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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了家,小乙哥儿这些日子在家里都快望穿秋水了,终于见夫子他们回来。只是一起来的还有个小孩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约莫四五岁光景。
柱子怕生,一直抓着蒋夫子的手,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小乙哥儿瞥了柳氏几眼,到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柳氏见弟弟害羞,便牵着他回房,给他换了身衣裳,这才赶紧去厨房做饭。
留了郭大叔父子三人吃了饭,郭老汉便推说要回家,忙跟他们告了辞,领着两个儿子往家里赶。
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得很,便是柳氏打了水照了照,也觉得这下巴比以前更尖了,柳氏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要说累,蒋夫子这些日子也是累得够呛的,柳氏倒是颇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吃他的穿他的便也罢了,如今还带了个小拖油瓶回来,也是夫子这般高义的男子,若是换成王家人,柳氏完全没办法想象这件事情最后会演变成个什么模样。
柱子年纪还小,晚上自是挨着柳氏睡。小孩子这几日睡得也不好,是以晚间吃了晚饭,天不过刚黑下来,这眼皮就开始打架,柳氏见他来了瞌睡,又赶忙让他回房睡觉去。
蒋家的宅子后面靠着厨房的那面墙,给砌了一小间的淋浴间,里头刚好能放下个洗澡盆,还掏了个暗沟,污浊的水可就此倒进去流走,也省得搬动起来麻烦。柳氏坐在灶台后头,往灶膛子里添柴火,偶尔能听见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来。
柳氏脸有些红,脑袋也空荡荡的,看着那火苗发起呆来。她知道夫子在里头沐浴,还是她烧的水,小乙哥儿给抬进去的。柳氏甩了甩脑袋,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这以往她也没这么注意过,可是这一次回来,柳氏发现有些什么事情真的开始慢慢在改变,她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这心里惊慌失措,却又隐隐带着一丝甜蜜来。
柳氏觉得,她也许真的,有那么一点在意。这个男人,用他一贯的包容在慢慢一点一滴侵蚀着她的思想,也许,之余他,可能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之余她,柳氏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理智地看待了。
柳氏明白,对这个男人,她是爱慕的。
这个认知,让柳氏觉得有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她以为,她这个人来到这里,只是冷情地看着,看着这些悲欢离合,便是前头的柳氏,也带着些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
灶膛里的火苗串得老高,锅里头烧的水已经起了声响来,过不了多久,这水便会滚沸开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柳氏能听见墙的那边,吱呀的一声开门声,夫子洗了澡已经出来了。
柳氏心头砰砰直跳,她取了火钳,把灶膛里的火弄得小一些,然后站起来,取了水瓢把锅里的水舀到水桶里面。
不过几息的功夫,外头传来脚步声,那声音稳稳地走到门口,一只手推开门,蒋夫子外头的袍子上搭着块干净的布巾,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肩上,他见柳氏正在舀水,不由说道:“大娘,水热了吗?”
柳氏恍惚间看了一眼,又赶忙只把眼睛盯在地上瞧,闷声道:“已经烧开了。”
蒋夫子忙道:“那你别动,我来给你提,别溅在身上了。”
蒋夫子几步走过来,弯腰去给柳氏提水,柳氏忙道:“没……没事,我,我自己提过去就是。”
蒋夫子道:“你手劲儿小,还是我来吧。这天气渐冷,可别感了风寒。〃
柳氏嗯了一声,蒋夫子来回跑了几趟,把锅里的水都给拿过去了,见柳氏有些闷不吭声,不由解释道:“大娘,这天气渐冷,那屋子里也冷得很,不是夫子偏要洗在你前头。”
以往家里人洗澡有时也会凑到一块儿去,尤其是酷热之季,一般都是等那两个孩子洗了澡,蒋夫子最后才进去。柳氏嗯了一声,抬头看他,见他也正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因着散了头发,多了股说不出的味道来,只那湿漉漉的头发已经把外头那件袍子给弄湿了,柳氏忙低下头,道:“这灶膛子里还有火,夫子也烤烤,这衣裳都湿了。”
柳氏说完忙跑出厨房,回屋子里拿了自己的衣裳,去了屋后的洗澡间。?
☆、第 44 章
? 柱子虽是认生又害羞,只小乙哥儿也就是个半大的少年,只过了两三日也就与柱子热络起来,柱子常常跟着小乙哥儿身后玩耍。小乙哥儿见他年纪最小,给他做了个木马,柱子宝贝得很,天天都要玩一阵子。
这村子里的孩子们也没有再去学堂,里长日前来说跟蒋夫子商量,说横竖今年也没两个月了,不若等来年开春再让孩子们上课。蒋夫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只道了声好。
没孩子来上课,他这当夫子的一下子闲下来有些不习惯。家里头柱子虽说年纪还小,可也到了念书的年纪,刚巧蒋夫子闲着,每日里总是抽些时间来给柱子讲学。
柱子虽然不知道为何大姐管大姐夫喊夫子,还让他也只能跟着喊夫子,可在柱子的心里很是有几分委屈的,那不就是他大姐夫吗,为何不能喊大姐夫?柱子见他大姐夫竟然还会教他读书识字,这马上就让柱子崇拜得不行,他这学习劲儿便是柳氏自己个儿见了都自愧不如。柳氏发现这孩子记忆力蛮好的,晚间睡觉,柳氏问他白日里夫子给他讲了些什么故事呀?柱子都一一回答。这往后,每每柱子从夫子房里出来,都叽叽喳喳去找大姐说夫子又教了他什么道理呀,俨然就是柳氏的小老师了。柳氏每每看着他小大人似的模样,不由得眉开眼笑。
柳氏是冬月二十的生辰,好歹也是十六岁的生辰,到了那一天,也鸡鸭鱼肉的置办了一桌,又叫了隔壁肖婶子一家来吃,倒也热热闹闹。
蒋夫子给柳氏准备了一封红封,说是让她自己买些女儿家的东西。小乙哥儿与他师傅花了两天功夫,给做了一张梳妆台。柳氏笑呵呵地问柱子可有给姐姐准备生日礼物。柱子忙点头,跑回房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攒下来的那块豆糖拿出来,递给柳氏吃。
这豆糖还是前次里长来家里时随手给了这孩子一块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忍住没吃。柳氏见那豆糖被放在他平日的小兜里,想来是随时都带在身上,那豆糖外头也已经有些化开来。
柱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氏,满眼期待,柳氏把那豆糖掰开一半,放进自己嘴里,另一半放在柱子口里,柳氏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真甜。”
柱子嘻嘻笑了起来,整个人扑进柳氏怀中,道:“大姐,等我长大了,要给大姐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糖。”
柳氏闻言也不由笑起来。蒋夫子在旁边看着他们姐弟俩,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竟是看得有些入了迷,思绪飘得有些远。
柳氏抬头一瞧,见蒋夫子正看着他们,那目光温柔如水,柳氏如今知晓自个儿的心事儿,被他一看,隐隐地,这脸竟然有些发烫起来。
柳氏生辰,席间推脱不过,也自是喝了两三杯米酒,晚上睡觉,竟梦见了夫子……
柳氏觉得,她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来转移视线。思来想去,柳氏觉得她得给自己做好后路,且不说如今弟弟可是她的责任了。五年时间,说长也不长,可往后会如何,她如今却是没法预料到的。
柳氏手里头也有些银钱,若是坐吃山空,只等别人的馈赠,那她这辈子也别想挺起胸膛了。王家,那是她再也不想回去的地方,唯有她手里有钱,她才能把控住自己的命运。
柳氏开始注意起土地来,百花村因着花里长前次及时的分派了米粮,这村子里倒也还过得下去,只其他的却是不好说的。
柳氏去赶集时候,顺道去了趟牙行,打听起这土地的价钱来。这牙行负责接待她的人姓牛,见这妇人虽说穿戴不甚多好,倒也干干净净,想来也是小户人家的出身。
这牙行在这真镇子里头开办也有些年头了,算得上是老字号。这姓牛的中间人对买卖双方倒也很公道,是以他这儿的生意比起旁的人要好很多来。
柳氏在外面打听了许久,都说这姓牛的人地道,不会坑人,是以她才寻到这里来。柳氏给牛老板道了个万福,又道:“都说牛老板是牙行里最有口碑的,小妇人不才,家中有些许积蓄,想托牛老板给相看相看如今这土地买卖如何?”
今年闹灾荒,好些人家都过活不下去,这牛老板的生意也受到些许影响。牛老板看着她,道:“这位夫人,你这时节来买地,倒也合算。只不知你想买哪里的?你丈夫如何不来?”
柳氏道:“当然是越便宜越好,当家的事情忙,把这些都交由我来操持。”
牛老板道:“这位夫人,须知这一分钱一分货,这便宜的地,它也贫瘠。”
柳氏笑了笑,道:“这道理我也懂,牛老板是行家,对这些买卖见得多了,小妇人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只我听说以前这一亩上好的水田 ,少也是要五六两银子的,便是如今贱卖也得个三四两银子一亩来。小妇人哪有这么多银子,牛老板只捡那中间的给我说说。若那些旱地,这贫瘠的又是个怎么卖法?”
牛老板笑道:“谁人来买,不是捡那好田地买的,你倒是捡那差的买。我看你年纪还小,若买回去你家当家的若是不同意,没得还来找我扯皮的。”
柳氏又道:“牛老板多虑了,我家当家的说了,这田地地契只管落小妇人的款。便若是真不好,也是小妇人的不是,万不会来寻牛老板滋事。”
牛老板听了倒是觉得稀奇,他道:“嘿,老牛我做这行几十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男人让落女人款的,看来你当家的还真是宠你。”
牛老板觉得自己先前完全就是看走了眼,以往虽说也有女人来办契约,可人家那是女户,家中没得男丁撑门庭,只能如此。牛老板道:“这也不是不可以,只你得让你当家的给写个声明来,我才好交去衙门里备案,这契约才好更改。”
柳氏忙道:“这成成,小妇人是百花村人士,还请牛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