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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便报给了少爷。
钱贵在阮怀涵进了松露院正屋之后,确实离开了,只不过是匆忙去了趟茅房,连一刻钟都用不上,他回来之后问小厮少爷可有吩咐,小厮也回答没有。钱贵比阮怀涵大两岁,因为阮怀涵的恩情,所以事事都以阮怀涵为中心,这也是阮怀涵重用他的原因。
阮怀涵看着后面停下来的马车,立刻有了主意,他向紫嫣打眼色,示意她跟着自己。阮怀涵看着马车外相护的是夏侯皓,不由上前见礼,说道:“夏侯兄。”夏侯皓正忙着叮嘱跟来的婆子,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便见阮怀涵正向他见礼。
夏侯皓回礼道:“阮小弟也来了法华寺,家中太夫人前来上香,所以我来相护,这边请。”长辈在,总要上前去见礼。
阮怀涵来到夏侯太夫人面前,见礼说道:“太夫人安好,怀涵有礼了。”走过来的时候,便瞥见了太夫人身边的人带着帽闱,所以阮怀涵到太夫人跟前都是低着头的,并没有乱看。然而太夫人还没有说话,一个如翠鸟鸣啼的声音传来:“这就是那个一箭穿心也没有死的小侯爷?”
这样的话,阮怀涵不好回答,自然依着规矩也不能对答,果然阮怀涵没开口之前,太夫人斥道:“守着外人,还这样没规矩,看来是把你宠的不成样子了,回去就禁足思过。”太夫人又对阮怀涵说道:“涵哥不要见外,家中就这丫头一个女娃,被我们宠坏了。”
阮怀涵接话道:“是怀涵冒昧了。”阮怀涵打过招呼便和夏侯皓,跟在了女眷后面,而紫嫣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带着帽闱的静姐的身边。紫嫣一想便明白他为何要跟自己使眼色,那么多台阶,靠她自己慢慢走上去,恐怕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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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临危
阮怀涵在后面和夏侯皓慢慢地走着,夏侯皓说道:“阮小弟为何来法华寺?”
阮怀涵说道:“众人都知,小弟这条命是无为大师所救,但因为小弟一直没有痊愈,等到痊愈之后又赶上了祖母的寿辰,小弟一直想亲自感谢无为大师,所以这才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夏侯皓说道:“无为大师一度云游四方,能赶回来救了你,也算是你们的缘分。只是不知无为大师现在还在不在寺中?”
阮怀涵点头,“云游四方,救世为人,像无为大师此等胸怀的人,世间罕有,能与大师结缘是小弟莫大的荣幸。不过除了大师,还有许多人值得尊敬,比如百里小生葛西,他们和无为大师都是值得尊敬的。”
阮怀涵又关心的道:“不知葛先生是否已经痊愈?”上次去的时候,葛先生只能在床上躺着,看上去还很虚弱。
夏侯皓回道:“葛先生已经痊愈了,这两天还在院中练剑来着,还说再过几天便要离开,不过无论在下怎么强留,葛先生也坚持要离开,怕是国公府的生活,他过不惯,也受不了整天拘在院子中吧!”夏侯皓说的很是伤感,看得出来他不想葛西离开。
阮怀涵劝道:“夏侯兄不必伤感,像葛先生这样无拘无束惯了的人,放他离开才是随了他的愿。”虽这样说,阮怀涵心中却想到那人是不是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
夏侯皓比起他的父亲来,性格要随和的多,而且特别重情义,是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两人边说边聊跟在众女眷之后,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了法华寺的门前,阮怀涵见紫嫣已经向他走来,便约好一会儿一同离开才分开。
阮怀涵和紫嫣向正殿走去,期间紫嫣对他说道:“那位姑娘似乎对你很感兴趣,一路上都在说你的事情,还说你长得很好看。”阮怀涵不能说话,暗地里只是用眼睛等着紫嫣。
两人一个说个不停,一个闭口不言,终于到了正殿之内,身边的钱贵向前对一个小沙泥问道:“定北侯阮府三公子特来拜见无为大师,不知大师可在寺中?”小沙泥回道:“大师回了寺中三日便去云游了。”
钱贵回来将话说与阮怀涵听,阮怀涵说道:“去问问主持大师是否有空见上一面?”无为大师并不是主持大师,现任的主持大师是无为大师的弟子。待钱贵再回来便有一个小僧跟着,来到阮怀涵面前说道:“施主这边请。”
阮怀涵吩咐道:“你们就在这等着吧!不要饶了寺中的清幽。”阮怀涵又对小僧说道:“有劳。”待阮怀涵离开之后,钱贵去随了一些香油钱,便带着几个小厮和侍卫出了正殿,在正殿外面等着阮怀涵。
阮怀涵和紫嫣随着小僧来到主持大师打坐的禅房,阮怀涵和紫嫣进去之后,主持大师正慈祥的等着他们,阮怀涵见完礼说道:“不知无为大师可说几时回来?”阮怀涵知道最多不会出了三个月,因为无为大师还曾答应为寿哥修改药浴方子。
主持大师回道:“家师未曾说过何时归来,不过家师有话让老衲带与施主。”
阮怀涵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只听主持大师说道:“家师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还是随缘的好。”若说这话是带给阮怀涵,倒不如是带给紫嫣的。不管无为大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无为大师还是希望他们莫强求。
阮怀涵又和主持大师道了谢,便带着紫嫣离开了,听到这话紫嫣一直低着头,阮怀涵也一直没有看清紫嫣的表情,出了禅房阮怀涵对领路的小僧说道:“多谢师傅领路,在下自己回去便可。”
小僧离开以后,阮怀涵带着紫嫣来到一个少人经过的地方,对紫嫣说道:“若是你想要找到你的家人,凭侯府的势力还是能办到的。”
紫嫣却还是低着头不说话,阮怀涵无法伸出手轻轻抬起紫嫣的下巴,看着紫嫣眼中蓄满了眼泪,却倔强的不落下来,阮怀涵的心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阮怀涵的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此刻的紫嫣便深深的印进了他的心里。
阮怀涵鬼使神差的说道:“丫头别哭,无论任何时候你想怎样,我都满足你,决不食言。”这样的承诺是阮怀涵第一次做,却给了眼前的紫嫣。
紫嫣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阮怀涵后面来了人,忙挣开他的手,说道:“有人来了。”阮怀涵瞬间回神,却也顷刻红了脸,然后又极力的压下回身,见是钱贵来了,首先问道:“什么事?”
钱贵低头说道:“爷,夏侯国公府的人就要动身了,爷还和他们一起吗?”阮怀涵压下刚刚的悸动,说道:“嗯,走吧!”阮怀涵走的并不快,紫嫣也不紧不慢的跟着,到了正殿外面,紫嫣自动跟着戴帽闱的姑娘。
阮怀涵上前向夏侯皓说道:“抱歉,和主持大师闲聊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夏侯皓摆摆手,说无妨。众人一起下了山,等到下了山紫嫣不等阮怀涵自己先上了马车,而阮怀涵并没有上马车,而是骑上了侍卫的马匹,和夏侯皓边走边若无其事的聊着。
然而车队在行到离城门不远的的时候,却突然在两边的山坡上窜出一群人来,虽然离得还不是很近,但是跟来的人瞬间将马车围在了中间,紫嫣坐的是阮怀涵的车,是跟在夏侯太夫人之后的,再后面是夏侯府丫鬟婆子坐的车。
等到那群人围上来,却是一群衣着破烂的百姓,阮怀涵和夏侯皓都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是从哪里来,像是糟了灾的样子。
钱贵和侯府的几个侍卫护在阮怀涵身边,钱贵喊道:“各位为何拦了我们的车驾?”
其中一个中年的男人说道:“我们是从衡州一路走过来的,衡州糟了灾朝廷却迟迟不拨粮食,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背井离乡出来找条活路,可是千难万难的到了京城,守门的却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只好出此下策,求各位留下能吃的和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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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乱
阮怀涵说道:“你们是从衡州来的,那这一路上可曾遇到流匪?”衡州和无锡挨着,他们来京城,正好要走夏侯皓走过的路,那么应该会与流匪遭遇上。
带头的中年人说道:“没有流匪,我们遭遇的官兵阻拦,他们不让我们进城,要是强硬进城就会被劫杀,我们是绕着州城走过来的。在下也曾见过有一百号人强行从城内穿过,却是不多久就被劫杀扔出了城外,之后又被官兵将尸体焚烧了。”
那头的人说到这有些激动,而跟他一起的人群中还传来了抽泣声,想来那一百号人里面有他们的亲人。领头的又道:“后来城门上贴出了告示,说我们身上带着瘟疫,避免感染城中的人,才不让我们进城的,可是衡州当时还没有爆发瘟疫,只是连日下雨,河水泛滥淹了秋收的庄家而已。”
衡州城内有一条横河流经全城,连日下雨确实容易导致河水泛滥,但是为何会出现没人管治的情况,还传出有瘟疫阻止他们进京。
阮怀涵又问道:“无锡怎样?”无锡是夏侯府的封地,出了事应该有人来京城报信才是。
“无锡接受了许多难民,但是开仓放粮是大事,无锡的县丞做不了主,派出来向京城报信的人却迟迟未归。县丞也只是等着京城的消息,我们是因为无锡实在收不了这么多的人,才去别的州城的,却不想会被拒之门外。”
那人说完,阮怀涵紧接着问道:“无锡县丞没有私自动粮食吧?”阮怀涵问出,夏侯皓便僵直了身子,连马车中的太夫人也坐直了身子等着答案。私自放粮可是重罪啊,搞不好便是杀头的重罪。
那人回道:“我们不清楚,但是县丞是好官,不会看着百姓被饿死的。”也就是说,十有八九县丞已经放粮了。此时的阮怀涵已经大致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夏侯府的阴谋。
先是有流匪拦住去无锡巡视的夏侯皓,再是拦住无锡传过来的信息,其他州城不收这些流民,那么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回无锡,逼着县丞开仓放粮。无令的私自放粮,不忠于朝廷,这顶帽子夏侯府恐怕要带上了。
阮怀涵能想到,坐在车内的夏侯太夫人自然也能想到,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