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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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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持院被迫派驻次子足利基氏下关东担任镰仓留守,始有镰仓公方!算来算去,都是足利直义和上総足利家的错!如果没有这群逆贼里切南朝惹出観応扰乱,就不会有关东大乱,关东不乱也就没有镰仓公方,更不会有两百年来幕府与关东公方屡次对立之苦!都是他们的错!”
这就叫迁怒,足利将军家混的如此地步,就怪关东那帮镰仓公方的余孽整天和幕府做对,让幕府混的一日不如一日滋润,因而才会爆发应仁之乱、明応政变,里外里关东武士有错,再往前推弄出这阵势的足利直义和吉良满义是罪魁祸首,至于这么想是不是合理他才不管,迁怒的人从来不讲道理,他只要很中二的丢下句,总之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就足矣。
松永久秀大喜过望,激出觉庆心头的怒火就是大胜利,于是继续进谗道:“殿下所言甚是!关东公方所在的上総足利家确实是南朝武士,即便锦小路殿(足利直义)兵败萨埵峠之战,被迫降服等持院殿(足利尊氏),上総足利家依然坚持在南朝奋战多年,直至等持院殿连下御教书许以三河本领安堵方才降服呀……”
“没看出来你知道的秘辛到是不少啊!这些秘闻岂是是你这等卑贱武士所能知晓的!”觉庆警惕的回头看过去,松永久秀连忙谦恭的低下脑袋,觉庆旋即冷哼道:“不管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的秘闻,尔等须得谨记本分,休想干涉我足利家内纷之事,这不是你们应做的!”
松永久秀继续装孙子,低头连声道:“是是!我等绝无此意!我等只是畏惧关东公方威震天下的威势,若是放任关东公方经略东国,即便幕府公方殿下始终不许承嗣之位,不用三年五载也可以完成关东一体的统治,届时就可能仿照源平时代的旧例,上洛登极了呀!”
“他敢!这是悖逆!是下克上!是不忠不义!”觉庆激动的满脸涨红,用激烈的措辞形容此刻的愤怒心情,假如此刻足利义时有幸在场,他一定会抽出太刀把他乱刀砍成十七八段,然后把脑袋削掉挂在三条大桥上“晒首”以儆效尤。

第562章足利义秋

以他的聪明头脑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松永久秀所言之真假,可以确信的一点,足利义时绝对有能力也有胆量这么做,幕府有他的人,关东有他的兵,只要弄到一个幌子就能堂而皇之的拥兵上洛,届时普天之下有谁能挡?大概那帮臣子会忙不迭的跪伏于地,恭迎圣主归来。
松永久秀见火候差不多,便当机立断使出会心一击,躬身大礼拜下叩首道:“关东公方大军一到,我等这些得罪关东公方之人必死无疑,殿下只怕也要青灯古佛终老一生,等持院一脉就此绝嗣,白白便宜新御堂殿(名吉良长氏)一脉,以臣下愚昧的智慧却是无法参透,关东公方到底是祭祀等持院殿一脉先祖,还是祭祀自家的新御堂殿一脉先祖呢?”
觉庆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用说了!贫僧已经清楚的了解到你们的心思了!这天下绝不能落入足利义时的手里,一旦被他得手,你三好家会覆灭,我足利家也要断嗣,足利义时那个混蛋一定会祭祀他的先祖,把我足利家从智光寺殿(足利泰氏)开始所有先祖都被抛弃到一旁的!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绝不能!”
早在镰仓初期,上総足利家就从足利将军家分出来,足利家四代栋梁足利泰氏一脉,向下传承四代到足利尊氏开创室町幕府,而上総足利家则是足利泰氏的兄弟,足利长氏(又名吉良长氏)一脉所传的子孙,如果真的让足利义时当上征夷大将军。那肯定要祭祀自己的先祖足利长氏一脉。把足利泰氏一脉给彻底丢到一旁。
虽然他们上面同有足利义氏一位先祖。可事关祖宗祭祀的大事,可绝不能乱了纲常礼法,好歹人家换个婿养子还要祭祀这家的先祖,足利义时这是来个绝户手坏掉将军家的规矩,因而除非能逼迫足利义时认怂,丢掉他的祖宗祭祀足利将军家的祖宗,否则换嗣换宗祭祀之事绝对不允许实现的。
可是这普天之下有谁能逼迫足利义时低头认怂?
大概是没有的,所以足利义时一定会坚持自己的理念。而天下的武士才不会管他们足利家到底祭祀哪个祖宗,反正只要是足利家的祖宗就足够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足利将军家绝嗣,这让觉庆情何以堪,即使他不当这个将军青灯古佛渡过余生,死后也没脸去面对十几代列祖列宗。
觉庆很愤怒也很委屈,他不理解足利义辉为什么能容忍足利义时这个凶徒肆无忌惮的横行东国,他的前半生在大和国兴福寺安宁祥和的气氛中渡过,每日参禅听法闲来研究典籍研习流行的茶道,偶尔还会和京都里的公卿们讨论时事。除了享受不到权力的甘甜之外,简直逍遥自在痛快的很。
他没有经历过足利义辉所经历的颠沛流离之苦。不明白足利义辉对三好家的刻骨仇恨,父亲足利义晴心怀怨恨而死他也不知道,只是在葬礼上来走个过场就回去继续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没有相似的经历也就意味着缺乏共鸣。
觉庆看不明白足利义时的作用,更不知道对足利将军家到底有多大的重要性,凭借肉眼和想当然是推论是无法得出正确结论的,没有经历过那二十年跌宕起伏的峥嵘岁月,永远不能理解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幕府将军,到底是以怎样的复杂心情看待关东崛起的巨龙。
在觉庆看来,兄长足利义辉纵有千般好,但是在对待关东公方的态度上犯下巨大的错误,放任足利义时肆无忌惮的扩张绝对是愚蠢的不应该的,如果换做他一定会下达御教书让足利义时立刻停止行动,否则就下达讨伐令把这个傲慢的家伙废掉。
当然这只是他脑袋里一闪而过的疯狂念头,他很清楚的了解到幕府的势力不断衰退,连京都都无法控制想必是很惨的,如果幕府很强大也就没有他今日坐在小泉城里,听一群卑贱的四国武士谋划如何谋朝篡位。
觉庆和他的兄长很像,不但五官相貌非常相似,脾气秉性也一如十几年前那个脾气暴躁、偏执狭隘的足利义辉,喜欢自作聪明更喜欢刚愎自佑,就连自我反省的时候也喜欢把这称作乾纲独断,是身为将军必须要保留的一项“美德”。
觉庆的疯狂劲头很快散去,冷静下来的说道:“在贫僧的印象里,足利义时永远是伸着胳膊向幕府要东西,要朝廷官职,要守护役职,要关东足利家的名份,总是不停的伸手去要,贪婪的卑劣的令人恶心的,他就像一个寄生在幕府身上的水蛭,不断的吸取幕府的血液,他越强幕府就越弱,如果不制止这个疯子,幕府一定会被他推翻进而绝嗣。”
松永久秀敏锐的发现到觉庆的态度在不断变化着,从单纯的愤怒中解脱出来恢复理性和敏锐,越来越坚定的朝着他们所期望方向前进,三好三人众也察觉到这一点,恨不得当场跳起来拍掌相庆,此刻他们三人第一次对松永久秀产生心服口服的错觉。
不管是不是错觉,三好三人众也觉得这个盟友还算靠谱,能够以平视的态度看待对方而不像以往那样傲慢的俯视着,放在以往应该算作松永久秀的一次外交胜利,可惜的是三好三人众没有察觉松永久秀的心态在急速变化着。
松永久秀暗自盘算着:“这个觉庆非常聪明也很有天赋,到有点像二十多年前我初见聚光院殿(三好长庆)的气质,或许攀上这个聪明的觉庆大师,会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最妙的是从主家脱离加入幕府做直臣是不算悖逆的,我久秀可以堂而皇之的改换阵营,并彻底离开三好家这个泥沼,果然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三好三人众压根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蹬掉。还在那七嘴八舌的胡乱奉承觉庆。夸他天资不凡聪明果决。有龙凤之姿令人望而生畏云云,夸的觉庆眉开眼笑对这几个“卑贱”的四国武士的感观立刻提升几个档次,似乎是从“卑贱”这个档次提高到“拙劣”的程度。
活脱脱是个佞臣的模样,确实显得非常拙劣,松永久秀暗自摇头心里想着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更坚定要换棵大树攀附的心理,反正三好家内的分裂倾向越来越明显,继续攀附三好义继这艘四处漏水的破船。说不定某一天他也要跟着完蛋,与其如此不如干脆转投阵营,这二十年里帮着三好家也做了不少事,该换阵营也算对得起他们的。
想清楚未来的行止,松永久秀的心情顿时舒缓从容许多,对觉庆的态度更凸显的恭敬和热情,一板一眼的行礼道:“关东公方在奥州合战里向世人展示了其卓越的军事天赋,同时也展示其对国人领主的苛刻态度。
关东军团所到之处非死即伤,获得安堵本领的只有寥寥数家,其对征服之地的苛刻态度。令畿内东海的各路国人领主为之毛骨悚然,所以殿下可以理解我等的期望!不仅仅是三好家所思所想。畿内的众多武士也热切期盼着幕府能够站出来,遏制关东公方永无止境的**。”
觉庆站起来豪气干云道:“兄长肩负幕府复兴的重担二十年如一日定然累了,接下来就交给我觉庆来承担,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当天下午在几方各怀鬼胎中敲定上洛的细节,随后召开的晚宴,大宴与会的众多公卿名流,高调宣布觉庆还俗复名为足利义秋,并决定恭请幕府将军足利义辉退位,理由是幕府将军无嗣且勉力关东公方的承嗣危机完全没有反抗力,在将会给足利将军家带来深重的灾难,绝不能允许足利将军家的宗祧断绝,不能让上総足利家染指幕府大位的机会。
大宴午夜方散,宾客们乘着牛车尽兴而归,足利义秋也在几名美艳侍女的簇拥下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朦胧的夜色里小泉城恢复往日的寂静,在角落的阴影里突然出现一道倩丽的身影,这女子一身寻常侍女的装束,却生的一双丹凤眼柳叶眉,瑶鼻秀挺唇红齿白,端的是个美丽的女子,她便是消失已久的果心居士。
四下里扫视静谧的庭院,果心居士轻轻一笑道:“石见守殿还要躲到几时才愿现身,若是再不出来妾身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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