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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实为民患,寇暴滋盛,莫能御制,皇运以来,东西征伐,兵车屡出,未遑北讨(*改自唐太宗的《备北寇诏》)。今使北征大元帅晟岳讨之,然以骠骑军三万之众抗突厥一国,朕深感忧虑,遂将云骧军归于北征军,两军调遣,听凭元帅,云骧军之虎符,归其将军。两军军权虽独立,然将帅皆参与谋谟,远征大漠。钦此。”
圣旨宣完后,跪拜着的晟岳神色倏然一变,之后又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表情,缓声道:“臣接旨!”
晟岳接过圣旨,然后站了起来,“黄公公,在下有一事相问。”
“晟帅请说。”
“将云骧军归进北征军里是陛下自己的决定还是有大臣上书请求的?”
“是门下侍郎张大人上书陛下的,”黄公公回答,“大理寺卿和云骧军将军等诸位大人都赞同。”
“谢过黄公公。”晟岳颔首。
“晟帅不必客气,在下告辞了。”黄公公拱了拱手,转身上了一辆马车,向着长安城奔去。晟岳看着马车渐渐离去,缓缓地将圣旨的一角攥进了手心里。
“元帅,陛下为何忽然要把云骧军归进北征军里,并且军权还由云骧军将军独自执掌?这样,两军相差之大,对作战不利啊。”走近晟岳的身侧,罗箫轻声问。
晟岳没有言语,半晌才缓缓呢喃:“一定是她!”
“谁?”罗箫困惑。
“罗箫,帮我准备一下,”忽然,晟岳低声吩咐,“我要回城!”
冬日的白昼那么短促地一晃而逝,夜幕落下,长安城城门已然紧闭,京城里的静谧像是平静的河水,而谁又知道暗流藏在何处?
“唐大人的碧螺春很不错啊!”放下手中的那盏茶,晟岳笑了笑。
“晟大人是贵客又是稀客,在下怎能不用最好的茶招待呢?”唐进皮笑肉不笑。
“真是多谢唐大人了,不过唐大人是否知道是谁上书请陛下把云骧军归进北征军的?”晟岳问道。
“哦,是张大人。”
“那么,又是谁让张大人上书陛下的?”晟岳继续问。
“怎么,不是晟大人吗?”唐进吃惊。
“不是在下。”晟岳缓声。
“哎呀呀,我还以为是晟大人呢,”唐进笑了起来,“我看晟大人和张大人是同乡,以为晟大人觉得三万兵马征讨突厥太少了,就拜托张大人上书陛下的呢,原来不是啊!”
“这么说,唐大人也不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啊?”唐进赔笑,“或许就是张大人自己上书的呢。”
“唐大人,”忽然,晟岳沉声,“这些年,大理寺里面有多少案子悬而未决,又有多少案子就是大理寺卿本人犯下的?”
“晟……晟……”
“唐大人,你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跑到你这儿来问有关张若羲上书的事吗?”晟岳冷笑,却没等唐进回答就径自说了,“因为上次你给平阳长公主的信函没到公主手上,却被我收到了。”
“晟……晟大人……这……这……”
“我再问你,是谁让张若羲上书陛下的?”
“是……是平阳长公主啊!”终于,唐进颤声说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晟岳问,很轻地问。
“公主她,她说……说……”唐进慌了神。
“说什么?”晟岳低呵。
“说……说晟大人您节制兵马又功高震主,不宜独自带兵,应该让其他的将领也参与北征,将领们在一起既能集思广益又能相互节制,这样才不至于发生不测。”
“是吗?”晟岳看了看唐进,然后起身便走。
“晟大人,晟大人!”猛得,唐进拉住了晟岳,“恳请晟大人放过在下,在下是做了些错事,可……可……迫不得以啊!”
“呵,”晟岳一声冷笑,衣袖一抖,抖开了唐进的手,“你们这摊肮脏的浑水,我晟某不想搅和!”
说完,晟岳转身离去,而唐进则摸着额上的涔涔冷汗,不禁暗自骂道:他妈的,老子不就杀了几个人嘛,怎么人人都知道?
寒风毫不停歇,透过门窗细小的缝隙吹进芦雪斋里,带动着烛火轻轻跳跃。斋内,案旁,一个女子静坐着,容颜秀丽而明艳,平静的神色却在眉宇间露出不安的端倪。
“公主,这么冷的天还是回卧房歇息吧。”雪愔身旁,盈霜劝道。
“没关系,我想再坐一会儿。”
“公主,”顿了顿,盈霜再次劝道,“自从昨晚高将军拜见过您,您的神色就一直不佳,奴婢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凭公主的才智,高将军是出不了什么难题的。”
雪愔笑了笑:“我知道,你去命下人备个暖炉来吧。”
“是。”盈霜应着退出了芦雪斋。
轻轻地,雪愔从腰间的锦囊里探出两枚钥匙,她打开了案边的一个小木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宽而扁的木盒子,盒上精致地雕着一对比翼鸟,雪愔的手缓缓拂过盒盖,然后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木盒。
“嗒”是锁弹开的声音,雪愔正准备打开木盒,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盈霜,这么快就回来了?”
“公主这么晚了还在芦雪斋里是事务缠身呢,还是又在费尽心机?”
雪愔的心蓦然一紧,岳……
第10章 暗流(七)
而雪愔只是缓缓回过身,带着惯有的平静:“驸马不是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还这么晚?”
“看来我回来扫了公主的兴了?”晟岳冷言。
“怎么会,驸马可是我的夫君,”雪愔轻声,维持着表面的淡漠,“倒是驸马像是不大高兴地样子啊。”
“公主,请不要太过分了,”晟岳微怒,“我知道你玩弄那些个朝臣,我没想到连我你也要左右啊。”
“请驸马说清楚了,我哪一点对不起驸马了?”
“你为什么要张若羲上书陛下,为什么要云骧军归为北征军?”晟岳诘问着,“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功高震主,得压制压制了?”
“驸马多虑了,”雪愔微微侧首,一声轻叹更像是无奈,“三万兵马去北征突厥实在太少,就是加上两万云骧军也不为多,我是在为驸马考虑。”
“为我考虑?那多谢公主了,不过若公主真的为我考虑,那么还请公主再请陛下收回成命。”
“为什么?”雪愔蹙眉,言语里已含着讽刺,“自古将军带兵,多多益善,现在添给你两万兵马,你为何如此恼火?”
一时间晟岳没有说话,少顷才缓缓开口:“雪愔,你这么一来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要知道骠骑军是大烨最精锐的军队,云骧军根本无法与其比肩,军阵之中兵马良莠不齐是大忌,况且圣旨上很清楚,云骧军虽和骠骑军一起北征,但并不完全听命于我,云骧军将军对其有独立的军权,一军之中有两帅,若指令不一岂不大乱?”
“原来,是打乱了你的计划,是让你不能有绝对的军权了啊,”雪愔笑了笑,“可人人都说骠骑大将军用兵如神,再说,战场上瞬息变化,总是要随机应变,岂是一个计划就定了胜负的,你又怕什么?”
“这些我不想和你讨论,只请你让陛下收回成命。”
“你当陛下是什么了?君无戏言,岂能今天说了明天就改?”雪愔冷笑,“你若真想陛下收回成命就自己去!”
晟岳摇了摇头:“雪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掌控了大半个朝廷,真是了不起啊,若有什么事你反对那就是大半个朝廷在反对,我可以去请求陛下,只要你不横亘作对!”
雪愔没有言语,只是低下眉眼不再看晟岳。
“雪愔,你太有掌控的欲望了,”晟岳苦笑,“可有些事你并不能掌控,比如感情,当年你通过先帝威胁我,说若我不娶你就不能去南征的时候,可曾想过我?”
似一剑划过,心底猛然吃痛,雪愔猛地抬眸看向晟岳,仿佛是看到了无法接受的真实,眼神里,尽是无措。
“你说什么?”
“当年先帝跟我说只有娶了你才能率兵南征。”
“原来……你……”雪愔的唇角翕合着,却不知在说什么。
“对不起,”缓缓地,晟岳沉声,“我是为了去南征才娶了你。”
“不要说了,”雪愔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直到维持住的平静压抑了所有翻滚的感情,才缓缓轻声,“是的,我是太有控制欲了,我想控制整个朝堂,包括你,我也太爱乘人之危了,借着你想去南征达到嫁给你的目的,否则,你早该娶了那个画像上的女子了。”
“什么?”晟岳一怔。
雪愔没有理他,只是继续说:“岳,我这么有控制欲,却什么都没得到,我欠你的你也报复回来了。”
说完雪愔疾步离开芦雪斋,在门边碰到了站在那里的盈霜。
“公主……”盈霜想说什么,可雪愔径自走了。
盈霜没有去追雪愔,而是走进了芦雪斋。
“驸马……”
“盈霜?”
“驸马,您误会公主了。”
“什么?”
“公主……公主她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仿佛下定决心要告诉晟岳什么,盈霜说道,“奴婢从小就跟着公主,可能比驸马还了解公主,当初是先帝怕您功高震主才不让您去南征的,而公主知道您想去南征,为了减少先帝对您的猜忌她才提出要嫁给您的。”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盈霜点点头,“您娶了公主后就去南征了,公主就守着先帝那里要看捷报,您一去就是大半年,期间回过公主两封信,公主收到信后开心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反复复读您的信,也是那时候公主学会做汤,她说您打仗回来要补身子的。
“其实一直到先帝驾崩,当今圣上即位时公主才开始掌控大臣,公主说先帝都对您有猜忌,何况当今圣上呢,依您的性子您又不去结交权贵,随便一个大臣弹劾您,您都难以自保,公主说不能让自己的丈夫举步维艰,她说只要她暗中操纵了大臣也就没有人敢针对您了。驸马,公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只是公主从来不说啊。”
盈霜说完后晟岳只是异常的沉默。
“驸马,信不信都由您,盈霜得去照顾公主了,告退。”盈霜欠了欠身,离开了。
晟岳独自在案旁坐了下来,心里有种空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