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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沉鱼心下一怒,俏丽的脸立即有些抽搐,咬牙道:“家父一向行得端,坐得正,自然不像有些人,根本禁不起查!”
夏侯砚朗声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可是很有诚意的,想和娘娘达成一个交易,可娘娘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如果娘娘实在没有诚意的话,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不过,希望娘娘不要后悔!”
郦沉鱼警告道:“你要是还拿本宫当贵妃,就不该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夏侯砚不为所动,却答非所问,“这世上沽名钓誉者从来就不在少数,郦大人身为尚书大人,区区五万两就想博得满堂喝彩,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娘娘还真是稳赚不赔,自家只出五万两,偏偏想让我夏侯府出一百万两,好处却尽数让郦家得到了,娘娘以为这行得通吗?”
郦沉鱼听出了夏侯砚话语中威胁的味道,也顾不得摆贵妃的架子了,压低了声音,“你想怎么样?”
“娘娘虽然聪明,不过可能因为在宫中生活得久了,有的时候反而不懂得做人的道理了!”
“做人的道理?”郦沉鱼嗤笑一声,“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
“我自然没有教训娘娘的职责,也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想告诉娘娘,娘娘娘家的府库里面可远远不止五万两!”
郦沉鱼脸色一白,嘴巴张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匆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直觉得和这样的美男子聊天都是一种享受,却放松了最基本的警觉!
她心中后悔不已,可是夏侯砚磁性温润的嗓音却继续传来,“娘娘不必觉得懊恼,我能这样说,自然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就算娘娘没有说漏嘴,我也知道郦家府库所在!”
郦沉鱼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郦大人一向标榜行得端,坐得正,这暗中也不知道捞了多少,我看府库应该都快装不下了,该建新的府库了吧?区区五万两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还有令弟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一向挥金如土,皇上终日在深宫,未必听说过令弟的名声,但是只要有人举报,真心想查,又有什么难的?若是郦家真是家风严谨,又怎么会出这样的浪荡子?”
郦沉鱼看着夏侯砚眉目中的冷意,呆呆说不出话来,“你……”
夏侯砚不屑一笑,“郦大人以区区五万两博得圣心,若是让人揭发府中远远不止五万两的金山银山,可是大大的欺君之罪,到时候不仅仅是娘娘位置难保,郦家也有抄家灭门之祸,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郦沉鱼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想怎么样?”
夏侯砚没有再看郦沉鱼,声音凛肃,听得郦沉鱼心中一颤,“我已经说过了,娘娘自己挖的坑自己去填,其实你的意图我很清楚,无非就是担心我夏侯府在皇上立后一事上横加干涉,娘娘想太多了,皇上无论立谁为后都是皇上的事情,往大了说是国事,往小了说不过是皇上的家事,我夏侯府为人臣者,自然不会多加干涉!”
“那你夫人呢?”这是郦沉鱼最担心的问题,她沉思许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娘娘大可放心,我夫人平日都不进宫,她能做些什么?这一点,娘娘比我清楚的多,目前宫中最具竞争力的,一位是娘娘,一位是宣贵妃,一位是秦贵妃,娘娘已夺得皇上*爱,举步维艰才到这个位置,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了!”
“你…确定夏侯府不会干涉皇上立后一事?”郦沉鱼还是不太相信。
夏侯砚嘴角勾起,看着郦沉鱼,一脸的邪魅笑意,“不一定,那要看娘娘的表现了!”
郦沉鱼暗暗后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家原本没这个意思,现在好了,把夏侯府给招惹进来了。
“皇上虽然属意娘娘为后,可却迟迟不能颁布圣诏,无非是因为朝中有诸多大臣阻挠,宣贵妃的父亲和秦贵妃的父亲都极力反对,若是再加上我夏侯府的话,娘娘想顺利入主中宫可要平添许多周折,毕竟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想当皇后的女人!”
郦沉鱼身子发冷,想不到走了一招错棋,看着夏侯砚肃杀的目光,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娘娘考虑清楚,若是明天我没有得到我满意的答案,娘娘可能永远与皇后之位无缘了!”
郦沉鱼身子一颤,夏侯砚的声音听得她心底发紧,紧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没等她缓过气来,夏侯砚已经飘然远去,声音却落在空气中,清晰入耳,“我提醒娘娘,若是以后再敢做什么不利我夏侯府的事情,最终遭殃的绝不是我夏侯府!”
话音一落,夏侯砚很快就不见了身影,空气中只留下淡淡阳刚的气息。
郦沉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绝对相信夏侯砚说得出做得到,自己挖的坑要自己来填,可是君无戏言,此话一出,若是让皇上察觉到她的用意,一怒之下,她失*了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 无路可退
此时,郦沉鱼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孤途,无路可退,若是不阻止皇上,夏侯府的损失不过是一百万两,这笔钱虽然数目巨大,但是夏侯府绝对拿得出来,她也知道,真正触怒夏侯砚的不是这一百万两,而是她,所以夏侯砚才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郦家有那么多把柄在人家手上,桩桩条条都是欺君之罪,若是不力挽狂澜,夏侯府想要置郦家于死地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郦沉鱼此时才发现太低估夏侯府的百年根基了,也太低估夏侯家族的实力了,她原以为曾经夏侯父子相继被皇上罢黜官职,颇有些不以为然,向来第一高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朝臣之家而已,现在才知道夏侯府可不是普通的贵族,实力深不可测。
夏侯砚说的对,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想当皇后的女人,宫里的美人如过江之鲫,连绵不绝,她只有活着,才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她要是死了,皇上能记她多久?还有,以她和宣贵妃还有秦贵妃的过节,她们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她的儿子!
郦沉鱼在闭月宫呆呆坐了一个下午,终于痛下决心,为今之计,也只能按照夏侯砚说的去做了,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她已经别无选择,得罪了皇上,以她的手段,尚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可若是得罪了夏侯府,她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整个郦家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她精心装扮了一番,身姿曼妙,妆容妖娆,又细心熬好了一碗燕窝汤,款款送到皇上的御书房,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齐公公在一旁服侍,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见郦沉鱼到来,笑道:“爱妃来了,过来朕这边坐!”
郦沉鱼答应一声,今天一行关系到郦家身家性命,她莞尔一笑,“皇上,这是臣妾刚刚做的燕窝汤,臣妾这就伺候皇上饮用!”
皇上微笑颔首,“朕最喜欢爱妃的手艺了!”郦沉鱼羞涩一笑,嗔道:“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每天都可以做,皇上不嫌弃就好!”
皇上摸着郦沉鱼柔如无骨的玉手,一脸笑意,“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朕打算等先皇后丧期一满,就封你为后!”
郦沉鱼的心立即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喜是忧,如果不是出了夏侯府一事,她现在一定会欢呼雀跃,满心欢喜,可如今她实在没有办法笑脸相迎。
皇上看郦沉鱼脸色不太好,忙道:“爱妃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郦沉鱼摇摇头,一言不发,眼圈红红的,皇上急了,“那为什么不高兴?”
郦沉鱼忽然一下子跪在皇上面前,“臣妾是太高兴了,只是担心…担心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皇上扶起郦沉鱼,声音忽然变得阴沉狠戾,“爱妃多虑了,朕是一国之君,不必理会他们,若是他们再违逆圣意,朕就让他们尝尝天牢的滋味,你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做朕的皇后吧!”
郦沉鱼涩然一笑,“谢皇上对臣妾的厚爱,臣妾万死难报,只是有一件事,臣妾回宫之后,左思右想,忽然觉得不妥!”
“什么事?”皇上眉毛一凛。
郦沉鱼暗暗咬牙,表面上却十分温婉得体,道:“就是让夏侯府出一百万两白银赈灾的事情!”
皇上哈哈一笑,“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朕意已决,朕还要感谢爱妃的好办法,没什么不妥的!”
郦沉鱼看着皇上舒悦的眉目,心中暗暗叫苦,没有无缘无故的得*,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失*,台是她自己搭的,通过这个高台,她得到了皇上前所未有的*爱,现在也要亲手把这个高台拆除,还未必能如愿,皇上虽然*爱她,可未必什么都会听她的,毕竟是一国之君,权力会让一个男人变得疏远,变得不近人情,她一直在皇上的身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今也只有冒险一试,还有可能会触怒天颜!
她深吸一口气,婉声道:“当时臣妾只想到其一,未想到其二,差点酿成大错!”
皇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严肃起来,语调微冷,“何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郦沉鱼感觉本来春意暖暖的御书房竟然变得冷森起来,“臣妾久居深宫,难免见识浅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想到,若是一个沧澜河水决堤,国库却拿不出钱来赈灾,要朝臣之家出钱,这件事若是让其他国知道了,只怕要笑话我们大夏内部空虚,没有实力,万一他们乘虚而入,岂不平添灾难?”
皇上脸色愈加难看,他也发现自己只想到了问题的一面,却没想到另一面,陷入沉思,沉默良久,一直没有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冷问道:“爱妃是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是因为夏侯府?他知道,丽贵妃和秦贵妃一向不和,夏侯府的少夫人唐诗和秦庄是好友,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丽贵妃是一向和夏侯府不怎么搭界的,如今怎么会忽然为夏侯府说话?
这话更是问的郦沉鱼心惊肉跳,她咬紧牙关不放松,“皇上明鉴,臣妾当时看皇上愁眉不展,所以一时心急,给皇上出了个馊主意,昨晚臣妾在寝宫教良儿读书的时候,读到大夏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