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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这些谣言就发酵成为更加可怕的传言,甚至骏府内部的多数下级武士也信以为真,更底层的町民就更加搔动起来,随后又传出一则可怕的传言,说甲斐的武士长居山野之间粗鲁无礼切残暴好杀,若让其进入骏府城必然会依照旧例大肆掳掠町民,甚至把反抗者捕走发卖到深山里挖矿。
在这种谣言的刺激下,七月八日就陆续出现町民拖家带口,推着平板车携带家当物什离开骏府避难,今川氏真得知这个消息还调侃这些没见识的町民竟会被这种流言所惑,全然不把这件细小的不能再微笑的事情放在心里。
当第二天早晨,谣言散步的速度陡然提升几个档次,渐渐的拖家带口逃难的居民越来越多,许多町民扶老携幼举家迁出骏府城,商人们也受到战争的影响贱卖货物关闭店铺,甚至把自家的敷屋典当掉准备跑路。
这个时候今川氏真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严令骏府的同心众立即出动四处捕捉谣言传播者,花费不少力气抓来一群小鱼小虾根本没多大用出,真正隐藏在背后的大鱼早就躲到不知名的地方暗暗观察局势了。
经过突击审讯发觉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今川氏真就下令着武士在各街町最显眼的地方张贴一张张布告:“甲斐武田信玄贪婪我东海丰美水土,以一己之私残害嫡子枉杀家臣,今度又撕毁三国同盟誓约擅起不义之师侵我骏河,其歹毒之心为世人所知,近日所传之流言皆属捕风捉影不可轻信更不可擅自传播,从即日起再有擅离骏府之人,将由同心众予以惩戒。”
骏府的町民们被阻住离开的去路,但这一纸文书并不能帮助他摆脱今川家的困境,更不能吓阻如劲风吹拂着摇摇欲坠的惶恐人心,透破忍者众释放的流言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他们毕竟只是些做情报工作的忍军,只要让骏府町的町民们陷入惶惶不安的情绪中就已经完成此次行动的首要目的。
在今川氏真下达限制出境的封锁令之后,七月十日骏府町内没来得及逃走的町民开始埋怨不通情理的国主,那些谣言虽然被禁止流传可影响力却没有被削减半分,渐渐的町民们也开始相信这些谣言是真实的,在町民里渐渐传出一些对今川氏真本人以及今川家臣团不信任的声音,这个不利影响渐渐渗透到骏府城内的武士阶层里,许多下级武士出现不同程度的惶惑与动摇。
当天下午骏府某处町並突然起火,虽然这场不大的火灾很快被扑灭,其本身很可能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可是随着谣言的发酵很快变成一场可怕暗示,使得惶恐不安的民心陷入更深的动摇之中,很快就有好事者散步武田家有人暗中潜入骏府伺机破坏,并声称今晚必定会有一场大火,武田军的主力已经出现在骏河国境之内云云。
谣言满天飞参与者越来越多,法不责众的道理就是参与者多到一定的程度,再惩罚就已经变成对某个阶层的完全背离,这就迫使今川氏真不敢再用强硬的手段施加惩戒,始终犹犹豫豫不知到底该怎么处理才更好。
国主的弱弱又从侧面证明今川家先进当主的无能,使得谣言散步呈几何速度暴涨,而此时今川氏真收到这个消息真是大惊失色,此时他正为三河国的逆臣松平家康害死自己的好妹夫吉良义安而恼怒着,为此他派命令冈部元信率领五千军势讨伐三河松平家康,还没等大军离开骏河国,就发觉关系越发险恶盟友武田信玄就带着一万六千大军打到门前。
这可把今川氏真给急的不轻,看到同一时间送回来的妹妹岭松院哭哭啼啼的向他诉苦,说她的公公武田信玄对自己嫡子武田义信的种种恶毒行为,气的今川氏真浑身发抖不停的咒骂着武田信玄这个对儿子下手的恶毒武士不得好死。
同一时间西面北面两个妹夫同时遇难,三河国的妹夫吉良义安被今川家逆臣松平家康所杀,甲斐国的妹夫武田义信被恶毒的老虎武田信玄给害死,人人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这甲斐之虎就真的比恶毒的老虎还要狠毒,颇有点尼御台北条政子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
两害相权取其轻,今川氏真先要掂量一下这两个仇恨哪个对他的影响最大,最后权衡利弊得失觉得还是眼前的武田军入侵更加危险,于是立刻叫停冈部元信出征三河国的军势,名其掉转方向北上协助骏河的主力夹击武田军的主力。
而骏府的今川家又派出一万军势由谱代家老,庵原安房守忠胤担任总大将迎击入侵的武田军,这庵原忠胤是太原雪斋的一门同族,论关系还要称呼已故的太原雪斋一声叔叔,本身的能力只能用普普通通来形容,高不成低不就也没太多出彩的表现,今川氏真用他更多的是寄托对太原雪斋同族的信重。
这样的行为从情理上来讲还是可以说的通的,但身为骏河今川氏家督却在一军统率的任命上盲目的感情用事,以个人的喜好定夺攸关气运盛衰的总大将人选上,选择一个并没有总大将才能甚至不具备优秀大将才华的武士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这样既不能让有才能的武士信服也不能带领今川军打赢战争。
今川军内部的异议并没有得到今川氏真的高度重视,他甚至不知道今川家臣团里已经出现一批准备变节的武士,就好比武田家中总会有穴山、小山田这种逆臣,今川家这几年接连损兵折将连地盘都维系不住,很是让一些投机者开动自己的脑筋盘算打包把自己的主家卖个好价钱。
在这看不见的危机中,武田军的主力就在庵原忠胤出发前已经来到骏河国庵原郡由井口的内房布阵,作为总大将的庵原忠胤急忙汇集冈部元信的五千军势集结为一万五千大军在萨埵峠布阵,摆出一副无论你冲过来与否我是绝不主动出击的对峙架势。
第502章三州大乱
庵原忠胤还是颇有点自知之明的,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叔叔太原雪斋的能力手腕,所依靠的恩赏在其他谱代家臣看来是那样的不公平,在巨大的非议声中走向总大将的位置就难免要承接沉重的心理负担,这萨埵峠靠近海边又被称作媲美亲不知子不知的危险山峠,历来有东海道三大难所的称呼。
作为本地土著武士的庵原忠胤还是能分清在什么地方迎击武田军更有力,这个地方选的就恰好是卡在武田军进军的必经之路上,到是颇费一番心思布置,从表面上来看,把本阵设在这里是引诱武田军进入骏河国中予以痛击的打算,可实际上这已是骏府的最後一道防线。
庵原忠胤的想法还是按照以前的老套路,那就是彼此摆明车马硬碰硬的战斗,今川家倚着地利之便又是守土护家士气上要更高昂,武田军敢冲过来就迎头痛击一顿胖揍把你打回去,即使打不过武田军也总可以依仗萨埵峠严防死守,耗下去总有一天会把武田信玄给耗撤退。
可他就不明白一个道理,战争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早就不是源平镰仓时代双方摆开阵势玩一骑讨,胜利的一方士气大振发动全军突击一举奠定胜局,随着武家社会的不段进步逐渐丰富新的战术体系,行军打仗不再是以个人武勇高低论成败,而是对军略、谋略以及御下的手腕等多方面考量。
庵原忠胤的主力军势镇守萨埵峠,小仓内藏介资久和冈部忠兵卫直规等负责萨埵峠北部的八幡坪防卫,作为家督今川氏真也随军出阵,只不过耽于享乐的他实在受不了军旅之中一群男人住在一起臭烘烘的军营,他选择把自己的本阵设在萨埵峠不远处的清见寺里。
今川氏真本人对军略是极不擅长的,除了庵原忠胤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以外,这次他还把自己的三千本阵一并搬到清见寺里,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心腹精锐,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用但现在不拿出来也不行的。
在和心腹奉行众讨论的时候,今川氏真就说道:“武田军一万六,而本家有一万八,从兵力上来看,我军似乎比武田军要多一些呀!即使打不赢武田军也一定可以把他们挡在骏河国之外的吧!希望安房守别辜负本家的期望,为我今川家把守好这一关。”
在这种军事常识都有所欠缺的家督面前,指望他能临阵鼓舞士气就显得有些扯淡,当第二天一大早武田信玄尽起一万六千军势浩浩荡荡的杀向萨埵峠的时候,今川氏真还沉浸在美妙的睡梦里没有醒来,这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一位昨夜睡在不熟悉的房间里而没睡安稳,这会儿要多睡一会儿权当补个美容觉。
武田信玄亲率大军出阵却把庵原忠胤给吓的不轻,连忙下令各阵大将提高警惕严防死守切不可轻忽大意乱了阵形,对面的武田军似乎根本没把萨埵峠上今川军放在眼里,即使对面有一万五千军势也丝毫没有调整的意思,就命令马场民部少辅信春、内藤修理亮昌丰、秋山伯耆守信友、三枝勘解由左卫门尉守友四人为先阵,直奔萨埵峠强攻而来。
双方的第一轮接战就在铁炮队的盲射中拉开,乒乒乓乓的铁炮轰隆隆一刻不停,四个看似毫不相连的先阵其实是彼此遥相呼应,每一轮齐射都瞄准今川军先阵的一点集火,虽然效果不甚出色但也可以算的上聊胜于无的安慰了。
庵原忠胤没有那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铁炮战术,只是任由各备队的铁炮足轻聚在一起把铅弹打出去了事,好像那不是再用铁炮射击而仅仅只是用这玩意放个响来鼓舞己方的士气,一场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效果的铁炮对射结束,就意味着真正的接战就此拉开。
双方的武士排起整齐的三间枪队对峙,缓慢的进攻节奏持续整整一个上午,这种毫无花哨又几乎没多少损失的消耗战非常无趣,直到今川氏真醒来吃过午饭才接到双方的攻势有所减缓,看起来是准备各自撤退吃过午饭再继续战斗。
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今川军中的四位大将濑名信辉、朝比奈信置、三浦义镜、葛山氏元突然擅自脱离撤退的序列开始大踏步的向后撤退,在这四人的身后跟着十七个统兵大将同样迅速撤退,正在撤退的武田家突然调转方向重新杀过来,把庵原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