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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信函,果然发现里面有两份信件,看来猜的没错了。
拓跋慎取出一份,上面写着“大魏天子致齐皇帝”。
哈哈!大魏天子,齐皇帝,看来皇帝真挺有意思,连这种书面便宜也要占占,不知道萧颐看了是什么心情。
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又不能拆开看看。
再取出另外一份看下正面,上面只有一个字“冯”,原来是给冯润的信件。回想一下,上次从瑶光寺回来,他就在太和殿向皇帝呈上冯润的信,又把冯润想要回宫的想法转告了皇帝,之后就一直没看见皇帝有什么行动,本来拓跋慎还以为皇帝会私下派人去瑶光寺和冯润通信的,感情皇帝一直都没啥动静,直到今天才又让他去。
再想想冯润那有些喜怒无常的个性,拓跋慎顿时头大无比,冯润可不是她妹妹那么好的性子,上次去就吃了软钉子,这次皇帝得了信,隔了这么久才回信,以冯润现在等的心急火燎的心情,说不定又要拿他发发火气不可。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让她整治一顿好了。
先去看看老三怎么样了吧!自从上次去栖凤阁,至今大概有一个月都没去过了,正好趁这次的机会去看看。
栖凤阁是贵人高照荣的居寢,高贵人十二岁进宫,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本人颇有才学,宫里面有不少人不时去她那里请教学问,加上她本人也会做人,所以人缘也不错,拓跋慎以前也经常去她那里,有时候请教经义典故,有时候借阅她珍藏的一些典籍,所以拓跋慎对高贵人的感官非常好。
说起她的娘家高氏,也有些故事。高家昔日出于高句丽,皇帝即位之初时,高家从高句丽迁到平城以后,就自称是出于渤海高氏,但平城上下都不信他们这些话,私下称他们“高丽子”,宫里面一些怀恨高贵人的妃嫔宫人也暗地里骂她是“高丽婢”。高家也常常为此愧恨不已。
栖凤阁离清潇院不是很远,所以拓跋慎也没有回清潇院,而是直接去了栖凤阁。经过几个值守通禀以后,拓跋慎进了栖凤阁,就看见高贵人正在庭中一张桌案边站着,旁边有几个侍女,地上有个穿着臃肿的小孩子手拿一个木球在地上滚着,这是高贵人的第二个儿子,另外一个女儿也在一边,正由两个侍女照顾着,这个女儿就是皇帝唯一一个在后世有留名的长乐公主元瑛。在历史上是被哥哥元恪嫁给了舅舅高琨的儿子高猛,直到六镇起义后的第二年去世,终年才37岁,不过她也因此躲过了河阴之变这种千古少有的国家大祸,这么想起来也不知到底是祸是福了。
说到这里,皇帝的子女,包括他自己,有记载的,除了遭遇政治斗争死亡的,没有活过四十岁的,而且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因为世代近亲结婚,政治斗争,战乱,瘟疫等等多种原因将上层社会人员总平均寿命比两汉时期拉下一大截,是一个短寿成为常态的时代。
人们为了家族延续,只能持续提前子女结婚的年龄。按照周礼,男子十八冠礼,女子十六笄礼。而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这一年龄段被大大提前,使十三岁就成为上层社会男子普遍婚龄,更极端的还会出现九岁,那部流行剧陆贞传奇里面的高湛在历史上就在八岁的时候和柔然“邻和公主”成婚的,此外还有刘宋最后的皇帝刘准和北周最后一个皇帝宇文阐都在幼年成婚,这几个虽然都是出于政治联姻,但是也足以说明社会上早婚的流行和为大众所接受。
拓跋慎只略略看了一下,就快步上前行礼道:“儿慎参见高姨。”
高贵人走前几步,笑着拉着拓跋慎的手道:“高姨这还猜着二郎什么时候来呢?没想到这里通禀陛下才一个时辰,二郎这就来了。”
“儿方才真是从皇信堂过来,听父皇说三弟有小疾,这才赶紧过来看看。却不知三弟如何了?”
高贵人没想到他是在皇帝那边过来的,愣了一下,也没问拓跋慎皇帝找他何事,说道:“服了药好些了,只是现在还精神不振,正躺着呢!”
“儿先去看看三弟,再来聆听高姨教诲。”
“二郎何时也与高姨说笑了,我可教不了你什么,你这三弟差你远甚,高姨还想着你好生带着他呢!”说着招呼着一边的侍女道:“你带着二殿下去,不要忘了二殿下的茶饮。”又对着拓跋慎道:“高姨这里没什么好的,只有一些你喜好的茗茶,都给你准备着。”
“谢高姨关爱之情!”拓跋慎端正行了大礼,这一礼他也是出于至诚。
辞别高贵人,跟着侍女到了拓跋恪的房间,刚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草药味,味道还是挺好闻的。
看着躺在床上,朝着里面的拓跋恪。难道睡着了?拓跋慎挥手阻止了准备叫醒拓跋恪的侍女,上前几步看看,打算如果真睡着了,就不打扰他了,生病的人对睡觉可是迷恋的很,扰人清梦最是可恨。
走到床边,就看见拓跋恪转过身,原来他早就听见脚步声,只不过以为是栖凤阁的人,也就懒得说话,等拓跋慎进来了却不说话,才转过身子看看是谁。
“二兄,你这么来了?”拓跋恪看见拓跋慎,准备翻开被子做起来。
拓跋慎赶紧拦着他掀被子等动作,笑道:“看来精气神都很好啊!可不像什么有病在身的。父皇还说这几天你都不用去宣文堂了,现在看起来明天还是能去的啊!”
拓跋恪听了不用去宣文堂的话,脸上充满喜色,又听了拓跋慎后面的话,赶紧躺好又往被子里面钻了钻道:“哪里好了?小弟是看见二兄,心里喜欢。一点都不好。”嘴里说着不好,脸上因为不用上学的喜色可没淡下去。
懒的在逗他,拓跋慎说道:“我这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二来也是看看你的经义做得如何了,可要为兄明日给你带去宣文堂。”
“已经做好了!二兄明日帮我带去好了。”
因着拓跋恪现在还在病中,不好多留,拓跋慎和他聊了一会儿,嘱咐他注意养病,就拿着他的经题出了房间。
第47章 彭城公主()
拓跋慎走到中庭时,正看见高贵人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支开的小绣架,上面固定着一方丝巾,看起来是在绣着什么花鸟之类的吧。
旁边的小女儿左手扶着她的腿,右手还拉着丝巾的下摆扯动,盯着母亲在不停动作的手,嘟嘟囔囔着想要母亲陪着一起玩。
高贵人被女儿搅扰不休,也熄了刺绣之心,站起来正准备弯下腰抱起女儿哄一哄,就听见拓跋慎的脚步声,看了过来。
“二郎这么快就出来了,如何不多留片刻?”
“三弟虽无大碍,到底是惹了寒疾,怎敢多做逗留。”看了一眼高贵人身边的女孩儿,说道:“刚刚听见依妹口齿不清,可是能说话了?”
“哎!哪里是说什么话?你许是长时间没来,听差了,这孩儿还是一如往日,高姨正想着改日请旨出宫去永宁寺祷拜一番,也好请得诸佛菩萨护佑这孩儿一二。”
还不会说话啊!这都一岁多了,正常来说都是可以说个断句了,至少“姨”这个字能发出来吧!
拓跋慎走到小妹面前,说起来也有趣,这小妹妹生下一年多了,只有个小名叫依娘儿,还是拓跋慎来这里叫着玩的。高贵人因着这个名字很平和,不犯天妒,所以后来也就没有再取其他的乳名。正名嘛!孩子还小也不急。古人都不兴早取正名,以免遭天妒。民间取名更是随意了,有些人长大了,在户籍上注册的还是小时候的乳名,只在前面加个姓氏就行了。
伸出手正准备抱一下小妹,当然,也不是真要抱起来,他敢,边上的侍女还不放心呢?
哪知道小女孩有点抗拒,拉着母亲的衣襟抱着。拓跋慎也有点尴尬了,没想到小妹对他还是有些陌生感。
“二郎多时不来,想是又忘了你是谁吧?”说着弯下身子,抱着女儿,轻声哄着。
拓跋慎听了高贵人接连两次说他来的少了的话,颇有些惭愧,说道:“是儿的不是,以后当常来看看阿弟阿妹。”
“得了空闲来便好,这栖凤阁里平素没什么孩儿来往,你这弟妹又是好动,总也耐不住的时候,若是能多些兄弟姐妹,也热闹些。想是时日久了,你这小妹也能说些话的。”
这话说的拓跋慎都有些脸红了,只好行礼道歉道:“是孩儿不是,日后绝不敢忘了阿妹。”
高贵人抱着女儿,站起身,笑道:“高姨可没指责二郎的意思。你学业繁多,可莫误了学业才好。若是得了闲时,来与你这妹妹多说几句话,高姨就很欢喜了。”
拓跋慎连道惭愧,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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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栖凤阁,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了,拓跋慎本着将功折罪之心,花了不少精力还把和小妹依娘儿的亲近感拉到喂水喝水,不再躲着他的地步。之后又和小弟玩闹了一会儿,这小子两岁多了,没有妹妹那么认生。所以也不用像哄依娘儿一样下力气。
回头看看栖凤阁,心里面不得不感叹,哄孩子真的好累啊!看来之后还要多个叫做“好哥哥”的不定时任务了。还好只是来说说话,不是照顾,要不然还不成了养成游戏了。
想罢之后,顺着宫墙走向清潇院的路上,感受着胸前的信函,又想起冯润的事,于是边走边琢磨着后日怎么去应对冯润的刁难。冯润上次好说话,只是给了他一点脸色就作罢,这次说不得没那么容易过关。可是这个女人是个聪明的,拓跋慎想了几个应对她的法儿,最后还是觉得不得其法。去了她那里就等于落到她手里,还不得任她捏圆搓扁。
正头疼间,听见一边有个清悦的女子声音传来:“二郎!怎么今日来了这栖凤阁了?”
拓跋慎抬起头,原来是六姑姑彭城公主。
六姑姑是先帝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