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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凡手臂微探,将匕首取回,刀尖上挑着一只已经断了气的蝎子。庄魅颜心里稍稍放宽,只觉背后微凉,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渗出了冷汗,又刺又痒。
“他倒是不怕!”楚易凡若无其事地将匕首插回刀鞘。
庄魅颜道:“他若是知道怕,倒还好了--便不是傻子了!”
楚易凡眉头一挑,忽然惊愕地抬头望着屋外,俊脸露出凝重的神情。庄魅颜觉得有些不安,探身向屋外看了几眼,只觉得门外似乎有些人影跑来跑去,脚步杂乱,隐约还有些呼喊声传来。
一个士兵神情慌张地闯进屋里,大口喘息着,半跪行礼,抱拳道:“统领大人,有敌来袭!”
庄魅颜不知所措地望着楚易凡,后者脸部肌肉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面色迅速恢复正常,淡然道:“部队集合,弓箭手上架台,是不是吴阳的北蛮?来了多少人马?”
一边说着话,人已经走到门口。士兵站在他背后,紧紧跟随,那士兵忽然追问了一句,道:“统领大人,天黑看不清来了多少人马,弓箭手已经射了一排箭,对方攻势很凶,恐怕……统领大人,要不要点燃烽火?”
楚易凡骤然定住脚步,身后那名士兵收势不及,险些撞到他的后背。士兵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张黑红的脸膛涨成猪肝色,而统领大人凌厉的眸光像箭一样锋锐穿透他的胸膛,让他有种透明了感觉。
“曦阳岗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没到点燃烽火的时候。”
声音并不高,斩钉截铁的气势若像出了鞘的剑一样锋利无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士兵情不自禁地单膝跪下,肃容道:“属下愿随统领大人,誓死守卫岗哨。”
“誓死保卫岗哨!”门外集合了一对整齐的人马,齐声吼道。
楚易凡肃容微松,眼梢透出一点狠意,大声吼道:“好!那我的刀来!站出十个人,跟我出去杀一场!叫那些吴阳蛮子知道,论狠劲,咱们无双的汉子一点也不输与他们。等打完仗,我叫庄姑娘请大家伙儿喝席家老铺新酿的美酒,杀人最多的,赏一坛‘百花酿’。”
士兵们群情激奋,不由高声欢呼起来。
楚易凡见士气激昂,低头叮嘱了一名小队长几句话,同时回头看了庄魅颜一眼,翻身上马,领着人马杀了出去。
庄魅颜看着院子里火光冲天,不知点燃了多少火把,听着墙外喊杀连连,不禁心惊肉跳,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杀人的场景,虽然未身临其境,却也知道,此时的危机只怕比在林中遭遇恶狼更凶险一万倍。
她心中不安,在屋子里坐立不安,想到院子里瞧瞧,刚走到门口就被守在门前的一名士兵拦下。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统领大人有令,为保安全,你二人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庄魅颜暗皱眉头,这名为保护,实则就是囚禁,方才楚易凡便是话里有话,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庄魅颜不愿意说破小白的身份,就是担心如果楚易凡知道小白是吴阳国的人,会不会引起什么误会?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要是误会小白是奸细,却也是有口莫辩。
她自以为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楚易凡到底是为何对他们起了这样重的防范之心呢?
庄魅颜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重新回到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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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战事之险
小白始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吃饱了饭,有些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玩弄两根筷子,试着看能不能把筷子竖在桌面上。庄魅颜深深叹了口气,小白只是抬头冲她嘿嘿一笑。
“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明日吧,明日我们再走,现在天黑了,我们在楚大哥这里暂住一晚,好不好?小白。”庄魅颜柔声道,虽然她知道这种事情没必要征求他这个傻子的意见,出于尊重的本愿还是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嗯。”小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低声咕哝了一句,道:“那人好凶!”
“娘子好,只有娘子最好。”
庄魅颜莞尔,谁说傻子就不知道好歹,对他好与不好,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她细声慢语地道:“楚大哥怎么会对你不好呢?对你不好就不会收留咱们了。”
“对我好就不会叫人脱我的衣服了。”小白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他对刚才军医给他疗伤的粗鲁仍旧耿耿于怀。
庄魅颜想不通他为何对此事这么记恨,便笑道:“那也是为你好,这不是帮你疗伤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吗?”
小白不再说话,只是气鼓鼓地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庄魅颜虽然嘴上与小白说着玩笑话,心里到底七上八下,他们被关在屋里,又不知道外边的情形到底怎么样。
小白闷在屋里,走来走去,终觉无聊,便道:“娘子,我渴了。”
庄魅颜转身看了看屋子,这本是一间空屋,只在屋子中央放着一张粗糙的木桌,外加几把长凳,墙角对着几根生了锈的烂枪头,显然此处闲置已久。饭菜也是楚易凡刚刚端过来的,茶水之类根本没有。
庄魅颜有些为难地道:“小白,你且忍忍吧。”
小白撇了撇嘴,道:“小白要渴死啦!”
说着话,他就往门口走去,没等庄魅颜开口阻止,他就“哗啦”一下打开房门。门口守卫的士兵不动声色,只是将手臂一伸,厉声喝道:“干什么?回去!”
“小白口渴嘛,小白要喝水。”小白嘟嘟囔囔吵嚷着。
“回去!”执令如山的士兵像铁塔一样守在门口,毫无通融之意。
瞭望塔上的士兵忽然兴奋地朝下面招手,喊道:“快开门,统领大人回来了!”
院子的大铁门轰然打开,一群满身血污的战士疲惫地回到院子,他们的脸上犹留有厮杀时刻的狰狞感,他们的盔甲被敌人的鲜血覆盖,散发着地狱归来的气息。在队伍最后回到院子的是一人一骑,白色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染成绛红色,他一手提着刀,刀尖犹凝有厚实的鲜血,慢慢汇成血滴缓缓滴落。头盔下那张面孔英俊肃穆,一双眸子布满杀机,如鹰击长空俯瞰大地时的傲然锐利。
当士兵们看到最后回归的楚易凡,立刻挥舞手中的武器,发出一阵狂呼。
“嗬!嗬!”
虽然此地岗哨只不过二三十个人聚集,骤然齐声狂呼,却大有猛虎啸山林的气势,庄魅颜心中一震。
楚易凡微一抬手,立刻有人过来帮他牵马,那人还想扶他下来,却被他锋利的眼神吓退。楚易凡从容地翻身下马,大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军医赶紧过去帮他查看伤口,他却摆了摆手,笑道:“一点子小伤,不碍事,你先给兄弟们医治。今晚外面的岗哨撤了,没受伤的全部上墙子巡逻,弓箭手盯着点。”
“是!”
“是!”
“是!”
命令干脆利落,立刻有人陆续接令行礼,各司其责。庄魅颜观这处人马虽然不多,但是纪律严明,斗志昂扬,倒比寻常军营百八十号人更具气势。
众人听令之后便默默行事,只有武器撞击盔甲的脆响,并无人声喧哗。忽然有人气急败坏地喊道:“站住!你这个兔崽子!”
原来是小白趁守卫不留神自己跑了出去,在院子里跟守卫捉起了迷藏,他比守卫矮了一头,身形也机灵,守卫竟然捉不到他,扑了几次空,又看到小白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更加来气,便失声骂了起来。
人们略微一愣,又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小白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最后机灵地躲在楚易凡背后,士兵不敢造次,垂首站定,踌躇道:“统领大人,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楚易凡把嘴一努,道:“暂且记下,到墙子上巡逻吧,好好活过今夜再说。”
庄魅颜缓缓走来,道:“楚大哥,你的伤--”
楚易凡看了她一眼,不易察觉地摇了一下头,嘴里却微笑道:“不碍事。”
楚易凡面朝大伙儿而坐,庄魅颜站在他背后,瞥见他半截身子染了血,而且还在不停地渗出,暗暗担心不由脱口而出。见他眼神示意,庄魅颜也是个伶俐人,便改口道:“军医大哥忙不过来,楚大哥你不如进屋魅颜帮你包一下。”
人群里响起一片琐碎的嘘声,这些男人的脸上露出野性的邪笑。
楚易凡笑骂了一句。
“猴崽子们,给我小心盯着!”
然后折身进屋。
一进屋,楚易凡就有些撑不住了,吃力地扶着桌子角,小声命令道:“快!关门!”
庄魅颜不敢怠慢,赶紧将门掩了,犹听到门外士兵们戏弄小白的声音,道:“你这傻小子,白捡了一个贤惠的娘子,真是傻有傻福。”
庄魅颜关了门,回头看到楚易凡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挨着桌子坐着,牙关紧咬。脱了白色的战袍,庄魅颜大惊,只见他右侧肩下被利箭贯穿而过,箭尖在后背露了出来,他身后不断渗出的鲜血正是从箭尖淌下来的,滴在金色的贴身锁子甲上,格外触目惊心。
庄魅颜紧紧握住嘴巴,面色已经煞白。楚易凡急促地吩咐道:“快来帮我解了甲扣。”
庄魅颜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帮他除下锁子甲。
“这可怎么是好?我叫军医进来。”
“别作声!”楚易凡迅速扯著她,低声道:“待会还有恶战,你听我说,我会让我的亲兵护送你们离开这里,一切小心。”
庄魅颜心中感激,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知道自己和小白在此时此刻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楚大哥分神,当即点了点头。
楚易凡望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又吩咐道:“烦劳庄姑娘帮我把伤口扎紧。”
庄魅颜不解。
“可是,那箭簇不该取出么?”
楚易凡苦笑道:“是该取出--你别管那么多,只管找我说的去做。”
庄魅颜并不知道箭簇一旦取出,鲜血反而会流得更多,疼痛也会加倍,楚易凡等会儿还要上阵杀敌,他怕扰了军心,故而一声不吭,只让庄魅颜帮他处理。
庄魅颜依言而行。包扎伤口疼痛无比,那张俊脸只是微微抽动,桌子楞是让他掰下一角碎末。
伤口刚包好,楚易凡就喝道:“来人!”
门口守卫的一名瘦高个子士兵应声进入,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