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闻说此语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有种想将云崇岭咬死的冲动。他们是知道云峥身子不好,无法留下子嗣,所以对老爷子下了药。只要老爷子死了,云峥本身也活不久,那样,永乐侯之位就归泽云府了!我眯起眼,火苗子蹭蹭往上窜着。云崇岭那个老贼!害了舅公还敢来安国府请楚弈代为求情?!
我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在书房找到楚弈。他倒是极为淡然的模样,像是根本不关他的事,就看着桌上的疑似信纸的东西。抬头看了我一眼,含笑道:“颜儿怎么来了?”
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我听说舅公的事……”
“是么?”楚弈笑道,“堂舅公刚走不久。”
我顿时压不住火气,冷笑道:“他还有脸来请哥哥求情?换做我,早早的就离得远远的了,还厚着脸皮来!”
楚弈笑道:“现在下结论为之过早,好歹亲戚一场。”又笑得无所谓,“总归他们想多了,但凡是我想保住的,皇帝只会下更重的手。”
我一惊,旋即苦笑,他说得未必没有道理。想了想,才道:“那么,哥哥的意思……”
“不管就是了。”又淡淡笑道,“总归皇上早早的就想除去云家了,既然有人弹劾他们,那么就算是冤枉他们几条罪状,也不算什么。”
冤枉?我脑子里一僵,愣愣的看着楚弈,他看着我,笑得疼爱:“颜儿不用管这些,哥哥会处理好的。”
我虽是不太懂他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老爷子遇害的事,可能不是泽云府的人干的。“就算冤枉他们几条罪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至于楚弈说的他不管,我倒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没有管。只知道大概是八月廿一左右,圣旨诏告天下泽云府众人尽数罢官,抄家夺爵。泽云府只是得到了昔年永乐侯府一半的财产,但这一半,就算是供着一个大家族,只怕也能保证一世衣食无忧。皇帝这一招,使得还真是妙,既让下面那些掌柜们觉得皇上惩治了一群白眼狼,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泽云府拿下,国库又丰盈了不知多少吧。
其实想想,若是云家手中真的有楚弈的兵权,皇帝未必敢动他们,可是如果是牵扯到云家老爷子的话,被永乐侯府举荐的,几乎半数的朝臣就得压着皇帝将泽云府处理了。倒真是个好法子呢。
随后平安便告诉我,云想容被皇帝迁怒,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便面上看来是迁怒,实际上呢?想容本来就是棋子,安抚云家的棋子。
我倒是一直十分清闲,直到元景六年九月,宫中旨意传来:“诏曰:朕惟乾德懿赞,式隆育化之功,风化之基,辅人伦之本,咨尔楚氏,毓秀名门,温惠宅心,柔嘉成性,敏慧夙成。仰承皇太后慈命,以宝册立尔为贵姬,赐号曰‘宜’。而其光昭内则,用迓福于方来,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钦哉!”(我知道狗屁不通,伦家不是文科生,你们就忍忍吧)
末了,来宣旨的双喜又道:“贵姬娘娘且是准备着,下月初十,皇上自然派人来接娘娘。”
我端着笑,忍不住看了眼楚弈,他神色并无变化,像是很为平常的臣子见了皇帝身边最得青眼的太监。他心中未必不是怒火滔天,只是家眷被皇帝单独聘入宫中为妃,怎么看都是皇帝对臣子的厚爱。如今楚弈身为武官之首的天策上将,其妹楚婧颜被皇帝单独聘入宫中,且一入宫就是正一品贵姬,怎么看都是皇帝对楚家的厚爱与倚重。
等双喜含笑去了。整个正堂中除了皇帝命人抬来的所谓的聘礼,只剩我与楚弈两个活物。我见他脸色有些许阴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我而言,我宁愿就这么呆着,也不想进宫去。毕竟我在宫里的话,楚弈几乎就是束手就擒的命运了。
见我看着自己,他含笑道:“怎么了?”
“哥哥,我知道你不想我去。”我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里酸酸的,好难受。
楚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哥哥为什么不想让你去。”见我颔首,他继续道:“想容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了,皇上心眼太多,若是真心待你,那哥哥无须担心,若是为了牵制哥哥……”他话至此处,眯眼,眼中已有了浓重的杀意,看得人心惊。
我闷声不出,若是为了牵制他,而结果还是皇帝胜利的话,我的下场将比想容更为凄惨,毕竟楚弈是反臣;而若结果是楚弈得胜的话,我也将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死。我只觉得心慌得厉害,根本无法平复这种感觉。反正无论如何,要么楚弈要么君北羽,我至少都会失去一个。如今我还能寄希望于什么呢?我相信皇帝对我是真心相待的,可是一旦出了事,就算他有心保护我,太后也第一个不放过我;若是没有出事……我抬眼看着杀意暴涨的楚弈,若是没有出事,我就会永远失去哥哥,失去我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
九月的天气到底是冷了,看着满园光秃秃的树枝,更是对秋日的感觉更甚。宫里的旨意下达已经是半月前的事了,这半月之中,我除了恍惚根本没有其他的状态,左右摇摆不定与不安时时在心头萦绕。楚弈从旨意下来脸色就没好过,日日也不知道在书房中怎么了,鲜少看他出来过。想来是烦着我即将入宫的事吧。
于我而言,进宫一事,还是太让人为难了些。毕竟想想在宫里的日子,不安就时时困扰着我,何况现在还有个楚弈。我在宫里的话,他怎么办?
因我现在已经接了旨意,虽还未入宫,但也算是皇帝的私人物品了。因此,我连楚弈也不能随时见,还得守着什么不见外男的礼节。古代这些沙猪……
我在床前坐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渐渐暗了,舜英也端了晚膳来。照理来说,一般的家里得到女儿要进宫为妃,肯定都快放鞭炮了。但看安国府,气氛不比跟弈当时装死时好上许多。我慢吞吞地吃着饭,食不甘味。前些日子,汝南的叔公来了信,说是勿以皇帝的厚爱而忘了根本。怎会不知道这点呢?圣旨看似厚爱,实则,催命符。
舜华看我一个劲戳着米饭,道:“姑娘也切莫烦心,咱们难道怕了他?”
“皇帝占着理儿呢,随咱们怎么办,也没法子。”想到进宫,又有些欢喜,又有些心寒。进宫之后的确是可以日日见到他了,可是对他呢?我是棋子还是什么?
低头瞅了一眼碗里,戳碎的比吃的还多,便搁了碗,道:“撤了吧,我也不想吃了。”
两女也不劝我,低头收拾了。
我身子素来孱弱,早早的就备了汤婆子,刚捂热和,便觉得一股寒风迎面扑来。起身想看,床前的帷幔已经被一只手掀开。我脑子一懵,准备开始叫唤,便听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姑娘怕了?”
我只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得很,细细一想,知道是武静敏,这才松了口气,裹紧了被子:“有什么事?”
帷幔被整个掀开,黑暗之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身材好窈窕。她慢慢坐下,低声笑道:“姑娘可是真心想入宫?”
我没好气道:“真是我能决定的么?就算我说我不想,是不是哥哥就立即起兵?”
武静敏笑得好听至极:“姑娘这张嘴啊,真是叫人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她渐渐收了音,停了停,又笑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爷如果现在起兵,必死无疑。”她伸手摩挲着我的脸庞,“倒是姑娘,若是姑娘不想入宫,我有法子。”
“什么?”就算见不到君北羽,也好过亲手将楚弈送上断头台的好。
武静敏的声音在黑暗中充满魅惑,只听她慢慢道:“钩吻,姑娘敢不敢?”
我傻了傻:“钩吻是什么?”
武静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呵”一声笑出来:“咱们家姑娘还真是天真呢,连钩吻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出她的讽刺意味,冷笑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是什么?”
她一拍手,笑得实在是好听:“这样吧,姑娘要是敢吃,那么姑娘就可以不进宫了,爷也不用这般伤神。”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倾出一粒圆圆的药丸来。我看不清那是什么颜色的,但异香扑鼻,她在我鼻尖晃了晃,笑语,“姑娘敢吃么?”
我心里没由来的有种毛毛的感觉,问道:“不是毒药吧?”
武静敏指尖沿着我脸庞滑到我的下巴,笑盈盈的:“当然……”我放心,接过,正要服下。她又忽然来一句:“是。”又笑道:“咱们姑娘真是,说好听点是天真,实则可是傻得可爱呢。钩吻是剧毒,吃了要肠穿肚烂的,所以,它的另一个名儿,叫断肠草。”
她声音平静至极,唬得我差点扔了手中异香的药丸,定一定神,斥道:“武静敏!你敢这么对我?!不怕哥哥找你算账吗?”
“怎个不怕?要是爷知道是我哄着姑娘吃了钩吻,只怕要将我五马分尸呢。”她笑得好听,听不出一点惧怕的意味,我突然有种想抽她的冲动,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她别说现在乌漆墨黑,就算是看得见,她也不会怕我。“姑娘晓得,为什么今夜我要来么?”
我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来?!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什么都想知道!”
“因为爷现在很痛苦。”她也没有理我这冰冷的态度,“爷有多疼你不用我说,可现在要眼睁睁看着你进宫去被皇帝拿着当挡箭牌……只怕爷心里,想杀了皇帝的心都有了。”
“所以只要我不进宫就行是么?所以你宁愿毒杀我,也不要我进宫是么?”我怒不可遏,瞪着眼前的女子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我哥哥,你这等嫂嫂我可消受不起!”
她不置可否,依旧笑得好听,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似乎也镀上了银光:“毒杀?姑娘觉得,我需要毒杀你?要是我成心的,何必告诉姑娘那是毒药?姑娘自然是比不过我的医术,要知道断肠草虽是毒,但不表示它没有解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