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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沈碧寒微微一笑,聂惜璇笑道:“今儿个是年关,也是我们聂府的大日子,这家宴打从两年前就准备,却一直到现在才得以完成,如今吃现成儿的,我怎能落于人后呢?”
不置可否地一笑,沈碧寒对她叹道:“你呀你!身子只要好上一点儿,就歇不下来。”
“嫂嫂说的是!”聂惜璇笑着直点头。
随着小丫头的一句雪如郡主到,厅子里霎那间恢复了平静。待唐雪晴进入内厅之后,屋子里的众人都纷纷对着唐雪晴福下身子请安。
“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哪里还用的着大家伙儿与我这般客套?都且免了吧!”随意地让众人免了礼,唐雪晴步伐轻快地来到老太太身前,而后扶手于前,对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奶奶过年好,雪晴在这里与您拜年了。”
“呃……”老太太双眼之中隐隐有着氤氲之气。
感觉到周围众人的惊讶神情,老太太暗叹一声,而后万般不舍地扶起唐雪晴起身:“郡主金枝玉叶,何来的与我这老婆子请安?您这一声奶奶,可真是抬举我了。”
皇家血统不溶混淆,这点老太太懂得。因此就算她再想让孙女留在身边,也会想着如何才是对她真正的好。
太平盛世,拥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和地位,哪里还有什么能比的了这个?
明了老太太心中所想,唐雪晴道:“碧寒姐姐唤您为奶奶,我与她姐妹情深,叫您一声奶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奶奶您且受了便是!”
“是啊奶奶!”站在远处的沈碧寒适时扯了一嗓子:“多个郡主叫您奶奶,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见满屋子的人都在掩嘴轻笑,老太太不禁笑着直点头。
“在说什么呢,一个个这般高兴?”也是一脸的温和笑意,一早便出府去的聂沧洛终是露面了。
看了聂沧洛一眼,沈碧寒嗔道:“我们在说夫君你公事繁忙,也许今儿不会回来了呢。”
轻笑了一声,聂沧洛表情夸张地道:“哪敢啊!夫人一早便叮嘱了今日一定要回来,为夫怎敢不回来。”
“信你的才有鬼!”轻哼一声,看着人来的都差不多了,沈碧寒不再与他们闲闹,转身去到老太太身边。“奶奶,这会儿子人到的差不多了,前面几个伯父、叔父都在等着呢,请您移步到前院儿去听戏。”
“嗯!”点了点头,老太太由几个孙儿女搀扶着从椅子上起身,带头出了锦临院前厅。
浩浩荡荡一行人,由老太太领头,后面跟着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和孙姨娘,再往后是府里的几位姑娘少爷们。沈碧寒并未跟在老太太身边,而是与聂沧洛一起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夫人有什么心事么?”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大队伍,聂沧洛轻声问着身边的沈碧寒。
微微侧头,脚下的步伐变缓,沈碧寒蹙眉问道:“商号的事物早在几日前便处理妥帖了,夫君这几日却总是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我是在寻找可以救你性命的良药啊!
定定地看着沈碧寒,聂沧洛心中暗叹一句,终是嘴角一弯,“前几日在见过越王爷之后,听王爷说夫人你险些喝了越王妃的毒茶……”说到这里,聂沧洛深深地凝睇了沈碧寒的侧脸一眼。
心跳漏跳了几拍,沈碧寒幽幽问道:“关于这个理由,夫君昨日见他的时候,他可曾与你道明?”
摇了摇头,聂沧洛轻道:“王爷与我也说时候未到。”
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难道真要等到她香消玉殒了才可?所有人都等得,只有她等不得。
看样子她是不能等了!
心中又黯然了几分,沈碧寒不动声色在心中思忖着。
“夫人?”轻唤了沈碧寒一声,聂沧洛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抬头看了聂沧洛一眼,沈碧寒莞尔一笑:“我只是在想奶奶今日该是十分高兴的。”
轻轻地点了点头,聂沧洛伸手拉住沈碧寒的手,与之十指交握。
嘴角扬起,沈碧寒没有再多做言语,与聂沧洛跟着一行人顺着长长的走廊,向着前院儿方向走去。
聂府的前院儿之内,戏台高耸,且披红挂绿。在戏台之下分别隔些空间便摆着一张八仙桌,烧上炭火炉。八仙桌上瓜果满盘,花生瓜子儿更是四处皆是。先安排老太太与几位老爷太太在前面落了座,又命丫头与她们送上了茶水,沈碧寒询问了下老太太的意见,而后宣布开戏。
丝竹生生,锣鼓动听,二胡弦音响起,随着沈碧寒的一声开戏,戏台上的个个名伶皆都登场,看着台子上出场武生一连串的空翻,老太太首先开腔,叫了声好!
“好——”
随着老太太的一声好,底下的太太姑娘们也都纷纷叫了好。
这才是开头而已,待到名伶登场,柔腔一开,更使得老太太听得如痴如醉。
戏唱到一半,老嬷嬷便来到沈碧寒桌前,道是老太太知沈碧寒要忙,要请聂沧洛过去陪着听戏。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沈碧寒一脸淡笑地看着聂沧洛起身向前走过几张桌子而坐到老太太身边。
又过了片刻,戏台上戏情正炙,下边听戏的人也听得入神。视线落在隔着两桌的聂沧杭身上,沈碧寒对身边候着的翠竹轻喃了两句,而后便起身离了前院。
不动声色地在原地又停留了片刻,翠竹偷偷睨了眼前面与老太太听戏的聂沧洛,而后缓步来到聂沧杭的桌边,轻声在他耳边附耳说:“三少爷,大少奶奶请你移步。”
俊眉微挑,聂沧杭抬眸看了眼翠竹,而后又看了眼沈碧寒原来坐着的空位子,继而轻声问道:“去哪里?”
见同桌的三太太将目光投向自己,翠竹浅笑一声,低喃着:“在旁院儿的前厅!”
点了点头,聂沧杭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依旧坐在椅子上看戏。
话传到了,三少爷也听到了,翠竹也便不在桌前多做停留,低头便回到了沈碧寒原来坐的位子前。
半晌儿之后,聂沧杭茶杯的茶水见了底。似是随意一般,他起身离了椅子,穿过一张张桌子,似是向茅厕方向而去。
看着聂沧杭离去,三太太眼中的神色动了动,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听着戏!
因是一年的最后一日,府里的丫头下人们或是帮着去筹办晚宴的事情,或是被调去伺候戏台,前院的厅外连个挽帘的丫头都没了。
自高墙之上翻墙而落,聂沧杭一脸淡然地几步上前掀起棉帘进入前厅之内。
“嫂嫂!”进得屋来,见沈碧寒正对着堂厅的一副对联兀自观赏,聂沧杭轻唤了她一声。
蓦然转头,对上聂沧杭明亮的眸子,沈碧寒微微一笑:“小叔来了?!”
微微颔首,聂沧杭上前两步,与沈碧寒相形而站,也将视线放在了对联上。
“百世岁月当代好,千古江山今朝新。”沈碧寒轻声低喃着墙上的对联。
嘴角微弯,聂沧洛道:“这是副好联!”
“是副好联!”轻轻一笑,沈碧寒侧身看了眼聂沧洛:“我好似许久都没有这般与小叔说话了。”
低眉敛目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聂沧杭问道:“嫂嫂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她不想他给她造成困扰,他便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总之……只要她过得好,对他而言什么都无碍的。
面色微微变得凝重起来,沈碧寒与聂沧杭对桌而坐,道:“此刻府里的事物较多,白府我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还请小叔帮我调查一些事情!”
对上沈碧寒明亮的双眸,聂沧杭星眸半眯:“嫂嫂想要我查什么直说便是!”
无论她让他去调查什么,他都会为她去做的。
静默片刻,沈碧寒轻声叹道:“请小叔与我动用关系在金陵城调查一下二十年前哪个王府的王妃在寒冬腊月曾经产女。”
星眸依然半眯,聂沧杭问道:“嫂嫂要查这个?”
“嗯!”点了点头,沈碧寒直接对聂沧杭道:“与小叔之间,我无需隐瞒什么,也就实话实说了。”抬眸对上聂沧杭的双眼,沈碧寒道:“这关系到我的身世!”
神情微微怔愣一刻,从椅子上起身,聂沧杭道:“嫂嫂的意思我省得了,明日一早我便出府去安排人手调查此事。”
低头微微颔首,沈碧寒道:“有劳小叔了!”
“那我先去听戏了!”无所谓地笑了笑,聂沧杭转身便离了前厅,从头到尾未曾回过头来再看沈碧寒一眼。
看着聂沧杭离去的背影,沈碧寒心中感慨万千。
今生之内,她对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份情铭记于心。
戏台上的精彩还在继续,沈碧寒重新回到前院儿之中,便见聂沧洛一脸淡笑地向着自己走来:“夫人去哪里了,适才让为夫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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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接受聂家
按照世间俗礼,夫妻间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可是因前事种种,沈碧寒此刻还没准备好让聂沧洛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却又可以将一切放心的交由聂沧杭去为之调查。
以前的时候,因为她的缘故,蓝毅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付出了全部。可是现在……一切真相依然在扑朔迷离之间,但她为了不重蹈前事覆辙,想要好好保护好聂沧洛。
之余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不过却没有丝毫动摇。
好戏一连演了两场,在第二场落幕之后,老太太命沈碧寒赏了那些戏子名伶,然后便由几个孙女儿搀扶着,向府里最大的前厅而去。
聂府的前厅之外,炮竹声声,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禁不住伸手想要将耳朵掩住。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大红灯笼,老太太面露欢喜之色地回头看了看沈碧寒,而后与众人簇拥着便进了前厅。
前厅之内甬道打敞,在甬道的尽头有一张大在桌案,桌案之上摆放着各种水果和香味。在甬道的两端,分到这几长长桌,长桌之上所摆放着的水果和香味与大桌案上的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的。
“孙媳妇儿有心了,既然做得如此周到。”由老嬷嬷伺候着坐到大桌案前,老太太以手势示意自己的儿孙一一落座,对沈碧寒和蔼地笑了笑。
“妹妹与璇妹妹坐到一起吧!”将唐雪晴安排在聂惜璇身边,对老太太的赞叹只是淡然一笑,沈碧寒道:“操办府中事物孙媳还不够熟稔,凡事总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