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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一早便来我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怎么的?新春伊始,我可是不留你用膳的。”
抬眸睨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杭将手中的茶又吃了一口,脸上没有一丝怒容,而是笑着喃道:“嫂嫂昨日才当了家,今日便如此小气,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古礼有云,正月初一是新年,人人都要在自己的住处陪着自家的老人过年,不能在外面用膳。即使是出阁了却还留在府里的姑娘们,今日也都要回去自己的夫家去用膳。
聂沧杭这会儿子过来,也没想着要沈碧寒留她吃饭。
对聂沧杭的话只是淡淡然一笑,沈碧寒没有去接凝霜递来的茶杯,只是轻声吩咐了备膳,而后便不动声色的对聂沧杭道:“昨夜我未曾到西苑探望,不知三太太此刻可好?”
以前的时候三太太曾经说过,聂沧杭与她之间心结甚深。眼下她那边情况不明,聂沧杭却早早的出现在了轩园。沈碧寒暗暗揣测,这聂沧杭昨儿夜里怕是也没去轩园的。
回想起昨夜在晚宴上三太太不支倒地之后,聂沧杭虽也从座位上起了身,却迟迟未曾上前。
他,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等到众人将三太太抬走了才离了前厅。如此反应若是看在外人眼中,定不会有人将他们看作是母子。
嘴角动了动,聂沧杭伸手一下下的摩擦着茶杯的边沿儿,低眉敛目的道:“与嫂嫂一样,我昨儿夜里只在后院就寝,也未曾到前边儿去探望过。”
“呃……”沈碧寒无语。
无论聂沧杭与三太太之间曾经有多少不愉快,他们终究还是母子。眼下三太太中了毒,聂沧杭怎么着也该过去探望,除非……除非他知道三太太本就没有生命之忧!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碧寒不禁心中微微怔然的看着聂沧杭。
被沈碧寒瞧得有些不自在,聂沧杭抬头对她苦笑了一下,而后面露洒脱的道:“我这会儿子过来是要与嫂嫂说件事情,事情说完了便走。”
“何事小叔直说便是!”集中精神,沈碧寒挑眉一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聂沧杭与自己之间倒显得生疏了许多。
微微静默了片刻,聂沧杭道:“就是昨日嫂嫂拜托我去调查的事情。”
眉头蹙起,沈碧寒讶然出声:“昨日我才与小叔说了,你今日便有答案了么?”
昨日的时候聂沧杭除了听戏的时候出去了片刻,一直都未曾离开沈碧寒的视线之内。此刻他突然说那事情有眉目了,沈碧寒很好奇他是什么时候出去调查的,又是如何调查出来的。
毕竟从一开始的时候,沈碧寒便估摸着聂沧杭给出调查结果的时间,最早也该是在几日之后的。
毕竟她要他查的是王室的事情,而不是平民百姓家的,事情再牵扯到二十年前,若想调查清楚怎么可能会只用这么短的时间?
随意的一笑,聂沧杭拧起眉头道:“我是怎么调查出来的,嫂嫂无需关心,在金陵城内,我自有自己的眼线和门路。我此刻只是将消息传给嫂嫂,等过会儿子的时候,我还会亲自去确认一下。”
看样子他是真的调查出结果了,神色微微黯了黯,沈碧寒问道:“小叔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二十年前的寒冬腊月可有哪位王妃产女?”
郑重的点了点头,聂沧杭回道:“依着消息所说,嫂嫂要我调查的这个时间内,在皇室之中确实有两位王妃诞下郡主,不过……”
“不过什么?”沈碧寒脸上的淡然之色出现了一丝波澜。
对上沈碧寒的双眸,聂沧杭将眼中的情愫掩去,道:“不过在这里面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哦?”双眼微眯,沈碧寒问道:“此话怎讲?”
微微沉吟片刻,聂沧杭道:“我这样与嫂嫂说吧!二十年前就嫂嫂所说的那个时间段,确实有两位王妃诞下了两位小郡主,这两位王妃分别是当时的越王妃和襄王妃。”
“越王妃?”秀眉微蹙,心跳募然加快,沈碧寒呢喃道:“越王妃膝下只有晴儿这一个女儿,晴儿是我们家的女儿,那越王妃所诞下的小郡主到哪里去了?”
她会不会是越王爷的女儿?
可是若她是越王爷家的女儿,为何越王妃对她却如此嫉恨,甚至不惜对她用了无药可解的幽潭香之毒?
静静的观察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沈碧寒,聂沧杭幽幽的道:“这只是越王府一个说不通的地方而已。”
眉峰一挑,沈碧寒的面色又变了。
知道这其中关系到沈碧寒的身世,聂沧杭直到:“我适才不是与嫂嫂说了么?当年除了越王妃,同时诞下小郡主的还有襄王妃!”
“襄王妃?”双眸一凛,沈碧寒道:“楚后!”
以前的襄王爷便是当今的圣上,若说二十年前襄王妃也诞下小郡主的话……心绪一转,沈碧寒还没等聂沧杭说话,便脱口道,便脱口道:“不对!”
当今世人都知当朝皇后楚后,只育有一子,那便是当今太子。
可是为何聂沧杭适才说襄王妃在二十年前也曾诞下一位小郡主呢?
这该就是他适才所说的又一不通之处吧!
“嫂嫂以为二十年前的襄王妃是当今的皇后楚氏?”接收到沈碧寒询问的眼神,聂沧杭摇了摇头道:“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当今的楚后,只不过是襄王爷的侧妃而已。那个时候的襄王妃另有其人,而这位王妃恭谨淑德,甚是惹人怜爱。”
双眼中尽是深思之色,沈碧寒等着聂沧杭继续说下去。
语气顿了顿,聂沧杭接着道:“俗言都道红颜薄命,这位王妃与当时的楚后是同日临盆却终不同命。”
“同时临盆?”坐在椅子上的沈碧寒身子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当今太子也是二十年前的这一日所诞下的?”
聂沧杭点了点头:“没错,襄王妃与楚后同时产子,襄王妃产下了郡主,而楚后却产下了当今太子。”
这就是争宠女人的悲哀啊!
虽然襄王妃产下的女儿也是襄王的骨血,但是与当今太子相比,男女还是有着很大差异的。
心中思绪一落千丈,沈碧寒从椅子上起身,踱步到窗前。心中一阵揣度,她叹道:“因为楚后诞下了太子,所以皇上废了原来的王妃?”
“不!”也跟着从椅子上起身,聂沧杭道:“我探子给我的消息是:因为小郡主诞下之后便殁了,襄王妃伤心过度,得了出血之症,没等到天大亮,便因而亡故了。”
“母女皆殒?”心中深深的喟叹一声,沈碧寒转身看着身后的聂沧杭道:“这是个虚假的传言,还是……”
微微一笑,聂沧杭道:“是不是传言,今儿我打外边儿回来,便可与嫂嫂你答案。”
微微点头,沈碧寒道:“小叔有劳了。”
看了看一边侧厅已然摆好的早膳,聂沧杭抿了抿嘴,而后与沈碧寒道了告辞,便匆匆离去了。
端坐在饭桌前,看着饭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沈碧寒却有些食不知味。
今晚若是聂沧杭回来之后与她说关于襄王府的传言是真的,那她便十有八九要再走一趟越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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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运筹帷幄
聂沧洛回到轩园的时候,沈碧寒早已用过了早膳。吩咐丫头们又去厨房端来了一份新的早膳,沈碧寒便一脸安然的坐在聂沧洛的身边继续喝着她的茶水。
“看样子夫人昨儿夜里睡的还好!”看着沈碧寒精神奕奕的样子,聂沧洛接过凝霜递来的玉筷,先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米饭。
沈碧寒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上:“昨儿夜里天冷了,不过屋子里还算暖和,就是可怜夫君一夜没睡。”
抬眼睨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嘴角有些苦涩的弯起:“三婶娘直到辰时才恢复了神志,加之原本她身子就不好,这次恐怕又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了。”
昨晚聂沧洛自从与众人一起跟着三太太到了西苑之后,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边儿上。因为三太太中的是剧毒砒霜,所以府中之人都为她捏了把汗。倒是他的小妻子,却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虽然他知道她是个极为聪明仔细的人,不过此刻还真有些猜不出沈碧寒的信心从何而来。
晚宴是她筹办的,三太太又是在晚宴上出的差错,这若是追究起来,她可以第一个当被问责之人呐!
淡淡然的微微思量片刻,沈碧寒拿起桌边的玉筷与聂沧洛夹了几柱子菜,而后道:“昨儿夜里是府里的大夫与三太太瞧得身子吧?大夫可说三太太此刻如何了?”
“府里的大夫平日里只道是小病可医,三婶娘中的是剧毒,他们个个都说无能为力。昨儿夜里是晴儿连夜从宫里传来的太医。”将口中咀嚼的差不多的米饭咽下,聂沧洛道:“经过一夜的折腾,太医说好在三婶娘中毒不深,否则的话怕是即使大罗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
因聂沧洛昨晚是跟着众人走的,而后又寻唐雪晴去传太医来聂府,所以根本就不知沈碧寒在厨房内所上演的桥段。
他此刻心中也在思量为何三太太会突然中毒!
若是说晚宴上的菜色有问题,那也没道理众人没事儿,却偏偏她一人中毒啊!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周章,不过此刻先保住了人命为主。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之处所在,那无论时间长短,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会弄清楚的。
“昨儿夜里我没去西苑,府里的太太和姑娘们定是挑剔我的不是了吧?”淡笑着轻轻喝了口茶,沈碧寒道:“夫君不会跟她们一样也怪我没去吧?”
停下手中的筷子,聂沧洛对沈碧寒笑了笑:“夫人平日里处理府中事物忙的不可开交,这晚宴更是你一手操办的。虽然你从头到尾一句怨言都没说,不过为夫晓得这里面的辛苦。即便昨儿夜里夫人去了西苑,为夫也会将你请回来的,何来的要责怪与你?”
沈碧寒身上中的毒,他已然旁敲侧击的与越王爷求证过了。越王妃确实想要与她下毒,而她确实也喝了那杯毒茶,但是因为前后一共是两杯茶,所以越王爷误认为沈碧寒并未喝那毒茶。
那日在越王府的时候,明知沈碧寒身中之毒无解,聂沧洛只得退而求其次,藉此来换取越王爷让唐雪晴回聂家过年。
想起那日越王爷震惊莫名的与他说只要等着过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