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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可以做主,这一点两位不必担心,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上杉政虎一伸手,作出请说的动作。
下间赖照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好!贫僧此来的目的是与吉良家达成和睦,法主的原话是之前的所有愁怨你一笔勾销,籍此机会弥合两家的干戈纷争引发的祸乱,就以现在的实际控制区为基准线,双方从此休兵罢战不再动兵火,不知上杉弹正殿意下如何呢?”
上杉政虎听到他们的提议也是莞尔一笑,心知超胜寺実照的首级挂在金沢御坊外近一个月总算没白费,经历多日的舆论发酵必然使得石山本愿寺陷入畏惧的情绪之中,前后投入十二万七千大军都被俘虏和歼灭,入侵加贺前后十余日就夺取北部两郡,随后更是在莇生砦合战里大败一向一揆军,以至于加贺一向宗沦落到能美郡都快要守不住的尴尬局面。
领地被占信众被掳,致使加贺、越前一向宗面临无兵可征无粮可筹的窘境,钱财支出的唯一来源也随着本吉凑的攻陷而被掐断,随着莇生砦的失败将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给葬送,现在不要说反攻强盛的吉良家抢回失去的领地,就是维系现有的局势不倒台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面临巨大而又无法抵抗的威胁,所以石山本愿寺的法主本愿寺显如立刻作出退让妥协换取与吉良家达成不战和睦的基本要求,因为他们知道加贺与越前的一向宗势力绝对没有能力同时坚持两线作战,只有选择其一作为进攻方向才是唯一的出路。
眼下的局势是越中一向宗势力被彻底清空,连带的能登一向宗的几个坊官也陷在能登畠山家的内乱中无法自拔,加贺北部两郡的一向一揆主力早已在越中侵攻的过程中被清空,待吉良军杀入加贺以后又进行一次次屠杀和人狩,凡是一向宗信仰坚定的人,无论武士、僧众亦或是农民,不论性别年龄全部捕捉扭送越后处置。
在这一系列的血腥镇压过程,对作为一向宗基础的信众阶层的损失是极为严重的,各村各乡里还能留下的人口不超过五万人,这五万人里要么是对一向宗的信仰不深,要么就是本身仇恨一向宗或者归属于一向宗敌对势力的领民。
而北部两郡内吉良家军的精锐驻守就足有四万之多,外加随时增援的吉良水军不下三千军势,让一向宗根本没机会在北部两郡煽动新的一揆暴*,更糟糕的是吉良家还在不停的从越中运送农民迁入北部两郡名义上是为协调秋收问题,实际上是要把这两郡彻底实领化。
能美郡东部地方的情况也差不多,几百个大大小小的村庄被捕捉一空,甚至连能美郡西部未受战火波及的地区也受到小范围人狩的影响,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可以在一夜之间连续袭击几个村庄,在足轻的配合下一个白天就把这些村庄里的信众从上到下抓的干净。
信众中的男丁们团结起来积极抵抗,就会遭到吉良军的无情杀戮,这些毫无悲悯之心的武士杀起一向宗信众比杀只小鸡还轻松,被杀怕的信众不得不作出选择,要么就践踏一向宗的法旗并向神佛起誓与一向宗决裂,要么就被强行掳走送到越后或者佐渡做矿工,反抗者不论男女不问贵贱一律就地处决。
这么残暴的制度确实震慑住向来气焰嚣张的一向一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手段,用如此激烈的手法将一向一揆赖以生存的生命线连根拔起,失去信众他们就是无根浮萍几场失败就会瞬间溃散,这是石山本愿寺决不允许发生的。
其实石山本愿寺方面并不理解吉良家,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对付一向宗到底是为的何种因素存在,因为本愿寺家与吉良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双方也谈不上严重的利益纷争,无非是一些宗教上的分歧,这点问题还不如越前朝仓家与本愿寺的死仇的十分之一。
这些年虽然放任加贺、越中一向宗对越后的进攻,但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主动弥合这种关系,可是越后的一向宗禁止令恰好触动一向宗的底线,让本愿寺显如几次三番犹豫着还是放弃主动提出和睦的打算,只要他提出和睦的谈判,本愿寺显如一定会伸手接下这个好意。
因为在本愿寺显如的心里,总觉得到最后还是吉良家会主动和他提出和睦,到那时越后放开一向宗布教限制,哪怕只是开一到缝隙就像甲斐国武田信玄那样管理严格也无所谓,他只需要一个台阶下,然后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约束加贺、越中的一向一揆,若北陆的这些僧徒众以及坊官们不听号令,他会很乐意邀请吉良义时一道对北陆再来一次“大小一揆”的大清洗。
只是这次的遭遇实在出乎本愿寺显如的预料之外,双方在越中争夺领地的战事竟会如此激烈,曾经在京都有过一面之缘的上杉政虎竟然如此厉害,不但歼灭向来阳奉阴违不老实的超胜寺実照,还把加贺国中北部两郡以及能美郡半郡吞并,让他想做更多的调整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让下间赖照、七里赖周担任使者一是为争权,二是来试探一下越后方面的具体反应,到底是真打算与朝仓家联手吞并加贺一国彻底消灭北陆一向宗,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到底怎么划分势力范围。
上杉政虎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冲两位僧人微微一笑道:“本家奉公方殿下里书谕令而来,达成与越前朝仓氏议定的盟约,加贺国一分为二北部归吉良家而南部归越前朝仓氏,如今我军已经夺取北部两郡,对能美郡内的扫荡也进入尾声,现如今唯一的敌人就是和田山城内的三万一向一揆军让本家很不愉快,这也是对我上総足利家完全支配手取川的唯一挑战。”
“加贺两分吗?原来如此!弹正殿侵入能美郡是为确保支配手取川不受干扰吗?唯一的挑战是和田山城里的三万守军呀!贫僧明白了!”下间赖照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话不需要点透就悟通其中的关节。
七里赖周比他的反应稍慢一些,只是稍作迟疑也随即明白过来,上杉政虎这是明摆着要卖掉越前朝仓氏这个盟友,连秘密达成的盟约都可以假装毫不在意的说出来,可想而知他们两家所确立瓜分加贺的盟约有多么不稳固,或许双方是有矛盾,又或许是吉良家对朝仓家不太满意,总之这其中是有机可乘的。
上杉政虎似乎没看到他们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说道:“本家的意思很简答,和田山城内的三万一向一揆军撤出,一向一揆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名义,越过我上総足利家在手取川一线构筑的防御网,同时本家可以保证不会对手取川南岸用兵,同时可以允许一向宗在本吉凑内保留原有的部分产业,但禁止武装船只和我方禁止的船只进入本吉凑。”
“如此甚好!”七里赖周忍不住激动的捏住念珠,他即将要接任加贺一向宗的军政大权,身为加贺一向一揆的新任总大将,手里没兵没钱没粮就没人会听他们俩的话,这两个新上台的总大将总不能变成光杆司令,所以必须要弄到兵员钱粮才能稳坐钓鱼台。
而吉良家的态度恰恰表示愿意给予这方面的照顾,首先是和田山城里退出来的三万大军肯定要落入他的手中,其次能美郡西部以及江沼郡的安危可以得到保障,土地粮食人口都不用担心再被掠夺,最后是本吉凑的寺产得到部分恢复,这都是超胜寺家几代经营的寺产,哪怕只给他十分之一也是笔不小的财富,大军的用饷多半是可以支撑下来。
他们俩也算看出来吉良家的态度,既是要用强大的武力打残加贺一向一揆让他们不敢生出异心,然而又不愿意一棍子敲死加贺的一向一揆,最终和石山本愿寺彻底决裂如鹬蚌相争,反而让越前朝仓家躲在后面渔翁得利。
其实本愿寺显如也不愿意得罪吉良家,吉良义时能在畿内短短的四年里缔造坂本的奇迹,下向越后又用六年的功夫打下四个领国,只看这份手腕和能力便绝不是朝仓义景那个贵公子所能比拟的,而且吉良家与一向宗又不向朝仓家那般结下几十年的仇怨,本愿寺大谷家的宗家日野流一系,还一直与吉良义时保持良好的关系,在朝中算得上亲幕府且偏向吉良派的代表公卿之一。
石山本愿寺向来对朝廷幕府恭顺无比,二十几年前还曾被管领细川晴元与六角定赖收拾过,这多年来在畿内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而吉良家恰恰在幕府保持极大的影响力,无论出于各种理由都不应该和吉良家撕破脸。
虽然本愿寺显如也曾拿着“佛敌”的谣言试探吉良家的态度,玩弄政治手段伎俩是每个成熟大名必经之路,经过嘉吉之乱、应仁之乱、明応政变的几波洗礼,现如今的畿内大名一个个精明无比,就是吉良义时在畿内获取这么大的名望,还有大把的武家两边下注,石山本愿寺用点下作的手段不算大事,即便吉良家知道这点事情也不会因此就与一向宗彻底决裂。
而北陆道加贺国的形式又如此恶劣,被上杉政虎点破所谓南北均分加贺的盟约之后,他们俩就发现加贺一向宗所面对的情况格外割裂,越后吉良氏与越前朝仓氏都是知名武家,而且又选择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夹击的态势,这么险恶的环境若不做出应对就只有灭亡。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摆在石山本愿寺的的选择十分有限,最佳的办法是通过战争将两边同时打退,可整个加贺国中还从没出现过上杉政虎这类军事奇才,更不存在吉良义时、武田信玄、北条氏康这种全能大将。
以一向一揆全民参与的性质也注定他们无法在两边同时开战,因为一向一揆的低劣兵员素质注定他们需要数倍于敌方的兵力才能取得优势,当然这个优势通常会在精兵强将面前失去作用,比如九头龙川合战里的三十万对一万八千,再比如越中庄川合战里的十万对阵两万三千,而且加贺也不具备越后那么强大的国力。
不能同时开战那就只有争取同时停战,但同时停战的代价一向宗也负担不起,眼下的情形明显是对一向宗极为不利,无论求那一方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换来和平,可是北陆一向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