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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黑猫?”唐诗黛眉深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一直黑色的猫,突然出现,样子很凶恶,我又惊又吓!”
“姐姐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秦庄叹了口气,“在太医到来之前,我暗中吩咐宫女,让她们派人去抓住那只黑猫,可她们说,不管是她们,还是宫内侍卫,都没有看见那只黑猫,我说的话谁会信?谁都会以为是我眼花了!”
唐诗沉默不语,姐姐怀孕没多久,就有人等不及了,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秦庄沉声道:“必定有人见我怀孕,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最大的嫌疑便是郦沉鱼,可郦沉鱼不养猫,也没听说宫中有谁养猫,无凭无据的事情,说出了皇上未必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在无事生非,挑拨离间!”
唐诗想起夏侯砚说过的话,在宫中,真相是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没有证据,徒然说出这件事,皇上派人去查了,结果根本找不到黑猫的影子,只会认为庄姐姐在故意挑起事端,的确对庄姐姐不利,皇上只怕不会喜欢恃*而骄,无风起浪的女人!
这时,有宫女送来安胎药,唐诗站起身,“我来吧!”
宫女看向秦庄,秦庄微微颔首,唐诗正准备接过安胎药,忽然宫女不小心碰倒了她的手臂,惹来一阵冷咝抽气声!
秦庄脸色一变,“阿诗,你刚才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
她不由分说地抓住唐诗的手臂,埋怨道:“连手臂都磨破了,你也不说一声,我让宫女给你上药!”
唐诗不以为然道:“姐姐,我可是练家子,这点小伤没关系的,只要姐姐和孩子没事就好!”
秦庄十分自责,心疼地看着唐诗渗出血丝的手臂,忽然,脸色一变,看到了唐诗藏在云袖中的徽记,上面有两个苍劲的大字,夏侯!
第十章 谁家陌上少年郎
第十章 谁家陌上少年郎
秦庄十分意外,震惊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挥手屏退了宫女,猛地抓住唐诗的手,“阿诗,你怎么会有夏侯府的徽记?”
夏侯府,是她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夏侯府的家族徽记怎么会在阿诗手中?阿诗和夏侯府又有什么关系?
唐诗将徽记握在手中,看着庄姐姐激动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吧?
庄姐姐曾经说过她入宫之前曾经喜欢过一个人,虽然如今那段青涩岁月已经远去,可是从上次东方槿一事来推测,庄姐姐虽然人已经在宫中,可并没有完全忘了那个心中的影子,难道是…?
又忆起浩远哥哥曾经说起夏侯砚的话:夏侯砚可是京中不知道多少闺中女儿的梦中*,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当时觉得毫无正形的浩远哥哥在天马行空,一通鬼扯,现在细细想起来,似有所指,若是庄姐姐曾经真的喜欢过夏侯砚,明正哥哥和浩远哥哥一定都是知*!
面对庄姐姐探寻的眼神,唐诗纠结许久,还是如实道:“是夏侯少将军给我的!”
家族徽记,只有夏侯家族嫡系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这一点,秦庄自然知道,可是夏侯砚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阿诗?难道…?
一时,气氛有些沉寂微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秦庄才道:“你是不是和夏侯少将军很熟?”此话一出,秦庄忽然觉得艰涩!
其实她没有任何资格艰涩,这段暗藏的情意,随着她的入宫,早应该烟消云散了,只是偶尔心里会有一阵微疼,那个轩眉斜飞白马轻裘的男子,注定只是心中一个梦!
听到这样的声音,唐诗更加确定庄姐姐曾经暗恋过的人就是夏侯砚,一个女人,只有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才会这么敏感,这么在意,一个小小的家族徽记都能引起她的眼神变化!
秦庄竭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带着些微的恳求:“阿诗,告诉你和夏侯砚的事情,好吗?我很想知道!”
夏侯砚?唐诗一怔,果然是他,看着庄姐姐眼里的期盼之情,唐诗鼻端蓦然涌上一阵酸楚,不知从何说起,“庄姐姐…”
看着阿诗眼中的惊异,秦庄涩然笑道:“你猜得没错,我曾经是喜欢过他,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又即将为人母,也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和他的故事!”
唐诗听着庄姐姐话语里的怅然,缓缓道:“我和夏侯砚是在潮阳认识的…”
期间,秦庄一直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听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闪烁,脸上带着端庄的微笑!
唐诗说到自己回京之后,和他的几次见面之后,便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庄姐姐,庄姐姐!”唐诗见庄姐姐怔怔失神,忍不住道。
秦庄反应过来,自嘲一笑,鼻翼轻微翕动,忽然伸手抱住唐诗,声音哽咽,“谁家陌上少年郎,足*,阿诗,你能遇到他,真好!”
唐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庄姐姐, 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庄终于恢复了平静,眼角有清泪滑过,脸上却带着美丽的微笑,“放心,我没事,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怜我痴恋成空,能让我最好的朋友和他在一起,我是在替你高兴!”
唐诗想起夏侯砚温暖而深邃的笑意,不知何时,庄姐姐也曾见过那样和熙的微笑?
唐诗一时心底酸楚无言,真是造化弄人,自己的两个幼时密友,楚兰馨心仪自己的未婚夫步青云,夏侯砚偏偏又是庄姐姐暗恋无果的人!
秦庄看着清新素雅的唐诗,幽幽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有夏侯砚这样的男儿倾心相许,阿诗,我真的为你高兴!”
唐诗微笑,心下却纷乱不已,想起他的话,阿诗,我们有一条很辛苦的路要走!
秦庄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认真地看着唐诗,喜悦染上她晶亮眼眸,“除却门庭,你是个足以与他相配的女子,我此身已误,唯有盼着你幸福!”
唐诗的眼睛氤氲朦胧,想起楚兰馨,一时竟然哽咽无言!
秦庄感受到唐诗的颤抖,“你是不是想起了馨儿?”
唐诗微微颔首,尽管馨儿做过的事情她早不与她计较,可是这件事每每想起,总是心疼难言,名节,女孩子最注重的名节,毁在自己视若姐妹的密友身上!
秦庄叹息一声,“我们三个人之中,我还是和你最好,以前小的时候,也不觉得馨儿有什么不好,只是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你离开京城之后,我和馨儿的来往也少了许多,说不清楚心中的那种感觉,只是没有了那种继续交往下去的渴望,总觉得和馨儿没办法走到更深,比泛泛之交也好不了太多!”
唐诗淡淡道:“馨儿嫁到步家之后,我有事去找过她一次,她如今是得偿所愿,和步青云很恩爱!”
秦庄秀眉如烟,沉吟道:“我见过步青云几次,总觉得步青云不像是那种人品卑劣的小人,倒更像个清高雅士,这种人总不会在自己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和馨儿私定终身吧?”
唐诗并不在意,“不管是不是,我都不在意了,既然馨儿得到了她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亲密无间的状态了!”
秦庄微微颔首,叹道:“年龄越大,和馨儿的距离越远,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凑合的!”
这时,有宫女送来两套华美宫装,秦庄道:“刚才见你的衣裙弄脏了,我吩咐宫女给你送来两套宫装,想不到还擦破了,这两套你选一套喜欢的换上吧!”
唐诗看去,面前的两套宫装,一套比一套精致,“这是姐姐的衣裙,我怎能穿?”
秦庄佯装不悦道:“跟我还推辞什么?再说,这两套宫装是我在有孕之前就做好的,现在也穿不上了,留着也是浪费!”
唐诗看去,一套是水绿宫装,荧光盈袖,另外一套是粉红色,彩蝶翩飞,便挑了一套水绿色宫装!
等唐诗换好了衣裙出来,秦庄满目欣赏地打量着唐诗,烟波流转,诗意弥漫,仿佛一支开放在山涧的幽兰,默默叹息,“阿诗,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常常入宫陪我,可是为了你的幸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以后最好不要进宫了!”
唐诗想起皇上的眼神,似有所悟,轻轻颔首,“我知道了,姐姐放心!”
秦庄道:“在宫中看似繁华,实则是个高贵而又美丽的囚笼!”
唐诗握着秦庄的手,“姐姐现在圣眷正浓,又怀有皇嗣,我看皇上也是极在意姐姐,姐姐何以说这些丧气话?”
秦庄微笑摇头,“你看我现在盛*不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不过是因为草木葳蕤,我青春正美,过不了几年,宫中进了新的美人,我就得退位让贤了,永远有更年轻更漂亮的美人吸引皇上的眼睛!”
唐诗默然,庄姐姐说的是事实,她也不知如何安慰!
秦庄的声音带着几不可见的哀伤,“你知道吗?这后宫,每一个女子都爱着皇上,千方百计只为见皇上一面,可皇上只有一个,我其实很害怕,害怕会像那些失*的妃子一样,每日顾影自怜,只能卧看牵牛织女星!”
“我常常在想,自我入宫以来,皇上也对我很好,可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我依然还记得一场心悦君兮君不知的爱恋?”
“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并不是因为我还恋着他,只是这深宫里不见天日的女子,也许有很多和我一样,曾经期盼过幸福,就像花朵对春天的眷恋一样,爱过,失望过,心中仅剩那样一抹美好,舍不得抹去,如果我当初遇到的不是夏侯砚,而是别的男子,也许我会同样恋上也说不定!”
唐诗劝道:“姐姐怀有身孕,不宜过于哀伤,不利身体!”
秦庄喟然笑道:“这些深藏心中的话,我也只能对你说说,在这宫里,我不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谁是不能信任的,只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唐诗抱住庄姐姐,“姐姐不必难过,过去终究会过去,只要姐姐顺利生下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庄微微笑道:“这宫里真寂寞,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进宫陪我,可我也知道这是多么自私的想法,这宫中可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却不是你我梦想之地!”
“两年多以前,我被家人送进宫来,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