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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欢俯视着来人,令道:“快说!”
“是,太子殿下。”对方声音颤了一颤,“假梁鬼被……被东昊场的人带走了,道是奉先帝的命令。”
“什么?!”夏云欢拉着顾默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顾默看着夏云欢好似在咬牙的模样,疑惑地问:“东昊场的人,是什么人?”
夏云欢没有回答,将顾默拦腰抱起,离开了荒庙。身后,三个大内侍卫连忙跟上。
来到平坦一些的地方,夏云欢方与顾默上了马车。
一路走来,夏云欢一直沉默,沉默得让顾默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倾城……”她无力地扯着夏云欢的的衣袖,惶恐不安,“倾城会怎样?”
夏云欢紧紧搂着顾默,吻着顾默的脸颊,喃喃:“阿默,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倾城也许……会死。”
“什么?”顾默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泪水滑落。
夏云欢将顾默搂得更紧,“东昊场是聚集着恶鬼的地狱。没有人能够从东昊场里出来。没有人……”
夏云欢告诉顾默,东昊场便是当年医仙聂禺研制长生不老药的地方。当年聂禺放手后,又由一个声称来自异域的巫人接手。巫人接着聂禺留下的研制长生不老药的药方,继续研究,并得到了令先帝得以保持年轻的方子。然而,该方子的药效极为不稳定,需要借助每日服用大量的药剂来维持。而那些药剂需要用特殊女子鲜嫩的肉做药引。那样的特殊女子极少,而一旦被选上,便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死亡。
“既然是先帝派来的人,便是说倾城被选中了。”夏云欢咬牙切齿道,“如此,若是想要救出倾城,便需要与先帝作对。先帝虽早已将皇位传于当今皇帝,然而在朝中的势力却不减当年,甚至于朝中大事的决断,仍要经由他手。或者说,我的父亲,当今的皇帝,不过是先帝设立的傀儡罢了。如此,与先帝作对的下场,决然不是什么好下场。”顿了顿,干笑几声,又叹:“待我登上皇位,大抵也将会成为先帝的傀儡罢!呵,所以,我才一点不稀罕这个皇太子之位。然而,我的三皇叔却坚持由我来接任下个帝王之位,说什么命运注定,先帝定活不长久的话。之后,他便被人暗杀,留下这么一大烂摊子与我……”
夏云欢抬起苦涩的目光,看着怀中顾默目瞪口呆的震惊模样,点了点顾默的鼻子,“阿默,别怕,忘了我之前说的。别怕,倾城不会死,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相信我。”
顾默紧咬嘴唇,摇了摇头,“我不怕。”
她无法忘了夏云欢方才所说的,却更加清楚了夏云欢的处境和感受。她不想再为难他,更害怕他真的做出什么违背朝廷法则的危险之事。“云欢,倾城的事,不要再管了。”她轻轻地说,忍着眼泪,“或许,倾城的命运,在她杀害柳湮之时,便是注定了。既是命运注定,便不能让她的命运牵扯到你。云欢,答应我,不要想太多,当皇太子也好,当皇帝也好,只要能随心做一些事,便不算是傀儡。没有人能够拥有绝对的自由,只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便足够了。”
“嗯,我答应你,只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夏云欢放下了心中的担子,温柔地说。也只有顾默,能令他拥有片刻的安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有侍卫掀开轿帘,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拦在马车前,请求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京城篇(9)
“夏斌要见我?”夏云欢嗤了一声,笑道,“这还真是个罕事。”
顾默因着知道夏斌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所以在听到侍卫说夏斌求见夏云欢时,心头一喜,看了看夏云欢,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夏云欢捂住了嘴。
“我去见他就好,你留在车轿子里。”夏云欢说。
“……”顾默不由心头微微失落,但看着夏云欢认真的眼神,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夏云欢起身出了车轿,顾默便依靠在车窗边,悄悄掀起窗帘的一角,注视着外面二人的身影。那二人离得并不远,她又一向听觉灵敏,所以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一阵皇子之间该有的客套话后,话题才进入了正题。
夏斌指着顾默所在的马车,笑问:“想必,令皇太子思了两年之久的美人,便是在那轿子里了吧?”
夏云欢点头,“是啊,怎么?你很想见她?呵,想来,你定还未真正见过她的容貌。”
夏斌脸上的笑容僵住,神色僵冷,“既然佳人没死,并且已经找到,便是时候通知顾丞相与高将军的儿子高少将了吧?”
“嗯,我正有此打算。”夏云欢道。
顾默闻此可是不得安宁,咬了咬嘴唇,一心想着要怎么阻止夏云欢和夏斌将她还活着的事告诉高梵陌与她的父亲。
正当顾默想得出神时,夏斌的声音再度响起,“呵,难道皇太子不疑惑我为何说要通知将军府么?”
话语好似针尖,刺痛了顾默的心,亦是刺痛了夏云欢的心。
顾默当年代妹妹嫁入将军府,夏云欢显然是知道的。
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呢?而在知道此事的时候,他该是作如何的猜想又是如何的模样?顾默不敢想象。终究,是她负了他,虽不是无意,却是有心。并且,现在就算再有不舍,她仍是要离开。她突然想起了夏大夫研制的九霄,那可以让人遗忘一切的药。她不想忘记夏云欢,只是想若是夏云欢能够忘记她,该是多好。
“哦?是为何?”夏云欢这时嗤笑地问道。
“啊?”夏斌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您……您竟然不知道当年顾丞相与将军府做的苟且之事?”
“住嘴!”夏云欢突然冷冷喝道,将所有人吓了一跳,咳了咳,缓和了语气,“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想必,你如此特地亲自来找我,不该是为了这么一件无聊至极的事。有什么重要的事,快说吧。”
夏斌笑了笑,“我是为了假梁鬼一事。先帝既然派人将她捉了去,便是知道她的女儿身份了。所以,倾城想代梁鬼一死的想法也破灭了。呵,我来找你,便是想问一问你,想不想救假梁鬼,三王爷唯一的女儿,倾城?若是想,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夏云欢沉思般将夏斌打量了一会,方才开口,却是问:“流银姑娘身上的伤好了么?”见夏斌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却大笑,“哈哈……夏斌,为了帮助朝廷捉拿梁鬼,你可真是煞费了心机,甚至想要利用我的女人,来接近梁鬼。不过,你也真看得起流银姑娘。她虽武功高强,但终究是个姑娘家。你觉得她能杀得了梁鬼么?还是说,觉得梁鬼堂堂一个江湖男儿,不会对一个女子动粗?”
夏斌的脸色更显难堪,“既然皇太子无心救三王爷的女儿,我便告辞了。”走了几步,又道:“顺便想劝皇太子一句,最好还是离罪犯远一点。皇帝听闻了您故意接近梁鬼,甚至与梁鬼吃的喝的,可是气得不轻。”
夏斌进入了来时乘坐的马车,渐渐行远。
夏云欢缓缓吐了一口气,这才回到车轿子里,却见顾默趴在轿子里,纹丝不动,吓得慌忙过去将顾默扶好。手触到顾默烫得厉害的肌肤时,他连忙冲着车夫吼道:“快点走,去京城最好的医馆!”
因着高烧,接下来的时日,顾默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迷迷糊糊中,她时而听到夏云欢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时而感觉到有人不断用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她的额头。这样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西河村的天齐医馆。夏云欢的存在与夏大夫的存在不知何时好似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苏醒时,已是三日后。身边没有夏云欢的身影,只有一个丫鬟惊喜地叫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由于大病尚未痊愈,身子虚弱得狠,顾默只能勉强来到屋外坐着晒晒太阳。这里仍是之前所住的客栈。丫鬟说,前些时候,皇太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是昨日,一位公公来了后,他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此刻,温暖的日光下,顾默从袖子里拿出丫鬟给她的信,不知第几次打开看:“阿默,等我。三日后,我定将事情办完,然后就来接你,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不要跑,不要躲,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脸颊浮上了一层浅浅的微笑,随后又黯淡下来。顾默将信收好,乘着还有些气力,转身回屋收拾行李。她一直在想要用怎样的方式与夏云欢告别,如今可以离开得这样的安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夜晚时,顾默命丫鬟取来了笔墨纸砚,思索了良久,“云欢,对不起,我是这样一个残忍而懦弱的人。我可以狠心离开你,却……却没有勇气亲口和你说诀别的话。对不起,我无法说出要你忘了我的话,因我还贪念着你的那句此生只爱我一个人的话。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并且能够拥有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妻子。”
第二日,顾默穿了一身普通男子的装扮,留下了给夏云欢的信,便背着丫鬟离开了客栈。
“再见了,云欢。”
顾默终究无法放下倾城之事,出了城门,便直奔梁鬼所在的破庙。她本抱着一丝一点的希望,想来求求梁鬼,放下心中的仇恨,救一救倾城,哪怕理由是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理。可是,当她站在荒庙前如夏云欢那般被一把利剑挡在屋外时,即使只是一丝一毫的期望,也彻底毁灭。
顾默不顾锋利的刀刃逼近皮肤,向前行了一步,只为了庙里的人能够更加清楚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梁鬼,你以为依你现在这个样子,便可以弥补你欠柳湮姑娘的么?不,你什么也弥补不了!而除了柳湮,你还欠一人,并且这个可以弥补。所以,请你走出来,去弥补,救一救倾城……”
顾默刚刚说及倾城的名字,又一把剑从屋中飞出,在距离顾默不过半指的距离落下,同时伴随着梁鬼怒吼:“若是你再敢提及那个女人的名字,下一把剑一定会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想到倾城现在可能面临的苦,顾默的心早已麻木,甚至丧失了该有的理智,眼泪落下的同时,再次道:“梁鬼,倾城快死了,求求你,救救她。你的武功是那样卓越无敌,这世上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