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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他的名字都唤了出来。
左丘云脸色惨白:“你……你到底是?”
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虎,眼眸蓦然睁大:“宫……宫神医?!你的相貌……你的相貌……”
他实在是太过骇然。声音都发抖起来。
宫湮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你有福气,见着了我的本貌,只不过你没机会说出去了。实在是——很遗憾呢。”
说到最后三字,他双掌一合。
左丘云眼眸蓦然睁大,唇角流出一丝血线,软软倒了下去。
“小兔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宫湮陌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刚刚还在身后的风凌烟竟然不见了影踪!
他墨黑的眸子一凝,四下一扫。
远处断壁残垣在风中萧瑟,近处就这几具尸体躺在这里。
除了左丘云这位新死的外,其他的都已经冻僵了。
这么短的时间,那狡猾的丫头能去哪里?
小丫头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他的目光在地上微一逡巡,俯首在一具尸身上看了一看。
轻轻叹了口气。
小丫头越来越心狠手辣了,毒术也一天比一天高。
居然让她研究出来这种‘三步倒’。
唉,这么智计过人的小丫头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这样的她强大起来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他站在那里微微沉吟片刻,向白虎招了招手。
白虎飞奔过来,宫湮陌抚了下白虎的脑袋:“雪儿,你说,小兔子是不是生气了?”
白虎嗷呜一声,表示它也不是太清楚。
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见咱们,那就算了。雪儿,我们走。”
骑上虎背,扬长而去。
眼看他的身影在远方冉冉而没,断壁残垣间一块孤零零的土墙动了一动,风凌烟现出身形。
她微微吁了口气。
幸好她见机得快,趁他处置那位左丘云时用了易容术加巫术躲起来。
不然自己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遥望着宫湮陌消失的方向,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人太冷酷太莫测,不是她的菜。
趁自己陷足未深,还是及早断了干净。
风凌烟是个杀手,一向极有决断。
此时一旦下定了决心,便再也不想回头。
不是她的,她不会要。
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就可以的……
她知道以宫湮陌的性格,绝不会就此放弃。
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如被他重新找到,自己只怕依旧是想逃也逃不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落在风间月璃手中的时候,时时刻刻盼望他来相救。
现在却是唯恐被他找到——
躲在一堆土墙后面,易了一下容,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走了出来。
黎鸭自不远处飞了回来,围着她转了一圈,鸟嘴里啧啧有声:“啧啧,真丑!”
风凌烟:“……”
她一把将那只鸟抓了过来,恶狠狠地道:“破鸟,都是你!你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你神在哪里我没看出来,倒给我引来了不少杀机。来,我也帮你化妆一下,让你平凡一点。”
黎鸭身子一抖:“不,我不要平凡,我是神鸟……”
“住嘴!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炖了吃。”
风凌烟小手在它身上忙个不停……
“你……你没良心。刚才要不是我在他们头顶飞一圈,你也不容易毒翻他们,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黎鸭喋喋不休。
“哼,什么生命危险,我刚刚可是提前给你吃了解药了,要不然你早神鸟变死鸟了。”
风凌烟凉凉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黎鸭抗议无效,只得悲催地任这个小丫头辣手催鸟。
把它一只美美的黎鸭变成一只八哥……
风凌烟化妆得像是土财主家的公子哥,嘻嘻笑了一笑:“破鸟,这下没人再能认出我们来了吧?”
“唔,果然不太好认了。小兔子,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一个声音忽然自头顶不远处传来。声音凉凉的,却又隐着一丝笑意。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
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慢慢回头,宫湮陌就站在一处断璧之上。
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飞吹得他的衣衫猎猎飞舞,似乎随时都会凌空飞去。
“你——”
被他抓个正着,风凌烟反而冷静下来。
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宫神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冷漠疏离。
宫湮陌身形一闪,便来到她的身边:“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小兔子,为什么躲我?”
为什么躲你?
你还问为什么躲你?
你既然并不拿我当一回事儿,我干嘛死巴住你不放?
这家伙还真以为她是小孩子,也或者是其他的女人,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风凌烟暗里握了握拳,唇角一牵,淡淡一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躲你?宫神医,我已经不欠你什么,我们各走各路吧!”
她笑容清浅,看上去冷漠疏离。
宫湮陌微微一挑眉,伸手便来拉她:“小兔子,你怎么了?”
风凌烟身子一飘,向后掠了一丈,正好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冷冷瞧着他:“宫神医,男女有别,你庄重些。”
宫湮陌:“……”
这小丫头现在想起男女有别来了?
她不是什么现代人么,还计较这些?不是她在梦中提着他要验看他性别的时候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冷漠疏离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刺痛了他。
心中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银针一扎。
他以为用银子真能拴住她?
不过,他并不认为她是在真正的拒绝——
无非是愤怒罢了——
愤怒自己这么久没来找她——
小丫头其实是在闹脾气……
“小兔子,你失踪了以后,我很焦急……”宫湮陌叹了口气。
“呃?你是焦急你那十万两活动银票跑了吧?”风凌烟凉凉地揭穿他。
宫湮陌窒了一窒,凝眸看着她:“小兔子,你真这么以为?”
风凌烟扭过头去,淡淡地道:“宫神医,我怎么以为的已经不重要了。你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而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情,最起码替你赚了不少银子。所以你的恩情我也算报答过了。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吧。”转身便走。
手臂蓦然一紧,已被人从身后抓住。
抓住她手臂的手微微有些灼热,宫湮陌的声音凉凉响起:“小兔子,以前你欠我的算是勉强偿还过了,那这次呢?这次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算?”
既然她一直认为他是为了银子,那他就让她再欠一次好了。
只要能把她再重新拴回身边,他无所谓。
握住她手臂的手灼热而有力,风凌烟想挣也挣不开。
听到他最后一句,她忽然很想笑。
她干脆回过身来,双眸迎视着他,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求你救我。所以我一点也不感激你。你如果感觉太吃亏,不妨再把我这条命拿去。你宫神医救人一命要十万两银子,我给你挣的钱不止十万两吧?所以就算你对我有两次的救命之恩,我也早已还清了!”
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她双眸晶亮有神,态度镇定自如,
在这一刻,宫湮陌有种错觉,眼前不再是那个常常被他气得蹦蹦跳的孩子,
而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和他划清了界限的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在这一刻,宫湮陌心中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
他的小兔子不是和他赌气,而是真真正正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
“小兔子——”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对你来说,还有最后一个功用,那就是送回皇宫去换那十万两银子。要么你立即将我送回去,你我从此真正恩断义绝。要么你放我走,我还可以当你是我的普通朋友……”
风凌烟用话激他。
她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
“好,我立即送你回去!”
宫湮陌忽然开口,打碎了她唯一的一点希望。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白,后退一步:“你……”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么?
就是一张银票,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他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喜怒,面上也几乎没什么表情。
只一双眸子凝视着她,眸底似大海潮生。
宫湮陌在她面前一直是霸道的,痞痞的,甚至一直是吊儿郎当的。
而这么认真起来的他,她却从来没见过。有些危险,有些坏……
“我——”
那——就是恩断义绝了?!
风凌烟心中跳了一跳,她被他箍在怀中,感觉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这种感觉太不好!
他把心隐藏的太深,太深,她根本看不到。
她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不是她想要的——
“你……你放开我!”
风凌烟挣扎。
“不放!”
宫湮陌笑吟吟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几乎要咬上她的耳朵。
“姓宫的,我给你的是两个选择,一个是恩断义绝,一个是做普通朋友……”
风凌烟想要先推开他。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的大脑不是那么清爽。
无法做出最理智,最好的反应。
“我不想做普通朋友——”
宫湮陌慢慢回答。
风凌烟的挣扎对他来说,形如无物。
“那——就是恩断义绝了?!好吧,宫湮陌,你把我送回皇宫换银子吧!”
风凌烟咬牙,在他怀中挣扎的更厉害。
“小兔子,你以为——我这么缠着你,真的只是为了那区区十万两银子?”
宫湮陌声音有些冷,他自衣袖中随手一掏,便掏出几张银票。
风凌烟瞧的清楚,那几张银票都是大额的,五万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