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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观景楼,看见不远处拓跋恪在和几个小宦者踢着蹴鞠,因为玩的兴起,把头上的帽子去了,用红绳把发辫绑在一起,额头出了不少汗渍。拓跋慎与郑娘子对视一下,会心一笑,正准备离开,却被拓跋恪看见了。
“二兄,你去哪里?小弟也去吧!他们都让着我,好生无趣。”拓跋恪丢了蹴鞠球,跑了过来。
拓跋慎大恼,有妹子不陪陪你吗?虽然还是个未成年少女,也比陪着你强吧?真是没眼力。怕他真跟上来,说道:“为兄听说这里有腹虺,就去看看,你也要去吗?”
拓跋恪听了,脸上出现难色,说道:“那么吓人的东西,有何好看的。小弟在这里再玩会儿,阿兄你看过了,我们一起去驭马吧。”
“好!”拓跋慎赶紧答应他,怕他又跟上来,真想拉着郑娘子的手一起走快些,可惜只能自己yy,大庭广众的,非把人家女生吓到不可。
摆脱了拓跋恪,拓跋慎和郑娘子边走边聊,顺着长廊慢慢走着,刚刚绕过一片竹林,就听见前面传来一片喧嚣声。
拓跋慎停住脚步,就看见小胖子拓跋恂袒露身体,只穿着一件长裤,头上发辫散乱,脸上笑嘻嘻,给人的感觉颇为淫贱那种。后面跟着几个小宦者,拿着他的衣服,想上前掺着,又不敢强伸手。
这一幕实在惊人,拓跋慎怎么也不敢相信拓跋恂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难道以前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还是他刚刚开发了这方面的爱好。他不是讨厌汉人吗?怎么学了江南名士袒胸露乳“特立独行”了。
想着拓跋恂这幅丑态,被郑娘子看见了,拓跋慎自己都有些羞愧。虽然拓跋恂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拓跋慎也不想郑娘子看见这一幕,抓着郑娘子的手,把她拉到长廊一边,面向着廊外。
郑娘子也被小胖子的大胆奔放吓到了,她虽然听父兄们听说过南人之中的“名士”喜欢做些惊诧世俗的事,不过从没见过,北方不是南方,没那么堕落的世风,这里流行的是务实之风,而不是麻痹自我的颓丧风气。是以惊住以后,被拓跋慎抓住手拉到一边,配合着转过身,只是娇容上有些不虞之色。
拓跋恂脸上带笑,快步走了过来,拓跋慎给他让了条路,懒得理他,这家伙现在明显不正常。没想到拓跋恂走到拓跋慎边上,既然停下脚步,竟然向郑娘子的衣袖抓来,拓跋慎哪里想到这小子今天这么狂放,连忙一把推开小胖子。拉着郑娘子走开几步,郑娘子差点被拓跋慎突然的动作弄的摔倒。
拓跋慎这还是第一次去向别人动手,脸上微有些不自然,他向来自重身份,不会做出动粗这种有失身分的事。只是这小胖子的举动太过分,即便事情重来一遍,他还是要动手。
拓跋慎看着几个小宦者扶起倒在地上的拓跋恂,怒哼一声道:“大兄这是怎么回事?尔曹随侍大兄,便是这么侍奉的?大兄今日做出如此有失体统之行,难道尔等不知道国法家法便为尔等所设?”
几个小宦者听了拓跋慎的话,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解释起来。这事要是闹大了,他们可不是被杖几十这么轻松,死都是亲的。
几个小宦者今日也是倒霉,这是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妄之灾。他们这些人都是太和殿的旧人,都是伺候拓跋恂的。
这次他们这些跟来北苑的人里面有个得了背疽,痛的受不得,所以有时就服用五石散来镇痛,今日没想到会被拓跋恂看到了,他也知道五石散这种东西,想着服一些试试,这几个人哪里难得住他。最后跪求拓跋恂,只要殿下稍稍试试味道,拓跋恂见他们没有再死硬到底,就听了他们的话,于是就着酒服了一点,没想到到底是童身,顶不住这药力,不一会儿就药效发作起来,几个小宦者吓坏了,只好脱下拓跋恂的衣服,按照往常的办法来行散,冰镇水果没得吃,只好追着跑。五石散说到底是阳性过重,成人还无所谓,拓跋恂可顶不住,所以才做出刚刚那种过分的事。
拓跋慎听了这几个宦者的话,再看着拓跋恂的丑态,心中更加厌恶。正要说几句话,就听见鸿雁池方向传来鼓声,三次一通。
拓跋慎知道,皇帝回来了。
第68章 冯清的告诫()
顾不得再搭理拓跋恂的事,现在已经一通鼓了,这里虽然不是军队,必须三通鼓结束前聚将中军大营,但是还是越早去越好。拓跋恂这状态明显别想去接驾了,就这模样,被皇帝看到了不止他身边的随从要被换一遍,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和郑娘子一起赶到永乐游观殿前时,拓跋恪已经不在了。再见冯清的御舟还没靠到小津渡,她的游船刚才离岸有点远,这才走了一半的水路,只是御舟转个弯就很麻烦,又只是靠的人力。
也不知道皇帝到了哪里?拓跋慎回头看看一边的观景楼,对着郑娘子道:“瑛娘儿,你想在这里稍待一下,我去楼上看看。”
“嗯!我在这里等着殿下。”
拓跋慎听了郑娘子的话后,转身去观景楼,直上三层。这时候的木质楼也就盖到三层了,楼不是居住建筑,通常是拿来瞭望观景的。直到唐代,李隆基所建的勤政务本楼也就三层而已,不过这观景楼可比不得李隆基的勤政务本楼威严大气。
上了三楼,走到楼檐廊上,因为正好面对着阳光,拓跋慎用手遮着光线,看向西北方向的金水门。这里是皇帝御舟所经之地。
皇帝前几天去了方山,这已经是今年第二次去了。方山附近有河流通行到北宫所在的灵泉池,灵泉池又通行到神渊池,所以去方山既可以走陆路,也有水路通行。皇帝出发的时候走的陆路,回来选的是水路。
这里距离金水门很远,站在楼上也看不多清楚,不过只要看到御舟到没到就行。如果不是因为丧期的原因,拓跋慎根本不用上来,皇帝的随行仪仗就会一路鼓奏前行,远远听着就能确定皇帝的方位,不像现在还要仔细看看。现在也只能看见北苑的外墙上的兵士往返,根本看不见墙外的情况。
看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还来得及!
低头看见在游观殿前的郑娘子在看着他,拓跋慎向她点点头,然后下了楼。
“殿下,陛下到哪里了?”
“还没进金水门呢,时刻还足够。瑛娘儿,你要不要去换下衣裙?出了不少汗,先去清理一下吧?”刚刚跑了一个来回,也没有休息,他倒是无所谓,只是看着郑娘子额间微有汗渍,是以关心道
郑娘子微微摇头,笑道:“不用的,回去寝居要不少时刻,来来回回只怕又是空耗精力,再说昭仪和姑母都还没上岸,做晚辈的怎敢独去!”
拓跋慎笑了起来,这点跟他倒是相合,凡事小心谨慎,多依礼教,虽然束缚人性,不过在时下却是再正常不过。用前世的软文说的,就是因为自律,所以自由。
看着冯清的御舟已经快到了津渡,拓跋慎和郑娘子走到津渡上,等冯清的御舟靠岸后,两人上前扶着从舟中出来的冯清,走到津渡边的迎风亭边,冯清笑看着郑娘子道:“瑛娘儿还是去扶着你姑母吧,可莫让她看见只说我母子占着你,疏远了她这姑母。”
郑娘子听了这话,羞红了脸,看着拓跋慎,拓跋慎也对她点点头道:“瑛娘儿先去找郑姨吧!我自去去找你。”
郑娘子微微颔首,对冯清躬身行礼而去。
冯清看拓跋慎看着远去的郑娘子,说道:“瑛娘儿不愧是传世诗礼之家,举止颇合礼教,二郎多有感触吧?”
“是的,郑娘子家教甚佳。”
“郑娘子是极好。二郎平日与郑娘子交接,可莫要对她有什么失礼之举。礼教所言,发乎情,止乎礼!你可莫要忘了才好。你们还小的很,有些事情自己要明了。”
拓跋慎被冯清这话说的几乎面红耳赤,他这种小儿能做什么?再说,人家姑娘也很小的。只能低下头,硬着头皮道:“阿姨嘱咐,儿记住了。”
“你也莫嫌弃阿姨话多,你平日不似同龄举止,阿姨也不能不多多嘱咐你,只望你莫行差踏错。你父皇为人最重汉礼,举动不敢逾越。你也要多多留些心,可莫在陛下前与瑛娘儿过于亲昵。陛下若是见的多了,只怕与你二人有所关碍!”
拓跋慎听了冯清的话,这才体会到冯清话中关爱之意,也知道冯清所说非常有道理。若是皇帝认为郑娘子有狐媚之行,后果就糟了。于是振衣长揖谢道:“多谢阿姨面命。儿时刻铭记于心!”
冯清看拓跋慎郑重表态后,才点点头道:“你记得就好。去看看曹贵人吧。不需只在我这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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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刻钟,御舟终于靠岸了。皇帝当先下舟,后面跟着任城王,北海王等人,咸阳王并不在,他在二月初就已经返回冀州信都了。这次跟着去的都是宗室诸王。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冯清领着宫妃们和皇子皇女行礼,那些小的都由侍女抱着代行。
“诸卿都起来吧!”皇帝站在不远处,看着妃嫔和子女们,发现没看见拓跋恂,皱皱眉,问道:“子恂何在?”
冯清听了愣住了,她的确没有注意到拓跋恂,以为他就在这里,没想到拓跋恂竟然不在。皇帝叫她带着宫妃和诸子女一同游玩,现在自己竟然没顾着大皇子,皇帝还不认为她没有为母慈心啊!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拓跋恂在哪里,急切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拓跋慎也意识到了冯清现在的难处,如果这事答得不好,皇帝即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有个芥蒂。心下也顾不得给拓跋恂多遮掩什么,从冯清身后走出来答道:“回父皇陛下,大兄想来在偏殿安歇。”
“为父方祭拜太后归来,子恂不来朝参,缘何还在寝殿昼寝?”
“回父皇,儿有下情,请规避左右再禀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