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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妾……”
夏侧妃祈望的看向诚亲王,她指望着诚亲王能帮帮自己。
曾柔嘴角一勾,“你叫王爷也没没用,王府后院的事情王爷不是不能插手,而是不能插手打破妻妾的体统规矩,王爷最近正麻烦缠身,料想王爷不会在此时再让皇上不满,所以夏侧妃……你若是真爱王爷的话,为你儿子着想,最好乖乖听本王妃的话!”
诚亲王果然一声没出,夏侧妃也担心惹怒了曾柔,低泣着不敢再申辩。
曾柔一指剩下的姬妾,“至于她们的几个,早就无宠无爱的,在您面前伺候,还不够寒碜您的,在围场的时候,母妃到是提起会帮王爷您选侧妃,不过此时皇上震怒,想来母妃也没机会同皇上提侧妃的事儿。“
“本王是去看守皇陵的……不是……”
“我想皇上总不会让王爷身边没个人伺候,皇上是性情中人,您心仪的人又是个有本事的,妾身想等到风平浪静,皇上没准会成全王爷。皇陵……再清静不过了,您许是会想明白,得到美人失去了什么!”
曾柔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诚亲王身边的长随,感叹道:“王爷别辜负了皇上的深意呐。”
“滚,你们滚出去!”
“是。”
顷刻屋子里的人退得一干二净,诚亲王拽住曾柔的胳膊,眼圈泛起红光,“你到底知晓什么?”
“王爷,妾身不像您想的那么没用,忘了告诉您,妾身在围场的时候同定国公有过一面之缘,他仿佛还挺看重妾身的……”
“害了本王,对你有何好处?你难道不知道夫妻一体?本王去守皇陵,你便是在京城,也同寻常闲散的王妃没区别!你不是热衷于权势……你受得了旁人的嘲讽?”
可怜的原主,一片真心就换来了热衷于权势,虚伪的评价。
曾柔甩开诚亲王的胳膊,“王爷什么时候能正眼看妾身?您享受妾身全心为你的时候,能不能为妾身想一想?妾身就那么罪大恶极么?您也会说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即损……但王爷可想同妾身同舟共济?没有,你不过把我当作做挡箭牌,当作帮你管家的工具罢了。既然你的心在商琬神身上,妾身保证会做个乖巧的贤妻,你先不把我当妻子看,您还指望着妾身对您无怨无悔?”
〃您被皇上惩罚守皇陵,我的确会受尽冷遇,但日子一样能过下去,您的俸禄银子也不会少,他们嘲笑我,大不了我不出门就是了,在王府……也许我过得比您在的时候更自在。”
“大胆!”
“算了吧,王爷,您眼下奈何不了我,与其在这生我的气,不如想什么办法挽回君心。“
曾柔向诚亲王屈膝道:”王爷一路走好,妾身得回房安心养胎了。”
……
诚亲王的愤怒痛恨着曾柔,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曾柔的挑衅有恃无恐让他震怒,可他也明白,他无法休掉曾柔……他拿曾柔出气也做不到,曾小强已经被提升为一等侍卫,随侍在皇帝的身侧,以曾小强的机灵,诚亲王毫不怀疑他会青云直上,许是无法像前世一样做一代权臣,但被皇帝重用曾小强还是能做到的。
曾小强对曾柔这个唯一的妹妹是掏心掏肺的好,尤其是今世曾小强愧对曾柔,他对曾柔只会比上辈子更好。
诚亲王在屋子站了好一会,低声道:“曾柔,你看着,本王会风风光光的回来的。”
……
夜晚十分,安平侯府传来丧讯,安平侯府大小姐商琬染了疾病过世了……满京城的人没人相信商琬死了,可皇上不出声,安平侯府为商琬大办丧事,那么曾经显赫一时的商琬即便活着也死了。
在皇陵,一位身穿紫色衣裙容貌寻常的女子被内侍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内侍总管对诚亲王道:“皇上口谕,让宫人阿琬伺候诚亲王!”
“儿臣谢主隆恩。”
、第九十五章 坦诚
大金朝皇陵虽然号称为天下风水宝地;并且据说下面有兴龙的龙脉,但皇陵其实很荒凉;且人烟稀少;吃用很清贫……
来拜谒皇陵的皇帝皇子大多只会停留两三日;因为时间短;皇帝自然会觉得皇陵四周的风景不错,住宿条件差一点;全当作尊敬祖宗。
诚亲王在皇陵住了半月有余,皇陵四周的景色,他看不出优美,只能看出萧瑟。
树木上的树枝光秃秃的,有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平添了几许萧瑟之感。
天上黑漆漆的乌云;似盖住了诚亲王头顶上的天空,任凭他如何挣扎撕扯都无法挣脱压在他头上的黑幕。
谢恩之后,诚亲王勉强站直身体,皇子和重生者的骄傲让他无法在来传旨的内侍面前露出沮丧落魄,不过传旨内侍唇边的嘲讽,怎么看都怎么刺眼。
诚亲王显得更孤傲了,由此眼藏起他心底的失落,至于宫人阿琬是谁,他甚至没有力气关心。
内侍还是很厚道的,主动给诚亲王带来了京城的消息,“奴才出京前,皇上召见了诚亲王妃,听了诚亲王妃的抚琴后,陛下让定国公以箫相贺,本来定国公不答应的,后来也不知诚亲王妃说了什么话,定国公取来了玉箫。”
内侍满是赞叹,神色宛若还在回味仙乐,“皇宫中不少人都听到了,奴才说不上来有多好,但听了王妃和定国公的合奏后,奴才好几个晚上都梦见了……沙场。”
诚亲王失声道:“沙场?”
“是呢,听说皇上坐在龙椅上半晌没动静,定国公……落泪了,皇上当晚留定国公在宫里秉烛夜谈,翌日一早,皇上再次加封定国公……不是定国公坚决请辞王位的话,大金朝没准会出个异性王呢。”
“对了,王妃殿下也得了赏赐。”
内侍看了看诚亲王的冷傲的脸色,“您不必为王妃殿下担心,在京城没人敢小看王妃殿下。”
诚亲王转身就走,曾柔果然如她自己说言,没有他,她依然过得富贵荣华……前生她被遵为太后,摄政大金,以他看来过得也相当的自在……除了没有养面首之外,她什么都做了。
一个女子掌握朝局,哪怕有名分,有曾小强帮忙,依然很艰难,她……在他消失前,曾柔将江山社稷处理的很好,并且牢牢的把握着皇权,即便是曾小强……她也没让过一分。
放弃了他的庶子,立四哥的儿子为皇帝……诚亲王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恨不得掐死曾柔。
重生后,他几次趁着曾柔熟睡端详她,几次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但他都放弃了,倒不是他舍不得曾柔,而是他不知道前生是梦还是真实的,他眼前的曾柔根本没有主政天下的能力……
诚亲王灌了一口酒去散了心底的寒冷,“也许现在她有了。”
“王爷打算一直醉下去,在皇陵中苦等一辈子?眼看着您的敌人在京城享尽富贵荣华?眼看着他们得意?”
阿琬走进了屋子,侍立在门口出,平凡的脸庞显出一分不平凡的果决气息,“我晓得王爷恨,我也恨……他们都看不起王爷,王爷若是也看不起自己的话,您这辈子就毁了。”
“你怎么成了这样?你那张漂亮的脸庞呢?”
诚亲王端着酒杯,淡然而平静的凝视着阿琬那张仅仅可以称之为清秀的脸庞,“父皇做得手脚?”
阿琬身体像是受了寒风侵袭一般瑟瑟发抖,不堪回首的说道:“我这样还得多谢皇上法外开恩呢,你知不知道因为救你而引起的误会,让我……让我差一点真的就被皇上赐死了?诚亲王……我到底欠你什么,为什么我用两辈子还还不完?为什么你像是罂粟,明知道你有毒,我还情不自禁的靠上去?想着你?”
“噩梦……你明明是我的噩梦啊。”
阿琬双膝一软,跪坐了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仅存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布满了泪水,以前她容貌出色,那双眼睛仿佛星辰坠落其中一般的清澈,晶亮,如今寻常的容貌,让她那双星眸也大打折扣。
她总归是诚亲王爱慕了好几年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肯陪他到皇陵的女子,诚亲王缓缓的说道:“本王只是你的噩梦?”
“王爷,您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么?求求你……放过我。”
诚亲王再也说不出不放手的话,他扶着额头,痛苦的冥想,到底看上了商琬什么?
阿琬眼泪一簇簇的滚落,“为了你,我家没了,身份没了,容貌没了……你知晓我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是你的好王妃,皇上叫她进宫,并垂询她我和王爷的事情,你可晓得她说了什么?”
“什么?”
“她说,如果我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以大小姐的身份做侧妃,她宁可退位让贤,同王爷您和离!”
阿琬悲切的大哭,“好不容易求得太后娘娘出面,又用了皇上给我的唯一的承诺……可一切都被曾柔给搅和了,太后娘娘本打算抬举我,她说……”
诚亲王见她像是被刺激到了极致,问道:“她说什么?”
按说以商琬的身份,不应该被皇上这么对待,父皇很孝顺太后,太后出面的话,商琬应该会以侧妃的名分嫁进王府,没错是嫁,被贬谪到皇陵的诚亲王并没想过会商琬失去身份,以太后的护短程度,太后会给商琬足够的尊严和体面。
慈宁宫的老太太对任何事都不大看重,唯有性命长寿是她最看重的。
商琬不仅医好过她的隐疾,还是她长寿的关键所在,太后娘娘怕死极了,她怎舍得下商琬?
“她对着太后说道……”
阿琬回想着当时的曾柔,在保持沉默的皇上和淑妃面前,在步步紧逼的太后娘娘面前,曾柔直挺挺的站着,她的腰从未弯曲过,她的神色是那么骄傲,骄傲得让商琬相形见拙。
“太后娘娘所请孙媳不敢违背,然孙媳是王爷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妃,娘家虽是凋零,但正妃尊严不能被玷污,嫡庶乃千年所遵从的正道。若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以侧妃之礼进门,我不愿意受此侮辱,要不恳请太后放过离开,要不……我便带着肚子里的骨血撞死在此地,以我的血证明,天下万民表率的皇家断然不会乱了三纲五常,妻妾正道!”
诚亲王盯着阿琬,她复述了曾柔的话,诚亲王仿佛在阿琬身上看到了那时的曾柔……他还是灵魂飘荡在皇宫上空时,他看到朝臣是怎么敷衍她的,他自然也看到了在宫门口她下令仗毙了十六个位贪官污吏。
他也记得,曾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