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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忠气结,眼见众番子纷纷探寻的望向自己,猛一咬牙,就要挥手。
“何忠,你可得想好了,万一要是误伤了张大人,有多少脑袋你也不够陛下和太后娘娘砍!”张允修一直旁观,此刻终于忍不住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已经站到了陈鹏的另外一边。
张佑很满意他的表现,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这让他竟然有些受宠若惊起来,嘿嘿一笑,低声道:“怎么样子诚兄,兄弟我还够意思吧?”
“还行吧,继续保持!”
两位小张大人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天,把何忠的鼻子都气歪了,可张允修的话也提醒了他,他太了解手底下这些人的本领了,别看一个个将弓拉的满满的,射出去的箭到底落在哪儿,估计一个有十足把握的都没有,万一真伤了张佑,不对,现在又多了个张允修……好嘛,这哥俩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
他恨不得宰了张佑和张允修,不过,也只能想想,扬起的胳膊,却始终也不敢落下去,良久,才恨恨的说道:“既然两位张大人不把老祖宗放在眼里,本官官职低微,确实不敢如何两位,只好将实情上报老祖宗,到时候老祖宗发怒,您二位别怪本官没事先提醒就成!撤!”
说罢,他一扯缰绳,顺着人群让开的道路当先离去。顶头上司都走了,剩下的番子自然没人愿意得罪二张,也纷纷收弓,上马而去。
人群渐散,黄伯强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张佑张允修和陈鹏汇入人流,再也不见踪影,这才迈步阴着脸离开,穿街过巷,走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小巷颇深,宅子的主人却很有名,正是当朝元辅张居正曾经最信任的心腹楚滨先生的宅邸。
敲门,良久,一名下人开门,黄伯强自报身份,下人探头向小巷两边张望几眼,这才恭恭敬敬的将他让进了大门。
东华门宫门上锁之前,张四维终于出现。
“阁老辛苦了。”值宿的千户笑着迎了上去。
张四维揉了揉发僵的脖子,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元辅大人去平谷养病,申大人也得了风寒,余大人这两天也请了假,内阁就剩本官了,忙的脚丫子都快朝天了,陛下邀本官共进晚膳本官都拒绝了,实在是累坏了,本官现在啥也不想,就想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好生睡它一大觉。”
“连万岁爷邀您晚膳阁老都拒绝了啊?”千户惊讶中透着艳羡。
张四维随意摆了摆手:“不跟你闲扯了,好生值宿!”说罢昂首出了东华门。
夜色深重,张府家人早已等的不耐烦,眼见自家老爷终于出现,急忙轻咳一声,几名打瞌睡的轿夫马上打起了精神。
张四维却并未上轿,而是叫过护卫班头,低声吩咐了两句,一直目送着自己的坐轿离开,这才转身,顺着护城河向北而去。
走没多久,便见前方不远处有道黑乎乎的人影凭栏而立,他却并不惊慌,略加重了些步子,不疾不徐的靠了过去。
“比约定的时辰迟了一刻钟!”人影没有回头,淡淡说道。
张四维道:“没办法,刚要走,陛下居然来了,非要我陪他共进晚膳……想拒绝他,不光需要勇气,还得需要一些策略啊!”
黑影“唔”了一声,不置可否,良久,才道:“又出岔子了,李成梁那厮这回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哦?”张四维忙了一天,根本就不知道张佑救下陈鹏的事,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陈鹏进京了,何忠发现了他,半路上却被张佑和张允修救走了……咱家有点后悔,上次那小子假传圣谕时,在刑部大牢就该结果了他。”
张四维没说话。
黑影继续说道:“咱家承认,确实小瞧他了,今天上午咱家才知道,原来上次李文进主动向万岁爷给永年伯請封居然也是那小子的主意,四两拨千斤,端得是好计策啊,若非消息确凿无误,谁敢相信,竟然出自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娃娃?”
顿了一下,又道:“现在眼看着辽东那边必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动荡,他算是又立了大功,他还不到二十岁吧?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都是心腹之患。”
张四维终于开了口:“其实,我一直在怀疑,这一次张太岳忽生大病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黑影点了点头:“确定不是那些砒霜起了作用?”
张四维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对方根本就看不到,忙道:“肯定不是,据内线讲,张佑去的是张居正的书房,根本就没进过他的卧室,另外,那副含有砒霜的画作刚送给张居正没多久,挂在他的卧室里,应该也不到起作用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张佑的医术还是十分了得的,李修文当年可是得过李时珍真传的,连他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下想要再对张太岳下毒,怕是很难了。”
“是啊,”张四维微叹一声,忽道:“对了,他是张居正私生子的消息,查出到底是谁散布的了么?”
黑影摇了摇头:“没有……咱家很好奇,散布消息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沉默了一下,忽道:“对了,咱家倒是可以肯定他确实是张居正的私生子了,当年张居正喜欢过一个叫李纨的歌姬,不过那个时候,正是先帝爷和景王夺嫡的关键时刻,陈老太后和李老太后一直无出,张居正就把这个李纨送进了裕王府……若非李老娘娘争气,怀上了龙种,怕现在坐在皇位的,就是张佑这个瘸子咯!”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找机会得给太后提个醒()
“李代桃僵?”从黑影口中听到如此秘辛,张四维悚然动容,惊道:“居然还有此事?李老娘娘不知道么?”
黑影明白张四维的言下之意,说道:“这也是令咱家十分奇怪的地方,当年李老娘娘确认自己坏了龙种之后,其实是要杀掉李纨和她腹中的胎儿的,不知怎么出了岔子,李纨倒是死了,腹中胎儿却被御医杨颖救了下来……按照道理来说,就算这些年她一直不知道那死瘸子就李纨的遗腹子,如今死瘸子是张居正的私生子却传的沸沸扬扬,无论如何她也该知道死瘸子的身份了,依她的脾性,应该对死瘸子痛下杀手才对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也许李老娘娘尚不知情也没准儿,别忘了,打从陛下大婚之后她就搬回了慈宁宫,深居简出,不再过问朝政。”
黑影点点头:“你的猜测也有道理,看来,找机会倒要给她提个醒了。”
同样的时刻,新任天兵营指挥使张让的书房内却灯火通明,李文进,张让,张佑,陈鹏,郭造卿,众人济济一堂,正在听陈鹏讲述曹簠指挥失误,导致他与麾下三百多名弟兄中了土蛮的埋伏,众兄弟尽皆战死,只有他逃出生天的惊险历程。
李文进府上的司钥刘顺也垂手立在旁边,虽听的津津有味,却仍旧不忘给众人面前的茶盏续水。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李成梁和曹簠好大的胆子,明明是打了败仗,居然敢颠倒黑白,谎报战功,义父,这件事情必须得尽快通知陛下。”陈鹏的叙述告一段落之后,张佑眯着眼说道。
李文进也很气愤,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得多亏了陈将军机警,不惜装扮成乞丐回京,此番回程,各地都有宁远伯的亲信,若是早早暴露,怕早就将你杀人灭口了。”郭造卿夸赞道。
这话搔到了陈鹏的痒处,不禁面露得意之色,说道:“不瞒先生,末将一听说李帅居然向朝廷报了大胜,就感觉不妙,都没敢回本部,而是跟着几个贩私盐的马商,绕道鞑靼,先到了一趟苏尼特鄂托克(二连浩特),这才走天寿山回的京……”
张佑插话道:“陈将军确实是个聪明人,张允修出手相助时都没暴露身份,不然的话,恐怕何忠说什么也得下令放箭了,不瞒陈兄,当时我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你大吼一声,‘老子就是陈鹏’呢!”
众人闻言,齐声笑了起来,陈鹏则抓了抓脑袋:“张大人谬赞了,末将就是个粗人,这回要不是您跟五公子仗义出手,实在逃不脱的情况下,说不得,也是要大吼一声,好叫京城百姓知道,末将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到了自己人手里。”
张佑很喜欢这个粗中有细的汉子,哈哈一笑,说道:“现在好了,你也算大难不死,等面圣之后,自有大好前程等着你,到时候,别忘了我就成。”
陈鹏想不到张佑如此直接,略愣一下,嘿嘿一笑:“大人说的哪里话,末将的命都是您给的,您放心,日后但有差遣,水里火里,末将皱一皱眉头,就让老天爷打雷劈死我。”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张佑这个比自己起码小上十岁的年轻人了,和强大的背景无关,只是因为张佑不但有担当,还十分坦率,一点都不做作。
“你就脸皮厚吧!”李文进白了张佑一眼,笑望郭造卿:“建初兄,你这当先生的好不容易进了京,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子诚。”
接触过几次了,李文进没架子,是以郭造卿反唇相讥:“您还是子诚的义父呢,论亲近,下官这先生可得靠边儿站,您都拿他没办法,现在他又是下官的顶头上司,下官就更拿他没辙喽。”
这自然就是玩笑话了,张佑嘻嘻一笑,说道:“合着在您二位心里,还挺后悔认下孩儿这个义子徒弟呗?可惜呀,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啊!”
李文进与郭造卿对视一眼,一起伸手指向张佑:“你呀……”
张让一直没有插话,倒不是因为拘束,实在是有些感慨,曾几何时,做梦他也没梦到过此生还能和李文进这样贵不可攀的人秉烛夜谈啊。更何况,如今的他,可谓是鲤鱼跃龙门,一下子就从中层将领,一跃成为正三品的指挥使了,嗯,还是无数人打破头都想掌握在手中的天兵营指挥使。这一切,让他恍然如梦。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