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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效,人心思定,不会有人追随于他,就单只一个名义问题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
“怎么说?”朱翊钧来了兴致,王喜姐也眨着妙目,神情专注,显然对于这个说法也很感兴趣。
张佑的表现欲被两人的表现彻底激发了出来,略有些得意的说道:“很简单,咱们华夏民族可是个讲礼法的,想要造反成功怎么也得想个站得住脚的名头,远的不说,就连水泊梁山的绿林好汉们造反还得打个‘替天行道’的名头,安禄山为何没有成功?因为他没有站到道义的制高点上,就连咱们的成祖爷,正儿八经的太祖亲骨肉,靖难之役还费了老大的劲儿,造反,容易的么?”
他说的痛快,却惊的王喜姐华容变色,匆忙望向朱翊钧,暗暗为张佑捏了把冷汗。
“去,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连成祖爷也敢编排,不怕朕砍你的脑袋么?”朱翊钧却并未如她所预想的那般勃然大怒,而是面带笑容的问道,用的也是开玩笑的口吻,显然并没有生气。
王喜姐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回去,她哪儿知道,张佑连替建文帝平反的话题都跟朱翊钧说过,如今不过是说了句朱棣的江山来的不容易,朱翊钧又怎么可能真的生气嘛。
“微臣可没半分不恭敬的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陛下是圣明天子,肯定不会因此就怪罪余臣下吧?”张佑嬉皮笑脸的说道,并无半分紧张之意,他早就摸清楚朱翊钧的脾气了,越是大大咧咧的不跟他见外,他越没脾气。
“你呀!”朱翊钧果然拿他没有办法,狠狠翻他一眼,将话题扯了回来:“如此说来倒是不用着急了,你不是派人去辽东追查了么,朕也让田义派人去了辽东,查的到证据最好,就算查不到,也能看着李成梁点儿。”
“嗯,”张佑点了点头:“但愿都是微臣多心……其实微臣倒愿意让他再多立点更大的功劳,那样干脆直接升他做侯爵,五军都督府当个闲职,便他再有天大的本事,手头没人,恐怕也就蹦哒不起来了。”伯爵尚可领兵,若当了侯爵,就算朱翊钧还想让李成梁总镇一方,怕那些文臣清流们都不答应,现在可不是建国初,伯爵带兵都属无奈之举,何况侯爵了,真得了这封赏,就乖乖等着养老吧。
朱翊钧眼眉一挑:“你倒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现在我就后悔,当初只封了他个太保,还是小了点儿……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张佑额首:“但愿别到时候他推辞不受就好了。”
朱翊钧明白他的意思,叹息着起身下炕舒展了一下筋骨,回身走到张佑对面:“所以你们格物所的担子重啊,得抓紧时间多多研发新式武器,另外,鉴于这次窃密事件,安全保障问题也要提高警惕,回头你拟个条陈,看看如何加强最合适。”
张佑应了下来,想了想道:“对了,微臣想在格物所再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还求陛下恩准。”
“新的部门?专抓安全问题么?”
张佑摇头:“不是,这事儿微臣还没想好怎么做呢,是郭先生他们新捣鼓出了一个玩意儿,一旦研发成功,绝对是一项比热气球还要有意义的伟大发明,微臣想加大在这方面的投入。”
“比热气球还有意义?”王喜姐忍不住问道。
张佑额首:“对,一项绝对可以名垂史册的伟大发明,只要成功,咱大明可就真的无敌于天下了。”
“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朱翊钧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张佑本来想着卖个关子的,不过见朱翊钧和王喜姐摆出一副自己要是不说就要收拾自己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举手投降道:“我说我说,就是一种可以让机械自己动的玩意儿,打个比方,把它安到马车上,不用马,车也能跑,且跑的比马拉的还快……”
“那不就是木牛流马么?不是说那玩意儿早就失传了么?”朱翊钧忍不住插话。
张佑摇摇头:“不,要比木牛流马厉害的多,还能用到织布机上,用到鼓风机上,用到船上……总之一句话,这玩意儿只要一出现,立马就能颠覆所有人固有的观念。”
“这么厉害啊?”王喜姐忍不住瞪大了妙目,实在很难想象张佑所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朱翊钧也无法想象,惊讶了一瞬说道:“不行,光听你这么说想不出来,抽空朕得去看看去……”
“陛下,臣妾也想去!”王喜姐企盼的说道,本来她是想劝朱翊钧打消念头的,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当初张佑对自己的劝告,临时改了口风,话一出口才发现,原来自己也特别想去。
朱翊钧明显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行,到时候朕带着你一起去,不过,这事儿可得跟母后他们保密,不然又该惹一顿数落了。”
朱翊钧的惊喜王喜姐感受的特别明显,下意识的扫了张佑一眼,嫣然一笑道:“臣妾醒得的,不过有一样,去可以,侍卫们不能带少了,万一出点岔子,臣妾可就百死莫赎其罪了。”
“那是自然的。”朱翊钧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声,看看时辰,说道:“想不到又到吃晚膳的点儿了,走子诚,难得你进来一次,咱们去搅母后去,喜姐,你也一道儿。”
第五百零七章 痴情老男人()
不知为什么,晚膳的时候朱翊钧没有和李彩凤提李成梁的事情,他不提,张佑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晚膳十分温馨,席间没外人,就李彩凤朱翊钧王喜姐和张佑李文进,五人团团而坐,便如普通人家一般其乐融融。
吃过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张佑准备告辞,临出暖阁李彩凤叫住了他:“不日就又要离京了,今晚就别回家了,住在你义父府上,明日一早进宫去看看宁妃,再有几个月就该生了。”
张佑点头应了下来,突然想起一事,对等着和他一起离开的朱翊钧和王喜姐说道:“陛下,娘娘,你们先走一步吧,微臣有句话和太后娘娘说,待会儿和义父一道出宫就是了。”
朱翊钧和王喜姐点头告退,李彩凤目送两人背影出了暖阁,这才有点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连皇帝和皇后都听不得?”
李文进也道:“要不要为父也回避一下啊?”
“那倒不用,主要是不想让皇后娘娘听到。”
李彩凤秀眉一挑:“哦?皇后怎么了?莫非和她腹中孩子有关?”皇后有孕,如此天大的喜事自无瞒着李太后的道理,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说了。
张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孩子没问题,就是性别……其实微臣已经大致看出来了……”
李彩凤马上明白了张佑的意思,秀眉略蹙,很快舒展开来:“是个公主也无妨嘛,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反正她年岁还不大,下次争取怀个龙种也就是了,至于你如此郑重其事的单独跟哀家汇报一声?”
张佑苦笑道:“能再生自然最好不过,就怕万一……皇后娘娘早年不知受过什么伤害,微臣只怕……”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望向李彩凤写满震惊的俏脸,郑重的说道:“所以,微臣想求娘娘一件事情,宁妃娘娘诞下龙子之后,希望娘娘您能够出面,让皇后娘娘将其收进坤宁宫抚养,最好是让宁妃娘娘也搬进去,两人共同抚养,日后万一……也不会在储君的位置上发生争夺。”
李彩凤十分严肃的问道:“你真的认为皇后娘娘很难再生了么?有几分把握?”
“按照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再生三个都没问题,关键有一点,娘娘您也生产过,应该明白怀胎十月最是伤身,微臣就怕期间诱发皇后娘娘旧疾,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张佑说道,心里暗想,没准儿这就是历史上王喜姐只生过一个女儿就再无所出的原因吧,谁知道呢。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担心万一哪天郑淑嫔也怀了龙种吧?那个女人十分聪明,和你一样,最擅讨皇帝欢心,其实从心底来讲,哀家是不怎么喜欢她的。哀家只是奇怪,据说当初在平谷的时候,你不是救过她父亲的命么?万一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岂非对你更加有利?”
张佑苦笑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不过相比较起这点私利,微臣更希望咱们的帝国永远安定罢。”若非国本之争消耗了君臣太多的精力,最终导致朱翊钧从一个有远大抱负的君主变成了一个不思进取的荒怠之君,恐怕就未必有伟大的天命汗什么事儿了吧?可惜这些话他只能憋在心里,万万是不可能告诉李彩凤的。
李彩凤没有马上回话,只是定定的盯着张佑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真诚,神色很坦然,这让她不禁心生感慨,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哪怕这孩子如今成为了张居正的儿子,其胸怀,仍旧如真正的帝王一般广袤,只可惜……
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突然说道:“抽时间去看看你母亲吧,假如这辈子哀家有什么对不起的人的话,那肯定就是她了,你义父知道她埋在什么地方,哀家有些乏了,跪安吧!”
“义父,我母亲到底埋在哪儿呢?还有,适才太后娘娘的态度很奇怪,就算我母亲因其下令打胎而死,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应该也不至于再这么耿耿于怀了吧?”
出了坤宁宫,沉默良久,张佑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文进迟疑了一下说道:“为父其实也很奇怪,娘娘心地善良,这一点儿毋庸置疑,不过她对你仍旧太好了……也许是爱屋及乌……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你母亲是为父亲手安葬的,原本在裕王府后花园儿,不过自从为父当上御马监掌印之后,就把她的遗骨迁回了府里的祠堂,待会儿为父就领你去见她。”
一个女人,究竟要修多少辈子的福报,才能换来一个男人如此深挚的厚爱呢?想想李文进,再想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