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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楚天阙嘶哑着声音,心痛地问道,真的不解。
为什么,他如此疼爱,他愿意倾尽一切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报复他?
“为什么?”玉轻尘微微冷笑,冷漠地看着他,“因为你自私,懦弱,自负,霸道,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却从来不在乎,别人会怎样。当年对我娘如此,一手造就了所有的悲剧,如今我亦是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恨?我为什么不能报复?”
楚天阙完全茫然:“策儿,你在说什么?当年的事情,是闻氏父女造就的。”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你从来不会反省,从来不懂自责,你只会把所有的责任和错误,推到别人身上,总觉得自己清白无辜!”玉轻尘冷笑,忽然神色一冷,直视着他,朗朗道,“皇上,当年你跟我娘认识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她向往的,是小户百姓白首相携的生活吗?而你,当时已经有了成婚两年的太子妃闻傲雪,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你不知道,我娘想要的,你其实给不起吗?”
“朕——”楚天阙一时语结。
“你都知道,你心里清清楚楚,可是,你却还是要带她回京!”玉轻尘双眸若雪,凛冽地道,“皇上,你难道没想过,以你的处境,其实娶不起她吗?”
“可是,朕跟青梅,是真心相爱的!”楚天阙辩解道。
“真心相爱?,那么,皇上,请你告诉我,你带我娘回京后,你为她做过什么?”玉轻尘质问道,言辞铿锵,“你不知道,闻氏专权,权大势大,连先皇都要退让三分吗?你不知道闻太师对这个独生女爱若珍宝,不容许她受丝毫委屈吗?你不知道,我娘的出现,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吗?你不知道,我娘在皇宫的生活是怎样的危机四伏吗?”玉轻尘凝视着他,静静地道,“可是,皇上,你为她做过什么?除了那些所谓的恩宠和爱情,除了那些引人嫉恨的赏赐异珍,你为我娘的安危,做过什么?还是说,你天真地把我娘的安危,寄托在了他人的仁慈上?祈祷着别人不要对我娘下手?”
楚天阙浑身一震,呆呆地瘫坐在紫檀木椅子上。
“在我娘被人毒害,我弟弟夭折,我娘大受打击,虚弱得奄奄一息时,皇上,你做过什么?”
楚天阙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你在我娘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封了楚筝为太子,封了闻傲雪为皇后。”玉轻尘慢慢地道,挑眉看他,“皇上,你有没有想过,对于虚弱病重的我娘,对于被那些人夺去了孩子的我娘,这会是怎样的打击?而在我娘过世后,尊贵的皇上,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你继续尊崇着皇后闻傲雪,教养着太子楚筝,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听到这里,楚天阙立刻又辩解道:“朕是有苦衷的!当时闻氏权势极大,就算是朕,也暂时不能动他们,以免动摇国本,所以只能暂时跟他们虚与委蛇,那些都是假的,是为了迷惑他们,麻痹他们做出来的假象而已!朕心里面,早就恨透了他们!”
“是啊,不能动摇国本,所以,我娘死了只能白死。”玉轻尘漠然道。
楚天阙激烈地道:“不是的,朕一直在暗地里积蓄着力量,等着为青梅报仇!只可恨,只可恨,闻傲雪和她父亲死得太早,朕还来不及动手,他们就已经死了!”
“然后呢?为什么留下楚筝?”玉轻尘淡淡问道。
“楚筝他……他太聪明,掩饰了所有的罪证,没有任何把柄让朕拿到,他是太子,朕不能无故杀他!”
“对,闻氏专权,不能动摇国本,所以,你不能为我娘和我弟弟报仇、太子无罪不能杀害,所以,你不能动楚筝!”玉轻尘两手一摊,冷冷地道,“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景华王朝,为了景华王朝,所以你舍弃了我娘。”他忽然暴怒起来,吼道,“皇上,楚天阙,所谓的事实,只是你想得到我娘,所以不加考虑地带她回京,在得到之后,双因为景华王朝舍弃了她,就只是这样而已!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来,你怨恨闻氏,痛恨楚筝,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反省下你自己?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原本文静的少年,忽然声若惊雷,字字诛心。
楚天阙几乎是无力地道:“策儿,朕是皇帝,是景华王朝的君王,朕不能那样任性!”
“对,你是皇帝,九五之尊,坐拥天下!”玉轻尘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那么,楚天阙,在你享受皇帝所带来的权利和尊荣的同时,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取舍选择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承担起所有的后果,当你选择景华,舍弃我娘的时候,你就应该要预料到今天的情形。不要妄想都会拥有皇帝的权利和尊荣的同时,再以作为皇帝的苦衷,来求得原谅,能够同时拥有所有的圆满,不可能!”
“楚天阙了,作为一个皇帝,我敬重你,因为你是一个明君。”
“但是,作为一人父亲,你永远不要奢望,我会因为你所谓的帝王的苦衷而原谅你,那不可能!这是你作为帝王,所要付出的代价!”
身为帝王所应付出的代价?
一时间,楚天阙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完全地靠在了紫檀椅上,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抖抖索索地揉着太阳穴,玉轻尘话不住地在耳边回响,一字一个焦雷,炸得他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楚天阙才微微定下神来,看着玉轻尘,痛楚地说:“策儿,既然如此,为何你现在又要说出来?”
“因为我突然发现,恨你,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玉轻尘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满腹的怨慰,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我原本以为,痛恨你,会是我生命的主题,现在,我才发现,不是!在我身旁,有远远比你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再勉强自己演戏了。”
楚天阙凝视着他,苍老的眼眸中泪意莹然。
“玉太傅抚养我二十四年,一直期待我能够接受你,可惜,我一直做不到。”玉轻尘叹息,轻声道,“我所能做的极致,就是将视作陌生人,就当我最后回报他养育之恩吧!从今往后,你也好,玉太傅也好,我都不想再见了,不要再逼我,让我们做殊途陌路人吧!”
“如果,”楚天阙盯着他,缓缓地道,“如果朕说,朕一定要你留在朕身边呢?”
莫言歌三人神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玉轻尘拦住。
“那你想要怎样呢?再威胁我?软禁我?”他轻轻叹息,神色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淡淡道,“有意义吗?我的本性就是如此,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就算你把我软禁在皇宫,又如何呢?无论你对我多好,我都不会有感觉,更加不会为之动容。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其实换了一种形式的报复而已,最后痛苦的人还是你!”
楚天阙含泪道:“至少,朕想要去做,在最后的时间里,朕想要努力地去弥补些!”
“你并不是想要弥补,你依旧是霸道,因为你想我留在你身边,所以就这样做。不过,也不奇怪,这就是你的本性。”玉轻尘淡淡一笑,却并未动怒,洒然道,“随便你,我无所谓!不过,我还是要说,这真的只是无用功而已!”楚天阙固执地坚持:“不去做,怎么知道有用无用?”
玉轻尘两手一摊,无所谓地道:“随便你!”
“跟朕回皇宫,你想出来,想见谁,都可以,朕不会拦你!”楚天阙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道,“但是,朕希望你还是能住在皇宫,让朕跟你有机会相处,没有演戏,没有伪装,真真正正的,朕跟你的相处。”
慕晚晴出声抗议:“皇上!”
楚天阙置之不理,定定地道:“策儿,你同意吗?”
“我还有不同意的资格吗?”玉轻尘淡淡一笑,同样是被逼迫,这次却是轻松自若,“不过,我还是要承认,你眼光很准,手段够狠,正好拿捏着我的死穴。她……他们对我来说,比你重要多了。再说,我想,你也威胁不了我多久,也许很快,我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策儿!”楚天阙惊呼,声音痛楚。
他的意思很清楚,一旦楚天阙驾崩,他自然就能彻底解脱。
这个孩子,于他的生死,就这样漠然,甚至在庆幸和期待吗?楚天阙被狠狠地打击了,一瞬间像是苍老了二十岁,许久才缓缓道:“那么,策儿,现在跟朕回宫吧!”
“随便!”
“公子!”慕晚晴心中担忧,拉住了他。
玉轻尘回首,微微一笑,道:“晚晴,你放心,这次不一样的,我不会再为了他让自己痛苦,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虽然,烈焰花是假的,但是,我还是相信你的话,相信只要熬过寒冬,等到春暖花开,一切就会好起来。所以,这次,就请你相信我吧!”
看着那温柔却没有丝毫阴霾的目光,慕晚晴咬咬唇,放开了手。
玉轻尘对她肯定地点点头,淡淡笑着,跟上了楚天阙离去的步伐,嘴角虽然微微笑着,却与之前洒在楚天阙身边的笑容截然不同,浅浅的,淡淡的,却是真的从心底在笑,只不过,这笑容,与楚天阙,与他周身的任何人都无关,是他,为了心底的那个人,为那些期待和向往,真正绽放的笑容。
“公子!”
慕晚晴忽然又叫住了他,从庭前丫鬟怀中取过毛绒绒的小松鼠,跑了出去,将牙牙塞进他的怀里,道:“牙牙先给你养着吧!它呆在皇宫里,府里的丫头就接触不到,我可不想输给那些丫头,我是真的不会绣荷包!”
“好拙劣的借口!”玉轻尘叹了口气,道,“看样子,还是不相信我!放心,我的信誉度已经够差了,我可不想让它更差下去!”说着,却还是接过了牙牙,手慢慢地抚摸着那柔顺的绒毛,笑道,“算了,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安心些,那我就养着它好了。但我还是要说,这样不是办法,你还是学学刺绣吧!”
慕晚晴嘟着嘴:“公子你取笑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