尝试了八成也出不去就是了。

    永宁寺斋会的事他也听说过。永宁寺是朝廷敕建的皇家寺院之一,是先帝天安二年,也就是今上出生那一年所建,寺中有着高达三百尺的七级浮屠,是平城最高建筑。今上承明元年,太后就带着他来过永宁寺设供度僧,太和二年,曾在永宁寺设斋释死囚。设法会听道。明天这场斋会是为了召集僧侣为太后祈福的,早在太后去世数日就开始安排,直到五日前,沙门都统思远寺主(注1)僧显法师并永宁寺主道正法师来奏,永宁寺斋会已经准备完毕,也延请了诸多高德法师,有道沙门八十,三百个小沙弥。

    这么盛大的法会要说不想去看看,观礼,那是假话,这种盛会一年也就聊聊几次,想着这些,拓拔慎也心热起来,颇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收拾好心情,对拓拔恂说道:“大兄,小弟以小恙而遗君父忧,又蒙非分殊礼,正要去父皇处告罪。可喜能得三弟同往求告,大兄可同去吗?永宁法会实在难得,何况又是为太后祖母超度祈福。小弟与恪弟人微言轻,如果大兄愿意同去,父皇想来会准许。”

    拓拔慎这话倒也不是恭维,如果只有他和拓拔恪去求告,或许皇帝会念着两个孩子常年深居宫中无趣,答应下来,当时能拉上拓拔恂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拓拔恂何曾不想去,只不过刚刚遭到斥责,害怕说这话又挨一顿训,只是想着能出宫玩乐,不禁一阵意动,听了拓拔慎的话,说道:“同去可以,不过是你们两个要去永宁寺玩,要求的话你们两个去求。”

    拓拔慎觉得他的话好生古怪,要你同去不就是要你开口吗,你不开口我找你去干什么。又想到就算他不开口,只要站在边上不说话,也算是支持了,点头道:“好,我与恪弟来说,父皇若是询问大兄,大兄就说也想同去为太后祖母祈福,可否?”

    拓拔恂咬咬牙道:“好。”

    三人各饮一盏饮品,裹紧衣袍就出了清潇院,至于太医暑的太医来了怎么办,跃跃欲试中的拓拔慎已经忘了。

    冒着寒风走到思贤门,刚刚看到拓拔慎昏迷不到一个时辰的宫门宦侍目瞪口呆,没想到拓拔慎这么快就痊愈了。

    走到太和殿外,只看见七八个宦侍站在门外,正殿中传来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拓拔慎稍稍看了一下殿内,莎幔重重,看不清里面究竟。低声问道:“父皇可是在召对群臣?”

    “不是,殿内就只有陛下,张公,王公都在。”

    “起居官不在吗?”

    “已经走了。”

    三兄弟听了才舒口气,顿觉把握更大些,虽然跟着皇帝出宫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当今皇帝爱惜羽毛,如果起居官在侧,也许就没那么顺利了。

    “你进去通禀一下,就说二皇子臣慎前来参拜父皇陛下。”

    拓拔慎三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那个通传的小宦侍出来道:“三位皇子,陛下召见。”

    拓拔恂当先,拓拔慎和拓拔恪稍稍靠后平齐把拓拔恂夹在中间,站好队列后进去,看起来拓拔恂就是个头儿一样。

    殿内温暖多了,至少用了四五个大碳炉,外有重纱遮拦寒气,里面与外面俨然是两个世界。

    走过重纱帐幔,气温也越发的热,甚至让三人觉得身体衣服里面正在出汗。

    过了最后一层帐幔,就看见父皇皇帝正端坐在坐床上,他一向很在意在子女面前维护自己严父的形象。三兄弟看了一眼低头拜地磕头:“儿恂(慎,恪)拜见父皇陛下,父皇陛下万岁。”

    看了三个儿子一眼,开口道:“起来吧!二郎,刚刚张卿才禀报,说你已经醒了,为父正要去看看,怎么这么急着来了,太医那里可复查了?”因为没有外人,只有三个儿子和几个家奴在,所以皇帝也没有自称“朕”。

    拓拔慎和拓拔恪看着拓拔恂先起身后,跟着站起来,上前一步道:“儿小疾而忧至君父,罪深矣!”

    “我是你们父亲,怎么能不为你兄弟姊妹忧心,你母早故,为父多务不能顾及你,这才把你托给清潇院。不想今日几成永隔。”声音中隐现气怒。

    拓拔慎听到皇帝提起清潇院,话中隐含迁怒之意,害怕他把这件事责怪到曹姨身上,当即正声道:“儿不详之人,早丧生母,幸得曹姨关爱,不以异生子待儿。儿时时感怀于心。”

    孝文帝此时倒也不是真要把曹贵人查办,毕竟也是抚养二郎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气愤她照顾一个稚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发泄心中怒气而已。听了拓拔慎的话,他能看得出这话二郎是出于真心,顿了一下,欣慰点头道:“你能体会养母关爱之心,也算伊没有白白养育你数年。”对着张瑁吩咐道:“张卿,明日将朕那副江左王右军的字帖送到清潇院,上次高丽所进老参也一起取了。”

    拓拔慎赶紧拜谢,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得了奖励,人参先不说他,王羲之的字帖可是千金难求的,在江左这些字帖也是被当做传家宝物世代相传的。

    拓拔恪看见这一幕羡慕坏了,他虽然不知道王右军的字怎么样,但是经常在栖凤阁听母亲说起近世名士,王右军名列前茅,领袖江左,与名士谢安齐名,现在看见拓拔慎得了一副王右军的字,又是羡慕又为拓拔慎高兴。

    拓拔慎退回到拓拔恪身边,喵了他一眼,余光却看到拓拔恂身体微微颤动,仔细看原来是磨动着肩部,再看他脑门,有了不少汗渍。原来是因为身体肥胖,不耐殿内闷热,身体汗流不止,父皇面前又不敢擅自做出脱衣服这种失礼的事。

    这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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