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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杀了人你的师父怎么办?”然后他又转头冷冰冰的对那医生说:“赶紧治,用尽你最大的努力治疗他!我周珩先把话放在这里,这位是我周家的老朋友,他的师父要是出了什么事,不用我说你都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那医生脸色刷白,惶恐的使劲点头,然后把这里所有的医生都召集来给师傅治病。
治疗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一直死死盯着师父虚弱的脸庞,那张我熟悉的脸庞已经看不出往日的模样,枯黄干瘪,眼窝深陷,几乎就只剩下一层皮,本该是恐怖的样子,但是在我眼里,他依然是这世界上最帅的人。
医生们渐渐停了下来,但是没有一个医生离开,他们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从他们惶恐焦虑的脸上,我明白……师父,已经不再了。
我感觉我的呼吸和脉搏也没有了,我的整个世界里白茫茫一片,只有一个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师父,还有一个孤独无助的我,我很冷很冷,我不知道是空气温度降低的原因,还是我的心在发寒,但我也想不到这些了,我只觉得上帝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他让我有了父母,可是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他让我遇见了师父,可是又在我对未来充满梦想的时候又把他带走了;在我希望能永远和师父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却给了我毫无生气的师父。
我小心的握住师父枯黄的手,那上面的青斑早就没有了,只有干枯的脱皮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那双曾经温柔的拉着我的温暖大手此刻已经毫无温度,再也不会回应我了。
我哭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应该去哪里,我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叫周珩的幻化师人很好,后面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帮我办的,我只能傻傻的守在师父的身边,幻想着我们回到了刚认识的那段日子,他给我做米团子吃,他给我捏泥人玩,他带着我到集市上摆摊,他带着我去地铁站睡觉,他带着我跟巡逻机器人打游击,他轻轻的摸着我到头发哄我睡觉,他坏笑着捏我的脸,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他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
他轻轻的亲我的额头,告诉我,小傻蛋,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如果你也愿意,就好起来吧!
……这句话是在我发烧昏迷的时候我听到的,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可以重来,我真想回到那时,到时候我一定会笑着抱住你,告诉你,我生来就是为了遇见你,我们要一起进入轮回,我们要一起投胎,我们要在一起生生世世!
巴恩斯,你听到了么?
……
后来,我在柯士姆住了几天,我不知道到底是几天,因为那段日子我都是浑浑噩噩的,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躺在旅馆的床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进食的,直到几天后,周珩突然冲进来拼命的摇晃我的身体,他的声音就像巨雷一样一声声砸到我麻木的心上。
“你个白痴!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这样你师父就能活过来了么!你以为你这么作贱自己你的师父就能安心离开吗!你这个样子跟死有什么区别?!”
怒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瞬间看清了眼前的人,但是马上一股沉痛的悲哀就席卷了我全身,我不知道眼里的泪水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脸上已经湿透了,我冲他叫道:“我不想让他安心!我就是要让他离不开!我要他等着我,等着我死了我们一起走!”
周珩没了声音,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到他的表情,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周珩突然低声道:“所以你是真的要死么?”
我点了点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我的嗓子眼很堵,我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好像咬出血了……
我听到周珩叹了口气,他扶着我肩膀,认真看着我说:“可是,奥力克,你的师父似乎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他拼死都要来这里,那就说明是一件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事,甚至是重于生命的事,你确定你要死而不是帮他完成愿望让他可以了无遗憾么?”
我愣了,师父说起博士时那张感激的脸庞瞬间闪过大脑,我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我想起了师父的愿望,我想起了师父对这件事的执着。
那么,今后,就由我来替你完成愿望吧,巴恩斯。
66听奥力克讲故事(三)
我在柯士姆住了半年;不仅因为这里是师父离开的地方,还因为这里的风土人情是那样的淳朴善良。
因为靠着海边,椰树成林,鱼虾种类丰富,村民们都是靠着打渔度日;他们虽然有些是幻化师;但是都是二三级的;所以很多人最后都选择了回到家乡继承祖业;在他们看来;当一个渔民比成为幻化师更容易也更悠闲;更重要的是,当渔民他们能远离那些肮脏的争斗,因为幻化天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人一多,各种弊端就出现了,所以,回到柯士姆,他们能更快乐的生活,而且这样的生活也能让他们自给自足,所以根本就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
我就是喜欢他们这样的生活,也喜欢他们对生活的热情,这种真诚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在这个年代是那样的珍贵。
如果,师父还活着的话,我想等我们为博士找到他要的,那么我们最后就可以来到柯士姆定居,不过……这样没什么,师父走了,那我也可以在完成他遗愿之后带着师父一起留在这里,我可以像这里的居民一样自己搭个小木屋,偶尔出去打打渔,潜潜水,和一起去打渔的渔民聊聊天唱唱歌,或者在温暖的午后坐在小木屋外的花园里晒晒太阳,我可以煮两杯咖啡,师父一杯,我一杯,我可以跟师父说说话,讲讲我一天都做了什么,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哪里得菜便宜一点,谁家的孩子又不听话了……然后,孤独终老,死之前我一定要告诉我在这里交到的朋友,我要让他把我和师父的骨灰葬在一起……或者把我们的骨灰一起撒入大海……
这样的未来还是挺不错的。
我在柯士姆住的地方是一间小木屋,屋子的主人就是那个帮助我们的幻化师周珩,他人很豪爽,也很风趣,他的小木屋还是他自己建造的呢,不过他就住过几回,他跟我说,要是我将来回来了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因为他是不可能经常来这里的,他是周家人,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即使他一生的愿望就是当个旅行者,他说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极寒之地,他想解开那里的秘密,不是因为他想成为别人敬仰的人物,这一点他不去做都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他想解开极寒之地之谜只是因为他是个喜爱冒险又很有好奇心的人。
我想,就算是他不能去,他也会一辈子都关注那里的。周家,我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不知道的,贵族嘛,还是大贵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那么多人盯着呢。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大贵族,但是他本人怎么看都不像,风趣幽默像个邻家大男孩,但是我看过他对付魔兽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又是个充满阳刚的坚韧男子汉了。
不管怎么样,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我知道,他也是如此。
周珩在柯士姆陪了我两个月就恋恋不舍的走了,因为考核要开始了,他必须去晋级才有可能进军部以完成家族对他的期望。
不知为何,我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突然觉得就是投胎成了大贵族也不是那么幸运,也许还不如我呢。
于是我又独自一人在柯士姆到处打听,我走遍了柯士姆任何一家酒馆、饭馆和卖场。这三个地方是这里最热闹的了,那里每天都聚集着刚休息归家的渔民或是来度假的圣维塞的学生,人们经常大声的议论最近的新闻,或是聊一聊一些离奇的事情,不过这个世界离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有的时候都让人麻木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我想要的消息。
我白天就在海边跟那里的渔民学习如何打渔,他们很热情的教我,傍晚收工的时候又会叫我和他们一起走,我很开心,因为这可能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了。
这些渔民中有个年纪最大的老渔民,大家都叫他老威克,他是这些人里经验最丰富的了,人也特别好,他的皮肤因为常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变得漆黑干枯,但是他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即使是最年轻的小伙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揍扁他。
老威克见我每天都来虚心请教,而且他的妻子很喜欢我做的手工艺品,其实那东西一点都不特别,就是用海贝海螺粘贴而成的一些小装饰,不过我的手在师父的锻炼下比一般人灵巧很多,所以我的工艺品看着也更精致小巧,我当时也只是当做小小的见面礼送个了这里的人,没想到老威克的妻子竟然那么喜欢,每次见到我都要夸我很久,还经常叫我去他们家吃饭。
久而久之,老威克夫妇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我了,相处久了我才在知道他们原来是有一个孩子的,是个女孩,但是从没听这里的渔民们说起过,这还是有一次老威克让我陪他喝酒的时候说的,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含糊不清的念叨:“我可怜的兰雅,我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去那里啊……你这个傻孩子……”
多的我也听不清了,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死了,或者是离开了他们但是一直都没回来。我也不敢问,生怕让两个老人家想起伤心事。
我就这样舒适悠闲的在柯士姆住了半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里越来越慌,一点线索都没有,让我觉得我估计是永远都无法完成师父的遗愿了,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到时候我怎么有脸去见他呢?
就在我准备放弃在柯士姆寻找的时候,老威克又让我陪他去海边喝喝酒散散心,他当时的表情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脸上笑着,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于是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老威克带我去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礁石上,礁石很高,这时候海水涨了不少,白天我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