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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卯时进攻一直打到申时,拜拜送掉几百条性命依然攻不破城砦,真田幸隆铁青着脸命令道:“金掘众不能停,一定要尽快再挖出一条通路,这切不可挖到敌方主力的脚下,惹出祸端误了主公大业谁都保了你们!”
海津城陷入风雨飘摇,求援信一封接一封送到旭山城,吉良家没料到武田晴信会这么强硬,吉良义时勃然大怒立即发起新一轮八幡原登陆战,试图将武田军的主力重新拉扯回来,另一边尼巌城的守将还是没忍住,带着五百信浓国人军试图支援海津城,还没靠到城下就被武田军大军联合绞杀打的丢盔弃甲逃回去登陆八幡原的行动再一次失败,海津城内的将士们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痛苦过程,当信浓的大地再次降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萧瑟的秋风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斋藤朝信亲率三千骑兵闯入佐久郡,佐久郡内国人仓促聚集起三千兵丁抵抗却被斋藤军一战而破,主将望月盛时,祢津政直以将多人战死,北信浓陷入空间的被动。
武田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危局,斋藤朝信的到来打乱所有部署并让一切筹谋都变成过去式,大堀馆、広田砦、横田城内的守军出现不同层次的搔动,他们大多来自信浓中南部的国人领主,自家老巢不保哪里还有心思打仗,就在陷入局势陷入危机的时刻吉良家再次作出变招。
九月二十九日傍晚,旭山城内灯火通明,吉良义时慷慨激昂的宣布夜袭八幡原的命令,上百名武士肃容听令没有一丝异议,这个计划早在六月出兵信浓时就已经开始酝酿,经过一次又一次大规模登陆八幡原,被吉良家彻底掌握八幡原的每一寸土地的信息。
更厉害的后招是一个月前招募来的户隐忍者众,在吉良忍者招募发出后没几天,藏在户隐山里三百多年的村庄终于向世人敞开大门,户隐村老老少少千余口人迁徙到旭山城下町里居住,在山里野惯了的山民忍者们第一次体会到城下町生活的便利,许多忍者一辈子都没见过一马平川的平原,这次也以偿所愿的见到外边的世界。
户隐忍者论精锐比不得伊贺忍者,论团结和各种匪夷所思的特长也比不得甲贺忍者,但是若论起山林作战的水平恐怕就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甲贺、伊贺也比不过他们,信浓国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山特别多,两千多米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许多山谷人迹罕至终年没有一丝人烟,常年在山林里行走的忍者们一个个都是山地作战的好手。
身为信浓土著山民,无论穿戴形象还是口音语态都无懈可击,根本无须刻意模仿就是个土里土气的老农民形象,武田家一直防着非本地口音的吉良忍者,却忽略了信浓本地还有一支沉寂三百年的忍军存在着。
几千军势驻扎一座城砦没有人伺候这日子可不好过,在中世日本可不兴辎重兵这种职业,武士们出门在外打合战有小性伺候,低级武士就只有靠民夫来伺候着,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打着运送柴禾、鲜鱼的名义成功混入八幡原上的三座恼人的坚城里。
没过多久户隐忍者们就绘制出一份又一份城内构造图,摸清楚他们的轮岗换班制度乃至暗号变更的规律,吉良义时的眼里燃烧着一团烈火,辛辛苦苦三个月终于熬到这一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每月的末尾与月初是月亮光线最暗的时刻,这一天被称作恶日,就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冷夜晚,坚守三个月的武田家武士瑟缩在避风的箭橹里打盹,谁都没注意到马场濑微不可查的动静,一万三千大军人衔枚,马裹蹄悄然摸到大堀馆城外不远的树林旁。
耐心等待半个时辰,大堀馆附近的几座箭橹里的火把纷纷熄灭,没过一会儿又亮了起来这次的火把有些诡异,新燃起的火把来来回回摇晃个不听,宫部继润见状低喝一声迈着轻快的步子冲进咫尺之遥的大堀馆。
阻挡吉良军无数次的大手门突然打开一道缝隙,原来是户隐忍者成功暗杀附近巡逻的士卒偷开城门,宫部继润也没怎么犹豫就领着两大军片刻间冲入大堀馆,猝不及防的武田守军当即被攻破城堡,城主荻原昌明在睡梦中就被吉良忍者处决,半个时辰不到就把一座三千守军的坚城夺下。
接着后续的主力部队陆续涌入大堀馆,宫部继润接到继续夺城的命令,就带着本部备队马不停蹄的赶往広田砦,趁着守军毫无防备之下再下一城,当宫部继润的大军冲到横田城中的时候,横田城主将今井信昌十分惊醒的及时醒来,面对四面八方用来的吉良军,他选择用自烧天守阁的极端方式向茶臼山示警。
黑夜里一簇熊熊大火是那样的显眼,茶臼山上的武田军很快发现军情,武田晴信被谱代众从睡梦中唤醒,急忙披上上衣瞪视着远方熊熊燃烧的火焰惊呆了,山下除了那团火光之外四处都是黑黝黝的看不清具体情形,可是隐隐传来的惨叫声却是真的。
“不好!横田城距离茶臼山最近,横田城起火而另两座城却毫无动静,三座城必定已经失守了!却是不知有多少溃军退下来,本家必须要尽全力救下这些溃军!”武田晴信第一时间作出大军出动营救溃军的决断。
长坂光坚阻住武田晴信,大声疾呼:“主公!万万不可如此呀!您去看看本阵的军势动摇成何等样子,三城一失我等几无立锥之地,为今之计只有速速退兵!”
饭富虎昌一把推开瘦小的长坂光坚,疾言厉色道:“长坂筑后守请注意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要陷主公于不义吗!那吉良义时骂我武田家是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为今之计应当及时救下溃军再行定夺!”
武田晴信略做迟疑就沉默下来,让他抛弃武士狼狈后退是绝对做不到的,佐久郡落入敌手他这一退就要把信浓的半壁江山拱手让人,不甘心的甲斐之虎决心再搏一把,于是一狠心装作没看到驹井政武殷切期望的眼神。
几个一门众见状很干脆的一拥而上把孱弱的谱代众挤到一边,大摇大摆的护送着武田晴信走出大帐,驹井政武气急败坏的跳脚大骂道:“饭富虎昌那蠢材害人害己呀!饭富虎昌此等佞臣若是不除,我武田家将永无宁日!”
“高白斋休要懊丧,如今只有舍身一拼了,我等赶快跟上主公的本阵吧!”迹部信秋催促着同僚赶快赶上去,武田军本阵的一万两千大军仓促出阵目标直奔横田城而去,在恶日的夜晚漆黑的八幡原上两边的军势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武田军的先锋是饭富源四郎昌景率领的武田赤备,饭富昌景没有正面碰过泷川时益,见他杀的武田军鬼哭狼嚎丢盔弃甲不禁怒从心头起,凭借骁勇和自信硬生生撞上吉良赤备,恰好吉良赤备正在追杀败退出横田城的武田军毫无防备,硬是顶着吉良赤备冲过去厮杀成一团。
遭遇突然袭击的吉良赤备虽慌不乱,各队骑士在大将的指挥下相互掩护徐徐拉开距离,饭富昌景见吉良赤备转身撤退以为他们怕了,冷哼一声瘦小的身躯里爆发出猛烈的吼叫声:“讨取泷川时益者赏黄金一百两,知行一百町步,但有血气之勇者随我冲过去,今日功绩多少全在此时!”
泷川时益听到远远的呼喝声陡然一愣,心说我还没想打你到是撒起欢来,随即大喝一声:“好一个武田赤备,还真有敢与我庆次郎拼杀的汉子!儿郎们且听将领,随我杀过去斩了敌方大将!我等武士做的就是刀口沾血的营生,今日的功业全赖马上来取,跟着我冲!”
吉良赤备的两千骑士齐声应诺如山岳中猛虎咆哮,震的武田赤备俱是心中一凉,饭富昌景心神微懔知晓此将的手段决然不是浪得虚名的草包,当即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左右指挥着百余骑精锐成半圆形包向泷川时益。
泷川时益见一名红甲骑将冲他杀来身后跟着一面武田四割菱旗,心知那人便敌方大将,于是便不管迎头冲来的武田赤备骑马武士,大喝一声夹紧马腹迎面冲过去,当着对面七八个武田赤备抬手一挥,大枪如一条长龙狠狠扫向他们的头颅。
那几骑武田赤备冲的甚急也没料到泷川时益会径自迎过来,一时间收势不住被这避无可避的一抢擦着肩膀切入脆弱的喉轮,从他们的脖颈一扫而过,殷虹的血丝发出“咝咝”的声响喷薄而出,几骑武士还未展现出十成武勇就做了枪下亡魂,下一刻泷川时益已经从那几骑倒毙武士的缝隙里钻了过去。
挥动那杆血红的大枪如猛虎下山照面即死,武田赤备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敌人,不但人高马大像个怪物一身怪力无穷无尽,把大身枪当狼牙棒抡起来猛砸,铁打的汉子硬格这一抢也要被砸的吐血,再来一下连战马都被震的鼻腔喷血,蛮不讲理起来简直无情。
过了会儿仿佛是挥舞累了,又换做另一套枪术,皆朱枪笔走龙蛇每一个攒刺点碎喉轮带起一嘭鲜红的血花,来往窜梭仿若游鱼般悠闲疏懒,纵横捭阖如闲庭信步潇洒自如,竟如入无人之境杀的千军之内无一人敢力敌之。
见此情形饭富昌景哪里还敢留下来送死,连手下大将都通知不及就带着大旗一转直奔西面逃去,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武田精锐才片刻的功夫就死了两百多人,武田几米国大将四下张望发觉大将折头撤退哪还敢迎敌,呼哨一声像撒开绳的野马嗖的一声跑掉大半。
同样是两千军势却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完全出乎泷川时益的预料,见那饭富昌景远远的逃掉,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大笑道:“那便是武田家的赤备吗?看起来不过如此而已!原以为此军大将也是条汉子,却不想连面都不敢露就逃之夭夭,就这胆魄也敢自称赤备?莫要被此等小人污了我赤备的威名!”
吉良赤备这一路杀来可不是轻车简从的赶过来,他们携带铁炮队赶赴横田城主战场,现在拼的就是双方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如今的赤备今非昔比,一人双马的精锐拥有更强的续航能力,关键时刻还能携带友军发动突袭战。
泷川时益还欲再追无奈的是武田家的反应十分迅速,万余大军轰隆隆的冲过来,无奈的是出阵前没有预料到会这么顺利,吉良赤备孤军深入冲到布施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