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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盯向慕容子然,慕容子然也正盯着她,很多很多的莫名,她无以言壮,他亦然。
是时候,该摆脱这些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情愫牵绊了!
慕容子然突然面露怒色,原先稍显沉静的碧眸再次血染的泛红,只见刀光一闪,阴影绝然压下之时,程苒儿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宝儿!”慕容子浩惊慌失措,然而再无动弹救人之力。
“这次,没有人可以救你了。”慕容子然狞笑着,手腕缓缓加力。
要,死了么?
脖颈刀锋割入皮肉时冰寒刺骨,接着,便是争相外涌的汩汩暖意。死,很漫长呢。感觉细腻到刀的分毫渐近深入都了然于心,程苒儿轻叹着迎头望天,泪水早已干枯的眼眸里,叙满了无奈与无求。
真可惜,千苦万苦地穿来这个时空,却什么正经事都没干成呢,除了一场失败透顶的爱恋,唉…
眼里的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寒,渐渐弥留…
突然!
“锵!”
太过神奇的画面以及过度绝望以至麻痹的知觉令程苒儿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然而,不是的。
程苒儿愣愣地望着怀中的银月弯刀,温血滴下,于刀口处晕开,脖子上的痛感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慕容子然先是同样懵懵地瞪了瞪程苒儿怀中的银月弯刀,下意识地立刻转向母亲陈尸的方向,眸光深远迷茫。
“母亲…”他再次回转了视线,俊俏邪魅的眉眼间破天荒地流露出了诧异甚至于惊恐的情绪来。
慕容子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次半路杀出来,替那该死的女人挡刀的程咬金,竟是自己母亲的贴身兵器银月弯刀。
经历这么一场生死边缘的拉锯战,程苒儿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看着慕容子然,将他的一切不得其解尽收眼底。
或许,他并不知道这把银月弯刀其实就是圣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慕容子然喃喃着,冰刀撑地,单手抚着额,再一次诡异地陷入痛苦的深渊。
借着这空隙,程苒儿试探性地伸手握向了银月弯刀的刀柄很好,没有变形,看来圣杯已经承认她这个新主人了!
顾不上多想,程苒儿二话不说迅速举刀起身,只数招,便果决地压制住了明显不在状态中的慕容子然,反败为胜。
“你,输,了。”程苒儿粗喘着一字一顿,紧握着刀柄的手沁出了层层冷汗,冰凉至极。
赢得不算光彩,可程苒儿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208 血狼新皇之呼延铎尔
“你…到底是谁?”
什么?
程苒儿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在这种状况下,慕容子然竟还会出此一问,而且冷静得这么的不合常理。
就是这么几秒间的空隙,慕容子然再次挥刀,轻松弹开了程苒儿架于自己脖颈处的威胁。程苒儿没有防备,银月弯刀应声落地,化作光芒的结界形态笼罩程苒儿周身。
然而,慕容子然并没有继续举刀相向的意思。
“母亲…在保护你…”一瞬不瞬地盯着守护程苒儿的那团圣杯之光,慕容子然如是喃喃。
“……”程苒儿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苦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呢,面对他永远下不了决心下不去手,如此优柔寡断拿不起更放不下的自己,配作为新一代的长圣女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配吗?
圣杯,或许你救我救得不值当呢。
“唰”冰刀因火焰的吞噬而融化,慕容子然放下手臂,举步朝程苒儿走近,冷凝着表情,薄唇紧抿。
站定后大约持续了十秒的静默,他终于开口,冷冰冰的淡漠:“女人,给我一个理由,放过你,你们。”
程苒儿不可置信地撑大了双眼,从慕容子然忽红忽绿闪烁不定晦暗莫明的深眸之中,她找到了一丝丝的不确定,真真的彷徨。
也许,他也在深深地痛苦着呢…
也许,他真的需要一个答案…
我,无法救他,但我努力,给他一个答案。
“无论你有多少理由仇视日曦王朝,仇视日曦慕容氏…”沉吟稍倾,程苒儿幽幽出声:“毕竟,都已经养育了你二十多年。”
“……”慕容子然瞳孔一缩,锐利的眸光狠狠射入程苒儿眼底,像在愤怒着什么,更像在搜寻着什么。
“够么?”程苒儿弯唇,坦然地面对慕容子然的逼视。
“…够。”眸中的赤红火焰彻底熄灭,恢复一片澄澈的碧绿。
慕容子然没有再多看程苒儿一眼,转身走向依旧于重伤中伏地喘息的慕容子浩。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有敌视,没有得意,没有悲悯,就只是单纯的,望着。他亦然。
就在这种异样的沉默之中,缓缓地,慕容子然自袖中抽出五道兵符,在慕容子浩的注视之下,徐徐撒落一地。
“我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慕容子然蹲下身,面无表情地与慕容子浩平视:“你想把这当做是不屑,是施舍,是侮辱,什么都好,我无所谓…五道兵符我现在还给你,日曦王朝的皇帝,然而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掌握这片土地,凭我,我族的力量。而你,你最好早早的有此觉悟。”
“……”慕容子浩一言不发地扫了扫满一地的兵符,深埋阴影下的血污俊颜,难辨情绪。
“哼。”冷笑一声慕容子浩故作的无视,慕容子然起身,威严而冷酷地扫视在场一圈,尔后大声宣布:“在场的所有人听好了,从今时今刻起,我,慕容子然,更回原名呼延铎尔,从此与日曦慕容氏皇族,再无瓜葛!”
语毕,慕容子然撕下身上的战袍以掌风割碎,然后至长孙怜月身旁将她小心横抱,接着便大步流星地率领着来时的隐卫出了宁心宫,再没回头。
“结,束了呢。”程苒儿低低呢喃着,模糊的视线一路追随慕容子然远去,直到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再也不见踪迹。
回首淡看一地的冰凉的尸体,心脏像被人揉碎了一般的绞痛。程苒儿再难抑制苦苦隐忍苦楚,终于蹲坐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周身的光圈也随之消失,转而化为一团晶莹的固态状无形无色物体,乖乖地静立她的身旁。
转眼,十天过去了。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发生很多事,也不足够,改变很多事。
慕容子然抛却玥王头衔玥王兵权,带着一大家子心腹随众以及隐卫队,诡异而彻底的消失了,全身而退,就只留下空荡荡的玥王府,人去楼空。
啊不,不算全空,偌大的玥王上下,他只留下了一个人,安阳蝶衣。
在得知慕容子然弃府离开的消息之后,程苒儿去看过已然病重垂危的她。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才是最可怜的人。爱了那么久那么深,那么的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最终也只换来了最深爱之人的痛恨与抛弃。
她得到了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除了伤害别人伤害自己,她一无所得。
爱而不得,得而不爱,这种痛,别人避而不及,她却心甘情愿的甘之如饴。
在程苒儿面前弥留之际,安阳蝶衣笑得很安详,她终究至死都坚持着自己阴暗的固执,也因着这份偏执而满足。
没有关系的,至少,你也失去了。这辈子我得不到表哥的爱,你得到了却又失去,你,你们,我们,大家都一样,结局都是一样,谁都没得到,谁都得不到…我甘心。
程苒儿并没有为扭转安阳蝶衣的思想而作太多无谓的努力,也许,这样也很好呢。既然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她能找到解脱自己的说法,我们作为旁人的,又何必去为难呢?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仇恨什么的,无所谓了,她不得善终,而自己,最终还是好好地活了下来,这已是最大的惩罚。
安阳蝶衣死后,程苒儿依着她的遗言,命人将她葬在碧淼宫门前的大树下。据说,那是她第一次和子然相见的地方。
子然,子然,子然…现在,已经是呼延铎尔了呢…
慕容子然消失后的第七天,安阳蝶衣死后的第二天,血狼族新皇呼延铎尔打着复辟月暝王朝的旗号,正式率大兵压境。所到之处,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毕竟,当初的慕容子然是掌管日曦半壁江山的名声响当当的玥王爷呢,即便还回了所有的兵权,也不过权当还昔日之债罢了,施舍而已。
命运总是很奇妙,假若从一开始,这世上就只有呼延铎尔而从未有过慕容子然,那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呢?当年执意将长孙怜月母子接进慕容皇室的尤熙帝预见过今天么?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还会一意孤行么?
望着满桌败仗连连的奏章,程苒儿苦笑着不敢再多加深想。于是执燈起身,制止了欲拥上来的冰香和庞公公,只身一人朝内寝宫走去。
“你来了。”身披薄衫半卧龙榻前的慕容子浩在程苒儿进来后,稍稍离远了身前的蜡烛并放下了手中随性而阅的书册,抬头看她。
“嗯。”程苒儿淡淡应道,将手中的油燈轻轻置于寝宫正中央的大桌之上后,来到慕容子浩床边坐下,漫不经心地随手翻了翻他适才放下的书,道:“陛下伤势并未完全复原,还是别太劳神,早早歇息才是。”
“……”慕容子浩点点头,身子往后靠了靠,傍着墙和衣仰卧,过了好一会儿,方状似不经意地出声问道:“战况…如何?”
程苒儿手上动作一顿,撩起眼皮定定看了闭目养神中的慕容子浩数秒,面无表情:“陛下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慕容子浩犹闭着眼,无声的噗嗤勾唇,却是大片大片浓墨重彩的苦涩。
程苒儿慌忙低下头继续翻着书,紧抿着唇,假装没有看见。
“宝儿…”彼此静默了许久,慕容子浩睁开眼,打破平静:“你走吧。
“……”程苒儿再次抬头看他,眼中难得的有了几许的波澜。
似不解,似探究,忽闪忽闪的,难以明了…
“宝儿,你走吧。”慕容子浩轻叹着,直起身来:“朕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开始恢复理朝…你…愿意去哪就去哪吧,朕,还你自由。
“陛下!”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程苒儿瞬时瞪大了眼睛。
“是的,你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