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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冲,交给你了。”
史冲一愣,游击将军大人交代过,此次行动不允许开口说话。楞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
冬日暖阳之下,游击将军大人铁青着脸,扭过了头。
游击大人变了,作为银枪班,日日夜夜跟随着大人,史冲深知大人的菩萨心肠,而此时,虽然大人没有说话,但从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和杀气,让史冲不寒而栗。
史冲望了军法队那名军士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咬着牙走了上去,抡起手中的棍子,向下狠狠的抽打,一下、二下、三下,直到有白色的液体飞溅出来。
“够了,我们走吧。”
王俭铁青着脸,拉起板车。
三个破衣烂衫的乞丐在冬日暖阳之下默默无语的快速奔走。
上了三岔口,拐到小路上,快步狂奔了二里,在一排白杨树下,见到了接应之人。
换上骡车,骑上马匹,一行人快速离开。杨树之下只留下一辆空荡荡的破旧板车。
月黑风高,油灯如豆。
梁慈轻轻的将那块腰牌放在桌子上。
“果然是他。”
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佥事许显纯,驸马都尉许从诚的亲孙子。一丝忧虑袭上梁慈的眉宇之间。
“此人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破了我等的装扮。”
梁慈摇摇头,缓缓说道:“王将军习武之人,刚才见到王将军手里拿着的打狗棒,做工精良,与其他二人的一模一样,一般流浪的乞丐怎么会使用这样的棍子呢?”
王俭一愣,随即尴尬的点了点头,破绽百出啊,看起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做化妆侦查这些勾当。
又将一块腰牌拿了起来,梁慈叹了口气。
“惜薪司孙进。”
看到这块腰牌,梁慈的忧虑似乎更加的沉重了,王俭有些好奇。
“这惜薪司是什么来头?”
“惜薪司虽然是内廷二十四衙门中不起眼的一个衙门,只是现在掌管惜薪司的太监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
“此人是谁?”
“魏进忠。”
王俭的眉宇之间也染上一丝忧虑,魏忠贤的光辉事迹,傅先生曾经足足讲了一个晚上。倒霉的李云璐惹谁不行,偏偏惹到了后来的九千岁。
梁慈仿佛看穿王俭的心思,好言安慰道:“王将军不要担心,这个孙进有些来头,慈恩寺一定会交换出李兄弟的。”
“在下是担心给梁大人添了麻烦。”
梁慈冷笑一声。
“在下在北镇抚司多年,遇到麻烦无数,多一个麻烦就多一个好了。只是由此看来,外廷与内廷勾搭在了一起。国事难料啊!”
“梁大人忧国忧民,在下钦佩不已。”
王俭的称赞让梁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露出一丝笑意。
“王将军交办的事情,在下已经办好了,兵部的文书很快就会下发,等换回了李兄弟,王将军也可以安心回到大同练兵。”
梁慈的能量让王俭吃了一惊。
“梁大人费心了,此间的花费,还请梁大人告知。”
梁慈眉毛一扬。
“倒也花费不多,也是王将军运气好,兵部职方司新上任的袁主事为人爽直,直接就给办了。”
“袁主事?”
“广西的袁崇焕。”
王俭转过头,对着跳跃的油灯,自言自语道:“以辽人守辽土。”
昏暗的光线下,梁慈的神情一变,满腹狐疑的问道:“正是以辽人守辽土,为朝廷节省饷银。王将军怎么知道袁主事的谋略?难道王将军与袁主事有旧?”
有旧?王俭想了想,如果说是有旧,应该也算是吧。傅先生曾经讲起过袁崇焕的故事,足足也讲了一夜,王俭没有听懂,确切的说傅先生也没有讲明白。
王俭没有回答梁慈的问话,梁慈也没有继续追问。
窗外闪起一道白光,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好端端的,怎么冒出来了雷电,梁慈好奇的站起身,推开窗户,一地月光洒落在冷清的院子里。
就在将要关闭窗户之时,满院的月光突然暗淡下来。梁慈抬头向天空望去。
就在那轮半月傍边,一颗星星放射出闪亮而耀眼的光芒。
……
越明日,钦天监报,有破军星犯月,主凶。
第119章 广宁会战泪水()
京城通往通州路上的一家车马店,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秘密哨点。王俭几个人装扮成贩夫,在马棚里等的着急。快到黄昏的时候,梁慈一行人赶到了这里。
梁慈指了指身后的马车,然后又递给王俭一封书信。
“今后,若我不在京师,有事便找这信中之人。”
梁慈的神情有些黯淡,不便多问,上了马,赶着车,一行人离开了车马店。
行至无人之处,王俭跳下马,掀起马车的棉帘。
还是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李云璐咧咧嘴,露出难看的微笑。
“你没事吧?”
“没事,那帮家伙们真能折腾,手脚都在,还行。”
鼻子一酸,眼眶湿热,王俭轻声的骂道:“你这个家伙,以后可不要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谢大人救命之恩,属下记住了。”
“没事就好,辛苦一下,我们连夜赶路。”
到了打尖的客栈,李云璐晃晃悠悠的下来马车,坚持不用搀扶。没走几步,王俭看出其中的破绽。
“你的手怎么了?把你的手伸出来。”
李云璐呲着牙,将手藏在身后。
王俭一把抓住李云璐的手臂,将他的手举起来。两只手有几个指头肿的像熟透的红萝卜。
“去烧壶热水,弄些干净的棉布来。”
史冲应了一声,急急的去找店小二。
看着王俭一丝不苟的清理伤口,涂抹药粉,李云璐嘿嘿干笑了两声。
“这帮家伙们真会折腾,从头到尾,我闭着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就拔我的手指甲。”
王俭楞了一下,便没有说话,随即继续涂抹药粉。
“幸亏大人解救的及时,他们准备割掉我的舌头。如果真的动了手,属下以后就无法再和大人说话了。”
缠好一个手指头,王俭一边继续包扎,一边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行动诡秘,属下听到过女人的哭声,还有太监说话的声音,看起来是和宫里有所勾连。”
又包好一个手指头,王俭便将绑架太监孙进的事告诉了李云璐。
“孙进,大人可曾记起,我们向张进贤张公公要铠甲的时候,那个传旨的太监就叫孙进。”
王俭猛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对这个叫孙进的太监印象还不错。
“没错,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传旨的太监,好像和张公公有故,私交很好。”
李云璐点了点头。
“大人,属下在京城时间太短,不过属下也听到过一些事情。这京城宫内、宫外错综复杂。宫内有个叫奉圣夫人的,是朱由校的奶妈,朱由校到现在也没有断奶。”
说到这里,李云璐露出调皮的微笑。
王俭也被他的话逗乐了,轻声的骂了一句。
“你这个家伙,手指甲都没有了,还想着这事。”
李云璐嘿嘿笑了两声。
“大人,奉圣夫人的对食是魏进忠。对食,大人可明白是什么?”
看到王俭点了点头,李云璐接着说道:“朱由校宠爱奉圣夫人,奉圣夫人宠爱魏进忠,所以,朱由校也宠爱魏进忠。说起来有些绕嘴,可就是这么回事。”
对于这段故事,王俭已经听傅先生讲过,而且记忆极为深刻。没有打断李云璐的话,他想听一听,李云璐的消息和傅先生的讲述有什么不同。
讲了很久,几个手指头全部都包扎完毕,李云璐也没有讲完。
基本和傅先生讲述的一致,王俭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会,他不打算告诉李云璐他所知道的一切,这个李云璐有的时候会做出来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等李云璐对于宫中的讲述停了下来,王俭问道:“听说过圣上喜欢干木匠活吗?”
“木匠活?”
李云璐一脸的惊讶,小眼珠子在眼眶中飞速的旋转。
良久,失望的表情出现在李云璐的脸上。
“大人,属下在京城时间还是太短,没有打听出来,如果需要属下去打听的话,属下会想办法。”
王俭摇了摇头。
“只是随便问问,那个寺庙里,女人哭泣的声音,和宫里有什么关联吗?”
李云璐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王俭也就没有再问,毕竟,他心中清楚,自己可没有当锦衣卫做侦探的潜质。
拿出梁慈给的书信,递给了李云璐。这个失去五个指甲的家伙好像一点也没有为他的指甲难过,饶有兴趣的仔细看着书信。
“是汪文言啊!原来如此。梁慈那天化妆去见的就是这个汪文言,那帮家伙们逼问过我,原来真的是他。”
看着李云璐一脸兴奋的样子,王俭有些不解。
“大人,这个人大有来头,江湖上人称布衣宰相,属下一直想结交与他。有了梁慈的推荐信,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
李云璐小心翼翼的收好书信,然后笑呵呵的讲述着关于汪文言的故事。
这是一个传奇的故事,一个底层屌丝发愤图强的故事,惊险、智慧、冒险、励志、游侠、这样的人有着如此复杂的经历,令李云璐如此如痴。
王俭长叹了一口气。
李云璐惊讶的望着他的游击将军大人,他闹不明白,是自己讲述的不好,还是游击将军对他的偶像嗤之以鼻。
此时,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游击将军大人知道所有事情的结局。
“李云璐,你说,他做的这些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没有想到,他的游击大人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李云璐快速的眨巴着眼睛,努力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