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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边走边道:“走吧走吧,公子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公子都是我的公子,我都是公子的晚晴丫头吗?那么现在,晚晴丫头就请公子到寒舍小聚,公子你就赏个脸给奴婢吧!”
玉轻尘犹豫着,有着疑惑地看着忽然变得异样的慕晚晴,被动地被她拉着朝前走。
看着两人手牵手,得毫不避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重重的高墙之中,寝宫右侧的角落里转出一道明黄的身影,华贵的明黄服饰上锈着灿烂的五爪苍龙,鬓发半苍,正是楚天阙,秀丽的丹凤眼已经苍老,却威严十足,正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身影消失的方向。
他原本是到昌平宫来看玉轻尘的,却正好听到慕晚晴邀请玉轻尘到忠勇王府,下意识地就藏了起来。
回想着玉轻尘被慕晚晴拉着手时,那种眼眸惆怅的模样,再想想文成殿里玉轻尘的变化异样,再回想着傅阳县时,玉轻尘就对这个侍女表现出的异样重视……楚天阙微微皱起眉,看起来,策儿对这个侍女的感情,绝对不一般!想着,心头忽然后悔起来!
策儿似乎,很喜欢慕晚晴呢!
莫言歌的这桩赐婚,他似乎决定得有些鲁莽了……楚天阙眉宇紧锁,若有所思。
“莫伯,我带了客人回来哦!”慕晚晴拉着玉轻尘的手,进了王府大门就开始大吼,笑言无忌。
随着这一声喊,一个四五十岁的灰衣老者立刻迎了出来,鬓发苍苍,满是皱纹的脸上却全是笑意,满身满脸都写着四个字,慈爱和蔼。看见慕晚晴这样拉着一个年轻男人,他微微一怔,眼光有些异样:“王妃,这是……”
玉轻尘若有所觉,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慕晚晴却没理会,反而握紧了手,笑道:“莫伯,这就是我经常说起的公子。之前,我被赶出王府,沦落街头,多亏公子救了我,要不然,我可就见不着你喽!”说到后面,已经是全然的撒娇。
莫安恍然,笑道:“原来是公子爷,快进来,外面冷得很,赶紧进屋里暖和暖和!”说着,就拥簇着两人,往温暖舒适的偏厅过去,对玉轻尘尤其殷勤周到,招呼茶点,又见玉轻尘身形单薄,唯恐冻着,立刻命人取鹤氂过来给他披着。
末了,又打量着玉轻尘,赞道:“我说公子爷,你这么个相貌,是怎么长得呀?”
第一次被个老人家这样热情如火地嘘寒问暖,玉轻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尤其,以他的敏锐和聪明,能清楚地感觉到,老人家是真心真意,就更摆不出原先的冷面,只能紧张地应对着:“呃,就是长的!”
慕晚晴在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玉轻尘求救地看着她。
这边莫安已经又絮絮叨叨地问玉轻尘肚子饿不饿,喜欢吃什么菜,喜欢喝什么茶,喜欢什么茶点,边问边让人去张罗,忙得不可开交。玉轻尘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以他的冷静耐性,倒丝毫不觉繁琐,反而慢慢觉得,有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在心中缓缓流淌。
就在这时,一群丫鬟服饰的小丫头忽然气冲冲地冲进了大厅。
絮儿身着绿衣,清新娇嫩得宛如春天的小草,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怒气,手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笼子,里面有只毛茸茸的小松鼠在上蹦下跳,另一只手指着慕晚晴,撅着嘴,恨恨地道:“王妃,你耍赖!”
慕晚晴咳嗽一声,装着低头喝茶。
莫安皱皱眉头,道:“絮儿,怎么回事?”
“就是牙牙啊!莫伯你来评评理,”絮儿上前,挽住莫安的胳膊,委屈地道,“之前王妃跟我们打赌,说谁先跟牙牙亲近起来,让牙牙不再咬她,谁就算赢,输了的人,一人绣个荷包给赢的人。我们憋足了劲儿,买了好多松子松果,想讨好牙牙,谁知道从昨儿中午开始,怎么都找不到牙牙。结果,我刚才发现,王妃把牙牙关进了小笼子里,藏在她的卧室!这不是耍赖吗?王妃怎么能这样呢?”
她身后的小丫鬟们同声称是,娇嗔不依。
“就是啊,王妃这样一弄,我们都找不到牙牙,怎么让它跟我们亲近啊?”
“王妃这根本就是耍赖嘛!”
“太过分了!”
……
这些丫鬟都是莫言歌整顿王府后新进的,才十二三岁,正是豆蔻韶华,少女烂漫之时,与慕晚晴数日相处下来,都知道这个王妃温和宽厚,从不摆架子,常常跟她们笑闹成一片,加上有絮儿这只领头羊领着头闹事,越发没顾忌,对着慕晚晴大发娇嗔。
莫安无奈地看着慕晚晴,拉长了声音:“王——妃!”
慕晚晴见躲不过去,索性无赖地道:“对,我就是耍赖,怎么着?”说着,起身,从絮儿手里拿出笼子,打开,把里面上蹿下跳的小松鼠抱出来,放进怀里,抚摸着那毛绒绒的身体,得意洋洋地道:“不管怎样,现在牙牙跟我亲近,你们都输了,快拿荷包出来吧!”
絮儿跺着脚,摇着莫安的手臂,嗔道:“莫伯你看啊,王妃耍赖!”
“王妃!”莫安责怪地道,口气中却满是溺爱,“不就是一个荷包,犯得着跟丫鬟们这样耍赖吗?”
“荷包其实不是问题,”慕晚晴为难地道,“问题是,我不会绣!”
此言一出,众小丫鬟皆惊。
在这个时代,女子推崇的三从四德,其中四德之一就是妇工,身为女子,必要精通女红,不会女红算是比较大的耻辱了,王妃居然还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她们这个王妃,真是诚实得可怕啊!
莫安失笑,摇摇头,道:“王妃你也真是的,不会的话,干嘛下这个赌注?换个能出得起的,不就好了?你屋子里多少好东西?你又不是小气的人,随便拿两样出来,这些小丫鬟还不当做宝啊?”
“那怎么行?”慕晚晴惊叫道,理直气壮地道,“要是换个我能出得起的,我还怎么名正言顺地耍赖啊?”
众皆哗然,见过耍赖的,真没见过耍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小丫鬟们这会儿又觉得,她们这个王妃,不止诚实得可怕,也诚实得可恶!
见一众小丫鬟撅嘴瞪眼,磨牙霍霍的模样,慕晚晴笑得很得意忘形:“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服气。有本事咬我啊,咬我啊!”话音未落,忽然一声惊叫,手猛地一甩,一团毛绒绒的褐色毛团腾空而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宛如降落伞般张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入玉轻尘怀中。
玉轻尘下意识地抱住,关切地问道:“晚晴,怎么了?”
慕晚晴嘟着嘴,甩着手腕,另一只手指着玉轻尘怀中的松鼠,气狠狠地道:“死牙牙,臭牙牙,没良心的坏牙牙,亏我这些天喂你那么多好吃的,你居然咬我!”
小丫鬟们一怔,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絮儿边笑边跺脚,道:“该,该!让王妃你耍赖,连牙牙都看不过去!”
玉轻尘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手中那团毛绒绒的小东西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冰凉的手指,熨帖着小松鼠温暖的腹部,一颤一颤的,似乎能够触到它心跳的节奏。牙牙小小的四肢,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着玉轻尘的手指,还未长成的爪尖并不坚硬,挂在手指上,有轻微的疼,以及更多的痒痒的感觉。
那种痒痒的感觉,似乎能顺着手指一直蔓延到心里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玉轻尘并不讨厌,相反还有些喜欢。他有些好奇地托着小松鼠,感受着指腹处细微的跳动,以及那如人一般温暖的体温,在慢慢地浸染着他冰冷的手指,一时间,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样小小的东西,却也是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呢!
跟人一样,有心跳,很温暖。
似乎察觉到玉轻尘的注视,小松鼠牙牙从前爪里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大概是还小,乌溜溜的小眼睛像是浸在水银里的黑珍珠,有着雾蒙蒙的水气,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忽然,牙牙猛地立起身来,小爪子挥舞着,冲着玉轻尘“吱吱”地叫了起来。
玉轻尘求助地看着慕晚晴。
见他神情柔和,慕晚晴微微一笑,道:“牙牙这是喜欢你!”
喜欢?玉轻尘心中微微一动,浅浅一笑。
牙牙忽然猛地一窜,一下子窜到玉轻尘的肩上,死死地扒着那锦绣的衣裳,再小心地立起身来,前爪在他头顶的紫金冠上抓来抓去,似乎想要什么,却怎么都拿不到,过了好一会儿,又跳回到玉轻尘手上,前爪指着他的头冠,吱吱地直叫,小小的黑眼睛乌溜溜地转着,似乎很急切。
玉轻尘略一思索,从紫金冠上拆下一颗指腹大的珍珠,摊手递到它面前:“是这个吗?”
牙牙喜得“吱吱”叫着,两只前爪捧起那颗珍贵的珍珠,十分欢喜。
玉轻尘微微一笑,温和柔软。
谁知道,接下来,牙牙却将那颗珍珠送到嘴边,张嘴就咬了下去。
玉轻尘心中一急,急忙拦阻,道:“不可以,这个不能吃!”他倒不是心疼这颗珍珠,而是担心,这颗珍珠吃下去,小小的牙牙会不舒服。
然后,只咬了一口的牙牙也察觉到这东西并不能吃,一下子就不感兴趣了,随手扔到一边,又对着玉轻尘东瞅瞅,西看看,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凌空一跃,跳上他的右肩。玉轻尘今天穿的是件朱紫衣裳,绣着四爪盘龙,碧海红日,而牙牙,就对着他肩头那朱线刺绣的红日,狠狠地咬了下去。
玉轻尘皱眉,求救地看着慕晚晴。
慕晚晴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道:“牙牙把你肩头的红日,当成了吃的。”
玉轻尘无奈地摇摇头,把肩头的牙牙抱了下来,点点它的小脑袋,道:“笨牙牙,那个不是吃的!”说着,摸摸袖袋,想找出些吃的给它,却只摸到些珍珠玉器,以及银票,环顾四周,正好看见茶几上的茶点,随手拿起一块芙蓉糕,乌黑的眼眸看了看玉轻尘,这才小心地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玉轻尘微微一笑。
谁知道,接下来,牙牙却“呸”的一声,把芙蓉糕全吐了出来,有些白白的残渣还沾在那褐色的绒毛上,显得有些滑稽,黑溜溜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