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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张佑的醉生梦死当中忽忽悠悠的进了腊月。
这一日他推拒了所有的宴请,傍晚十分只带着李妍和不留行客来到了五味居,有两个十分重要的人在等着他,一个是久违的花子帮长老夜向北,另外一个,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大人,他就是沈士吉,橡胶和吗啡都是他送给我的。”老马指着一名三十来岁的魁梧汉子对张佑介绍道,汉子长相十分阳刚,国字脸,刀削一般的脸颊,浓眉大眼,皮肤呈古铜色,一看就是经年日晒所造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咸味儿,即使不用介绍,也能猜到他的职业定然和大海脱不开关系。
“沈士吉,这位就是新任南京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张佑大人,他对你送给我的橡胶和吗啡十分感兴趣,早就想见见你了。”
“草民沈士吉,见过张大人,草民对大人也是闻名已久啊。”
“幸会幸会,不必多礼,我这人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了。”张佑笑着将沈士吉搀扶起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错生了时代了,往前二十年,定是抗倭的名将嘛。”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沈士吉十分大方,并无常人那些局促,嘿嘿一笑道:“大人别说,草民小时候最佩服的就是抗倭名将戚大帅了,可惜还没等长大倭寇就被戚帅打败了,这才投身商队,当了一名水手……听说戚帅和大人是挚交,哪天给草民引荐引荐,也让草民一睹戚帅真容啊。”
“好说好说……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我不善饮酒,浅尝即止,别劝酒啊。”张佑喝酒看心情,自那日在沙府大醉一场之后,以后虽宴会无数,却再也没有端过酒杯,今天这是确实高兴了。
沈士吉点头应是,剩下的夜向北哥俩和叶十郎老马他们也知张佑毛病,自然不会勉强于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东拉西扯了几句之后,夜向南首先说到了正题:“托大人的福,这些日子四海帮可真是消停了,就可惜抓不到那天带头刺杀你的龙顶天,实在是愧见大人啊。”
“说哪儿的话呢?抓不到抓不到呗,迟早一天有他露头的时候,我才不着急呢。”张佑笑道,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他基本已经确定了那天在偎翠阁行凶的人是龙顶天和王先进,后者不必说了,刚刚砍了沙夫人的手,总不好再把他也杀了,那可真就彻底和王承勋撕破脸了。至于龙顶天嘛,不过就是个小人物,他还真没太放在心上。
“不说这些了,老夜你不在北方待着怎么跑回江南来了?”张佑望向夜向北。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夜向北笑道。
张佑一怔,叹了口气,艳羡的道:“还是你好啊,无官一身轻,想去哪儿去哪儿,可怜我家有娇妻美妾,上有老母在堂,却只能天各一方,实在是……唉!”
“大人不用伤感,等年三十那天你要不嫌弃的话就来咱们花子帮总堂,咱们大家伙儿一块儿热闹。”夜向南道。
“再说吧,”张佑收拾情绪,望向沈士吉:“还是说正经的吧,老沈……你比我岁数大,叫你老沈不介意吧?你也别叫我大人,叫我子诚就是……那些橡胶都是从哪儿得到的啊?还有吗啡,能大批量的弄吗?”
沈士吉还从未接触过张佑这样的官员,不禁涌现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笑道:“都是从海外得来的,是一个外国朋友送给草民的,据说全都产自一个叫作亚美利哥州的大陆……”
“亚美利哥州?”张佑皱眉沉思一下问道:“不应该是亚美利加州吗?哦,是了,我明白了。”亚美利哥是中世纪欧洲非常著名的一个航海家,是他首先认识到哥伦布曾经到达的大洲不是亚洲,而是一个新大陆,并为其绘制了海岸线,后来,这块大陆便以他的名字命名为亚美利哥洲,至于亚美利加,不过是后来为了和其它大陆的名词形式统一,这才改成了亚美利加吧。
沈士吉眼睛一亮:“大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按照我那个西班牙朋友的说法,那块大陆确实又叫亚美利哥洲,据说是以一个特别伟大的航海家的名字命名的。”
“没错,亚美利哥,哥伦布的好朋友,西班牙国王费尔迪南德的御用天文学家,可惜算年代,应该早就死了。”
沈士吉愈发惊讶了:“大人还听说过哥伦布?”
张佑嘿嘿一笑:“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你们东家是哪位?抽时间能带我去见见他么?”
“这个……”沈士吉忽然为难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九章 山阴才子()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张佑好奇的问道。
沈士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鬓角,说道:“确实有点儿,草民只是沈家旁系,还是个庶子,不然就不只是个普通水手了,想见家主的话,着实有点困难啊。”
“这样啊,那好吧,你们是哪里的沈家啊?我亲自过去拜会,贵家主应该不会避而不见吧?”
“山阴沈家,大人亲自到访,乃是沈家之幸,家主万万没有推拒的道理。”
张佑微微一笑:“那也未必啊,江南世家铁板一块,未必人人将我奉为上宾。这样吧,明日一早,咱们一同赶赴山阴,去会一会你们沈家家主。”
沈士吉明白张佑的顾虑,点头道:“没问题,看来大人对那橡胶和吗啡实在有兴趣,草民一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张佑嘿嘿一笑:“行,还挺聪明嘛,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山阴县属绍兴府,嗯,也就是那个柳传芳曾任知府的地方,与会籍县隔河相望,知府衙门也在这里,形成了极为特殊的一府两县三城隍的现象——朱元璋当皇帝之后,不知为何特别重视城隍这尊神仙,每个县都有城隍庙,那绍兴知府说了,好啊,你们县里都有,我这知府不能没有吧?(记得当初还是看《官居一品》看到的,现学现卖了,我是北方人,对南方实在是不太了解,有不对的地方轻轻喷啊。)于是便弄了个更大的……
张佑说急的来快的,第二日果然和沈士吉一道出发赶赴绍兴,不一日,府城在望,众人一路入城,已是后晌时分。
看人没有下午的规矩,沈士吉邀请众人去自己家小住一晚,张佑没有推拒,应邀前往。
沈士吉家离着鲍家桥不远,当然,鲍家桥的名字也是他告诉张佑的,又说这段河并非府河,而叫投醪河,因越王句践在出师伐吴之前,为激励士气将父老相送的旨洒倾于此河,让军士迎流而饮而得名,故又称劳师泽。
正是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在众人的身上,缓行河岸,但见水流清澈,虽是腊月,沿岸仍有不少女子拿着棒槌洗衣服,隐隐有歌唱之声,细细分辨,唱的是“吴姬越艳楚王妃,争弄莲舟水湿衣。来时浦口花迎入,采罢江头月送归。”吴侬软语,曲调悠扬,悠然一股水乡气息扑面而来。(王昌龄《采莲曲》)
“大人,前边不远就是寒舍了。”沈士吉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小院儿说道,此番回来,他直接便被派往了金陵,还没回过家呢,如今在望,脚步也快了起来。
“老沈这是心里长草了,家中不会藏着个美娇娘吧?”张佑说着笑话,示意不留行客和李妍夜向北刘向东莫日根:“咱们也走快些,别耽误了老沈见娘子。”
众人会心一笑,刘向东道:“可惜李海峰回了老家,他一直嚷嚷着找个江南女子当老婆呢,刚才我看那河边唱曲儿的小丫头就不错。”
年关将至,李海峰回家探亲去了,这段时间他表现不错,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宠坏的熊孩子了。
沈士吉有些尴尬,脚底下却没慢下来,很快来到大门口,一边用力拍打大门一边大声道:“我回来啦,娘子,我回来啦……”
很快里边传来动静,大门打开,一位女子出现在门口,果然生的十分漂亮,虽打扮朴素,却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相公,你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妾身就有主心骨……他们是?”女子不防外边还有外人,闹了个面红耳赤,尴尬的低下了头,好像给沈士吉丢脸了似的。
张佑却听出了一些端倪,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怎么老子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事儿呢?
“这位是南京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张大人,也就是你常念叨的那位平谷神医,京华大才子。”沈士吉给自家妻子介绍着,他老婆惊喜之余脸色更红,张佑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刚才还说老沈家里藏着娇妻呢,嫂子果然长的漂亮……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口无遮拦,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
李妍撇了撇嘴,是不错,连姑姑都不放过,又想也是自己下贱,若真拒绝,他也不可能用强吧?便忍住了没有出言挖苦。
又将其余人介绍了一遍,众人谦让着入内,张佑发现沈家并不算富裕,三间二层的竹楼年久失修,梁柱上刷的漆都脱落了下来,心说庶子果然不同,听他一路介绍,这沈家也算大家了,若是嫡子的话,怎么也要比这强些吧?
家里只有一个粗使丫头,并无旁人,见张佑奇怪,沈士吉道:“不满大人您说,我和贱内成婚也有十来年了,一直没有个一男半女,看了许多医生都不见效,您是神医,求您开开恩,抽空可一定得给贱内瞧一瞧。”
他妻子愈发不好意思,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张佑呵呵一笑:“这么客气干什么?相识便是有缘,我自当尽力便是,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边儿,名声都是人们捧出来的,能不能治可不敢打包票。”
沈士吉千恩万谢起来,他妻子更是直接跪到了地上,张佑扎煞着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老沈,还不赶紧把你夫人扶起来,说了不许客气不许客气,再这样我可真不管了。”
沈士吉的老婆姓张,闻言急忙起身,根本就没等他扶,好像怕张佑真不帮忙似的。
说话间丫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