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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曾百般向她示好,都被她冷冷避了开去,看上去对公主深恶痛绝。
所以公主小产的时候他才会在内心深处怀疑她,怀疑碧玉真是是受她指使。
他气怒交集之下,才会对碧玉下了杀手!
却没想到会伤到她,会害得她小产……
那个孩子已经七个月大,完全成型。
眉目宛然,虽然红彤彤的,却已能看到她一点影子……
没有人知道,他那时是多么的懊悔和痛彻心扉。
抱着它小小的冰冷的身子,他平生第一次嚎啕大哭!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热切盼望这个小人儿的出生。
它是他和她的孩子,是见证他和她爱情的唯一见证。
再他的内心深处,甚至希望这个孩子是恢复他和她关系的契机和纽带……
她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总会偷偷来看她。
在窗外的大树上痴痴地看着她睡去才会不舍地离去。
看到她为孩子做那些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终于知道了她也是爱着这个孩子的。
不会再做傻事,他的心是隐秘地喜悦着,兴奋着的,
他甚至亲自吩咐府中的绣娘预备最好的,最精美的服饰。
按照女孩子,男孩子的标准,一样一套,一点也不能马虎……
那个无缘的孩子……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自己那暴怒的一推中化为泡影!
公主的孩子小产的时候,他只感到生气和愤怒。
对那个孩子他甚至没有心情看一眼便让产婆埋掉了。。
而这个孩子,他偷偷期盼了这么久的孩子。
他等了那么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它冰冷的尸体!
在那个时刻,潮涌而来的悔恨席卷了他,他几乎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跌跌撞撞地跑到她的床边。
看着她雪白的脸,微弱的呼吸,他整个人彷佛是从高空坠落,无力的几乎要瘫倒。
握着她的手,他不吃不动,一遍遍地喃喃说着‘对不起’。
她昏迷了三天,他便在她床头跪了三天,谁劝也不能劝走。
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
当她惨白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出那些话:“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活着?!”
“碧东流,我恨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碧东流,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我要亲眼见到你下地狱,你们都去下地狱!”
那个时候,他明明白白在她眼睛里看到刻骨铭心浓烈燃烧的恨意。
在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和她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曾经的那些爱情,曾经的那些美好都已经一去不回头了!
他再也无颜面对她,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
他为她请来最好的大夫,却不敢独自面对她,面对她的恨——
看到她终于大体痊愈,看到她木然地烧掉那些亲手缝制的小衣服,小鞋子,他的心也完全碎裂……
是被凌迟?还是被车裂?
那个时候,好想扑过去抱住她,安慰她的心伤。
可是——他不敢!
曾经无数次经历生死的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竟然不敢面对她绝望恨怨的目光——
他开始喝酒买醉,一天天的彻夜不归。
他在江湖上东游西荡,不敢回家。
不敢面对她,可耻地做着一个逃兵……
碧玺山庄开始有人中毒,流言蜚语四起。
几乎每一个流言都是对她不利。
而她却从不解释,不辩驳。
直到公主身边的侍女中毒,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便要派刑部过问。
他据理力争才避免了朝廷的介入。
但老皇帝对他施压,逼他休了她……
他无可奈何之下,才将她迁到别院。
她每次见到他,那种冰冷的眼神几乎将他整个冻住。
她的疏离冷漠是他心头永久的伤,看一眼便是鲜血淋漓。
他没有勇气再见她,虽然时刻还是在关注她的消息,可是却没有勇气再去别院看她……
直到两个月前公主忽然中毒昏迷,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看着公主一天比一天憔悴,没有苏醒的迹象,碧玺山庄所有的人都慌了。
聂琉夕成了首要的怀疑对象。
幸好,那种毒极为奇异。
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那是中毒,要不然老皇帝早已下旨将聂琉夕捉拿审问了。
公主昏迷一个月,老皇帝再也沉不住气。
明确表示,公主如果有什么不测,他绝对会让聂琉夕陪葬,把她凌迟——
没有办法,他才星夜赶往云海山庄,去宫湮陌那里碰运气……
上天入地那就在一起罢
他以为,她是恨他的。
所以才想法设法不让他好过,想玉石俱焚。
却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场阴谋,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次不是风凌烟用巧计揭开这场阴谋,她会怎么样?
是被凌迟?还是被车裂?
虽然他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假若聂琉夕真的被老皇帝治罪,那么他也绝不会独活。
上天入地那就在一起罢。
生不能在一起,能死在一处也不错。
却没想到她唯一的要求是——自己的一纸休书!
她如果是无辜的,她唯一的要求是那一纸休书!
听到她那唯一的要求,他便像是被人拦腰揍了一拳。
她宁愿死也要离开他。
在她的眼中,自己便如同那洪水猛兽,被她弃之如敝履……
或许——自她两年前离家出走那一刻,她便不再爱他了。
是他苦苦巴着她不放,一次次的寻找换来的是她的羞辱,她的躲避。
为了逃开他,她甚至对他使用了毒药——
或许,自那一刻起,她便是恨他的。
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他死……
是他太傻,太痴,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害了她也害了那没见面的孩子——
或许——是到了自己该放手的时候。
放了她,还能给她一条活路……
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碧东流脸色发白,微微捂住了心口。
“聂夫人,你在看什么?”
一纸休书
风凌烟自里屋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聂琉夕站在窗前,望着某个地方出神。
而碧东流站在不远处木呆呆地看着她,显然也在神游物外……
她好奇地向窗外看了一看,只看到大树上一对红嘴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
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红嘴相思鸟?咦,这种鸟比较少见呢。”
聂琉夕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笑了一笑:“或许是吧。我也不认得。”
她转过头,终于看了碧东流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没有了爱,没有了情,甚至连恨都没有。
平淡如水,如同打量一个陌生人,一个普通的点头之交。
她慢慢走上前,朝碧东流点了点头,甚至还笑了一笑:“碧公子。”
碧东流手指在袖中握紧,抬头看着她,眸光中闪过一抹痛苦,颤声道:“琉夕……”
这一声千转百回,有痛苦,有不甘,有懊悔,有害怕……
千百种情绪都在这一声中糅合。
聂琉夕淡淡一笑:“我姓聂,你可以称呼我为聂姑娘。”
碧东流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聂……聂姑娘……”
聂琉夕点了点头,自衣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碧公子,这是休书,我已经写好,你签个字便好。”
碧东流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闭了闭眼睛。
伸出手接过那张纸,他虽然力持镇定,手依旧有些颤抖……
风凌烟颇有兴致地瞧着,见他手指抖的如此厉害,直怀疑他年纪轻轻得了那老年痴呆症。
纸张终于被打开,开头那两个大大的休书刺入他的眼中。
拿去吧。你自由了
开头那两个大大的休书刺入他的眼中。
让他有片刻的眩晕。
休书上只有寥寥几行字:聂氏琉夕善妒,正犯七出之条,今休回聂家,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碧东流闭了闭眼睛。
既然——自由是她现在最渴望的,那么自己无论怎么样,那就成全她好了。
也算是自己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未来那些痛苦的日子就让他独自承受好了……
他抿了抿唇,那休书在他手中跳了一跳,忽然变成了碎片。
聂琉夕微微皱眉,他有这样的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幸好她早有准备,淡淡地道:“碧公子,皇上也已经答应我了,你又何必如此?就算你不给我休书我也是要走的。最多我永不再嫁人便是。”
又掏出了一张休书递了过去。
碧东流却不再接,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转身向书案走去。
信手抓起一支笔,刷刷刷几笔挥毫而就。
递给了聂琉夕:“拿去吧。你自由了。”
再也不看聂琉夕一眼,转身离去。
他走的太急,嘭地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却像不知疼痛一般,踉跄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凌烟摸了摸被他撞过的地方。
乖乖,柱子被他的脑袋撞凹了一块,好大的力道。
不知道是他的脑袋硬些,还是这柱子硬些……
再看聂琉夕,她低垂了眸子,根本看不到她有何表情。
放手放的这么干脆
再看聂琉夕,她低垂了眸子,根本看不到她有何表情。
风凌烟凑过去,瞧了一瞧她手中的那张纸。
那上面纵横淋漓着几行字:你要自由,我便给你。从此聂氏琉夕恢复自由女儿身,嫁娶随意。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碧东流这次放手放的这么干脆。
亏她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都没来得及用上——
宫湮陌摇着扇子悠悠然走了出来,扇柄在风凌烟肩上敲了一下:“阿烟,我们该走了。”
风凌烟点了点头:“好,我们和聂姑娘一起走。”
宫湮陌尚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皇帝忽然走了出来:“且慢!