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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吉充继承一门惣领但不用在地做领主,领地的治理交给余的奉行众来搭理,每年会根据望月领内的石高统计,再扣除税收后给予望月吉充相应的年贡,你们望月忍者依然留在春日山城安心为余奉公,而你依然做余的物见奉行。”
浪冈顕房从旁解释之下,望月吉长才大致弄懂家督此决定的含义,大致上是让他的嫡子望月吉充继承望月氏一门惣领,然后把信浓国佐久郡内望月领的八个村庄交给望月吉充,但是这些领地并不需要望月吉充去打理也不用去乡下建立别馆照看领地,包括扶持农业改革建立水渠饮水灌溉,修建河堤保护田垄等各项措施都是又奉行众委派的代官去处理。
而这块领地称作旗本领,意为上総足利家的旗本谱代世袭领地,只要主家还保存着这块领地就永远是他们家的,父死子继代代相传,无论是望月一族犯错亦或是绝嗣都不会剥夺他们一族的领地,主家会为他找一个旁系亲属作为继承保住家门不会断绝。
其实大致的意思就像同一时期的更早一些的欧洲中世纪,骑士阶级的兴起就是建立在分封类似旗本领的庄园,他们不用打理村庄里的农田也不用关心农民吃得饱饭还是睡个好觉,一切农业问题都交给君主委派的官员来负责,这就等于将家臣从在地国人的角色中解放出来,拜托对田地以及地缘因素的影响,专心致志的磨练傍身的技艺为主家奉公。
见望月吉长若有所思的表情,浪冈顕房便笑着说道:“其实主上早就有想法改一改现有的制度,最早跟随主上的武士都没有相应的领地,虽然我上総足利家有高额的薪俸支持,但这一方法却无力继续推广下去,越后、信浓、上野乃至越中的广大国人都是纯粹的在地武士,他们有自己的固有领地,且是刚刚降服的新家臣,断然不会交出自己的领地换取相对丰厚的薪俸,想必安芸守也能够理解这个道理的吧?”
望月吉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一些事情,眼眸中流露出少许追忆之色,良久才叹息道:“是呀!臣下在甲贺生活三十年多年,深知在地的国人、地侍对土地的执念非常深厚,不管高官厚禄多少也不及土地摆在自己眼前,毕竟这田地间旱也好涝也罢终归在于自己的奋斗,哪怕遭逢灾年粮食减产也总比丢掉土地换来些不能长久的浮财有用。”
“在此之前主上身居近江国两郡的弹丸之地,根本无力大肆封土保护谱代们的利益,来到越后这几年里殚精竭虑所思所想无不是尽快打开局面,扩展领地确保我上総足利家的家门不坠威名不减,一晃五六年过去到如今领地有了,早先无怨无悔的跟随主上的谱代众们也开始考虑领地与知行。
近两年一些不同的声音通过各种渠道传达到奉行众的手中,主上得知这件事情后十分重视,经过深思熟虑反复酝酿才最终决定动一动现有的奉公结构,于是这套方案便随之应运而生了,安芸守殿很幸运,成为这套方案实施的第一人,看的出主上对安芸守的器重呀!”
浪冈顕房的解答简单明确,让他很容易就接受这个套方案,他很清楚在家内的谱代众里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是领薪俸的谱代和吃自家领地产粮食的谱代,虽然看起来大家是嘻嘻哈哈一团和气,正月里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勾肩搭背就像好兄弟似的,但因为有这个本质的区别,就让他们天然的分成两个阵营,彼此之间总有些小疙瘩难以解开。
但这套方案的出现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相关的事情发生,一旦旗本领的制度获得成功推广,上総足利家内现有的谱代家臣全部获得相应的旗本俸禄,从自家土地里获得粮食吃就基本和那些在地武士的待遇没有太大区别。
要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些旗本谱代不需要管田庄里的家长里短,不用为田里的禾苗长不高,稻穗不够饱满而发愁,更不用在每一个雨季担心河堤会被洪水冲垮,每一个旱季担心沟渠里的水不够自家土地灌溉,不用起早贪黑的猫在田里刨食。
住在春日山城里不然省事安心还特别舒坦,在田庄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的上在春日山城里来的方便快捷,走出春日山就是越后乃至北陆后半段最发达的直江津町,可以随时尝到来自畿内海运过来的各色新鲜果蔬,来自琵琶屋辖下的吴服屋精心制作的漂亮衣裳,还有南蛮的西洋镜、七彩斑斓的宝石和来自明国的名贵丝绸、瓷器,从资源的获取与运用上就不是居住在乡下的国人领主们所能比拟的。
第403章终结隐患
望月吉长很快就意识到旗本领制度的优点所在,只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回想一会儿才发觉这么做岂不是自家的薪俸就凭空消失掉,不禁感到十分的失落和着急,对他来说土地虽好,但高额的俸禄更是梦寐以求的。
有粮可以吃饱饭不用担心被饿死,有钱则能买到你中意的商品,在战乱的时候粮食比钱更宝贵,可但凡你去个大商町或者出趟远门,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总不能带着自家媳妇制作的几斤米饭团子出去。
投宿的宿屋不会收他的米饭团子,人家只要金灿灿的铜钱而不是自家婆娘的吃食,去买商屋里购买布料做几身衣裳,若没钱人家也不会卖给你,米饭团子可不收,大米也不要,土特产更是不值几个钱。
就像镰仓时代的御家人,因为要服京都大番役和镰仓大番役,可出门在外没盘缠傍身总不能一路住在荒郊野地里,嚼着又冷又硬的米饭团子下河捕鱼到京都和镰仓,要真有武士敢这么没脸没皮的做派,说不定会被没收领地流放出去。
可御家人们没有钱只有粮食怎么办?被逼的没办法只有卖掉粮食换来铜钱,这一兑换多少是要亏一点的,当地的御家人赶上奉公的紧急口上大肆兑换铜钱,让商号里的铜钱储量大大减少,粮价自然要随之下跌,这样就遇到越兑越贵的情况,许多御家人被折腾的痛不欲生难以为继,这些钱通常只够去京都或镰仓的盘缠,至于到地方能坚持多久就很难说了。
有些御家人遇到不法歼商说不定要被坑苦,歼商就推说铜钱不足用度无法兑换,逼的御家人必须要以高出市价几倍甚至更多的价格兑来铜钱,这些可怜的御家人刚到京都、镰仓就发现自己没钱了,于是只得就地找商人借款生活,等到回乡后再用米粮折算欠款。
可这么做的后果是一些不法商贩发现商机,你有钱总得买粮食自己做着吃,可京都与镰仓分别是一公一武两个中心地区,聚集众多不事农业劳动的町民、商户,粮价也必然会比乡下贵上几成甚至数倍,这一来一回生活成本增加,御家人发现钱又不够用,还得继续去借款吃饭。
等到回乡的时候还要借些盘缠回家,等到回到乡下粮食又变的不值钱,还铜钱要耗费更多的粮食,这一来一回就把许多御家人折腾的破产,后来镰仓幕府出台的德政令免除御家人的债务,却弄巧成拙的逼迫血本无归的商人不敢再借贷,于是进一步逼迫御家人对幕府产生深深的怨恨,同时那些不从王化的恶党横行,才是埋下镰仓幕府灭亡的祸根。
吉良义时很清楚这个原因,他不但知道镰仓幕府灭亡于没有处理好御家人与幕府的关系,粗放式的分封又碰上大番役约束,御家人在地的粮价过度贬损与京都的金钱贬损让御家人仅有的财富全都消耗在商人这个环节中。
他还清楚乌龟所开创的德川幕府,利用相似的参勤交代约束在地藩士,但过于严厉的参勤交代却同样面临镰仓幕府所遇到的痼疾,那就是藩士们在地没钱到幕府没粮,两头贬损把他们的财力消耗一空。
德川幕府强制修建河防工事或者抽调普请役更让各藩的藩政雪上加霜,领地遇到灾年没有资产应对,那就只能找大商人借钱,然后还不上就是利滚利,滚成大雪球,最后不得已藩主只能削除部分下级武士的年俸,最后让各藩越来越穷频临破产,藩士也沦为赤贫挣扎在死亡线上,这样的幕府不倒那就真的没天理了。
“旗本领的推行只是其一,随后余会进一步推行配套政令,那边是家禄与职禄相结合的策略,谱代众虽是子孙相继却不见得必然会成为谱代家老,能力欠缺着为能力出色者让位,谱代众内虽有家禄多寡之分,但是各家的孩子在家中的地位是相同的。”
“家禄?职禄?”望月吉长被搞的脑袋有些发昏,从没听过这么复杂的制度,乍一听到难免有些接受不来,深吸一口气躬身问道:“请主上明示,何为家禄?何为职禄?回想起来似乎在家中听过类似家禄的说法,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吉良义时摆摆手说道:“这个问题让顕房来回答吧!余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浪冈顕房闻声向吉良义时躬身一礼,然后坐正身子摇头晃脑的吟道:“家禄者,祖辈开拓子孙相继的领地之禄也!如安芸守殿家的少殿所要继承的望月领八个庄四万余石便是如此!职禄者,在家中担当之职位,或为家老或为奉行或为备队大将皆为职禄也!如安芸守殿所受领的年俸六百贯文便是职禄,如佐渡守殿所受领的钱一千两百贯文也职禄。”
“原来如此!我等在家中的这份收益却变成金钱给予,在旗本领还有一份粮食给予,如此一来只要各家的后继者能力出色升叙上去,有朝一日我那犬子或许也有希望晋升谱代家老,获得千贯职禄吗?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望月吉长激动的呼吸急促,这么好的消息如何不让他为之激动。
他们忍者不需要与群臣勾心斗角,既没有打仗的战功压力也不需要为地方治理的收益担忧,只要做好情报搜集归纳呈送给主上,然后就是保护好需要保护的目标,其他的所有问题都与他们无关,物见奉行内部的忍者们自己玩一个圈子,几乎不与其他谱代产生瓜葛,虽然责任表情但压力也相对较小,几位担任首领的上忍只要劳心,如果能当上谱代家老那真是完美。
“理论上是可以的哟!只不过需要资历或者功绩,功高者减少勘磨,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