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崇拜强者是人的天性吧?反正又没有违反法度,只要我还记得我是长野家的武士就好……”长野业固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震动声,抬眼向下望去一队身披红甲的骑兵从山脚的街道冲上来,沿途叫卖的町民纷纷跪伏下来向武士们行礼。
“是吉良家的赤备骑兵!”小幡信贞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领头的武士,血色的长枪身后一面靠旗上书“泷川庆次郎”。
“这就是赤备骑兵!威震近畿的无敌之师,川中岛合战讨死诸角虎定的就是他们。”长野业固可以理解他的心态,赤备这个名字很大众化,北条家的五色备里有赤备,上野的小幡党同样是赤备,听说武田家也在搞赤备。
名字都一样,威名和实力却不能等同,小幡党所有家底拼在一起才五百赤备骑马武士,其中小幡信贞自己家有两百骑全部被他父亲给塞过来,熟知自家根底的小幡信贞一眼就看出吉良家的赤备有多么精良。
“那个人就是泷川庆次郎时益,年岁与我相当,就已经当上名将了……”小幡信贞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更好。
“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强者横空出世,你也别多想……”
……
“刚才那人是上野的国人吧?看起来挺眼熟的。”岛时胜背着四方竹弓策马而行,在马背上挂着一串野兔、野鸟丝毫不顾忌町民们不可思议的眼神,用吉良家武士的话来说,这叫鹰狩检视猎物,反正你们看不到我吃就行,谁敢说我们吃荤食?
“管他是谁,还不是被我血枪九郎一枪戳死的货色!”
泷川时益转脸笑骂道:“你就知道戳人,所以你永远也当不成名将。”
长坂信政一听不乐意了,扛着脑袋反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能当名将?不就是运气好宰了个老头吗?我可是要宰了一个!”
岛时胜对这俩活宝基本免疫,自顾自的思索着:“庆次郎还记得上次见到的骑马武士吗?那群武士的头领好像就是那个少年。”
“对了!”泷川时益一拍脑袋道:“你一说我到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队人,好像也叫赤备?”
“就那群人也叫赤备?放出来咱们练练,不论马战步战,不用真家伙也能把他们全部放倒。”长坂信政不屑的瞟了眼早已看不见的大门,洋洋得意着说:“步战,我血枪九郎以一敌二十,马战我也能以一敌十。”
“吹牛你也是以一敌十。”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想找茬啊?不服咱们练练?我血枪九郎可不怕你!”
“哼!到时候别被揍的像头死猪!”
“那条死狗也好不哪去!”
……
越后连续半个月的新年宴会还只是一个开头,昨天正旦当日就收到一堆国人的贺礼,都是些不值钱的乡野土仪,主要是表达对越后统治者的顺服态度。
今天的宴会才是重头戏,越后能喝酒的武士都来了,包括远在北信浓的柿崎景家、村上义清等人,他们敢回来自然有把握确保真田幸隆闹不起事。
经过去年一次大规模洗牌,从属于长尾方的信浓国人变的老实的多,国人的属性虽然有记吃不记打这一条,但他们又不是真傻,死那么多人足够吓得他们几年不敢动弹,真田幸隆就算有三头六臂,一时半会也没机会再行调略。
去岁冬天一场大雪连下半个月,把信浓的道路全部封锁,武田信繁带着武川众返回甲斐过年,真田幸隆独木难支也只能缩在领地里安稳过年,“诸君端起酒来!”本庄实乃满面红光的搞举酒杯,倡议道:“我等恭祝主公、武卫殿福寿安康,祝我越后蒸蒸日上!”
“……祝我越后蒸蒸日上!”
大宴上两家武士总算能坐在一起开怀畅饮,比起往年带头开喝的节奏,长尾景虎只是不咸不淡的以茶代酒陪坐一会儿,然后就与吉良义时起身离开了,指望酒宴上吃饱饭是不可能的,想吃饱还要等专开的小灶。
长尾景虎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落下吉良义时几个身位,刚走到天守阁就长出一口气:“看别人喝酒,自己却不能喝,真的很难受啊!”
吉良义时吩咐小性准备点食物,就笑**的坐下来道:“喝酒伤身,尤其是兄长得过风疾必须滴酒不沾……话说去年的疗养如何?推上的旧疾如何?”
“已经好很多了,现在的我徒手搏斗野猪也不在话下!永田先生却说这还不够,今年还要疗养半年!真是看不懂啊!”长尾景虎一双虎目圆睁却写满了无奈。
“只要身体能康健就好……”吉良义时笑着说道:“对了!还没恭喜兄长荣升正五位上弹正少弼呢!”
除了某些特殊情况补任之外,朝廷的升迁叙官制度都是早早定下的,所以年初这几天朝廷里会有一次集体升迁,比方说长尾景虎这次昇叙正五位上就是一次经过酝酿的结果。
“我这正五位上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否则以我这远国大名的身份,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再进一步。”长尾景虎到也不介意沾自己妹夫的光,笑着说道:“到是你啊!如今才十六岁,就已贵为左兵卫督,这次应该有加封官职的吧?”
“有的!是镇守府将军。”
“镇守府将军?这不是……”长尾景虎面色一变,话只说一半就咽回去。
镇守府将军可谓武家最著名的官职,早在奈良时代,坂上田村麻吕就曾担任镇守府将军,此后源平两氏都有武家担任过此职,河内源氏就有源赖信、源赖义、源义家这祖孙三代分别担当过,前九年后三年之役还曾平定奥州的俘囚。
较近一些的,还有足利尊氏、北畠顕家也都曾担任过镇守府将军,自从足利直冬最后一任结束,直到现在的两百年里,再没有人担任过这个职位,而今吉良义时却加叙这个职位,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公方殿下没有疑义?”
“肯定会有!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吉良义时毫不在意的咂了咂嘴,笑着说:“本家曾在公方殿下面前发下重誓,永远忠于公方殿下,忠于他的子孙,想必公方殿下有什么疑问也无法表达吧!”
去年三月一场大婚把半个朝廷的名门公卿搬过去,还表演一段《夜奔》的猿乐,婚礼结束后又把朝廷、幕府的观礼者留在春日山城好吃好喝供奉一个多月,期间还与细川藤孝一道参加几次和歌会,送这群贵人回京之前还给每位准备价值几百贯不等的礼品。
今年刚入冬,越后的使者就带着白银八百两,永乐钱三千贯、明烛一千根前往京都拜见朝廷、幕府,朝廷与幕府也要记挂他这份忠顺,就算足利义辉有什么想法又能怎样?
如今的幕府不敢说多么豪富,起码是吃喝不缺,可是要想以幕府的收益来养兵,尤其是养精兵可就难了,到如今幕府手里还是三年多以前,剩下的那一千多残部。
究其原因还是幕府不愿意掉份,浪人武士看不上,地方大名的奉公众又基本被吞光,现在就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没兵没权还是离不开畠山、六角等大名的依靠,仿佛一个先天**不良的早产儿,很难再像足利义满那样骤然而起,以一己之力使得南北朝合一。
足利义辉的想法有很多,大多数都缺乏执行的可行性和足够的执行力,以前有个吉良义时还能发挥他的“才华”,而今吉良义时跑到偏远的越后不回来,就算足利义辉知道他有点想法也没办法询问,只能憋在肚子里生气发火。
“管领殿、小笠原信浓守殿尽快处理吧!”
“会的!一定会的!”吉良义时的脸上泛起淡淡笑意。
……
今年的降雪比往年还要多一些,白日里町民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清扫道路上的积雪,孩童们拿着小花灯满街乱跑,偶尔撞上过往的行人还会露出难为情的样子,每当遇到这个时候,行人们总会停下脚步露出宽慰的笑容,轻抚孩童的脑袋劝说一句小心,才带着一脸笑意快步离去。
在整个越后几乎看不到原本熟悉的表情,没有愁苦,没有麻木,双目炯炯有神,每个人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精神,仿佛有什么动力在支撑他们散发出这股积极向上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就叫做希望!”
小幡信贞疑惑道:“希望?”
长野业固停下脚步,望着一名老翁陪着自己小孙女逛灯会,颇为感慨的说道:“是的!我见到的、听到的就是‘希望’这两个字!只有希望才会让人们发自内心的努力,他们轻装上进没有背负重担,他们相信国主将带领他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这是我们上野国,甚至整个关东,整个天下所没有的……平太,你知道我现在想到什么吗?”
“你想要留在越后?”
“不!我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可以成为武卫殿的家臣,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你说什么?”小幡信贞难以置信的看着同伴,过了半晌又露出笑容:“武卫殿家的法度很严厉的吧?你难道打算放弃世代保有的土地知行吗?别说傻话了!”
“我不是说傻话。”长野业固认真的说道:“我忽然觉得,结束当今乱世者,只有武卫殿一人。”
“还说自己不傻,平定乱世是我们该想的吗?好好想想为什么管领殿发愁的原因吧!”小幡信贞觉得这个小伙伴自从来到越后就着了魔似的,每天念叨着越后怎么怎么好,“武卫殿”这三个字都快听出腻了。
“我也不清楚武卫殿的态度,或许只是拼耐心吧……”长野业固犹豫的说道。
……
小笠原长时很忧郁,最近这一年来好吃好喝的养在位于直江津的御馆里,每隔十天半个月去春日山城参加一下评定会露个脸,自身的作用无限的向吉祥物转变。
他的两个儿子每次回到家兴奋的说起一天的训练见闻,都会让他体会到越后的巨大变化,更让他感到忧虑的还是吉良义时的态度,家臣们多次向他抱怨吉良家对他们的不尊重,种种迹象表明小笠原家的分量在急速下降。
经过几日的沉思,小笠原长时披上长衫,对妻子说道:“为了小笠原家的家业,我必须做点什么!绝不能这么沉寂下去!我一定要问明武卫殿的真实态度!”
在小笠原长时匆忙赶往春日山城的时候,御馆的另一边也在激烈的争吵着,上杉宪政与他的家宰长尾当长争的面红耳赤,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