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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忍不住问自己,对李彩凤到底是欲*望居多呢,还是真有感情呢?
他彷徨了,暗暗摇头,心说还是等着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后,再决定去不去坤宁宫吧。
“嗯,下次入宫你可一定得去,你有今天,可离不了娘娘,别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算了,不说了,其实不去也好,我总觉得近来娘娘对你有些不同,就好像当初姑姑对你似的,你这人本来就对成熟的美女没什么控制力,万一弄出点儿什么可就遭了。”
兰琪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听在张佑耳朵里却被吓了一跳:“瞎说什么呢?那可是太后娘娘,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瞎胡闹啊,以后这话可得少说,万一隔墙有耳,还嫌我麻烦不够多么?”
话音刚落,张若瑄的声音突然传来:“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兰琪闻声,急忙从张佑的怀里挣了出来,微红着脸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迎上前道:“死妮子讨打……你可有日子不过来了,瞧样子,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太傅家宴()
“瞧嫂子你说的,我这不是忒忙嘛,整天介报社家里两头跑我哥不也是嘛,回京一个月了吧,回府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这不,父亲大人思儿心切,特意派我过来请你们晚上过去吃饭呢。”
张若瑄穿着一身儿天青色长袍,头戴逍遥巾,脚踩粉底儿快靴,手摇折扇,若非胸口高*耸,整个就是一翩翩俊俏公子。
“大姑娘家的,整天穿着男装,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张佑调笑道。
“你知道什么啊,这是今春最流行的打扮了,腰上再挂一把兵器才最好呢。”
那不就是李妍经常的打扮么?张佑噗笑出声:“那你怎么不挂上一把?要不我送你一把绣春刀吧,堂堂的左春坊左庶子,这才气派嘛。”
“我才不呢,挺沉的。”张若瑄笑嘻嘻的坐到旁边的藤椅上,顺势翘起了二郎腿儿,动作轻浮,却并不招人反感,反而显得十分可爱。
张佑有些感慨的说道:“说真的啊,你这一年的变化可真大,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整天板着个脸,好像都欠你钱似的,还是现在好,这才有个年轻人的样子嘛。”
听他这么一说,张若瑄忍不住回忆起这一年多的经历,顿如做梦一般,也感慨了起来:“是啊,现在回头想想,以前的我确实挺招人烦的,不过那个时候日子不舒心,想开心都开心不起来,还是现在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可都是拜哥哥厚赐”
“对了,刘戡之怎么样了?有日子没见过他了。”张佑打断她道。
“他啊?走狗斗鸡,醉生梦死,还能如何?”张若瑄不屑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怎么想起他来了?”
“也没啥,就是突然想起三哥来了,三哥在宣化还好吧?”本来张居正是想让张懋修跟着张佑去江南锻炼锻炼来着,后来可能是觉得江南有张佑照顾,依旧得不到有效的锻炼,干脆一发狠,求朱翊钧将其打发到宣化去了,那里虽然离京师不远,却地处边境,条件艰苦,倒是个锻炼人的好去处。
当然了,对于他的职位,朱翊钧也犯了一番踌躇,毕竟是一科状元公嘛,两年多翰林院修撰做下来,正该开坊做庶子(庶子是左右春坊的长官,职责如同皇帝的侍中),再然后进位翰林院,以后熬着资历,或者各部佐贰以至部堂,或者进位内阁,入主中枢——为啥都愿意中一甲二甲啊,因为前程就是铁打的,流程差不多,只要熬资历的时候别出大岔子,最次也混个南京六部的尚书当当。
至于外放做地方官,不能说没有前例,起码少之又少。倒不是皇帝不愿意,主要是谁放着简单的方法不做,偏要找费事呢?
朱翊钧跟张佑关系好,张居正又彻底放了权,两人间之间的矛盾早已消失,听他想要锻炼一下张懋修,他还是十分赞同的,琢磨了半天,最终给了张懋修一个宣大巡按的差事。
巡按属于都察院系统,品级虽低(监察御史为正七品官),但号称代天子巡狩,各省及府、州、县行政长官皆其考察对象,大事奏请皇帝裁决,小事即时处理,事权颇重。
从这一点上来说,朱翊钧其实还是充分考虑到了张居正与张佑的面子。
“还好吧,父亲曾经与他长谈过一次,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三哥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跟潞王和刘戡之他们搅合过,这次巡按宣大,做事勤勉,雷厉风行,查处了不少贪腐,父亲和陛下对他都挺满意的。”
“还是父亲厉害,一番长谈就能让其转性,为兄佩服,抽空倒要向他讨教讨教。”张佑笑着说道,心里还真的觉得有些好奇,按他的了解,张懋修那人性子倔的很,并不是个特别容易被人说服的人。
当然了,毕竟也是兄弟,听张若瑄诉说他的变化,张佑还是挺为其开心的,都是一家人嘛,弟兄们都有出息才长脸呢。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历史上关于张懋修的记载,如今张居正平安致仕,有自己的照拂,自然不可能再被抄家,连带着张家一门的命运都被改变。张懋修身为张居正最优秀的子嗣,锻炼一番,搞不好真有封侯拜相的一天。可惜穿越的事情永远无法说出来,不然他还真想跟张懋修好好聊上一聊。
张若瑄一直待到傍晚,和张佑兰琪以及后来回来的张若瑄一道回的太傅府。
张敬修留在江陵,张懋修去了宣大,张允修在崇明,张嗣修和张简修都已成家另过,晚饭时,就张居正和张静修父子二人以及王夫人相陪。
王夫人是张静修张允修以及张若瑄的生母,性格十分温顺,脸上总挂着和蔼的笑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人——不然的话,当初游七不过一个管家,但凡厉害一点,也不会被欺负了。
张居正晚年耽于声色,确有几个*宠*妾,不过大病一场之后早已被妥善安排了出去,现在他的生活十分俭朴,很有了些返璞归真的意思,不光体现在男欢女爱之上,就连平日吃食,也以清淡为主,而且食量很小,只吃了一小碗小米饭就放下了筷子。
张佑不喝酒,吃饭也快,知道张居正找自己肯定是有话要说,是以并不耽搁,一见对方停箸,忙也放下了筷子,和众人打个招呼,起身推着张居正的轮椅出了餐厅。
“回书房喝茶么?”
“不渴,推为父去后花园转转吧。”
张佑依言,推着张居正不紧不慢的向后宅走去。
“这一次你表现的不错,不动则已,动则击其要害,徐氏经此一役,已经很难再翻身了。”
“父亲不会怪孩儿吧?毕竟徐阁老可是您的老师,刘台弹劾您遭人所不耻,连带着您脸上也没光彩,现在孩儿打败了徐阁老”
“不能类比,刘台是刘台,你是你。另外,为父当初只是训斥他不该以巡按的身份报军功,是他心眼儿小,你不同,徐阁老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至你于死地,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坊间的反应也能说明问题,起码为父还没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当然了,这也和报纸的引导有关,徐阁老自掘坟墓,也是做的忒过分了,如今覆灭,百姓只有解气的份儿,那里还会说别的?”
“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此言诚不我欺啊。”张佑符合了一句,转而笑道:“父亲叫孩儿过来,应该还有什么吩咐吧?”
张居正闻言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其实是想说说张佑的身世的,事到临头,却又犹豫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太傅之忧()
。
促使张居正升起这个念头的人正是徐阶。
徐阶被关在明时坊的一个小独院儿里——其实就跟后世的政治犯一样,既然没有当时处死,那么肯定就不可能关进普通的监狱——他已是奔八十的人了,如今徐氏一门死的死抄的抄,就算跑了,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朱翊钧自然乐得落个宽宏大量念旧情的好名声。
自然,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谁想见就见。
可张居正不同,身为退休的太傅,儿子又是如日中天的张佑,打着弟子探视老师的旗号,没人敢说闲话。
两人见面聊了很久,一句都没提江南的事情,就跟多年未见的师生没有任何区别。
这并不奇怪,都是在官场打拼多年的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乃是最基本的政治素养。事情都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徐阶提起的话,明显是自曝其短。张居正提也不合适,再怎么语气委婉,也有揭人伤疤的嫌疑。
于是干脆谁都不提。
不过,徐阶内心深处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临别之际,突然说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话:“太岳养了个好儿子啊,跟她娘长的真像。”
这句话貌似感慨,却惊出了张居正一身冷汗。
什么叫跟他娘长的真像潜在的意思岂不就是在说跟他爹长的不像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父子不像的又不是不没有。
但架不住张居正自己心知肚明啊,张佑本来就是先帝的龙种,真跟自己像才是怪事。
当年穆宗与景王夺嫡,穆宗其实占了下风,还是高拱的主意,谁先生下王子谁占先手,偏偏穆宗十分好色,破身太早,肾元亏损,虽整日和妃嫔宫女鬼混,偏生就是搞不大别人的肚子。
不过当时不知道是穆宗的毛病,还是他张居正出的主意,多进美女,广播雨露,李纨便是这个时候被送进了穆王府。
只是过了小半年,仍旧无人受孕,这下子李太后着急了,便找冯保和他商量,准备借种。由于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终这个重担自然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然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每隔一两天都有两个穆王府的宫女被偷偷送到他的府邸,直到传来了李纨怀孕的消息。
但是他记得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