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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良忍者的指引下,六百精锐武士悄然摸进酒田港町里,领头的先锋大将是长尾定春,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在酒田港内只有五百守军,但距离酒田港只有一里的龟崎城外,便是封锁渡边高纲的小野寺三千军势,若他一个不小心惊动哪怕一个守军,都有可能让计划前功尽弃。
长尾定春的人多又是一水的武士,在熟悉地形和酒田港内守军屯驻点的情况下,几乎没多少困难就清理掉几拨巡逻的守军,悄无声息的混进港町内的守军屯驻点,而此时港町内的守军睡的正香全然不知道自己生在一步步走向无底深渊。
有计划的屠杀是最无趣的事情,但这个无趣的过程又极考验耐心和警惕性,四散开的吉良武士钻进敷屋里用特制的尖刀给每个熟睡的武士、足轻的脖颈上抹上一刀,有些技艺精湛的武士擅长扭断脖颈的方法,不染血没声音同样十分效率。
长尾定春的行动非常迅速果决,所率领的又全是经历过战阵搏杀的精锐武士,才用片刻就把一初屯驻点杀的干干净净,接着又赶向另外两处屯驻点,待整个过程完成时,酒田港里酣睡的町民与商人们全然没有任何变化。
其实酒田港的地势较低,两侧都是山岭阻隔一时半会到不用担心被高馆山另一侧出羽国人军发现动静,只需要注意坐落于酒田港范围内的龟崎城的动向,尽量不让城内的出羽守军把屋子点起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绞杀城内的守军,至于几个火把晃动之类的根本不算问题。
片刻后酒田港内燃起象征任务顺利的篝火,一阵强劲的海风吹开遮挡夜空的浓重云彩,露出那一轮明亮的月亮,闪烁的星光下吉良水军的庞大船队却依然停在酒田港外不动,又过片刻才分出一直船队驶向酒田港,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打算占据这座重要港口的打算。
吉良义时站在安宅船上眺望远处的月光,招来设乐贞通对他吩咐道:“贞通!命你率领三千足轻突袭龟崎城,余的忍军已经联系上城内的高纲,所以待你行动后他们也会配合着大开城门与你里应外合进攻,所以你的任务是以最小的代价绞杀这三千小野寺军势。”
“是!”设乐贞通单膝跪地领命退下,三千精锐随之一声不吭的随着他缓缓整队行进,这次的军势里有一小半越后国人军编入本队,算得上第一次尝试军事上的溶合,他也清楚自己的担子很重。
其实下船的只有三千军势,余下的军势掉头向南全速前进,在那里他们将会在已经悄然夺取的加茂港登陆,那是一座非常小的渔港却恰好是距离尾浦城最近的港口,庞大的船队又用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加茂港口,一万两千军势悄无声息的走下船舷,阵阵涌动的海浪所发出的声响是最佳的掩护,将仅有的沉重脚步声也给遮掩住。
吉良义时所在的安宅船又消耗近半个时辰才进入缸内,待他走下船舷的时候世间已经渐渐来到二更天,吉良义时冷冷的注视着这加茂港里的景物,妖娆的夜色里薄薄的山雾笼罩着两侧的远山,让这座小小港町带着几分别样的诡异感觉。
夜色苍茫,在加茂港外坂下一片寂静的夜色里没有丝毫光亮,经历几度夜袭的吉良军团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夜袭战的每一个技巧,没有火光没有喧闹做到静如一人,人闲枚马缚口的行军思想始终贯穿全军,寂静的行动中以至于连港町里的居民都没有发觉。
一万两千精锐踏着坚实的步伐缓缓进入港町外整队,待吉良义时来到町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整队完毕静静的等待命令,吉良义时身披重甲立于阵前无声的检阅这支百战之师,突然低喝一声:“全军听令,目标登上高馆山,绕过尾浦城两侧的池沼,突袭出羽国人军!”
第409章最上惊变
高馆山高二百七十三米,四周树木茂盛只有两条山道通往山顶,城上到是又一座被名叫大馆的小城,这座城属于大宝寺一族的分家支族,在大宝寺族内地位不高,所以这座城建的极为狭小,包括城主在内的亲眷一门及守军在内还不到五十人,属于那种典型的既没人关心也没威慑力的小豪族,这一家子还睡梦中就被一网成擒,稀里糊涂的成为吉良军的阶下囚。
吉良义时没有打算为难两这一家子的打算,而是登上城头眺望着山下的朦胧的夜景,冷笑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出羽国人,最上义守、伊达辉宗、小野寺景道,还有最上八楯、由利十二头、寒河江、白鸟、鲇贝这些杂鱼也敢跟着凑热闹,真是嫌命长吗?”
清冷的夜风带走他的话语,在山下的尾浦城外的大营里,一群守夜的武士打着瞌睡,白天的两次进攻被打退下来主将就下令歇兵休息,比起一个月前从天一亮就开始进攻,一直攻到太阳落山才休兵,却是差出好几个档次。
武士们被漫无止境的进攻搞的疲累不堪,每天的进攻更像是例行公事,即使是最天真的愣头青在经历漫长的攻城战洗礼,也提不起性质敢喊着要杀进尾浦城活捉内藤正成,一万三千军势已经聚集整个羽前大半的精华,再多添一些就只有把家底都拿出来拼一把。
几座大营静悄悄的,奔波一整天的武士们都早早的睡下,守夜巡逻的武士低声咒骂这干燥的天气,最近一次降水还是年初的大雪,自从冰雪消融到现在四个月滴雨未下,要不是出羽地势太偏入春许久才开始融化冰雪,说不定旱情更严重。
伊达辉宗在最上义守的大营里用过晚餐才离去,他的大营设在东南角与东北角的最上大营相隔近一里的距离,但他每天都不辞劳苦的跑到最上义守这里晨昏定省,这对准翁婿每天都在大营里上演父慈子孝的把戏,搞的最上义光这个嫡长子反而像多余似的。
其实这就是最上义守要的效果,越是当着众多出羽大名国人的面前,他就越要显得对自己的女婿有多么器重,让他们时刻意识到自己是有一个关系亲密的准一门强援支持,他这个盟主才能坐得稳坐得住,即便是仙北三郡的豪强小野寺景道也要对他保持尊敬。
他非常清楚天童赖贞在看到伊达辉宗与自己联手演出的这出戏后,态度从傲慢与不屑渐渐转变成忌惮和愤恨,最上八楯和一群最上郡、村山郡内的国人也纷纷色变,再看到他的眼神时就带着几分艳羡和小心翼翼,这就是权势的力量,他爱这种感觉。
最近一些日子最上义守睡的很早,像他这个年纪身体就开始逐渐走下坡路,精力不如十年前那样旺盛,过了二更天就累的早早睡觉,这些天他的心里总有些犯嘀咕,吉良家到底会不会发现出羽国的境况变化,他们到底要多久才能攻陷尾浦城,这都是一个疑问。
其实这个出羽国人联军共同对付吉良家的布局并不是他一人所创,而是出自他与伊达晴宗在书信来往中的构想,在去岁入冬以后,察觉到出羽国的平稳局势正随着吉良家的插手而变的更加微妙复杂起来,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对付吉良家。
最上氏虽然是奥州斯波氏的庶流,论起家门还要尊大崎氏为宗家,但他们也算的上是斯波氏的有力一门众,世代拜领幕府将军的上一字以示荣宠,并被幕府授予出羽探题,以及幕府代为申请的出羽守一职,从法理上他们家是出羽国名副其实的最高统治者,整个出羽的国人都应该服从他。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出羽最上氏的影响力始终集中在最上郡内,对外郡的影响力实在只能用低劣来形容,因为南北朝的一摊子烂账的原因,分出若干的庶子拱卫出羽国的地盘,而坐镇山形城的嫡流局中调度,这也是当时依托血缘关系构筑一门惣领体制的重要特点。
关键是到后来最上家的家督开始不按套路出牌,四处联姻包括自己的速度寒河江大江氏也成为姻亲关系,到后来又过继庶子继承家督之位,让原本还算稳固的庶出遵从嫡流的局面出现致命破绽,依托血缘建立的一门惣领制度越发的难以为继,逐渐转变为依托地缘郎党结合的体制。
自从最上满家以降,最上氏的谱系十分混乱,明明有两个弟弟最上义総、最上义旦却被他给撵出去别出成沢氏、杉山氏,然后把嫡流的名份让给中野氏的嫡子中野满氏来继承,结果就造成一群庶子不满意,觉得中野氏这个家督来的不干净不公平,于是就出现家族内纷争的局面。
在最上义守之前,家系就已经是庶流中野氏一族的血脉,待最上义守的养父最上义定死后,身为中野义清的二儿子,他又被过继过来担任家督,时隔几十年再见中野氏的过继家督,想起来被最上氏的一门众带着奚落与嘲讽的眼神日夜审视着的日子也绝对不好过。
没有威望就没有维持家督地位的保障,连一门谱代都不听你这个家督的,还指望那些普通家臣如何听话乖觉,最上义守心里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这个家督是当之无愧的,所以当他试探性的提出对付吉良家的提议,并迅速得到伊达政宗的积极回应后,就立刻着手完善这个计划。
他需要战功扩大领地提高个人威望,需要更大的领地支撑最上家的家业,最上家只要在他手里重新得到复兴,那些异样的眼光和阴阳怪气的言论都会消失无踪,就像武田晴信在流放自己父亲后做过的事情,利用军功和领地堵住谱代家臣的嘴巴。
作为计划的提议者和首先发起者,他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无可争议的领导地位,拥有足够威望和实力与最上义守争权的只有伊达晴宗,但他已经隐居在米泽城专心安抚自己的庶弟亘理元宗,以及岳父岩城重隆,以及准一门留守顕宗。
小野寺景道还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孩子,在最上义守的眼里属于水平不错但威望和实力还差一点的,再给他十年或许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眼下是绝对没可能和他争权的,最上家内部最大的异响也就只有天童赖贞,但他也和小野寺景道类似的年轻没威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