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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感情,让我的一生,温暖而幸福。
我知道我死了,你们会难过,但是,我更希望,在没有我的日子,你们也能够继续幸福,就算,那些幸福里没有我,我也会笑的。
永别了,我所爱的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刀剑加身的痛楚,她也没有跌在冷冰冰的地上,相反的,她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萦绕周身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熟悉得令她心中微微一揪,紧接着,是一连串急如骤雨的兵刃相击声,似乎是有人接住了她,挡下了所有的攻击,然后,脚底微微一顿,安然落地。
慕晚晴正要转头,耳边却忽然传来轻轻的呢喃声,那声音,轻柔而激荡。
“我接住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弥漫着,扰得她耳垂微痒,但慕晚晴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呆呆愣愣地站着,动也不动,如同泥塑木雕,似乎被人夺走了魂魄。
我接住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短短十一个字,却如同十一声炸雷,一声一声地在她耳边炸响,然后,一遍一遍地重复,将她的整个心神魂魄,炸得粉碎,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话,一波一波地荡漾着,蔓延着,无边无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慕晚晴的意识中,似乎已经是千万个世纪,她终于慢慢转头,一点一点地将身旁的人的容颜映入眼底,印入心底。银亮的头盔,黑色的发,古铜色的肌肤,薄而坚毅的唇,挺直的鼻梁,浓黑的眉,最后,是那双深沉而激荡的黑眸,正深深地凝视着他,似悲似喜,欲言难言。
所有的一切,凝聚成一个熟悉的名字——莫言歌。
而那个名字的主人,也只能怔怔地凝视着怀中的人,说不出话,动不了哪怕一根手指。
这眉毛,这嘴唇,这鼻子,这眼睛,这芬芳,这温软,这张脸,这个身体,这整个人,在他的脑海中,他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萦绕难遣,而现在,终于真真切切地应在了他的眼里,抱在了他的怀中,温暖而柔软,如梦如幻,似真还虚,真切得令他几乎不敢相信。
鼻子微微一酸,眼眸中浮起淡淡的雾气,凝聚成珠,慢慢地滚落。
杀伐征战,流惯了血汗的五军都督,景华王朝的忠勇亲王,在这一刻,却流泪了。
一瞬间,周遭的厮杀,震天的声响,都迅速的退去,连时间也似乎顿住了,整个天地,只剩下四目相对,默默难言的二人,再玩其他。
慕晚晴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滑落脸颊,一滴一滴跌落在地,摔个粉碎,连绵不绝。
那些眼泪,刺痛了某人的心,莫言歌终于回过神,伸手替她抹去那些盈盈的泪珠。
“别哭了……”他本想叫晚晴,犹豫了下,想要换成以晴,最后却只是一个模糊而宠溺的称呼,“丫头,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那声音,沙哑而微带哽咽。
“我就要哭,我偏哭,你心碎不心碎管我什么事?”慕晚晴也慢慢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哭了,原来不甘得很,但听见莫言歌的话,心中莫名一酸,更是泪落如雨,跺着脚,咬着嘴唇,声音沙哑而低沉,不复昔日的清脆明亮,“我就要哭,我就是要哭,你管得着吗?”
“好了,好了,”莫言歌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丫头,想哭就哭吧!”
“我干嘛要听你的?”慕晚晴瞪了他一眼,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别过脸,“你要我哭,我偏不哭!还有,不许抱我,我跟忠勇王爷你可没那么熟。”
“丫头!”莫言歌叹息,从背后抱住了她。
慕晚晴狠狠地跺了他一脚,挣开身去,怒视着他:“你搞清楚,我这次是说真的,可不是反话!”说到反话,想起那场营地上的浪漫温馨,又想起他帮着楚青阳冤枉她,赶她出府的情形,再想想出府后沦落街头,身无分文,又冷又饿,还被人追杀的凄惨,心中更是酸楚无限,眼窝一热,又要掉下泪来,却强自忍住。
他们在这闹别扭,旁边却有人快要吐血了。
“我的王爷呀,”埋伏在远处屋顶的秦怀扬忍不住喊道,“你还在战场呢,周围一圈想杀你的人,你搞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虽然他很能了解王爷此时的心情,但这里实在不是谈情说爱,赔不是,献殷勤的地方啊!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拨的人上前偷袭,要不是他们黑松军的弓箭手箭术高超,连着数箭过去,精准无比地射中那些混蛋,搞不好,英勇神武的忠勇亲王就要横尸温州,两人一起到地下做同命鸳鸯了。
尤其是,那两个人,出神就出神呗,居然还不断地走动换位!
妈的,想考验他们黑松军的弓箭手箭术,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来玩吧?刚才要不是他见机快,拦住了几个弓箭手,鬼知道会出什么乌龙来!
这一声呼喝,终于把莫言歌彻底叫醒,这才想起周遭的情形,心神立凝,露出鹰隼般锋锐的光芒,不由分说抱着慕晚晴,翻身而起,手中宽刀一挥,格挡住趁机偷袭的几个卫兵,手腕加力,将从人劈翻,随即身形骤旋,锋锐的刀芒借着旋转之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瞬间在周遭清出一圈空地。
慕晚晴深知闹别扭也要分场合,倒是没说什么。
在凌厉的刀芒的掩映下,莫言歌带着慕晚晴,轻而易举地杀出重围,纵身一跃,跃上屋顶,跟秦怀扬等人汇合。一到安全之地,慕晚晴立刻翻脸,二话不说地挣开他的拥抱,冷着个脸,完全无视莫言歌的存在。
莫言歌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不住叹气。
秦怀扬看着两人,暗自偷笑,被莫言歌一瞪,连忙转过头去,去看下面的战势。
慕晚晴跌落之时,云安然一直看着她,原本伤痛欲绝,却见她被莫言歌救下,知道绝不会有事,便凝定心神,开始专心对付追着他不放的周继顺。没了慕晚晴的挂碍,轻功尽情施展,剑招如雪,连绵不绝,周继顺只觉眼前尽是夺目闪耀的剑芒,连云安然的身影都被吞噬,令人不敢逼视,虚实难辩,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守着。
转瞬之间,形势立转。
秦怀扬看得不爽,忽然一挥手,大喊道:“人已经救出来了,大家快放箭,把那些人全灭了,全灭了!”
在下厮杀的黑松军都是莫言歌的近卫,对秦怀扬极为熟悉,听他的语调就知道是在戏言,毕竟,如今双方正在混战,若要放箭,很容易误伤。但云安然却不知,他正跟周继顺激战,加上周围有卫兵相助周继顺,一时半刻绝对脱不了身,听到秦怀扬的话,只当他公报私仇,随手一剑,刺死一个想要相助周继顺的人,一边气急败坏地怒喝道:“秦怀扬,你他妈的!我还活着呢!”
旁边却有一个促狭的近卫应声道:“云公子放心,我们秦参军绝对没有改嫁他人!”话音未落,已经变成惨叫,确是秦怀扬一气之下,几乎把他从房顶踢落了下来。
云安然和秦怀扬的恩怨情仇,景华几乎尽人皆知,闻言不分敌我,都忍不住哄然大笑。
连慕晚晴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同春花绽放,看得周遭的弓箭手都有些愣神,但随即看到旁边忠勇亲王风雨欲来的脸,立刻识时务地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关注下面的形势,偶尔施加援手。
慕晚晴白了莫言歌一眼,又板起了脸。
莫言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对着慕晚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云安然气得几乎吐血,狠狠地瞪了那边一眼,剑芒暴涨,周遭几个卫兵顿时成为出气筒,就连周继顺,也被他一阵抢攻弄得手忙脚乱,一时不慎,左臂已经深深地中了一剑,几乎不能握刀。
莫言歌忽然站起身来,喝道:“温州诸人听令,谢书贤,周继顺二人私自募兵,强围府衙,意图谋反,乃叛逆大罪,我乃五军都督莫言歌,如今奉皇命率十万大军平定叛乱,念尔等并不知情,乃是奉上之命,不得不从,凡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者,一概不念旧恶,若有顽抗不从者,以谋逆同党论,格杀勿论!”
连着重复了三遍,声如洪钟,一声声地传扬开去,顿时骚动四起。
这些卫兵算是谢书贤的心腹,但是,却并不知道谢书贤等人私下的动作,此次兵围府衙,只是奉命行事,如今听说牵涉谋逆大罪,又已经被皇上知晓,心中顿时惶恐起来,尤其,得知莫言歌已经率大军兵围温州,更是毫无斗志。
未几,杀声渐缓,随即,便有人“哐当”一声,将兵器丢掷地上。紧接着,“哐当”之声不绝于耳,都是毫无斗志的温州卫兵投诚之举。
谢书贤心中大乱,急忙喝道:“大家别听他乱说,没有的事!”
“可是,”周围有人迟疑地道,“谢大人,那人确实是五军都督没错啊,他……他怎么会说假话呢?”
莫言歌忽然朗声笑道:“谢书贤,你不是已经放了烟花信号了吗?你叫的救兵呢?你怎么不想想,怎么过了这么久,他们还不来?”说着,拍了拍手,道:“押上来!”
随着他的话语,忽然有尖锐声响起,随即,街道尽头涌出数十黑松军,每人手上都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一看清那些人的脸,谢书贤顿时惊骇欲绝:“这……你……”
莫言歌淡淡笑道:“谢书贤,你应该认得,这些人都是温州的各处官员,尤其是军队将领,你还不明白?温州已经全部在我的控制之下!”说着,扫视众人,道,“这里,只是我的一些近卫而已,先来营救云公子而已,后面还有数万大军,如果你们还要负隅顽抗,我奉陪!”
这下,连谢书贤都脸色惨白,瘫坐在地,遑论他人。
说话间,府衙的朱门忽然打开,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将领率人鱼列而出,大声道:“王爷,府衙内部和后面战势已定,除战死之外,其余众人全数擒获,无一漏网。属下特来请命,请王爷吩咐下一步行动!”
这一下,衙前众人更是毫无指望,全部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