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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赛的牛录和紧随其后的两个后金牛录摆出了一个品字阵型。这是一个骑兵冲击阵型,集中兵力于中间,利用厚重的队形实施中间突破。
在三个后金牛录的后面,隐隐约约的闪现出后金后续部队的旗帜。
阿尔赛的骑兵从缓步向前,改为中速行进。对面的明军的旗帜依然没有动静。这支明军有些奇怪啊!竟然没有逃跑?如果相互冲阵,明军的风险很大,冲过来之后,可能会被迎面的后金后续部队咬住!阿尔赛有些不解,难道明军的身后还有埋伏?
“加速!”阿尔赛大声下达命令,箭已发出,那就一冲到底。
对面的明军响起了号角声,参将旗向前倾斜,骑兵们动了起来。
是前冲,好吧,让我们来个对冲吧。阿尔赛夹紧了右肋下的骑枪。阿尔赛之所以被任命为前锋的牛录额真,原因就是他的马上枪术了得,凭借这马上的枪术,在作战中无往不利,因战功被授予巴图鲁的称号。
色勒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夹紧骑枪,这个骑枪的训练真的很难,色勒的胳膊扭伤过几次,幸亏医治得当,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状。
耳畔传来无数战马敲击冰冻大地的声音,让他开始感到兴奋,交战前的紧张感瞬间荡然无存。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接战了,前面叔父戳到了一个明军,那匹无人的战马飞速的从自己身边驶过。叔父的骑枪没有折断,也没有脱手,又戳到了一个明军。
叔父不愧是正蓝旗的巴图鲁啊!
正在得意之时,对面飘来一杆血红的大旗。
坏了,叔父失手了!骑枪没有刺中前面的明军,叔父一猫身子,躲过了那个明军劈下来的大刀。
火红的一杆将旗之下,一位威武的明军双手高举着一把长柄马刀迎面冲了过来。金色的头盔,乌黑的胡须,刀刃上反射的寒光刺痛了色勒的眼睛。
原来是明军的主将啊,怪不得刀马娴熟,差点要了叔父的命。色勒下意识的想拨马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很近了,色勒几乎看到了那个明军将领愤怒的眼睛和满脸的络腮胡子。
骑枪抖动着刺了过去,对面明军将领马头微转,身子一侧,骑枪刺空。模仿着叔父刚才的动作,色勒赶紧猫起身子,把头贴向马鬃。
“斩。”
一声怒喝响起。
耳边响起砰的一声,仿佛有人用力的拉住他的头盔,这个宽大的不合体的头盔忽的一下向后飞了出去。该死,绳子还是没有系紧,也幸亏没有系紧,不然脖子的骨头也许就会断掉。只是头盔飞出去的时候,盔绳划到了鼻子,疼的要命。
巨大的冲击力让色勒人向后仰,丢掉了手中的骑枪,双手死死的抓住马缰,这才没有从马背上掉下去。
头皮好凉啊!失去头盔的色勒,光着脑袋,一条细小的辫子垂在脑后,在马匹疾驰带起的风中,随风飘荡。
死里逃生啊!放慢马速,色勒收起了自己的狼狈样,这个样子会被叔父痛骂,也许还会被责打。
明军的身后没有埋伏,原来是一只孤军,虽然凶猛无比,但是也仅仅是支孤军。你们跑不掉了,那个刀马娴熟的家伙,你也跑不掉了!
阿尔赛开始收拢他的牛录,整理队形,色勒拔出腰刀,紧紧跟随在叔父马后,准备再次对冲。
连续冲过两个后金马队,明军的骑兵队伍七零八落,好在将旗还在。身边的亲兵吹响了收拢的号角,将旗摇晃示意部队收拢。
“参将大人,前面还有大队的敌军,我们速速离开吧。”
平辽军参将黑云鹤喘着粗气,长柄的青龙刀固然威力巨大,却是极其消耗体力。他是鞑官出身,靠着手中的青龙刀,赢得了勇武的名声和辽东巡抚王化贞的赏识,从千总快速的一路提拔到了参将。这次会战,若是能立下头功,没准就升为副将了。所以他断然拒绝了罗一贯的规劝,野战迎敌,就是想打出气势来,打出名气来。
刚才的对冲,让他心生了警惕,后金的战力强劲,如果被源源不断的敌军咬住,那么真的有覆没的危险。
于是,撇了一下嘴,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兵队长。
“脱离吧。”
逐渐收拢的骑兵,跟随着将旗,快速的向斜后方奔去。
“想跑!追!”
阿尔赛大喝一声,策动战马,横截过去。刚刚收拢的后金骑兵队伍还有些凌乱,色勒举起刀,紧跟着牛录旗帜,追了上去。
同样是被冲散的两个牛录,见阿尔赛的牛录追击明军骑兵,也都收拢部属,紧紧的跟着阿尔赛的牛录。
原野上,追逐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河水,咆哮着,翻滚着,奔腾着。
第79章 广宁会战 将星陨落()
平阳堡的东南面,或者说在平阳堡与西平堡之间有一座土丘,这种土丘在三岔河三角洲十分的少见,土丘不高,不到一丈高,也不算大,周长几十丈。也许是几百年前一位达官贵人陵寝的封土,也许是筑城残存的遗址,总之那座小土丘树立在这一望无垠的平原上。
裴俊发现了这座土丘,虽然这座土丘距离西平堡稍稍近了一些,但是作为一个瞭望台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右卫营的骑兵队开了过来,闪电一个腾跃,登上了土丘。
从这里瞭望西平堡,虽然还有几里之遥,但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那里的概况。
今日没有晨雾,太阳一早就稳稳的坐在天空之上,似乎也想看清楚,在这片冰冷的大地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好像有骑兵在追逐。”裴俊用手指向了前方。
王俭四处打量着附近的地形,身后有一处村庄,稀稀落落的房子不算多,再向西去有一条冰冻的小河,东边有一片稀疏的光着树枝的小树林。
“这里真是一处好位置,如果我们占据这里,有村落和树林可以作为掩护,防备骑兵的冲击,又可以让西平堡的罗将军看到我们,增强守军的信心。”
裴俊有些不解的问,“你说是让刘帅的大营扎在这里吗?”
“是的,只是距离西平堡近了些,要尽快通知增援。让传令兵去向刘副将汇报吧。”
刘副将刘征是援辽军的先锋官,听闻勇猛过人。
“在刘副将到来之前,我们要守住这里。”
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因为距离西平堡太近,后金的军队若要完成围城,一定不能容忍背部有一支大明的军队。那么前来驱逐的后金骑兵数量绝不会很少,也许会来一个旗,百二骑兵对抗一个旗,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裴俊的眼睛闪出一丝火花,回应道:“守备大人,听说过长坂坡的故事吧,我们弄些旗帜来,然后将骑兵前出,布置一条警戒线。”
布置一道前出的警戒线,隔断军情,让敌人无法探明明军的实力,那么敌军一定会选择积聚兵力以后,再来驱逐,这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裴俊是个天才。
就在裴俊策划重演长坂坡疑兵之计时,黑云鹤的骑兵队奔驰到了西平堡,堡门西开,骑兵队绕着堡墙疾驰而过,身后后金的追击骑兵紧随其后。
“大人,我们进堡吧!”
亲兵队长发现黑参将似乎没有降低马速的意思,大声劝告。
黑云鹤此时心中憋了一团怒火,冲击后金骑兵的英勇行为现在变成了被人家追着跑,首级也没有拿到,这怎么能行。岂不被人看做笑话。
参将旗掠过堡门,在前方饶了个圈,黑云鹤勒住战马,身后的将旗紧随其后。刚才马速过快,身后的骑兵队拉的很长,收拢起来需要时间。不一会功夫,衔尾追击的后金骑兵追了上来。
“全队注意,准备冲锋。”
“大人,我们的队伍还没有收拢好,这样冲锋,大家会乱在一起。”
亲兵队长看了一下正在徐徐关闭的堡门,有些担心。
“乱中取胜。”
话一出口,黑云鹤策动战马,向前冲了出去,将旗随之而动。
又是一次对冲,只是这次对冲混乱了许多。不仅队形散乱,而且后金的骑兵和大明的骑兵几乎连在了一起。
黑云鹤调整方向,先是向右,奔了一会,再向左拨转马头,显然,他是想从侧翼截断后金的追兵。
就在此时,后金紧随的马队也冲了过来,这个牛录紧追不舍,冲过来的大约剩了不到一半的骑兵,为首的牛录额真发现了明军的企图,向左调整方向,直冲黑云鹤的侧翼。
“不好。”亲兵队长还未喊出声来。三股骑兵撞在了一起。阿尔赛的骑兵被黑云鹤的马队撞得七零八乱,黑云鹤的马队被增援的后金牛录拦腰冲乱。
色勒的战马直接被一匹明军的战马撞翻,他从马上飞了下来,坚硬的地面摔的他几乎快疼昏过去,幸亏落马时,他蜷着身子,连续翻滚了几圈,年轻的身体饱满的柔韧性让他避免了骨断筋离。
黑云鹤也从马上跌了下来,没有交到好运的他,被后面紧随的马匹狠狠的踏了一脚,如果身上穿的不是山文甲,这一记马脚也许会要了他的命。
湿冷的土地没有腾起烟尘,周围都是乱糟糟无人的战马和跌落的骑兵,黑云鹤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恐的几乎变形的脸。
望着面前立着的怒目圆睁、身材高大的明军将领,色勒吓得魂不附体。他慌忙的在腰间摸索,骑枪早就丢掉了,马刀刚才也跌落了,铁骨朵系在马上,背后的弓箭来不及摘取,腰间只有一把匕首。
光着脑袋,哆嗦着手,将匕首从腰间拔了出来,望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明军将领,他不由的向后连退了两步。
恐惧很快就消散一空,一匹战马呼啸而过,一记铁骨朵击在那位明军将领的头上。
那是叔父,正蓝旗的巴图鲁阿尔赛飞骑而过,击中了大明平辽军参将黑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