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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渠道不那么灵通,又冒出一大堆有利的不利的消息充斥到耳边,下総国人众相对简单的信息识别体系就有点不够用,分不清到底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在乡下做土鳖领主,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乡下自家领地里混日子,除了偶尔去森山城应差点卯问声国主安好以外,通常十年八年都不会想起出一趟远门去关东八国探亲访友。
这种典型的保守武士在关东有很多,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人员流动性差消息闭塞民风保守”,虽然他们并不是居住于大山之间如野人似的山民,但是因循守旧的脾性和简朴而又简单的生活还是相通的,这也是关东武士最标准的生活方式。
森山城对外的联络通道被封堵,下総国中互相联络的街道又被阻塞,得不到确切消息就谈不上对信息真假的自我甄别,听着一堆吉良家提供的假情报要么做出完全错误的判断,要么就被吓的不敢轻易作出判断,下総国人众里恰好就同时拥有这两种人。
冒出来的第一个人是距离森山城非常近的见広城城主岛田义広,带着两百军势兴冲冲的就冲向森山城探个究竟,当头就撞进真田幸隆主力军势设下的天罗地网,连反应都没有被四面八方冒出来的吉良军一围,迷迷糊糊的缴械俘虏就成为一名光荣的阶下之囚。
真田幸隆不断的编造零碎的谎言片段透露出去,给下総国人众以一种战事危急但又没有到提刀子拼命的地步,心存侥幸的国人武士们仍然观望者态势的变化,趁此机会利用重金货买、设计挑拨乃至陷害等手段,逼迫下総国的武士为吉良军担当带路党骗开坚城堡垒的城门。
坚城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真田幸隆就深谙并善于运使这个道理,每次都能抓住敌方武士最渴望最需要的并用其引诱,无论是名利权色只要被吉良忍者发觉蛛丝马迹,就会在他的内外施加压力中把这些武士拉下水,一旦上贼船就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机会再脱离真田幸隆的手掌心。
这些里切的叛徒是最希望吉良军打下所有城池的,因为吉良军打下城池他们能论功行赏自然一切都好说,可如果打不下城池那就得整日提心吊胆害怕自己里切的消息泄露才去,他们还不敢主动坦白给自己的主公,且不说里切会给自己的名誉以及主家的信任蒙上多少阴影,就是真田幸隆那阴沉莫测的性子就足以让这些叛徒不敢二次背叛。
不过几天的功夫,真田幸隆就凭借出色的调略手段把房総半岛十几个大号支城悄然拔下,偏偏这一切的行动还成功的把森山城的千叶家留守役给蒙在鼓里,在谋略、军事实力以及信息掌握上的差距已经拉开的太大,不公平的战争注定下総国人众只能收获一场惨败。
大部分下総国人众都不敢冒头,有些靠近边境的千叶氏家臣主动向上総国的北条军靠拢,可这会儿北条军被里见义弘的军势围在久留里城里穷追猛打,自己的命运都前途为卜又哪里敢接受这些下総国人众大老远来投靠,万一激怒吉良义时掉转方向来上総国打他们岂不是坑死人。
村上义清率领三千军势绕着下総国兜了半个圈,趁着幽深的夜色就把千叶氏原来的居城臼井城夜袭强攻下来,整个攻城的过程远比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臼井城城主臼井左近将监久胤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四年前父亲臼井景胤突然死去便仓促继任家督,仅有的几次出阵关东还是跟着一门惣领家督千叶胤富打打酱油,还没有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战阵考验。
面对村上义清的夜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臼井家的谱代家臣团散步在臼井城附近的数里范围之内,白天在臼井城办公晚上就回到自家的居城里歇息,这深更半夜里根本找不到谱代家臣寻求策略协助,就这么在慌乱之中措施最佳的坚守时机,大手门一破臼井久胤眼看大势已去就开城降服。
下総国一南一北先手出现大的动静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注意,吉良军的封锁线仅能维持主要街道重点地区的联络压制,那些非军事重点地区的国人领主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调转风向,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吉良军的大家庭里。
眨眼间大半个下総国就这么轻松降服,缺少家督号令的千叶家谱代家臣团也不打算继续抵抗,正琢磨着怎么降服才能换个体面的待遇,就听到真田幸隆以神速调略森山城内的国人众,轻而易举的打开城门堂而皇之控制千叶氏的居城,千叶家的谱代众一看势头不对全部开城主动降服吉良家,至此下総国最后的抵抗力量全部消退,再无人敢撼动吉良家进军关东的霸主地位。
千叶氏降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传整个房総半岛,这次不仅仅是房総半岛震动更让整个关东国人为之一震,千叶氏再鱼腩那也不是普通大名能随你拿捏的,只用短短的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取得接连不断的阵战、攻城的巨大胜利,一个领国这么迅速的吞下其神速堪比武田信玄的骏河侵攻。
关东武家早就听说吉良家配下信浓国出身的名将里真田幸隆与村上义清的凶威赫赫,第一次见识他们的本就就当场给关东国人众一个下马威,即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此时的吉良家绝对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厉害角色,于是在房総半岛悄然流传着一则传言,说的就是村上义清勇猛如虎,真田幸隆狡诈如狐,这个名号在随后的时光里渐渐流传到关东八国乃至天下。
在真田幸隆攻陷房総半岛东南部大片领地的时刻,在下総国西北部的结城合战也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吉良义时毫不犹豫的拒绝结城晴朝的求和提议,反而对结成氏以及诸多反抗势力趁机提出二选一的抉择,要么乖乖降服一切好说,要么就得享受兵火肆虐的快感。
结城晴朝也不是怕事的人,看出吉良义时不打算善罢甘休,便四处联络盟友摆开死磕到底的架势,可他这副架子才拉开没几天就听到千叶氏战败全体降服的情报,一时间家臣团人心惶惶使得家中武士陷入动摇。
吉良义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到底该怎样应对危机,趁着结城城被围困消息闭塞的空档,利用铁炮队与焙烙队的远近搭配不惜一切代价轰开常陆国境内的结城氏领地,打算趁此机会彻底断绝结城氏撤退的可能性。
下妻城城主多贺谷政经也是结城氏的有力一门众,负责常陆国方面的攻略旗头并添居结城四天王之首,不但在结城家中拥有很大的发言权还是个手握一千军势的有力国人,但是面对吉良军的大兵压境攻陷城池,多贺谷政经还是放弃自杀的念头老实屈服。
多贺谷政经的降服给常陆国的结城氏家臣很大的影响,当吉良义时的本阵马不停蹄的对下馆城发动进攻的时候,结城四天王里武勇最高的水谷正村却没有选择出城应战,而是据守城池做负隅顽抗的打算,这种迥异于他往常性格的决断彻底暴露其心虚的底子。
吉良军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终究是把关东国人众给吓住,北条家最威风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踏步的扩张,从武藏国打到下総国又按图索骥打到常陆国,这么吓人的战斗力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从没见过的焙烙玉战法以及令人畏惧的谋略,不把这些不知底细的关东国人给吓坏才有鬼。
吉良义时立刻抓住机会把本阵所剩不多的焙烙玉全部倾泻出去,生生把下馆城坚固的土塀给炸开数道缺口,吉良义时索性下令让武士门双管齐下,趁着水谷军不知该防守土塀的缺口还是破烂的大手门的时候,两边同时发起攻击一举攻破城池杀进城内,水谷正村不甘失败企图冲出重围,最后被铁炮队的乱枪打成筛子底。
一口气把库存不多的焙烙玉全部用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战争尤其是攻城战就是这样,要么模仿一向宗的强攻城池用人命填,要么围城耗时间直到把他的粮食耗空,要么就是用巨量的弹药短时间内倾泻出去,把对方的防御体系打烂士气打崩盘。
日本没有硝石的相关矿藏,所有硝石都依赖琉球国的贸易输入,这种贸易输入还偏偏是单向的输入,价格高服务差供货不稳定经常卡住想玩铁炮的各路大名,吉良义时比他们稍微好一点的优势就是能制作土硝并利用土法合成火药颗粒,可土硝毕竟不是量产的矿藏哪有那么多马厩土供他使用。
即使越后这些年来大力提倡牲畜养殖,一年几万头牲畜的出栏量所产生的厩土依然有限,这些牲畜粪便必须常年累月的堆积才能产生高质量的厩土,但是吉良家所提倡高温堆肥法以及部分工坊的沼气使用事关农业、手工业的发展以及吉良家的经济布局,这两样东西还都需要大量牲畜粪便作为基肥进行腐熟。
不能因为军事上的用途,就白白丢下一大堆牲畜粪便丢在闲置的土地里任由风吹日晒雨淋,然后经过几年的自然降解形成可供使用的厩土,这样效率低产量少而且非常不稳定还需要占用耕地,吉良家的土地规划十分严格,河边道路旁山上以及各密林覆盖区禁止采伐树木。
其他的可使用土地以农田、村庄、道路、城砦,町並为主,诸如已开发、待开发、待改良的土地划分也十分细致,根本不可能专划出一块荒地丢上一大堆粪肥任其自由降解,鬼才知道这一夏天会不会滋生无数害虫和许多麻烦事情。
军事为政治服务,经济也是为政治服务,在双方难以一较高下的时候就要看短期与长期的利益,吉良义时的考虑还是经济比较重要一些,所以焙烙玉的原材料就被拖延下来,这几年的土硝生产就是依靠打下一块土地,然后派出奉行人调查当地哪个地方有厩土厕土,然后召集雇工就地炼制黑火药。
产量少效率低供应不稳定,依然是老三样困扰着吉良家奉行众,好在去岁克劳迪娅带来许多硝石到可以支撑一阵子,但是纯粹的硝石又不舍得直接炼制黑火药,总想着留下一些作为战略储备万一哪天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炼成火药用一下。
正因为以上的各种原因,才使得焙烙队这些年的登场机会寥寥无几,连加藤教明都被调出焙烙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