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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话出口,自己也愣了一愣。对于风随云,他说话一直十分坦率,可是也从未象今日一样随口便把自己的心事全都坦白了出来。
还是因为突然听到她不辞而别,看到太医院那座庭院里空无一人的情景令自己乱了方寸了吧?
她明明就答应过自己,会等到结束……看完全本……
风随云也同样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后调笑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安,若是惹了她生气,也许我可以帮帮你?”
公孙步衍顿时又变了脸色,半晌没开口。
“师兄不必追问了,”一阵沉默以后,公孙步衍的声音恢复了淡定从容,“只需要几天时间。我现在没法安排更多的人手照顾她,你来的实在很及时,有你在我会很放心。”
'59. 从别后忆相知(三)'
“师兄不必追问了,”一阵沉默以后,公孙步衍的声音恢复了淡定从容,“只需要几天时间。我现在没法安排更多的人手照顾她,你来的实在很及时,有你在我会很放心。”
“另外,关于君莫问和楚鹏……”
公孙步衍话未说完,已被风随云淡淡的声音打断:“这些事,你都不必对我交待,每个人做的事都要付出代价,与我早已无关了。否则,”他笑望着公孙步衍,“你又怎么能放心把她交给我呢?”
按身份风随云是北戍国的亡国太子,而君莫问和楚鹏是北戍旧臣。君莫问和楚鹏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谋求北戍复国大业,甚至不惜与吴国判逃的太子公孙子玉合作,因此公孙步衍这一次的动作必定会涉及这些人,而且很大可能是生死之争。
风随云明白这一切,他早已淡出世外,对君莫问等人执着追求的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他希望楚鹏能活着,但是更明白,若是楚鹏生也许就意味着公孙步衍的失败甚至是死亡,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观望这一场恶战罢了。
除了一个人,他是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的。
步衍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这样离开定然有不同寻常的原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回来了,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解,当年你大婚当晚,莲衣从你定国王府的逸云楼上坠下这件事……”
“是花千姒,当晚我赶到的时候,她其实就在楼下,只是我那时候对她……我以为她是专程来看我,所以碰巧在当场而已,便一心帮她掩藏痕迹,竟从没想过始作俑者根本就是她。”公孙步衍自嘲的一笑,“这也叫色迷心窍吧?后来她亲口对我承认了这件事,她说莲儿当时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是云间城洛仙儿的侍婢,她心里慌乱,一时失手把莲衣推下了楼。”
“可是你仍留下了花千姒……”花千姒把吕莲衣推下楼这件事公孙步衍一直对他隐而未告,风随云并不介意,却猜不透公孙步衍为什么不仅把花千姒留在了宫里,而且还对她照顾有加。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当年千姒从公孙子玉手上盗回了玉玺交给我,虽然只是假的,她却因此被公孙子玉百般折磨中了血蛊之毒,这件事予我终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所以才希望能尽力给她医治,解除她所中之毒……”公孙步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囊,面露疚愧,默然不语。
关于花千姒,他不知道如何向楚若影说明,却知道那一晚的夜宴之上,自己希望她替花千姒解毒的要求一定伤了她的心。
“我明白了。”风随云不再追问,淡泊一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60. 从别后忆相知(四)'
枝叶繁茂的老槐树树阴深浓,楚若影孑孑立于树阴之中,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早晨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可是她依稀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就慌了神,很怕再见到公孙步衍,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虽然这些年他也不只有一个女人,她并没有什么愧对他的地方,可是就是心慌了,不想再见他。
她慌里慌张的收拾了东西,把楚小白扯了起来,楚小白老大不情愿,但还算老实顺从的跟她出了皇宫到了银钩赌坊。
她没理会伍尚吃惊的眼神,把楚小白交待给了伍尚,说自己要暂时离开几天。伍尚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找地方把楚小白安顿下来。临走的时候,她把云水阁的事务交托给了伍尚,又留了一封信给他,告诉他若是情况紧急,便把信送去给荀笛。
然后,她便走到了这里。
这里是天弑楼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走到这里来做什么,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身要走。
古旧厚重的宅门轻轻的拉开来,有人走出来又似反手拉上了门。楚若影蓦然转过了身,一个身材修长,着了一身淡青色长衫的男人正站在门前的阶上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撑开手中的伞,一边随意的抬起头来。
楚若影屏住了呼吸,那张脸似曾相识,是玄夜魃吗?第一次在白天看见了他,可是这一张脸也不过是一张面具吗?
她突然惊愕的发现,自己所谓的似曾相识,竟然是因为这张脸有那么一点象公孙步衍,而且似乎不只一点……
男人看见她似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微笑着对她彬彬有礼的点点头算是招呼:“姑娘,有事吗?”
他到底是不是玄夜魃?无法确认,可是他的确有一些象公孙步衍,楚若影心里一阵茫然,可是如果真的这就是玄夜魃的真面目,那么她心里的一丝侥幸想法便彻底被否定了,他是他,公孙步衍是公孙步衍,他们,的确是两个人。
楚若影心里一阵莫明的失落,对他涩笑了一下,摇摇头:“不,我只是路过。”
她转身走了两步,那男人在身后说:“姑娘,不如进来喝一杯茶再走。”
楚若影转过头,看了男人半晌,他的笑容很温和:“这雨很快就会下大起来,姑娘进来坐一会儿等雨过了再走吧。”他撑着伞下了台阶,慢慢走近。
脸上滴了冷冷的几滴水,楚若影这才发现,真的下雨了。
随着他走上了台阶,男人一边伸手推门,一边对她笑着说:“我姓沙,名天星。不知道姑娘的名讳是?”
“楚若影。”看着他漆黑的双眸,楚若影不免失神,他到底是那个人吗?如果是,经过了昨晚,他为什么还可以这样淡定从容的装模作样呢?
门渐渐推开,楚若影手里的青蜓针无声无息的刺进了男人的胸口,男人皱眉啧了一声,反手一掌击中了她。
“这样神不守舍也觉察出不对来了吗?”男人语意中不知道是怒还是赞
从半扇打开的门看过去,院中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低头看看怀里昏迷的楚若影,笑了一笑,眉目愈显温柔:“怪不得天辰这么喜欢你,为了你,他一定什么都舍得,早知道这样,我也不必这么费事了。”
雨,开始下大了。枯败的落叶被秋风秋雨挟着被卷落在沟渠中随水而逝,一场雨一场寒,萧索的深秋终于也显出了峥嵘的冷意。
'61. 假意虚情俱为痴(一)'
事情并没有公孙步衍想得那么简单。
荀笛和汲乐都并没有找到楚若影的下落,因为雨一直不停,令汲乐寻迹追踪的效果也大打折扣,连续两天,毫无进展。
银钩赌坊倒照旧门庭若市,生意做得红火。公孙步衍却并没有命人进去追查,那是云水阁的地方,即使去问,伍尚大概也不会向他交待楚若影的去向。公孙步衍通知云水阁他要提前用人,原想借这个机会见楚若影一面,但是来和他会面的是伍尚,伍尚公事公办地接了他的令,便离开了。
风随云没法再呆下去,和公孙步衍交待了一声便独自去寻找楚若影的踪迹。
中秋前夜,接近黄昏的时候驻扎在西城的护城兵营失火,引发了骚乱,因为其余三门距离太远,荀笛接令带了大批近卫赶去了西营。同时荀亥带人到三门巡察,以防有人故意制造骚乱,乘虚而入。
荀亥等人领命刚走没多久,乾清殿外传来密集如沙的雨声,原本见缓的雨势又大了起来。
公孙步衍静坐在寝殿内的书案前,神情显出少见的凝重,他执了一颗白棋在指端,轻轻的在棋盘上敲打着,心事重重,连白惜月何时进来的,竟然也没有发现。
“步衍?”
公孙步衍猛然抬头,白惜月已经走到了面前,美目中流露着担忧:“步衍,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是怎么过来的,身上全湿了,怎么不遮挡一下?”公孙步衍站起身来语带微嗔。
“我看见荀大人带侍卫离开,想着是不是出事了,又听说有人在兵营放火,我不放心……这样大的雨,那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白惜月一身衣裳已经被雨淋得湿透,冷风一吹,瑟瑟发抖。公孙步衍走过去,把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握住她的手,轻笑道:“你这么聪明,只是怎么连自己也照顾不好?手这么凉。”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白惜月又羞又恼,把手挣脱出来。
“我让人去拿衣裳来,你把这一身换下来吧。”
公孙步衍转头想要叫人,嘴被柔软冰凉的手掩住,话还未出口又咽了下去,惊讶的看着白惜月。
白惜月满脸飞红,羞得低下头去:“步衍不想让惜月陪吗?”
“我自然是……可是……”她娇羞的女儿姿态令公孙步衍一时神飞天外,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话未说完,他胸口又如同重重受了一击,白惜月妩媚的一笑,伸出一双纤若无骨的柔夷握住他的手,一步步倒退着引着他往那张红木床榻边走去。
公孙步衍完全失去的意识一般,只是愣愣得随着她走,看着她倾国倾城的笑靥,被雨水淋湿的肌肤在灯光映照下反射着淡淡的柔光,晶莹润泽,令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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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假意虚情俱为痴(二)'
退到床边,白惜月站定脚步,放开了手,秋水般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公孙步衍,美绝人寰笑容娇媚入骨,她娇笑着抬起手,圆润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已经湿透紧贴在玲珑的身体上的白色纱衣的前襟,眼波如水,一直注视着公孙步衍。
带着那令人销hún的迷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