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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姑姑知道对方对自己仍然有所防备,也不点破,平和淡然的说道:“两位已经知道,我是苗族十八峒的人。我苗族十八峒本来一向与世无争,而且每年的赋税都是足量上缴,只是前年山洪爆发,我们峒中损失惨重。无奈中,我们请求减免一些当年的赋税,但当时那位安抚使安丙大人不仅不同意,还突然增加了一倍赋税,说是要筹措抗金的物资,完全不顾我们峒中族民的死活,此举引起了峒中上下的不满。
总峒主在诸位峒主的要求下,无奈将朝廷派驻的官员驱逐,并且拒绝再向朝廷缴纳赋税,结果此举就被官府认为我十八峒想要自立,并对我们下达了封山令,严禁其他各族同我们来往交易。虽然总峒主屡次找机会和朝廷修好,但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成功,不久,竟然还听说安丙大人反叛,结果被朝廷的太子给剿灭。
总峒主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够重新获得朝廷的谅解,本来一直想等官府派人来和我们联系。可是没想到情况更糟,朝廷不仅没有安抚我族的举动,而且派出数千士兵进驻苗岭几处出山的通道,对来往之人严加盘查。总峒主觉得朝廷对我十八峒误会太深,所以就想借此次太子登基的机会让我前往建康,以期获得朝廷的谅解。
虽然我十八峒并不想和朝廷对立,但官府还是对我十八峒的人防范甚严,昨日上船之前,我就打听到巴山帮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了官府,前面一处港口停泊着官府的战舰,我担心等会儿可能会被官府所拦截,使的我十八峒和朝廷的误会更深。因此,我想请二位代为斡旋一番,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岳雨听后,沉吟一下,突然问道:“是船老大让你来的吧?”
苗姑姑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连忙掩饰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看到两位气质高华,故而猜测两位在官府中地位不低,因此想请两位帮忙。虽然我十八峒人少力弱,但却zhan有地利人和,如果官府威逼过甚,到时鱼死网破都非大家所愿,还请两位帮忙!”
岳雨考虑了一下,突然说道:“此事不难,如果等会儿真有此事发生,我们定然不会袖手!”
苗姑姑大喜,脸上露出动容的笑容:“多谢,我十八峒定然不会忘记两位的帮助,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用餐!”
在岳雨微笑还礼中,苗姑姑起身离去。
她一走,杨沃衍就说道:“此女的话语中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你为何还要答应她,难道不怕她有什么诡计?”
岳雨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反到面色严肃的思索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开口道:“十八峒的这位总峒主不可小看!”
杨沃衍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如此说?难道你见过这位总峒主?”
岳雨摇头道:“非也,只是从这位苗姑姑讲述中了解到的。要说十八峒没有自立之心,只怕很难让人相信,但大哥请想,殿下要对川境异族动手,此事都还是你我的猜测,而这个十八峒却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一些端倪,而且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抗衡,竟然预先谋求解决之道。能够如此见微知着,明辩形势,能屈能伸,岂是一般人所能有的,只是不知他这次派人到建康到底有什么目的?”
杨沃衍听后,反到露出钦佩的表情:“老哥我只想到这个女子说十八峒绝无自立之心,只是在欺瞒我们,没想到老弟就已经看到背后的东西!”
岳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我爱多想吧,只是此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过于多想,一切随机应变,看看这个苗姑姑到底想干什么!来,大哥请吃菜!”
杨沃衍也没再多问,和岳雨说起一些轻松的话题,两人相谈甚欢的结束了这次午饭。
午饭过后不久,船老大就匆匆的跑到岳雨的舱中说道:“这位客人,江中有几艘官家的战船前来问讯,不知客人如何看?”
岳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径直的说道:“去看看吧!”出去的时候,又碰上闻讯赶来的杨沃衍,几人一起来到船头。
此时江中确实出现了几艘战船,其中一艘还在不断的逼近客船,并打出江上通用旗号,要求客船靠边接受检查!
岳雨极目看了战船上站着的几个人,只认得那个巴山帮的管事巴图,在他旁边站立着一个穿着军服的将军和两个文官模样的人。在他们身后,就是数十个执刀拿枪的士兵。
没等客船上的人说话,战船上那名将军就高声说道:“知府大人闻得你们船上有十八峒的人,故让主簿大人协同巴山帮的证人前来检查,速速停船,将十八峒的人都叫出来!”
船老大一边让人将两艘船上搭上跳板,一边不住的和战船上的几个人说着好话。此时苗姑姑和乌尔玛也已经走了出来,那条小红蛇还盘踞在乌尔玛的肩头,不过此时船上的人都被船工关照过,所以都没有走出来,不怕吓着他们。
苗姑姑到来船头之后,先对岳雨和杨沃衍两人友善的点点头,然后站到一边,右手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包裹抓紧,乌尔玛还是大大咧咧的和岳雨杨沃衍说了一声,然后看着战船上的人走了过来,目光中充满着不屑和愤然。
那名将军并没有过来,只有那名文官模样的两人,以及巴图走了过来。
走近后岳雨才发现那两名文官模样的人,年纪约莫在四五十岁之间,相貌极为相似,让人很容易就猜测到两人应该有亲缘关系,而且他们显然是有功夫在身,走在摇晃的跳板上身子还是很直,并没有任何倾斜迹象。岳雨扫了一眼巴图,发现他正看着苗姑姑和乌尔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来人一上船,为首的一人看都不看其他人,径直对着苗姑姑就开口说道:“我是夔州府主簿刁兰明,听说有十八峒的人私自出山,并且携带违禁的宝物,故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检查,请你们二位将包裹打开!”
苗姑姑按住了想发作的乌尔玛,看到船老大此时也露出无奈的眼神,只好看了一眼岳雨,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来是刁大人,久仰,小女子和侄女有事前往建康,不知刁大人何故要查问我们?”
刁兰明嘴角浮现出冷笑:“笑话,你们十八峒图谋不轨,有背叛朝廷自立之心,川中之人谁不知道?不仅朝廷有封山令,而且知府大人才下令,严禁你们十八峒的人出山,否则是见一个抓一个。你明知故犯不说,还给本官来个一问三不知,难道以为本官真是闲的没事干吗?”
见岳雨此时不打算开口,苗姑姑只好继续说道:“刁大人话说重了,朝廷只是对我十八峒发布了封山令,严禁外人和我们十八峒交易而已,而且,知府大人的禁令中,只是限定我们十八峒的人不得在夔州停留,但如今我们是要去建康,与知府大人的禁令何干?难道夔州府的命令,还能让建康都听从不成?”
刁兰明似乎没料到对方如此利害,愣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好一个嘴刁的妇人,如今这里还是夔州的地界,如何管不到你?”
岳雨听到此人如此一说,不禁大摇脑袋,果然,苗姑姑马上反击道:“我只是路过夔州,并没有在夔州停留,和知府大人的禁令并不抵触,难道大人连停留和路过的区别都不知道吗?”
“你,”
“大哥,知府大人的禁令中,还提到凡是十八峒之人携带之物,一律都要检查,并没有说路过就不能查了!”站在刁兰明身后那人此时突然开声,一下就将问题拉到关键之上,使得岳雨留意的看了他几眼,有些不清楚他是什么来路。
“对!”刁兰明马上神气起来,声调也高了起来,“你们两人听着,快快将包裹打开,让我等检查是否有违禁品!”
“不行,谁也不能检查我们的包裹,如果你们敢上来,我就让红红咬死你们!”乌尔玛突然高声喊了起来,还一手抓住了肩头上的小蛇欲扔向刁兰明。
“你,你干什么?还想反抗不成?”刁兰明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慌的看了那条小蛇几眼。
“这位夫人,阻扰公差办案,依据法令,可以对当事人拘捕提审,并以情节后果给予处罚,这位姑娘竟然敢以毒蛇威胁主簿大人,是否就是告诉我等,你十八峒已经不服王化,视我大宋的法令如无物?或者你十八峒已经想脱离我大宋的管辖?”刁兰明后面那人的脸色毫无变化,看着苗姑姑一字一句的说着话,将几顶重罪扣在十八峒的头上。
苗姑姑制止了乌尔玛的妄动,低沉的问道:“敢问你是什么人?”
此人并无半分示弱的说道:“我叫刁兰德,是巴山帮的一名执事,如今受知府大人所请,前来帮助官府执行公务!”
“哦,是巴山帮的人?说起来,站在执事后面这个人曾经意图强行索取我侄女的项链,执事大人口口声声说王法,难道巴山帮强索别人之物就不受王法所管,难道巴山帮就不受大宋律令所管?不知这位执事大人有什么话说?”苗姑姑说完,眼光扫了岳雨一下。
刁兰德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巴图,还没有问话,巴图就开声辩解道:“执事不要听她们胡说,我只是发现她们的行踪后,为了确认一下,和她们说几句话而已,何来强行索取之说?”
刁兰德还没有说话,刁兰明就又走上前,冷笑着说道:“巴山帮是知府大人亲自聘请,协助我夔州府衙门管理地方安宁,尔等公然违背禁令出现在夔州,他们当然有权过问,你们休想含血喷人!”
苗姑姑好整以暇的说道:“是吗?这位公子,当时你也在场,不如你来评评理,当时这个巴图到底是说话,还是想强行索取?”
岳雨看到对方点名,知道不能再看了下去,而且他也对这个夔州府的主簿感到十分的失望和不满,走上前来,淡然说道:“我可以做证,当时这位巴图管事确实有强行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