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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老人家看出来了,当时我确实有机会救周氏,只是……”
申时行摇摇头:“这样就很好,无论对周氏,对死去的孩子,还是对那冯郎中,这样的结局最好不过。”
“嗯,老大人放心,下官别的不敢保证,不过今后掌北司事,一定会努力做到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恶人!”
“如此甚好!”
“此子到底是大奸若忠,还是大忠似奸呢?”申时行喃喃自语,可惜张佑已然下轿,听不见他这话了。
终于到了八月二十八,这一天风和日丽,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今日是张佑和张佳琳大婚的日子,张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光李烁和李全福夫妇,张居正也早两天就从密云赶了回来,张家众兄弟除了远在江陵的张敬修与南京的张允修以外,剩下的全部在场,就连张懋修都没例外。
本来朱翊钧是想着亲自为张佑主婚的,不过却无皇帝为臣子主婚的先例,跟李太后商量两次不得允许,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张佑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变作了世袭,又赏了些银钱稠锦等物作罢。
这已经足以让人羡慕嫉妒恨了,人们终于明白,什么张佑圣眷不在的话根本就是屁话,别看他被褫夺了爵位,按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封回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罢。
郭造卿,戚继光,申时行,潘季驯,曾省吾,刘守有,张四维……一大批高官亲自道贺,长长的官轿如同一条长龙,两宫太后,正宫娘娘,宁妃,李荣嫔,郑淑嫔,王贵人(王娇娇)……后宫有头脸的娘娘们也派管事亲信登门送上了贺仪。
这还不算,内廷二十四衙门以司礼监掌印张宏为首,秉笔太监兼掌东厂事田义,乾清宫管事牌子兼掌惜薪司掌印曹爱金……可谓一个不拉,或亲自登门,或委派亲信上门。
写礼帐唱名时,听着那一个个显赫的头衔,道贺的人们以及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咋舌不已,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纷纷感叹,便是当今首辅张四维家办事,怕也没有今日之气派了。
李文进作为张佑的义父,当仁不让的是这场婚事的总管,接待高官,安排酒席,忙的陀螺一般,脸上却不见半分疲态,红光满面的,便是亲生儿子成婚怕也不过就是这般欢喜了。
……
储秀宫内回荡着悠扬飘渺的铮铮琴声,曲调婉转,合着清幽的歌声,宛若仙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味道的缠绵凄凉。
歌云: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
婚事,在很久以前是写作昏事的,黄昏的昏——费劲千辛万苦,张佑终于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将天兵卫指挥使定远伯张让的女儿张佳琳迎娶进门,天色早已黑尽,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张佳琳亲自向张居正夫妇与李烁奉上香茶,待三人各抿一口,说些吉祥话后,这才在李文进高声的“送入洞房”吆喝下被张佑牵了下去。
按照惯例,将新娘送回新房之后,张佑又出来挨个酒席敬酒,他不善饮,以白水代酒,一大圈轮下来,脸色未变,肚子却撑的溜圆,走路时哗啦哗啦直响。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张佑回到新房,望着凤冠霞帔静静坐在床上等着自己的张佳琳,想着从今往后,自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结束处男之身,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咽口吐沫,和张佳琳喝了合卺酒后,马上迫不及待的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秤杆,挑开了蒙在张佳琳头上的大红盖头,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
“真不容易,从现在开始,你可就是我的妻子了,你放心,我会一生一世都对你好的。”
张佳琳听着张佑这动人的情话,羞的脸红过耳,下巴几乎挨到了胸口,蚊子哼哼似的说道:“谢谢世兄,我初承雨露,还请世……夫君怜惜一些……”
张佑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正要化身禽兽,忽听有人跑进院子,接着便是钱倭瓜急切的声音:“不好了少爷,造船厂被烧,允修公子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成重伤,生死不知……”
欲火消退,变作熊熊燃烧的怒火,张佑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个江南世家,允修要是有些闪失,老子一定要让你们全部给他陪葬。”
ps:本来成婚的事情我是想简略带过的,好多历史类的描写过过程,再细写的话,总有灌水的嫌疑。不过一直以来张佳琳的存在感就不强,若是再连婚姻都一笔带过的话,委实有些太过委屈她,思来想去,便有了这一章。
算是一个大略的总结吧,字数不说了,成婚之日,是张佑人生重要的一个节点,同时,还是打开新地图的一个契机——就是太对不起佳琳了。
本卷终,欢迎收看第三卷《烟雨江南》!
第四百二十四章 路难行()
金秋八九月,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出门远行的好日子。
但其时张佑离京时天气早变,先是刮风,秋云漫漫,将天穹染成一片青灰,京师直隶一带的青纱帐早已割尽,空旷寂寥一望无垠的田野上西风肆虐,黄沙浮土一阵阵扑面而来,噎得人透不过气来,倒和后世的沙尘暴有些相似,张佑和李妍刘旭东莫日根还好些,李海龙却是头一次吃这种苦头,若非知道张佑心情不好招惹不得,早就打了退堂鼓,转道往回走了。
大婚当夜接到邢尚智飞鸽传书,不但造船厂被付之一炬,张允修也被砸成重伤,生死未卜,张佑怒发冲冠,一刻都没耽搁,连夜便出了城,甚至等不及入宫和朱翊钧说一声。
不过张居正答应亲自去给他说明,那造船厂也寄托着朱翊钧的厚望,出了如此大事,定然不会怪他不辞而别。
莫日根是代表辛爱黄台吉与苏米娅公主(朱翊钧封)来给张佑贺喜的,当初苏米娅曾说要进京谢恩,朱翊钧还准备让张佑负责接待,结果后来俺答汗突发重病,未及成行便不得不赶回了大青城。
之所以莫日根跟随,一来帮忙张佑向其示好报恩,二来也有长长见识的打算。至于李海龙却是张佑硬带上的,这小子被李全福一家子惯的无法无天,光上次教训明显不够,领着多长长见识,也算还昔日李家的收留照顾之情。
过了保定府,风终于小了一些,却下起雨来,开头还浙浙沥沥,断断续续,后来干脆瓢泼一般,像天上有一只其大无朋的筛子不紧不慢地向下“筛水”。
张佑在这寒秋冷雨中行进,本就有心事,心情愈发糟糕,一张脸比天色还阴,连李妍跟他说话都是爱答不理,别人更加不敢触他霉头。雨断断续续的接连下了好几天,一行人却毫不停歇,每天晓行夜宿,跟烂泥一般的官道搏斗。
到达新乐时雨终于停了下来,天气却并未好转,仍旧阴沉的如黑锅底一般。
前头便是获鹿县境,这里西通井径道,东至德州府水运码头,南北驿道纵贯而过,人烟愈来愈稠密,官路上行商走贾们也渐渐多了起来。
“子诚,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去德州走水路吧,瞧这天色,一时半会儿怕是放不了晴,万一再下起雨来,仍旧也是个不出路。”
快到去往德州府的路口时,李妍建议到,旁边李海龙忍了数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酸溜溜的说道:“本来我就说,走水路,水路多好啊,坐船观景致,乏了,还能靠岸走动走动。你非不听,骑马走路,又逢雨天,这可不是人受的。”
张佑皱眉道:“你懂个屁,现在漕运正忙,满运河都是往北运粮的船,一堵就是半天,何年何月才能到南京?”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话好像也有针对李妍的嫌疑,急忙解释:“姑姑我可不是针对你……你这臭小子,再要聒噪,就把你的马收了,一分银子不给,让你自个儿走回去。”
父母跟李全福夫妇都不在身旁,没有撑腰的,李海龙不敢再饶舌,小声嘟囔了一句,别过了脑袋。
“子诚,不是我说你,再着急你也插不上翅膀,天气越来越凉,咱们冒雨赶路,万一冻出个好歹,岂不更耽误工夫?不若赶去德州坐船,也能顺便好好歇歇,等天气真的好了,再弃舟登岸也不迟嘛,至于运粮船堵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牌子一亮,还怕他们不让路?”
李妍这么一说,张佑再也无法反驳:“好吧,我也是担心允修的安危……听天由命吧,天若亡他,我也没有办法啊!”
到德州府码头时天色已暗,码头上却是灯火通明,热火喧天。
张佑下了马,吩咐刘向东去寻一条快船,正说话间,便见一伙人提着灯笼过来,对每一位经过的人殷勤相问:“这位爷,坐船不?”
原来是拉客坐船的,他们见张佑一行人人人牵马,不像普通人,顿时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招呼张佑他们坐船,吵吵嚷嚷,一片噪杂。
张佑被吵的头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随手指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青衣小厮:“就他了,都散了吧,我们坐他的船!”余人见状艳羡着打趣那青衣小厮几句,一哄而散,又去找别的客人。
张佑等人跟着小厮一路向码头深处走去,到了运河边后,又顺河岸南行走出足有一里地,小厮这才指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自豪的道:“到了,爷台们开眼,咱老纪家的船不敢说运河最大,却也绝对不小,地道的楠木所造,配合三桅风帆,若是顺风的话,顶多十天就能到南京。”
二十多米长的船身,在如今这个年代绝对不算小,顺着青衣小厮的手指方向望去,张佑果见船上立着一大两小三根桅杆,主桅杆上,高高挑着一个大灯笼,上边写着一个“纪”字。
因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商家呀?做什么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