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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
又过了十天以后,正好城里有车队要去内省替一些衣料商家进货,蒋纤瑶他们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送来的,蒋梦瑶便让车队进好了货之后,在关外驿站等两天,反正进的是衣料上的货物,放两天也没事。
车队等了两天之后,终于和蒋纤瑶夫妇的车队接应,蒋纤瑶他们不过两个人,竟然足足用了六辆马车装载了他们的东西,比火云城的车队声势都要浩大,车队领头知道,来的是他们夫人的娘家姐妹,对应起来自然不敢怠慢。
可是,当他报上姓名之后,就有一个插金戴银的丫头从车上跑了下来,问道:
“怎的梦姑娘没有亲自前来迎接咱们姑娘和姑爷?”
领队被这个小丫头问的愣住了,只说:
“哦,咱们城离这儿有一段路,这不是冰雪未化,路上滑,再说也没有确定,贵客是今日到达,咱们城中事务繁多,还得要夫人留守策划,咱们迎接贵客也绝不会怠慢,请贵客放心便是。”
那小丫头一看就是被人给纵坏了,当场就对领队翻了个白眼,说道:
“哼,多远的路程,就连自己的娘家姐妹来探望她都躲在家中一步不出,当真是好懂亲情,好懂礼数,还说什么留守策划,就这品行她能策划什么?别不是教着你们这些下人都狗眼看人低,我可告诉你,我家姑娘可没我脾气好,赶紧的让梦姑娘亲自来接,你算个什么东西,接咱们姑娘和姑爷,也配!”
“……”
领队的是叫严老大,算是流营村中的老人了,蒙大家厚爱,已经蝉联好几届管理会会长了,在火云城中,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可是,却没想到他好心好意留在这里接人,可正佛还未见着,就被个小鬼骂得狗血喷头,也是晦气,当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他身后的人可就没这么好的涵养了,当即就对那丫头顶道:
“你这丫头,嘴也太利了,我们好心好意在这里候了你们两天两夜,见着了面连句好听的都不说也就罢了,还这般恶言中伤,怎么的,咱们是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你就不是了?”
这个说话的丫头名叫宝鹃,是蒋纤瑶的陪嫁丫鬟,自小伺候她长大,脾气和蒋纤瑶倒是投合,因此蒋纤瑶对她还算容忍,本来蒋纤瑶是不愿意远走关外来避祸的,可是吴氏说,她都跟蒋梦瑶交代好了,保准她们过来就是贵客待遇,没成想到了关外,蒋梦瑶却只打发了下人前来迎接,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当即就让宝鹃下车,决定好好地闹上一闹,非要给蒋梦瑶一个下马威,好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知道知道她蒋纤瑶的厉害。
“混账。你知道车里的是什么人吗?是咱们国公府二房二小姐和姑爷,虽说是二房,可是这天下谁不知道,国公府的二房比之大房要顶用百倍,咱们府里几位爷们儿可全都在朝为官呢,咱们二房老爷是三品,你这乡下汉子,见过官儿吗?就是咱们姑爷,那也是官家大少,你快去叫梦姑娘过来迎接,自家姐妹如何不亲自相迎,这说出去也不怕人家戳着她的脸皮叫骂吗?”
宝鹃的一番言论,彻底激怒了严老大身后那兄弟,当即就要上前回嘴,却被严老大拉住,那兄弟以为严老大这种气都能受,没料到,只听严老大说道:
“这位丫头,还是姑娘?咱们这些爷们儿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两天两夜,已是筋疲力尽,要赶回去歇息了,我也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们夫人呢,是绝对不会出来的,贵客要是愿意,就跟着咱们车队后头走,还得跟紧些,山里多的是猛兽凶禽,若是贵客不愿意,那咱们也不好勉强,回去只与夫人复命,说遗憾为接着贵客就完了,山水有相逢,贵客您请自便吧,再会!”
严老大说完这些话之后,也不管宝鹃是不是气得鼻孔冒烟,带着人就上了马,上了马就果真不做停留,沿着官道往北走去。
宝鹃跟着他的马后面骂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让他们回头,见他们越走越远,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马车旁,对里面问道:
“姑娘,咱们怎么办呀!看样子梦姑娘是不会出来接咱们了。”
车厢里,蒋纤瑶几乎要把李清的胳膊给掐烂了,心中气愤难堪自不言喻,掀开车帘之后,露出怒容,向官道前探望几眼,严老大他们车队越行越远的背影让她咬碎了银牙。
李清懦弱,在一旁小声说道:“娘,娘子,咱们这是来投奔人家,可不好这般高气焰,咱们还是……”
还未说完,就被蒋纤瑶喷了一脸口水: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蒋梦瑶在和我置气,她这是摆在脸上的欺负我,我若还忍她,她岂不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李清没有说话,而是怯懦的问了一句:
“那,他们都走了,咱们,咱们怎么办?”
蒋纤瑶咬着牙,绞着帕子,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先跟着,到了他们那儿再说。”
☆、第九十七章
蒋纤瑶他们很快就发现,在严老大他们没走远之前赶紧跟过去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因为要去到蒋梦瑶所在的地方,需要穿过一大片还未消融的雪原,雪原一望无垠,若是没人带路,很可能就迷失了方向,穿过雪原之后,已是大半天过去,再入一山林,林间的兽叫虎啸让李清和蒋梦瑶抱在了一起,就连宝鹃都吓得躲入了车厢,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去。
车顶发出一声巨响,让车厢里的三个人都吓得叫了起来,蒋纤瑶踢了踢宝鹃,让她出去看看,宝鹃怎么也不敢,他们就觉得车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扑棱,没多会儿就听前面车队传来一声传叫:
“没事儿,就是几只灰鹫。已经飞走了。”
严老大的声音也做出回应:“继续走!”
蒋纤瑶他们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未到达地方,就已经生出了要回去的想法,可是如今进了这山林,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她就是想走,也没办法了。
好不容易跟着严老大他们的车队穿过了山林,已是傍晚余晖斜照之时。
严老大一刻钟前便派人快马回去通传,走到城门口时,蒋纤瑶和李清掀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是说蒋梦瑶是被赶到关外专门流放犯人的流营吗?却没听说竟然是在这城池之中。
见城内走出一队没有穿军装,只是穿着普通民服衣裳的人分两队走出,与严老大他们一番交接,就来到了蒋纤瑶他们的车马前一番检查之后,才说道:
“进城吧。”
李清试着从缝隙里往外看,对蒋纤瑶不解的问道:
“不是说流营吗?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放人的地方啊。”
蒋纤瑶也是一百个不明白,对李清翻了个白眼,说道:“不管怎么说,她嫁的是个皇子,一个皇子纵然被贬,那所处之地的气派也绝非你这种没用的东西可比的。”
李清被妻子当面说没用,也是无奈,这一回是他惹的祸,袁家那厮向来跋扈,这回他将那人得罪了,在京里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他是家里的独苗,他爹娘怕他出事,只好先傍上国公府这棵大树,让袁家不至于像捏蚂蚁一样拿捏他们李家,可谁知,他们原以为国公府会倾巢出动保护他,谁知道,他们却一个个都对自己的事情百般推诿,他的岳母为他奔走多日,府里众人的冷淡态度也未见有多少改变,只是二婶娘提出了如今这个躲避关外的方法。
他是真的怕了袁家那个杀人不偿命的霸王,以前他也是从来不敢招惹这种厉害之人的,可是这一回,为了一件瓷器,他的新婚妻子蒋纤瑶看中了一件古瓷,在古董店中与一个妇人发生了争执,一番抬价之后,蒋纤瑶价高得了,可是那妇人不服气,就让人来抢,他与蒋纤瑶同在店铺之中,府里也正好带了几个人在外面,蒋纤瑶就把他推到了前面,让他这个爷们儿出面教训那个妇人,其实……他也没动手,只是他家的下人动了手,还打了那妇人脸颊一下,当场就肿了起来,原以为那妇人只是普通人家的,因为她出入只有一辆不算奢华的小马车,身边也只跟了两个小丫头,一般大户人家的夫人出入都是仆婢成群的,李清当时也是大意了,打了人之后,还没到晚上,他就给堵在了家门口的巷子里。
原来他得罪的竟然是袁家大公子的嫡妻,以如今袁家在京城中的声势,纵然是旗鼓相当的世家亦要给袁家三分情面,何况是他家这种三品官的门第,有多远都要躲多远,哪里还敢上赶着与人家为难作对啊。
他原以为是听了妻子的命令,终于在妻子面前做了一回大丈夫,可是谁料到这一回大丈夫做的实在是代价太大了。袁家那个霸王上来之后,不由分说就打的他眼眶青紫,眼珠子差点爆在眼眶里,也幸好李清是在家门口被打的,李家的人很快救出来支援,才免于李清被打死在自家门前。
事发之后,他爹娘心急如焚,到处找人托关系,可是袁家是谁,当今国舅府邸,皇上见了都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对袁家人另眼相看,他李家,在朝为官的也就只有父亲一个,他虽是秀才,可毕竟还未入举,袁家人有心找他为难,他是怎么也躲不过的,还连累父亲在朝廷中受了莫大的冤屈,无奈之下,袁家死咬着不放,他爹娘只好求助于新婚的媳妇蒋纤瑶。
蒋纤瑶是国公府的小姐,脾气很大,从他爹娘第一次提亲被拒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媳妇不好相与,自从瓷器事件之后,妻子竟然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将打人一事尽数推到了李清身上,这叫李清就百口莫辩了,心里对蒋纤瑶埋怨了个透,却又敢怒不敢言,因为,他此刻已经别无他法,只好要依附国公府这样的大势力才好勉强让袁家缓一缓攻势。
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蒋纤瑶就是不答应帮忙,还说他自己惹的事,让他自己收拾云云,他爹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