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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自然是由慕晚晴将事情的经过说明,只隐去了自己给玉轻尘做人工呼吸的过程,只说用了自己所知的急救术,吊着玉轻尘的命,让他熬了过来。
听得慕晚晴连着两次救了玉轻尘的命,左大安自然感激涕零。
慕晚晴逗他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你救了公子的命,也就等于救了我的命!”左大安目光坚定,一副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畏惧的气概,在慕晚晴期待的眼神中站起身来,一握拳头,道,“我决定了,为了感谢你救了公子的命,我娶你好了!”
众人“……”
反应过来的慕晚晴第一个跳起来,挥着拳头,没有没脑地就朝他打了过去。
云安然也跟着跳起来,帮着慕晚晴打,边打边道:“你这什么话啊?我的晚晴妹妹温柔美貌,聪明伶俐,你配得上嘛你?就算要娶,也是我云安然娶,你左大安算哪根葱哪根蒜?还一副受有天大委屈的样子?”
左大安被两人打得抱头鼠窜,直围着玉轻尘跑,边跑边喊:“公子救命,公子救命啊!”
玉轻尘眼望着蓝天,只当做没看见。
三人打闹着,发泄着历经生死种种强烈情绪,一直到三人都有些脱力才停下来,各自气喘吁吁地倒在八仙果树下,张开手,成大字形摊开。慕晚晴忽然问道:“对了,怎么不见孟敛光呢?他不是一直想讨云安然的欢心吗?怎么这么露头的事他倒是缺了?”
“别提他了!”说起孟敛光,左大安就是一肚子的火。
最初,孟敛光乘船寻到众人之后,就继续寻找玉轻尘和慕晚晴,却都没有任何踪迹。
到了第二天,众人倒是在海面发现了一些衣料碎片,就只当玉轻尘已经遇难,便要回岸。
亏得云安然压制着他,要他继续寻找。
然而,到了第四天,孟敛光执意不肯再找,连云安然的话都不肯听,只说一个不会游水的人,在海上这些天,早死了,便命船调头,回到了傅阳县。
左大安无奈,只有等回岸后自己再雇船另寻。
“有了这么一茬事,孟敛光他还好意思再跟着云安然吗?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平时追着赶着讨云安然的好,这次居然为这么一件事跟云安然闹翻?”左大安摇摇头,不能理解,“另外,正好林府出事,他也就趁势不来了。”
云安然静静躺着,听着左大安的抱怨,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而他旁边倚树而坐的玉轻尘,表情竟与他出奇的相似,只不过,那丝笑意中蕴藏了淡淡的寒意而已。
只有慕晚晴问道:“林府出什么事了?”
左大安的神色微微有些严肃,顿了顿,道:“林府的少夫人,上吊死了。”
慕晚晴猛地坐起身来,神情震惊已极。
………………………………………………
再入林府,已经是黄昏时分,雕梁画栋的大宅挂满白幔,白纸糊成的灯笼里透着淡淡的烛光,幽幽地照映着这片悲伤的宅院,一派的凋零萧瑟,暗沉沉如末日来临,竟像是没有一丝的人气。看着来来往往的仆婢所带着的丧气和黯淡,慕晚晴也不禁感慨万千。
两次进入林府,居然都是为了同一个人的丧事,造作弄人,何其之过?
林亦轩迎过来的时候,比上次还要憔悴悲怆,且不说平日孟想容对二老的尊重服侍,单是温州右布政使的千金两度遇害就足够令他头疼的了,尤其,此次孟敛光还在他府上,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更大,上次所见,头发还只是斑白,这次却已经惨然成雪。
“卑职见过大人。”林亦轩颤巍巍地行礼。
玉轻尘也不觉惘然,俯身搀起他来,道:“林主簿身体不适,暂不必行此大礼。”
林亦轩又向云安然行礼,云安然同样的搀起,最后,看见慕晚晴,林亦轩悲然成泣,紧紧握着她的手,泪如雨下,好一会儿才道:“还好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安然归来。我……我拿不成器的孩子,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惊呆了,难以接受,如今抱着想容的尸身,不许任何人接近,更不许下葬,说要等着姑娘来救。慕姑娘,你劝劝我拿可怜的孩儿吧!“
慕晚晴心中也不好受,哽咽着道:”老人家,我知道的,我……”
“卑职这就带各位前去,请跟我来!”林亦轩说着,因为病痛而难以支撑,只得拄着拐杖,带着众人穿庭度院,来到后院林少夫人的居所。正巧在门口遇见孟敛光,大概是因为丧女之痛,看着也消瘦了些,看见玉轻尘无恙,先是一惊,随即怒发冲冠地走过来,指着玉轻尘就道:“哼,好你个玉轻尘,若不是为了寻你的下落,本官出海离府,又怎会生出这种事情?”
众人皆诧然,见过迁怒的,还真没见过这样迁怒的!
玉轻尘淡淡一笑,轻轻地扫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道:“哦?下官原不知林少夫人过世竟是我的过错。只是,若要以此论,孟大人您才应该要负首责吧?”
孟敛光一怔,不自觉地有些畏缩:“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玉轻尘静如止水地道,“下官就是想问一下,不知道孟大人是受我哪位兄长所托,特意到傅阳县这个小地方来照顾我的?好叫轻尘得知,日后图报才是!”
闻言,云安然挑了挑眉,眸光顿时转寒。
孟敛光惊骇欲绝,倒退两三步,结结巴巴地道:“你胡说什么?”
玉轻尘不再理会他,径自带着慕晚晴等人往孟想容的卧室走去。到了门口,慕晚晴对众人道:“你们先不要进去,我先看看情况。”说着,在心里叹了口气,估计现场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不过,她还是尽量保护吧!
书院命案,她的断案能力之高众所皆见,都无异议。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里面的情形时,云安然却退到孟敛光身旁,微笑道:“孟大人,借一步说话。”
孟敛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点头,随他来到了偏院。
云安然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发现大家都没注意他,只有玉轻尘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云安然微微一笑,也不惊慌,在聪明人面前,有些事情不需要瞒得太深。转过头来,看了眼身边畏畏缩缩的孟敛光,他慢慢收起笑容,神色冰冷,摆弄着身边将残的盆栽,把它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摘下来,揉碎,扔在孟敛光身旁,却一言不发。
看着一地的碎叶,不矢为何,孟敛光只觉得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心越来越寒,一动也不敢动。
在这片寂静中,云安然越来越安然,孟敛光越来越压抑。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他堂堂的从二品布政使,竟然被一个一语不发的纨绔子弟压制得几乎窒息。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云安然终于说话了。
“孟敛光。”云安然柔声道,依旧不看他,“或者我应该叫你孟大人?”
孟敛光微微舒了口气,偷空擦了擦汗,应声道:“下官不敢!”
“不敢?”云安然微微一笑,转身,笑如春风,轻轻柔柔地道,“我的孟大人,连我你都敢加害,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当然,你是朝廷的从二品大员,我云安然不过是个无官无品的平民百姓,在你跟前,原不算什么。”他说着,轻笑着,将盆栽的枯枝折了一枝下来,一手握着,在孟敛光的脖颈上轻轻地敲着,一下又一下,不算重,却敲得温州布政使汗如雨下。
“你猜猜,我敢不敢杀你?”
云安然侧过身来,在他耳边轻喃,如情人的耳语般温柔。
孟敛光的身体瞬间颤抖如落叶,猛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连声哀求道:“云公子饶命,云公子饶命啊!云公子,看在九皇子的颜面上……”
“九皇子?”云安然冷笑着打断他,“你拿九皇子来压我么?”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孟敛光连忙分辨道,“下官是说,看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条船上的人?就凭你,也配跟我一条船?”云安然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神色寒如冰雪,冷笑道,“别说九皇子,就是你抬出皇上来,我也不怕。我倒想知道,如果我杀了你,是皇上会为了你这个想要谋害我的朝廷从二品大员跟我计较,还是九皇子会为了你这个窝囊废跟我翻脸?”
听他说得森寒,如冰刀般阴冷,孟敛光终于崩溃,没命地磕头,连声道:“云公子饶命!云公子饶命!”
见吓得够了,云安然站起身来,扔了手里的枯枝,拍拍手,道:“说吧,怎么回事?”
“是,是!”好容易得了辩解的机会,孟敛光深吸一口气,也不敢起来,依旧跪着,将事情的原委说来,“事情是这样的,玉轻尘在玉府是最受宠的幼孙,他二哥玉廉心中不服,跟九皇子诉说,九皇子也没当回事,就应了,命下官到傅阳县,见机行事。正巧小女出了事故,下官因此便与云公子您一道来到傅阳县。”
“孟敛光,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云安然竖眉,杀机毕露,“九皇子是什么人?会去理会这种家族纷争之事?会为此命你一个从二品的右布政使来对一个小小的傅阳县令下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孟敛光心慌意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本来,玉府纷争是他们的事,九皇子也不待多管,但那玉廉说这玉轻尘式前太傅最宠爱的幼孙,从小倾心教导,苦育成才,最是精明干练之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而前太傅对皇上忠心不二,众所周知,此次,前太傅亲自为玉轻尘求官,求的又是这温州地界的官,九皇子说如果被他察觉到温州——”说到这里,忽然自觉失言,一时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了?”云安然淡淡道,“被他察觉温州怎么?”
“这……”孟敛光悄悄抬头,“云公子您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云安然冷哼一声,“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这,这,下官说,下官说!”孟敛光连连擦汗,想了想,道,“云公子你该知道,这温州素来由九皇子的人任职,交错盘根这些年,已经颇有些气候,自然也难免有些把柄,九皇子担心玉轻尘式皇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