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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孤容拦腰横抱着承欢,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淡淡说道:“一间上房。”
话音方落,小厮当即就引着欧阳孤容往楼上走去。小镇幅员有限,难得碰上这样大手笔的客人。
“小吴,你去看看天字四号房那位客人可是撑不过今晚了,死人的生意咱可不做,晦气得紧。”正是小厮上楼的时候,一旁的柜台掌柜不耐的说道。
小厮点头哈腰的领了命,速速带着欧阳孤容他们便往天字号的屋室走去。
方才上到楼上,眼尖的承欢就望见从一旁房间内低垂着脑袋出来的一名家丁样人物。承欢向来过目不忘,这张面孔便是两日前尾随在风影身边的其中一名家丁。
承欢微微抬头往他出来的门号望去,好不巧的正是客栈掌柜口中的天字四号房。
“天字四号房的人客是如何了?”承欢收回了目光,朝着一旁的引路小厮便轻声问道。
“没什么大碍,客人您请放心。”小厮极之机灵,含笑掩饰了过去。
承欢见小厮并不欲多说,径自从空间宝戒中又掏出了一锭银子来,自欧阳孤容怀中软软伸了出去,将那一锭银子放到小厮面前。
“可是感染风寒之症?”承欢复又轻声问道。
“那位客人来的时候便一直在吐血,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到得今日已是一副油尽灯枯的面容了。”小厮接过承欢手中的银子,这时才恭敬的回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正是承欢怔怔出神时,欧阳孤容径自将小厮打发开去。
小厮走后,承欢却还未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她没想到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扮演着极恶之人的风影,竟然这样猝不及防的就以一副油尽灯枯的面目出现在她身边。
“山庄传来消息,幻丝一切安好,夫人正着手筹备着幻丝的婚事。”欧阳孤容低沉的声线这才将承欢远远飘忽而去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承欢听得幻丝一切安好,这几日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安放下来。即便是风影油尽灯枯,风影家中的实力也还是足够威胁到幻丝的生命安全的。
看来这次风影的确是病来如山倒,已然无暇顾及自己在山寨前恶狠狠留下的话语了。
又仔细思虑了一阵,承欢抬将一双泼墨瞳仁望着欧阳孤容,用商量的口吻问道:“我们去看看风影伯伯,可好?”
“不好。”欧阳孤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承欢。
欧阳孤容知道承欢天生一副菩萨心肠,此刻听得风影重症垂危,她的恻隐之心自然是大动起来。
“人生一世长如客,何必今朝是别离。他爱护百灵的心意总不是坏的。”承欢听到欧阳孤容的回绝,却还是撑着腰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承欢早都定下了心意,不管欧阳孤容应不应允,她都决意要往风影的房间去察看一番。
欧阳孤容见承欢执拗的往木门走去,只得无奈的跟上前去,用自己一双大手轻轻包裹住承欢的柔荑玉手,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既然都定下了主意,又问我做什么,我陪你去便是。”
被欧阳孤容的大手包裹着,承欢顿时只觉一阵奇异的感觉划过心间。好似触电一般,承欢的心头顿时一阵暖流划过。
“风伯伯?”站在风影的床榻边,承欢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若是换做从前,承欢决计不会用“伯伯”这个代称来称呼风影的。但是今日亲眼看着风影那枯槁的面容,承欢也不禁动容起来。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当真是这样轻易就能终结。
“是你!?”床榻之上的风影吃力的睁开双眼,看到一侧的承欢时,枯槁的面容上顿时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来。
风影毕竟同承欢有着种种恩怨过节,此时他也算得上是油尽灯枯了。承欢若是在这个时候要取他一条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风伯伯所患何病?”承欢趋身前去查探了一番风影的面容,这才对着风影轻声问道。
被欧阳孤容用结界格挡在房间另一侧的几个家丁听到承欢如此轻柔可人的语气,手上的攻势也都一一顿了下来,静静听着床榻边二人的对话。
“我这是旧疾了,一切皆因贪嗔之念所致,怨不得他人。”风影见承欢并无恶意,放松了惊惧的情绪,惋叹着说道。
“他这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伤了心神血脉,这上下已经是心脉俱损了。”一旁的欧阳孤容却是冷冷替风影说道。
根据之前小厮的描述,加之现下亲眼所见,欧阳孤容十分笃定自己的推断。
他虽非精擅医理之人,但是对于练功者的大忌,欧阳孤容总还是略懂几分的。
想当初练功晋级时深入魔怔的他,若非碰上了承欢这个能帮他化解了魔性的奇女子,只怕当时的他,过不了数日也将会是风影现在这副尊荣。
“你既懂得根源是什么,可有解救之策?”承欢这才知道一旁的欧阳孤容原来早已知晓内情,她侧转头昂想欧阳孤容就急急问道。
欧阳孤容细长锐利的黑眸静静凝视着承欢,似是要将看进承欢的内心深处去,紧抿的薄唇却并未吐露只言片语。
这个女子,他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她对躺在床榻上的人明明曾有过强烈的仇恨之意,但是在眼见着风影即将油尽灯枯的时刻,她却又苦苦寻求着拯救之道。
承欢的内心究竟何其强大,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包容力量,任是欧阳孤容这样阅人无数之人也不得而知。
“阿容,他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便算是高抬贵手救他一命罢了。”承欢见欧阳孤容不出声,又接着说道。
无论出于义理还是出于道义,任由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前宛如河流一般消逝,承欢只觉自己做不到。
“请公子高抬贵手搭救老爷一命,他日我等必将重金酬谢。”那几个家丁听到承欢一席话,也是如梦方醒一样单膝跪地抱拳齐声说道。
欧阳孤容对于那几个诚恳请求他的家丁自然是不屑一顾。反倒是一旁承欢,那张绝美的面容因为过度紧张而涨红起来,而一双晶亮的墨黑瞳仁中也充满了恳求之意,看得向来心肠冷峻的他不禁动容起来。
就当做是帮承欢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依着承欢现在风氏一族中备受威胁的地位,说不定留得风影一条贱命,日后还能帮扶承欢一把。
欧阳孤容思虑了一阵后,才淡淡开口道:“修复好了他受损的心脉,也只不过是为他延续三五个月的性命罢了。每个人的走火入魔之道自有其解法,至于能否解得开,一切都要看天意如何了。”
“三五个月也算是一线生机,你动手吧。”承欢听得此言,擅自就替风影做出了决定。
“你先回房歇息。”欧阳孤容在打算结阵施法前,又对着承欢沉声说道。
承欢并不自知欧阳孤容的术法对她的反噬作用,却还犹疑的说道:“可是……”
“你若在此,我便不施法。”欧阳孤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继续说道。
他的术法对承欢的身体似有莫名相生相克的作用,只要承欢过于靠近他的术法,承欢体内的精力就会瞬时消弭殆尽。故而为着承欢的身体考虑,欧阳孤容才硬逼着承欢回房去歇息。但是为了不让承欢担忧,孤傲的欧阳孤容又不愿意说出实情。
承欢自然没有考虑那么多,一心以为欧阳孤容是因为厌烦了她,才急急将她赶回房去。
“那就劳烦欧阳公子了,我先行告退。”承欢冷淡疏离的说了一句,稳了稳身形径自离开了这天字四号房。
勉力回到房中后,承欢还没来得及抚平心中伤痛,脑子却已经消极怠工起来,露出了一副倦极渴睡的姿态来。
这数日来的折腾,虽说有着欧阳孤容每日为她灌输真元力,可但凡沾染到些微欧阳孤容灵力波动的气息,承欢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说他们二人相生相克,一点都不假。
待得承欢沉沉一梦醒来时,窗棂外的世界已经明亮了起来,照楼宇下那吵闹喧嚣的声音推断,应该是接近午时了。
承欢惯常的偏转头往一侧的脚凳上望去,然而今日,那里却并没静坐着那个有着棱角分明轮廓的男子。
看着空空如也的脚凳,承欢不禁在心头暗暗嘲笑起了自己来,不过是一个尽忠职守履行着贴身侍卫职责的人,竟也能波动得起她心尖的涟漪。看来,大概是她太寂寞了。
起身洗漱打整了一番,承欢才收敛好那抹失落惆怅的情绪,摆整出了一副慵懒的模样往天字四号房走去。
恩乐镇()
轻轻推开了木门,承欢抬眼就望见欧阳孤容正怡然自得安坐一旁脚凳上品着茶,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昨夜俨然一位耄耋老者的风影。
“醒得这样早?”一见推开木门的是承欢,欧阳孤容就放下了手中茶杯起身迎了上去。
面对着承欢和煦温柔的他,同片刻之前那个冷峻孤傲的欧阳孤容,全然判若二人。
幸亏风影不算没见过世面的人,更何况面前的欧阳孤容手中还握着他的一条贱命,风影更是不敢有分毫造次。
“风伯伯,你大好了?”承欢刻意忽略掉欧阳孤容的柔声询问,走到风影面前含笑问道。
风影微微咳嗽着,略显促狭的回道:“多亏欧阳公子出手相助,已无大碍了。”
“如此便好,风伯伯回家还需好生休养才是。”承欢柔声回道。
来到这个世界前,承欢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作伴。因此哪怕是之前曾有过深深嫌隙的风影,只要是他能够痛改前非,承欢也不介意全然抛弃过往,再次承认风影这个伯伯的地位。毕竟就血脉而言,她身上还流着同风影一样的一半血液。
“他还需要休息,我们先走吧。”欧阳孤容拉住承欢,不由分说的带着她离开了天字四号房内。
而方才欧阳孤容同风影究竟畅谈了些什么,最终也成为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