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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和离的事你不是早就答应过……”
“赌不赌?”
“何成,你这是说话不算数!凭什么你说赌我就要陪你赌!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何成微微一笑,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你怕了?”
“我怕什么!”
“怕你自己输给我!你上一次不是说了,下一盘你就会输给我!”
青禾忍不住的嘲讽,“你是太过自信,得意忘形了吧!上一回,我不过是出于怜悯之心安慰安慰你,你还当真了?!赌就赌,谁怕谁!这一次,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何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青禾的直觉不断地在告诉自己,这盘棋赌不得,一旦赌了就会后悔终生,可偏偏就拒绝不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他面前处于下风。
到底,这个赌局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究竟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赌瘾犯了……
明明就是个不成器的混混、烂赌鬼,可她偏偏怎么也看不透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真是叫人生气!
不过才落下七八子,青禾已经处于劣势,这让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连高考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赵青禾,冷静点,看清楚,好好下,这可是关系到你后半生的幸福啊!青禾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两双眼睛,四道目光,都紧紧地盯在棋盘之上,四周静得连风穿过杏树树叶的声音都听得到。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何成和青禾正进入双方胶着的紧张时刻,一子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造成整个局势的扭转,输赢立见分晓。青禾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何成看似神色轻松,可一直左手攥得紧紧的,从未松开过。
“哎哟……妈呀……这个天儿还真是热啊!”何孙氏头上戴着个破草帽不知从哪儿回来的,手扇着风,一步步往家挪。
“哎哟~年纪大了,身子不行了,累死我了!青禾啊~给我倒点儿水喝!”
“成儿~成儿?何成——”
专注下棋的何成与青禾同时眉头一皱,都表示了对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感到厌烦。
“在不在家啊,给娘吱个声啊……”何孙氏走到堂屋来,见何成与青禾都在家,还在悠闲的下棋,却没有一个人应她一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有没有把握这个娘放在眼里呀!我在门外叫了半天没有人听见吗?!”
何成微微一转头,也不知视线有没有到达何孙氏的脸上,就马上又转了过去看向了棋盘,嘴里说道:“娘,你现在先不要说话。”
紧接着,青禾倒是看了何孙氏一眼,然后也同样是马上看向棋盘,一边落子一边说道:“娘,对不起,这盘棋对我非常重要!”
照理说何孙氏现在应该是气炸了,马上把棋盘掀了才对,可是她现在却反而一点气也没有了,因为她想到了她的老头子,也就是何成的爹。何老头沉迷于下棋,在他下棋的时候也经常对何孙氏说着类似的话:
“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我在下棋,不要烦我!”
“你怎么总是叨叨个没完?没看见我正在下棋吗?下棋这个东西连一子的失误也不能有!”
……
何孙氏看了看何成,又看了看青禾,心里叹了口气,一个人默默地坐到了院子里的竹椅上,喃喃自语:“老头子啊,你一个人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啊?有没有人陪你下棋呀?”
村子里一个和何孙氏差不多大年纪的妇人从何家的门前经过,看见何孙氏,上前搭话:“怎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啊?你儿子呢?”
何孙氏眼珠一转,立即坐直了身体,学着那些有钱人家的老太太的语气,“两个小的在屋里下棋打发时间呢~”
那妇人听了眼角一抖,干笑了两声,与何孙氏道了别,出了何家的院子,走了一段路,看四周没人,才对着身旁的一棵竹子啐了一口,“还下棋呢!我呸,不过是个破落户,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烂赌鬼,装什么高门大户?!”
两柱半香的时间过去,赌局结束,输赢已定。
青禾满脸的汗水,脑子里一片空白是用脑过度、紧张过度的后遗症,但她的眉眼之间却有淡淡的满足,抬眼看向何成,她说道,“我愿赌服输。”
“可是……”青禾纠结万分,她这算是自掘坟墓吗?早知道他对下棋有超人的天赋,有惊人地学习能力,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悟性,当初她就不应该用下棋的方式来和他赌!想当初她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可现在人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却输得一败涂地!青禾想想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盘棋我能够赢你,不是因为我有多么聪明,而是因为从你说要和离的那一天,我就想好了这个赌局,每天背着你拿着棋谱研究。”
青禾睁大了眼,“你果然是计划好的……”然后突然顿了顿,“即便是这样你也很聪明了!”
“也许是从小看我爹下棋,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一些吧。”
“棋谱也是你爹留下的?”
“是。”
青禾没有问出口的话是,为什么设置这个赌局?为什么费尽心思的不愿与她和离?她没有问,是因为只是在那一刻,那一瞬间,她不敢问。
作者有话要说:
、15夫妇
“娘,这是答应还你的鸡蛋钱。(。。无弹窗阅读)”青禾把几个铜板塞到何孙氏的手里。之前,玉梅来他们家的时候她把家里的鸡蛋作为回礼拿给了玉梅,何孙氏死活不同意,青禾不得不保证说以后一定还给她。
“哎哟,一家人还提这个茬儿做什么?我哪是舍不得那几个蛋了!我是怕你年纪轻轻,大手大脚,不小的过日子的难处。快把钱收好,让外人看了笑话!”何孙氏说着又连忙把钱还给了青禾。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摆在眼前的钱都不要,不像她婆婆一贯的处事风格啊!青禾心里寻思着。
“不过……”何孙氏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你哪来的银子钱啊?”
青禾笑道:“我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编草鞋么,就是为卖了好挣银子。”
“原来这样啊!”何孙氏一拍大腿,“我道你为何没事就知道做草鞋呢!那些草鞋都堆成一堆了,就是穿到明年也穿不完啊!原来可以卖了得银子啊!你……挣了多少银子了?”
“说的是十三文一双,这些日子总共编了五十双……”
“呀——”何孙氏眼珠转了两圈,算出青禾得的银子钱来,一下子喜形于色,“这、这倒是个不错的营生,随随便便做两双草鞋就能得这么多钱!那我以后也和你一起做草鞋卖,不是就能得双倍的钱?!”
“这个……娘,你做的草鞋怕是不好卖……”
何孙氏脸上不高兴了,“怎么着,你是嫌我做的草鞋没你的好?”
青禾很是为难的说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的草鞋是为了给家里人穿的,方便好穿就行,不怎么讲究。可放到外头卖的草鞋做法就要繁杂多了,既要漂亮又要耐穿还要舒适,所以我才专门向秦婶儿学习了好几天,比如说鞋底儿在编的时候要按照一定花色,编好了再用布包上一层用针一针一针缝好,鞋头、鞋跟也要用布包好……”
“行了,行了,”何孙氏不耐烦的打断青禾,“我听得都头晕,这活儿我可干不了,还是你一个人做吧!对了,成儿过两日要和村里王二牛他们一起去烧炭,正好你得了银子,就到城里称两斤肉回来顺便再帮他做两件衣裳,一个大男人不能总穿旧的、破的。”
青禾一怔,“啊?”
何孙氏点点头,“怎么啦?要说这烧炭可不容易,先是到山上砍柴,完了把柴火挑到泥窑里用火烧,烧成了炭,最后驮到城里去卖。你不让他吃好了,到时候哪有力气干活?”
何成从吴守家借来了牛车,冲着青禾道:“我陪你一道去。”
青禾看着他一副勤快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来气,“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没日没夜挣来的钱拿到手上还没捂热呢倒要给你买好吃的好穿的!这还没开始干什么活儿呢……”
青禾的嘀咕声传到何成的耳朵里,他不由一笑,“是娘让你买的,又不是我要的。”
青禾双眼一瞪,“你拿娘来压我?!”
“大不了以后我挣了银子也给你买肉吃,买衣服穿。”何成说道,往上一跳坐在了车头。
青禾微微不屑,“切~等你挣了银子再说吧。”
青禾坐在车上,看着前面那宽阔的背影微微出神,相公驾着车拉着娘子,夫妇两个一起去城里采买……这样的场景她以前也曾幻想过,他若不是这样好赌,若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即便没有感情,能够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咱们家是不是也该弄一辆牛车,这样到城里来也方便些!”何成突然说道。
何成说中了青禾心里一直盼望的事情,“唉!我早就想了,若是我们家有一辆车,我就能把编好的草鞋拿到城里的鞋铺,这样自然比给村里收草鞋的挣得多!只不过,一辆牛车要多少银子钱啊?”
“那得看你怎么买了,若是直接到城里买一辆现成的牛车至少也得三、四贯钱;要是你从村里的人家里买一头牛,再花钱请人做一辆车,合起来三贯钱也就够了!”
青禾一惊,“不过一辆牛车就要这么多钱?!”
“这哪里多了?一辆简陋的马车还要十两多银子呢!”
“我现在手头的钱必须留下一二百文钱来买做草鞋需要的布料、针线什么的,还要买吃的、替你做衣裳以及其他的地方的用度……余下的钱就只能买个牛车的车轮子!唉~要买牛车的话,得等到何年何月啊!”青禾的语气中难掩失望。
“没事,我来挣钱买,不要用你的钱。”何成爽快的说道。
青禾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的奇怪起来,“何成,你是何成吗?”
何成一边手里驾着牛车,一边回过头瞥了她一眼,“你莫不是连你的相公都不认得了?”
虽然何成背对着她看不见,但青禾还是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认真地说道:“我自然认得,我的相公是个游手好闲、脾气暴躁的烂赌鬼,一下子变化这么大真叫我有些后怕。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我告诉你休想从我这儿拿到一文钱!”
何成听这一番话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