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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鹏低头不说话了,他以前没吃过这个,这些日子子齐家吃的饭是他没想过的,都是什么呀,棒面的窝窝头高粱米粥,咸菜,这还是好的,他听说有的人家这都吃不上。他都不知道肉是啥味道了。
就是三十晚上还吃了点带肉的饭菜。四丫一再说敏瑜不要出去招事,他们家现在盯着的多了,兴许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人盯着了,再出去就行了。
敏瑜连山都没上,倒是二憨去了几趟,下了兔子套,还打了几只野鸡,偷着拿回来,大伙而分了。
三十晚上都一锅炖了,啥都没有,山上的山花椒藤放了一段,搁点盐,煮开锅倒一盆土豆块和蘑菇进去,这就是年夜饭了,家里没人跑山的连这都吃不上。
大个的陶瓷盆盛一盆上来,熬白菜和酸菜出锅的时候放点懒油进去,这还是过年,平时油都是少有的 。 一家人呼噜噜的都吃光。
四丫说夏天老吴家熬豆角,晚上在锅里炖着没往外盛,灶里还有没烧完的劈柴,早晨吃饭的时候都觉着豆角比平时的好吃,一锅豆角都吃完了,才看见锅底有骨头,那媳妇把骨头捞出来一看,是长虫骨头,肉都炖没了。
程敏达说:“那盛时候就没看见?”
敏瑜说:“你上我家灶房看看去,早晨不点灯啥也看不见,没事谁舍得点灯啊,费灯油。”
晚上,敏璋躺在炕上说:“七哥,咱们掏鸟去吧,晚上也没人知道。”
敏瑜很想去,翟远说:“嗨,咱们就在后院掏,后院谁也看不见。”
几个人起来悄悄的去了后院,掏了三窝。
第二天一大早的,敏荣媳妇来了,一进门也不叫三婶了,直接说“人民万岁,乔玉兰,你儿子昨晚又掏鸟了,你们家时刻不忘地主阶级的享受。”
四丫气的直哆嗦,不是为她说敏瑜,而是那句乔玉兰。这么些年她对敏荣媳妇那可是当自个闺女的教着,能帮的帮,能拽的拽,就为听她这声乔玉兰?
敏菊指着敏荣媳妇说:“你在齐家这么些年就没学会个尊重老的吗,乔玉兰也是你叫的,以往我妈真是瞎了眼,跟你这个牲口说掏心窝子地话,我们家养条狗还知道汪汪叫两声呢,你就是这么办事地?我今个也不怕你斗我,你说你是文斗还是武斗,我都接着。”
四丫拍着胸脯说:“你也拍良心想想,我齐家咋就对不起了,你小叔子就掏几个鸟你也值当过来兴师问罪?”
敏瑜气的要上去揍她,四丫使劲拽他:“跟个圆毛畜生一般见识,我还真是自降了身份。”
敏荣媳妇红脸憋肚的站着,外头就听见敏荣疯了似的跑了进来,上去就给了他媳妇一个耳雷子,打的敏荣媳妇愣了一会儿,也不□语录了,直接就撞了过去:“齐敏荣,你敢打我,你红毛了你,我要跟你离婚。”
敏荣一把抓住她胳膊:“离婚,走,这就去,上革委会。”
敏荣拽着她往外走,她媳妇往下打坠儿不走。
敏荣一使劲就把她拖了出去,过门槛绊了一下,大伙儿都看着,没人拉着。
四丫看着敏瑜:“让你消停点你就是不听,早晚你得给家里招来祸,今个来的是她,要是旁人呢?”
敏瑜没吱声,旁边的敏菊说:“旁人谁扯这个呀,掏麻雀还是灭四害呢,死老娘们儿,就知道献勤儿,不好好呆家看孩子,天天的出来作,早晚地作死。”
四丫拿起条疙瘩给她一下子:“挺大个丫头,竟说胡话,她作她地,你嚼哪门子舌头。”
敏菊躲着四丫的条帚疙瘩:“也就我大哥,要是我早就休了她,一天到晚的瞎乱乱,也不过个日子。”
云鹏和梅子筠看呆了,他们家是书香门第,吃饭坐卧都讲究个四平八稳的,哪见过阵仗?原来母亲和孩子还能这样的相处。
云鹏想起母亲的神态,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却透着疏离,明明是笑意盈盈却拒人千里之外。
柳玉莲听说她儿媳妇来这么一出,跑过去把敏荣媳妇劈头骂了一顿;“没家教的东西,这多年我没管过你,想着你娘有病你们长大也不容易,你三婶那么老实的人,对你就是十个头地了,连我这个正经婆婆都抵不上她对你的好,你的良心都让狗叼去了,你还上人家闹去,人家那是不稀得搭理你,你当人家儿子闺女白养地?你还当红卫兵,斗你大爷,你四叔五叔,你还是人么你,挺大个老娘们天天跟着一帮老爷们瞎跑,不好好过日子,你个败家娘们。”
柳玉莲越说越有气,她也不打她,直接就去打敏荣了:“娶媳妇你不好好管着,让她东跑西颠不好好过日子,我的老脸都让你们丢光了,我打死你,让你管不住媳妇。”
柳玉莲劈头盖脸的打了敏荣一顿,敏荣也不敢吱声。
敏荣媳妇在旁边看傻了,她的认知里这家人都是软弱可欺地,没想到在四丫哪先碰了钉子,回家婆婆又闹得这么厉害,这是她想不透的事,她就傻傻的站着,都忘了拉开再打人的柳玉莲。
柳玉莲看她傻站着都不知道拉杖开更生气了,死命的打着敏荣,一个好好的笤帚疙瘩都打碎了。
柳玉莲发落完敏荣两口子,又过来跟四丫赔不是:“都是我没管好,想着她娘疯疯癫癫地不容易,我就没多管,我要是管好了,也就不会跑这气你来了,这个作死地小老婆子,我骂她一顿,你别往心里去啊。下回她再这样,你就大耳刮子抽她,看她还猖狂啥。“
四丫说:“这事不怨你,哪有媳妇做错事婆婆来赔礼的?从她过门我就教她咋为人处事,唉,没成想她这样。你也别给我赔不是,跟你丁点事都没有。”
柳玉莲在四丫这回去,又找敏荣说了老半天的话,让她好好管管他媳妇:“你好好管管她吧,你三婶那样老实的人她都能得罪了,往后还不知道要作出啥祸来呢,你还有俩弟弟没成亲呢,人家要是知道有这样的妯娌谁还愿意进门呀。”
也不知道敏荣回家咋管的他媳妇,他媳妇好些天都没出门,红卫兵那边也没去。
倒是敏富媳妇来了跟四丫说了一会子话:“三婶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不是替她说话,我就是觉着你要跟她生气不值当地,她是啥人呀,也就我姐让着她,要是我早就大耳刮子上去了。”
四丫说:“唉,我是伤心呐,这些年我对谁不是掏心掏肺地,你婆婆那爆脾气我们都没红过脸,这些年我就没维下她,让她指着名跟我叫号,你说我这心呐,跟油煎了似地,她咋就好赖人都不分呢。”
敏富媳妇说:“说不往心理去,你还往心里去不是?不值当的和她置气。”
四丫擦擦眼角说:“我不是跟她置气,我是跟我自个过不去,我活了这半辈子了,连一个人好歹都看不出来,我白活了,那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敏富媳妇说:“您也别跟自个过不去了,谁还没个走眼的时候?这以后知道她这样不搭理她就行了,我都不稀得搭理她,当她是狗瞎汪汪。”
敏菊扑哧就乐了:“四嫂,你说的还真是,就当是狗瞎汪汪了,以后再想上我们家说缺这个少那个的,我劈了她。”
过了一阵子,四丫在碾道遇着敏荣媳妇,敏菊端着簸箕挤着过去没理她。她讪讪地笑:“敏菊妹子这是要轧碾子呀,我帮你推。”
敏菊白愣她一眼:“可不敢用,咱们是四类分子,黑五类,你是根正苗红地贫下中农无产阶级,还界限还是划清楚的好。”
敏菊扫着碾子,也不瞅她,刷刷的把碎面子扫下来,敏荣媳妇没躲开,扫一身的白面子。
敏荣媳妇挨了敏菊的抢白,脸色不就大好,又让敏菊扫了一身的面,觉得挺委屈,对着四丫叫:“三婶”。
四丫斜愣了她一眼:“这可没你三婶,还是叫我乔玉兰吧,没事你就走,别耽误我娘俩轧碾子。”
敏荣媳妇脸皮涨的通红,还想说啥,敏菊说:“妈你跟个圆毛的说啥话,忘了她瞎汪汪的时候了?”
敏荣媳妇窘迫的赶紧端着簸箕走了,她不明白之前对她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只叫了一回名字就对自己这样了,她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齐家人不跟她计较,那是因为她是齐家人,齐家把她当作了自己人,可是敏荣媳妇没有意识到这点,这以后没人会把她当自家人了,她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损失。
无论多么软弱的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越是平时看着好说话的人的底线越是不能触动,他们的怒火比平时爱发火的人要高几十上百倍。
四丫生气了,因为敏荣媳妇的无知和任性,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为挣工分翻山越岭修水库 巧抓獾子高谈阔论吃猪肉
农业学大寨的口号依然高喊,出了正月就开始安排人手上工了,捣粪往地里送,挑石头,磊坝阶,整理河道。
平时搞文革的人不愿上地,翟恒说:“你们搞革命我不管,要是你们搞革命不用吃粮食就不用下地干活。”
红卫兵倒是乖乖的下地了,矗到地里不干,翟恒让地里干活的比赛,每人分别包一部分,谁干完谁先走,干不完不给工分,大伙相互监督。
只执行两天碾道的大槐树上就贴了大字报,白纸黑字的写的翟恒的名,翟恒哼的一声。
翟远跑来看热闹,“啧啧,这字写地,蛛蛛爬地似的,咋还拿出来丢人现眼呢。”
写大字报地是前些年招进来吴家姑爷姓柳,人家都教他柳八斤,听说小时候念书的时候闹过笑话,再也不去学堂里了,先生教他念:丝与竹乃八音,他念:四个小猪称八斤,先生给他一板子,他赶紧改,二斤一个,二斤一个,先生气乐了,帐算的还挺快。
如今吴姓吃不饱的家都是革命积极份子,要不是老齐家那几个大小伙子拦着,老大家差点就让他们给抄了。
毕竟是山里,造反派再厉害架不住人少,家里要是有几个厉害的他们也是不敢动手的,别的地方的红卫兵也不愿意跑这么远干对他们没利的事,齐家啥样他们心里也是有数,没人愿意给别人当枪使,之所以闹得欢还是人们的忍让和纵容占了大部分。
翟远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大伙儿都是贫农,谁怕谁,不来明的,偷着揍你一顿还是能行的。
翟远盯了柳八斤几天,大概有了数。柳八斤上大队革委会汇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