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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说明;艳春的心情有些复杂,客气地颔首问:“家妹做过手术后,心疾是否就此不再复发?另外,不知道是哪位大夫主刀,鄙人想和他事先谈谈。”
“余先生请放心,这个手术由我主刀,保证不会留下任何遗憾。手术后,余小姐就可以像心脏正常的人一样行动自如了。”
道林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欣赏地望着艳春温雅的仪表。
劳伦斯不敢相信地看一眼道林医生,再满心惊喜地瞅瞅艳春。道林医术精湛,在圣保罗医院名气很大,一般不会轻易上手术台。这种程度的手术多半会安排他的学生去做。而现在他居然决定亲自主刀,实在是素秋的幸运。
“哥哥。”素秋颇惴惴地轻声唤艳春,挽住他的胳膊。
“不用担心,素,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知道素秋对手术有些担心;艳春温柔地安慰她,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个怜爱的微笑。
道林医生目不转睛地望着艳春,轻轻含笑:“今天余小姐就可以入院,余先生可先去办理住院手续。”
素秋紧紧挽住艳春胳膊,眼睛紧张地盯住他,仿佛怕他一转眼就不见了似的。
道林好笑,喊过一个护士请她带他们去办手续,自己踱回诊室继续诊病。
办完入院手续,护士带他们去病房。四人间的普通病房在住院部一楼,有巨大的落地窗,床单雪白。
艳春环视室内有些担心:“这间病房只有家妹一个人住么,会不会有安全问题?”
娇小的住院护士微怔,望了眼艳春脸上泛起两团红云:“本院自建院以来从未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病人的人身安全敬请先生放心。”
“可以陪员吗?”艳春又问,仍不太满意。
“可以。不过要在手术后,之前病人行动能够自理,医院规定不能陪员。”护士惊讶地回答,望了眼素秋又补充,“这位小姐的手术已经确定由道林主任来做,你们不用担心,完全不会有意外发生。”
艳春勉强同意她的安慰,客气地点头致谢。
护士脸又红了一下告辞。劳伦斯和素秋对视一眼都觉好笑,却不敢笑出来以免艳春不悦。
艳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认真检查素秋那张床位的被褥,看看还干净,又按按床垫也还柔软。检查完毕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他才勉强认可了这里的住宿条件。
劳伦斯下午还要回交易所工作,和余家兄妹用过午餐,就同他们在玫瑰天堂分了手。
余家兄妹回到阁楼收拾了素秋住院需用的东西,打成个小包准备带去医院。
儒勒太太听说素秋今天就要住院,送她一条厚羊毛披肩和一小罐优质蜂蜜,祝愿她早日恢复健康。
素秋感激地拥抱了老妇人,全然不理会她硬绷起的老脸。
艳春垂目含笑,觉得老妇人遇上素秋这个全然看不懂别人脸色的妹妹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
兄妹俩乘坐有轨电车回到医院,艳春将她的替换衣物放进床头小柜,茶杯放在柜顶上,那袋毛活儿则安置在床头。
“素,马上就要动手术,你不要太劳累了。”艳春瞥一眼那团东西轻声劝道。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闷的,打打毛活儿时间比较容易过。”
素秋解释,从纸袋里取出一只苹果递给艳春,自己也拿起一个啃起来。
艳春摇头,一边吃苹果一边叮嘱她注意事项。素秋可有可无地点头,将头靠在艳春肩上。
他们说了会儿话,艳春感觉素秋语意渐模糊,身体越来越沉,低头一看,素秋已经睡着了。
看看怀表早过了平日午睡的时间,他扶素秋躺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子,再将被子小心地盖到她身上。
素秋呓语一声翻个身踢开被子,艳春赶忙又给她盖好,望着她的脸无奈摇头。
道林医生带着实习医生例行查房,路过素秋病室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在窗边,手插在口袋里默默地凝视着这对兄妹,停了一会儿才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向前。
他的学生们一向喜欢这位脾气温和,见人带笑的导师,但总感觉他过于淡然,让人无法走近他的内心。现在见他向这对异国兄妹久久观望,似乎极其关注,不由都暗自猜测他也许是喜欢上了那位可爱的妹妹。
圣保罗医院有病员餐,艳春陪素秋用了一次,感觉不及劳伦斯请客的好,但绝对要超过马赛那餐,而且面包是免费的,所以他勉强放下一点心。
一直盘恒到家属离院时间,他才依依不舍地向素秋告别。
素秋心里其实也舍不得让艳春走,可是为避免他担心故意大声催他离开,自己倒在床上装睡。
艳春走到医院门口,正遇上道林医生恰巧也要离院,俩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止步相互寒暄。
“余先生,这么晚还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道林温和地冲艳春抬抬礼帽。
“道林医生才下班?辛苦了。”艳春也客气地回答,和他一起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道林扣上手套上的扣子,若有所思地对艳春说:“今天本来还想找余先生谈谈关于余小姐手术的事情,不巧一忙就忘了。余先生这会儿有空吗?”
艳春微感诧异,轻轻蹙眉:“难道家妹的手术还有什么困难?”
“不,不,完全没有困难。只是还有点疑问,想和余先生商量。”道林连忙否认,欠了欠身。
“那好吧。”艳春不解地点头,随道林坐上他的黑色小汽车。
他们在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咖啡馆下了车,一前一后走进去。
咖啡馆装修的很优雅,基本以绿色为基调,摆满了大叶盆栽,显得生机盎然。
时间虽然已晚,不过咖啡馆里的客人仍很多,几乎没有空下来的桌子。侍应生似乎认识道林,殷勤地领他们坐到一张专为熟客人留用的餐桌边。这里靠近窗户视野很好,同时又隐藏在一人多高的植物后面,又很安静。
艳春要了杯咖啡,道林也要了咖啡,还要了雪茄。不一会儿,咖啡和雪茄都上来了。
咖啡醇香浓郁,艳春感到有点冷,轻轻喝了一口。那种苦涩的味道,是他所喜爱的。
道林将雪茄盒递向艳春,被礼貌地拒绝后,他剪掉头部点上火,静静地吸了起来。
“不知道林医生想说的究竟是什么?”艳春身上暖和一些,有些担心地首先问道。
道林脸上浮起个微笑,低声说:“享利,请叫我享利。在医院外,朋友们都喜欢叫我享利,道林只是在医院里的称谓。”
艳春默默喝口咖啡,客气地继续问:“享利,家妹的病愿闻其详。”
“余小姐属于先天心肌发育异常,现在有轻微的渗血现象。好在就医及时,做完手术后完全不会再出现反复。”道林娓娓而谈,褐色的眼睛注视着艳春雪白的脸颊,“我想和余先生讨论的是手术时的血源问题。”
“血源?”艳春喃喃地重复,感觉头晕了一下。
“是,医院里有血库,完全能够提供足够的手术用血。不过有些血液保存时间比较长,对余小姐的身体会不太好。而且贡献血液的人员成分复杂,医院虽然有经过严格筛选和消毒,不过我看余先生十分疼爱余小姐,如果可以亲自为她供血就再好也没有了。”
道林诚恳地说,掸了掸烟灰。
“可是,我们虽然是兄妹,血型却不一定会适用。”
艳春很乐意为素秋供血,而不是让她使用来历不明的别人的血液,不过却在担心血型不合。
“这个不成问题。如果余明天方便的话,请到门诊找我,我会安排人替你验血。余小姐是AB型血,属于万能受血者。只要余的血液不存在异常,应该可以适用。”
他安慰着艳春,不知不觉去掉了“先生”两字,更显亲切。
艳春有些欣喜地感谢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改变。
他的身体虽然不强壮,但体质很好极少生病,他有自信自己的血液会完全符合献血者的要求。
想到他的血液将流进素秋血管里,和她的血融合并从此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虽然仍是头晕,艳春却温润地笑了。
道林注目他俊美的面容绽开一个微笑,整个人就如同他看过的中国山水画一样柔和清雅,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
缓缓调整呼吸,不让艳春发现他的异样,道林转而又谈起手术细节。
艳春虽然不很懂,而且时时因为听到血液这个词而犯晕,但仍听得很认真,顺便向他打听术后注意事项。
俩人这么一聊,居然聊到了半夜十二点,谁也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快。
末了道林坚持送艳春回去,艳春也没有坚拒,说了地址。
道林听到那个地址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东方美男子居然会住在贫民区里。但他并没有流露出惊讶,仍是热心地送艳春回了玫瑰天堂。
回到阁楼,艳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竟感觉有丝陌生。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因少了素秋,温馨的小屋就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
他匆匆洗漱毕钻进被子,最后看一眼对面空无一人的单人床,拉灭了电灯。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登场,这个道林,嗯,对余家兄妹很好呢。
一百三三
因为心里有事,艳春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忍着迷糊总算在闹出乱子前做好了早点。他用过面包清茶的简单食物,再收拾一遍阁楼就准备去医院。
下到三楼正碰见道林捧着一大束矢车菊上楼。艳春有些诧异,急忙向他问好。
道林的脸被冷风吹得泛红,仰头笑着说:“早上好!我去医院上班刚好路过这里,想起你也要去顺便搭你一程。这束花是在路口买的,很新鲜。”
艳春道了谢,接过那束冬天里不常见的菊花转身上楼,顺带请道林上去喝杯茶。有了劳伦斯的前车之鉴,他对于道林的忽然来访并不十分惊讶。他觉得法国人果然骨子里浪漫开放得过了头,为人却都很热心,他并不讨厌。
道林慢慢随他上楼,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进门后,艳春礼貌地请道林坐,插好花为他倒了杯茶。早上才烧开的水仍滚烫,用来泡茶也还泡得开。
道林客气地道谢,扫视简陋却整洁的小屋,竟然不觉得寒碜只感到好奇。他的目光在两张单人床及中间那道布帘上停顿片刻,褐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快乐。
因为还要上班,道林虽然很想同艳春再多聊聊,却也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