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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雨沉吟道:“爹爹辛辛苦苦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难道这一切就要付诸东流吗?”
“你可能会为岳父大人觉得不甘,可是你想过吗?这件事始终是王爷心中的一根刺,这不是别的事情可以一笔抹去,再大度的掌权者都不会对这样的事情一笑置之,岳父大人若是继续留在朝堂之上,怕是每日都如履薄冰,噤若寒蝉,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会落得李广家族同样的命运,到那时,不要说位极人臣,就是连命都未必保得住!”
孟时雨手心紧握,眼看着水上的浮萍不知道要飘向何方,心底悲凉,谢浩远的目光也汇聚到浮萍上,目光清澈,“比起曾经的国丈大人,岳父大人应该觉得庆幸,不是吗?”
孟时雨深吸一口气,抿紧朱唇,“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怪我?”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岳父大人曾经派人刺杀过王爷,王爷已经网开一面不再追究,可岳父大人始终是皇上的心腹,就凭这一点,王爷就不可能真正重用他,所以岳父大人识趣地主动告老还乡,是最聪明也最有智慧也最能明哲保身的做法!”
见孟时雨神情一直低落,无法释怀,谢浩远又在河边采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送到她面前,微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一个掌权者会重用前一个掌权者的心腹,与其留下来自讨没趣,倒不如乘王爷还没有彻底讨厌自己的时候主动告退!”
孟时雨叹道:“真是一语成谶!”
看着她懊恼的脸,谢浩远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说不定是好事,又不是生离死别,人可以追求权力,但是不能让权力控制你,成为权力的傀儡,否则就是悲哀了,岳父大人和郦国丈大人一向私交甚好,多有往来,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如今王爷和太妃娘娘正在清除郦家余党,和郦家有过密切往来的官员都心惊胆战,孟家和郦家有过命的交情,此时孟家却平安无事,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爹爹当时在处置太妃一案中的手下留情?”
“是啊,帝王之家无情,又不是全然无情,否则又怎么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们效力呢?岳父大人没有杀了端淑太妃,虽然动机不怎么纯,可毕竟是有恩于太妃娘娘,这份恩情,我想王爷还是记着的,还有你曾经冒险告诉我,你爹和郦国丈要刺杀王爷的这件事,王爷也是记着的,如若不然,孟家现在已经和郦家同样的下场,孟府一家老小已经在大狱中了,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和我说话?”
这话说的孟时雨一阵蓦然心惊,谢浩远见状道:“你别害怕,有我在,就是你真进去了,我也会把你救出来的,总不能真的让你被拉到刑场上去砍头吧,那些莽夫对怜香惜玉几个字是完全没概念的!”
孟时雨噗嗤一笑,看向源源不断的小河水,心情忽然舒展了许多,“也许你说的对吧?”
“什么叫做也许?”谢浩远不满道:“是我说的本来就对!”
孟时雨忍俊不禁,“好好好,你说的是对的,这总行了吧?”
谢浩远又躺下来,双手枕在头下,仰望蓝天,一脸的神往之色,“其实岳父大人也一把年纪了,在乡下养养花,种种菜,钓钓鱼,带带孙子,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在官场上混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善终的,你也是在京中长大的,这些年门阀衰落,满门抄斩的你也见得不少了吧,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只是担心爹爹不舍!”
“那当然,哪一个体会到了权势好处的人会舍得放手呢?”谢浩远嘴中衔着一根草,慢悠悠道,“不过比起郦家,岳父大人至少可以全身而退,要不然哪天进了大牢,你就会后悔当时怎么没有急流勇退,起码还能落个好名声,不至于身败名裂!”
谢浩远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孟时雨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看到她的笑意,谢浩远却一片的颓然,“我真是命苦啊!”
“你怎么命苦了?”孟时雨道。
谢浩远故作伤心地瞥了她一眼,“要是岳父大人辞官,我不就是攀高枝没攀上嘛,在不久的将来,怕是要沦为京城公子私下的笑柄了,哎,原以为捡了个宝,谁知却是捡了根草,我怎么觉得我比你还惨呢,我一直在想现在后悔到底来不来得及?”
孟时雨芊眉一竖,见孟时雨怒视着她,谢浩远立即拿出壮士断腕的决绝与勇气,豪情千云,“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丞相千金,这谢家三少夫人的位置定然是你的,别人抢都抢不走!”
孟时雨忍俊不禁,不知为何,听说爹爹要辞官的消息,她竟然没有想到谢浩远会不会抛弃她这个问题,连一丝意识都没有,难道这真的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一心想找一个不因爹爹权势真心喜欢自己的男子,真让自己如愿以偿了!
孟时雨忽然想到了什么,狠声道:“我警告你,不管我是不是丞相千金,以后你都不准欺负我!”
谢浩远立即作出一副害怕状,揶揄道:“你放心,我谢家一向名门气派,我娘治家有道,从无男人欺负女人的不正之风!”
第三章 提亲
唐诗刚刚回府,就听说谢浩远已经在府中恭候自己多时了,立即加快步伐,果然远远地看见他一面逗着小秋,一面哄着卿儿,云姨等人在一旁伺候,卿儿不时咯咯笑出声,奶声奶气,“三舅舅,三舅舅!”
见到唐诗回来,谢浩远将小秋扔到她身上,慵懒道:“你总算回来了?”
唐诗道:“我看望庄姐姐才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浩远让云姨带着小郡主去外面玩,没人的时候才道:“找你自然是有事,主要是想让你给我撑撑门面!”
唐诗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忽然明白了,“这一步要是走出去,可就回不了头了,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始乱终弃,注定要被我唾弃的!”
谢浩远揶揄道:“你以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当初不是你为了让自己过上心安理得的幸福生活,所以才给我拉郎配的吗?现在怎么了,见我要娶别人,就又开始失落了?”
唐诗哭笑不得,“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说正经的吧!”
卿儿的欢声笑语不断传进来,谢浩远没好气道:“你看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儿子都有了,是不是该考虑完成我的终身大事了?”
唐诗忍俊不禁,“出面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舅母这个长辈去才对,我一介晚辈,好像显得不太尊重相府!”
“什么不尊重?你可不是普通的晚辈,而是身份高贵的晚辈,你是夏侯府的少夫人,连你这样的大人物都出场了,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和对相府的尊重!”
唐诗失笑,耸耸肩,“我再问你一次,若是孟丞相真的告老还乡,时雨就不是相府千金了,你也不后悔?”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势利眼吗?”谢浩远十分不满道。
唐诗目光斜斜地上下打量他,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是!”
谢浩远差点跳了起来,见他要动手,唐诗立即道:“你最好不要得罪我,要是得罪了我,我改变主意了,谁去丞相府给你撑门面?”
谢浩远顿时语塞,“算你狠!”
唐诗知道浩远哥哥的顾虑,至少从现在来看,谢府是远远攀不上丞相府,所以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的浩远哥哥想到了这一点,有夏侯府的少夫人出面,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名门贵胄的姻缘,就算两情相悦,也逃不过人间烟火的羁绊,还好,比起那种到了洞房才见到对方模样的男女来说,他们的幸运完全可以对这些俗事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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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夫人来夏侯府接唐诗去丞相府提亲,唐诗见舅母满面春风,笑道:“恭喜舅母!”
谢夫人脸上泛着隐隐红光,这个小儿子的婚事也是她的一块心病,相府千金-孟时雨这个儿媳她是极为满意,出身高贵,容貌秀雅,知书达理,也一早就想来提亲了,可一直被浩远拦住,说要再等等,她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可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这样做必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她一向开明,也就由着他!
一行人到达丞相府之后,孟丞相和夫人想不到夏侯少夫人都来了,十分热情地接待,“少夫人请上坐,谢夫人请坐!”
坐定之后,谢夫人送上了名贵聘礼,率先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家浩远一向仰慕贵府时雨小姐,今日特地上门为小儿求亲,愿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不知相爷和夫人意下如何?”
孟丞相没有马上答话,孟夫人却迟疑道:“这…?”她不知道谢夫人是否知道相爷准备辞官的消息,若是知道的话,态度还会这般殷勤吗?这般热烈吗?
孟夫人在京中多年,自是知道强强联姻的道理,按理说,今天谢家给了足够的面子,虽然谢家身份不够,可是请出了第一高门的夏侯少夫人,态度不能不说是极为虔诚的!
若时雨一直是丞相千金,孟夫人不担心她在婆家受什么委屈,不看僧面看佛面,相府出来的女儿在哪里都不会受什么欺负,可是万一老爷不再是相爷呢?为此,孟夫人十分忐忑,她不是不愿答应,而是担心若是时雨婚后,老爷辞官,谢夫人会不会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还会善待这个儿媳吗?
京中联姻,门当户对太重要了,不是谁都有夏侯少夫人的那种运气,遇到了不计较她出身的少将军,可是孟夫人完全可以想象,少夫人的婆婆-夏侯夫人对这个儿媳是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也可以想象少夫人在夏侯府的日子有多难过,后来又听说这位少夫人是乾国流落在外的公主,这种身份的转变,改变了她在夏侯府的处境,可是这种事情的几率,比走在大街上被天上掉下来金砖砸中了脑袋的几率高不了多少!
孟丞相一直寒暄敷衍,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了夫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准备辞官的事情,看谢夫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孟丞相知道,谢夫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她虽是诰命夫人,可朝中风云变幻她哪里会知道?
虽说他也满意谢浩远这个未来女婿,关键是时雨喜欢,如今的谢家不同往昔,最重要的是,尊贵的夏侯少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