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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玛,你又顽皮了,不是给你说过很多次吗?汉人的地方不比我们那里,这些东西他们很少见的!”语气中充满着一种关怀的责备,一听就是一个长辈在训斥晚辈,不过她的语气却是慈爱多过严厉,看样子,效果不会很显着。
果然,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苗姑姑,尔玛知道了,我们快上去吧,尔玛的肚子饿了,好想吃东西哦!”听声音,这个乌尔玛就没将苗姑姑的话放到心上去。
“好吧,你先上去,我来和这个掌柜的好好说说!”这个苗姑姑显然对乌尔玛无可奈何。
“尔玛就知道苗姑姑对尔玛最好了,尔玛上去了!”在愉快的喊声之中,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带着清脆的铃声传了上来,很快,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楼上。
岳雨坐的位置刚好面对着楼梯口,在人影上来之后,出于习惯,岳雨的目光转了过去,一扫之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来人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深蓝色布织的苗服,短袖短裙,洁白的胳膊和大腿直接暴露在外,和汉家女子的衣服截然不同,左腰上还挂着一把半月形的小弯刀。她头上带着孔雀毛插顶的绣花布头,娇柔俏挺的小胸脯上有一圈银质的,半月牙形的饰物,柔嫩洁白的脖颈处还垂挂着一串似乎是用红宝石打磨成的项链,被弯成两道圈的挂在脖子上,走动间,有种熠熠的浅光闪动。
柔亮光滑的青丝垂肩,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精灵活泼的月牙眼,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微微上翘,似乎随时保持着一种顽皮的笑容。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似乎是用丝线织就的鞋子,上面被巧妙的开了几个样子新异的小洞,可以看到里面可爱的脚趾。在她左边的脚踝上还戴着一圈闪闪生辉的银色小铃铛,小腿上还包裹着两块绣有长蛇的布套,显得颇为另类。
虽然此女长的可爱动人,但这却不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最特别的是在她的左臂上还盘有一条浑身通红的小蛇,此时正旁若无人的在她的肩头处吐着蛇信,一双泛着绿光的小眼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胆小的人估计连看都不敢多看。
这名少女上来之后,月牙眼一扫,很快就看中了岳雨旁边的那张桌子,径直的走了过去坐下。
旁边桌子上的几个食客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去。这个举动引起胆小之人的效仿,一时多桌客人离去,使得楼上的桌子空了不少。
当伙计愁眉苦脸的前来收拾桌子的时候,这名叫乌尔玛的苗族女子仍然毫无自觉的高声呵呼道:“喂,怎么连茶都没有?你们这里就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看了她肩上的小蛇一眼,一个伙计大着胆子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逃也似的离开,让人觉得好笑。
乌尔玛并没有马上喝茶,一直望着楼梯口,当看到一个也是苗族装扮的中年女子缓步走上来后,才兴奋的高声喊道:“苗姑姑,这里,这里!”
苗姑姑闻声看了过来,然后一边走近,一边轻声的责备道:“还是喜欢大呼小叫的,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次我们是有重任在身,你要稳重一点!”
乌尔玛撅撅嘴道:“苗姑姑就爱这么罗嗦,不就是去对付那个汉人皇帝吗?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他比爹爹还难弄?”
苗姑姑闻声变色,连忙四处看了看,在岳雨杨沃衍和跟随岳雨而来的两个护卫处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快步走到乌尔玛的身边,低声喝道:“越说越不像话,你难道要我赶你回去吗?”
一听这话,乌尔玛的脸上马上黯淡下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道:“苗姑姑,不要嘛,尔玛以后不敢了!”
明明知道她是想博取同情,但苗姑姑威严的面容还是保存不下来,只好摇头苦笑道:“你这个鬼灵精,这次带你出来,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乌尔玛一听这话,脸上立即多云转晴,月牙眼弯成一条缝的说道:“当然是好事,如果不是红红,上次宝贝就被别人抢去了!”一边说,一边还用手点点肩头的小蛇,以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
苗姑姑看到她还是如此口没遮挡,无奈的摇摇头,一边将背上的一个包袱小心的放到桌上,一边轻声道:“如果不是你还有这点本事,我早就赶你回去了。快吃饭吧,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江边问问,看看有没有到建康的船!”苗姑姑说完,就起身去找到一个伙计,好言安抚了他几句之后,还给了他一锭小银子,使得这个伙计满脸笑容的下去准备饭菜。
杨沃衍看到岳雨抬起头,才低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看了乌尔玛那一桌,然后以手沾酒在桌上写道:川境异族,殿下正有意收服之!
杨沃衍看后,神情微微动容,也回写道:她们两人是去建康,难道?
岳雨又写到:还很难说,但不可不防,她们注意我们了!
若无其事的将手指收回,然后岳雨和杨沃衍高声谈论起江上的一些风景,并且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客船将要到建康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再谈论起等会儿到什么地方玩等一些过场话。
苗姑姑暗自听了一会儿,没发现对方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对方看样子也是路过此地,并非有意和自己相遇。
下了这个判断之后,苗姑姑就放下心来,然后一边和乌尔玛说一些闲话,一边告诉乌尔玛一些汉族的生活习惯,让她不要动不动就用小蛇吓人。
乌尔玛表面上垂首听教,但眼睛却滴溜溜的到处乱转,一看就知道她是有听没有记。虽然如此,苗姑姑还是不厌其烦的轻声讲述着一些事情,耐心之好,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岳雨和杨沃衍也在她的讲述中,发现这个苗姑姑对汉人的一些情况虽然很了解,但显然并不太清楚如今宋朝发生的一些事情,一连几次都听到这个苗姑姑说到金国如何的厉害,宋国被金人打的如何如何,多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她又知道淮王即将在建康登基,似乎又不算很陌生,让人听来怪怪的。
杨沃衍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的低声说道:“看来此女已经有几年没有关注过宋国的事情了!”
岳雨小心的看了对方一眼,才低声回道:“此人可能一直呆在消息不便的地方,所以对外部变化知道的比较少。”
杨沃衍正想说话,突然看到那位苗姑姑的目光转了过来,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表示打招呼。
看到他友好的表示,苗姑姑也礼貌的回点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和乌尔玛低声说着一些什么。
见到对方有提防自己之心,岳雨和杨沃衍互相看了一眼,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楼梯口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身形粗壮的汉子走了上来。
这几个人一上来,先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苗姑姑那一桌,为首的那人也许是见过世面,看到乌尔玛的时候并无半分害怕,反到死死的盯着乌尔玛脖子上的红项链,有种羡慕贪婪闪动。
乌尔玛的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还没等她说话,苗姑姑首先开口道:“诸位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一人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苗姑姑,粗声大气的说道:“是你做主的吗?那好,我是巴山帮的管事,名叫巴图,有笔生意想和你们谈谈!”
苗姑姑看了他一眼,淡然自若的说道:“哦,原来是川中四帮之一的巴山帮好汉,真是失敬!”
巴图一听对方话语很客气,似乎越发得意的说道:“你听说过就好,我了,也是个爽快人,最近我们帮主的母亲大寿,我想送一件礼物给她,现在相中了这位姑娘的项链,你开个价吧,我想买下!”话语说的天经地义,似乎他想买,别人就要卖一样。
苗姑姑还没来得及说话,乌尔玛就大声吵嚷起来:“你是谁啊?你竟然敢打我的主意,你真是不想活了,告诉你,不卖,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语气尖利,整个大堂都听的清清楚楚。
巴图一怔,还没说话,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就大声喊了起来:“好你个小丫头,我们管事和你好好商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难道以为我们巴山帮的人是好欺负的吗?”一边说,一边就有用武力威胁对方的意思。
苗姑姑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孩子年轻,不懂事,诸位巴山帮的英雄不要和她一番计较了,至于这个项链,是这孩子的母亲留给她的,睹物思人,也是这孩子的一片孝心。巴图管事,还请你不要强人所难!”
脸色刚开始好转的巴图,脸又马上拉长了起下来,眼珠一转,冷哼一声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十八峒的人,听说你们十八峒最近阴谋自立,还驱赶了朝廷派驻的官员。朝廷已经有令,对于任何不遵王化的异族,可以酌情处理。我现在怀疑你们意图不轨,不利于朝廷,请你们和我到官府去一趟!”
听到对方的威胁,乌尔玛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声喝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要我们去就要我们去?告诉你,我们十八峒根本就没反对过朝廷,是那个狗官欺人太甚,我爹才响应诸位峒主的要求,赶走了他,你休想诬蔑我们!”也许是因为气愤,乌尔玛的话清脆响亮,吐词迅速,使得整个大堂侧目,连她肩头的小蛇,也突然昂起头,更增此女的声威。
巴图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正浮现出冷笑的苗姑姑,恼羞成怒的吼道:“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了。你们这些人听着,巴山帮今天要在这里办事,你们自己请便吧!”
话语刚落,原本正看热闹的几桌人马上站了起来,然后迅速的走下楼去,显示出巴山帮在这些人心中的分量。
巴图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当看到岳雨这桌的人毫无起身的表示,巴图笑容一收,转过目光,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几位如何称呼,看来是外地来的吧!”
苗姑姑拉住了乌尔玛,然后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